也应该知足了(1)

  此时秋天来了。
  刚刚入秋没多久,天气就变得阴冷起来,下着雨。细雨淅淅沥沥,周围的景色,给雨淋得湿漉一片,淡淡的雾气弥弥漫漫。空气里,透着深深的寒意,凛冽的风,仿佛刀子般一阵又一阵掠过脸孔,秋意袭人。
  楚若尘一大早的,去了福阳宫,给皇后请安。
  自从南宫英被废后,皇后就病倒了。
  时间和岁月还真的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一刀一刀催人老,六年前楚若尘进宫的时候,皇后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人,保养得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牡丹花,短短的几年过去,皇后已不复当年风采。
  此时的皇后,又老,又瘦,加上又病了好一段日子,整个人已完全落了形,看上去,就是风烛残年的老太婆一个。
  “臣妾给母后请安来了!母后万福安康!”
  皇后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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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上,微微的睁开眼睛,原来一双犀利的眼睛,此刻向内凹了进去,变得毫无神采,干枯的脸庞好如老树皮爬满了皱纹。
  她轻轻地说:“若尘你来了啊?”
  楚若尘说:“是。母后。”
  皇后抬起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瞧了楚若尘好一会儿,她说:“若尘,此时你已是太`子妃了,雄儿春风得yì
  ,想必你在东宫也过得称心如意,怎么你还是这样瘦?是不是雄儿做了太`子后,不再对你好?”
  楚若尘说:“太`子爷,他对我很好。”
  皇后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雄儿像了他父皇,是个长情之人,他待你,应该是真心的……哎,偏偏英儿……如果当初,英儿待若凡,也愿意付出真心,一心一意对他好,我也不会这样憎恨他,也许……也许他就不落到这种地步吧?”
  “母后——”楚若尘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
  “若尘,母后三番四次要把你置于死地,你是不是恨母后?”皇后问。
  楚若尘不说话。
  这叫她如何回答?说不恨,未免口不对心;说恨,可看到皇后如今这样子,又让她恨不起来。
  皇后靠在床上,神情恍惚,眼神飘渺,也不管楚若尘爱不爱听,就自个儿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若尘,昨儿我梦到你爹爹了……这些年来,我……我一直不让他回京城,要他呆在江都,是怕……怕事情会暴露……更怕,怕他会埋怨我。”
  “你爹爹,他……父母过世得早,你们兄妹相依为命,你爹爹他……他一直对我很疼爱,无论我要求什么,他都会答yīng
  我。我利用他对我的疼爱,逼他……逼他做这样又那样的他不愿意做的事。”
  “昨儿我在梦中,梦到你爹爹埋怨我说,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
  “我不是不知dào
  你爹爹怪我。可是,有些事情,有时候并不想这样做,可常常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这样做……走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哪怕,前面是死路,也要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
  皇后的声音,很悲哀,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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