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万物的呼吸

  第二天晚上。
  杜牧再度进入梦境，打开个人面板看去，不出所料，灰梦已经升到了LV6。
  ‘灰梦LV6【922/3000】（隔绝、同化、？？？）’
  “一朵白界之花增长了大约2500点经验值，这样的话只要再找到一朵，灰梦就可以升到LV7了。”
  杜牧心中一喜。
  “希望圣白之塔上面还有白界之花。”
  合上电脑，杜牧转而来到客厅，看向角落处的源初辉石。
  经过两天的放置，源初辉石如今所在的墙角已经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淡银色晶壁，面积约莫一平米，内里有十来颗黄豆大小的白点。
  “那些白点应该就是原始状态下的辉石了吧？”杜牧好奇地端详片刻，“成长得倒挺快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收获辉石。”
  除了感知辉石和意志辉石外，另外三种辉石对他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不过即便自己用不着，也可以给小玖或希尔森服用。
  离开公寓，杜牧来到外边的街道上。
  雾气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后，如今的街道已不复先前的森然阴沉，除了有些静谧外，倒和现实中深夜的寂静街道差不多。
  接下来的两天晚上，杜牧不打算去探索圣白之塔，而是准备钻研下新解锁不久的超凡技能，‘万物的呼吸’。
  自从得到这个技能以来，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仅有的两次疑似无意间施展了技能的经历也令人费解。
  第一次是在刚刚解锁技能之际，杜牧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居然能够‘听’到身后幽羽的‘呼吸’。
  第二次则是在北方遗迹军事基地里的时候，深夜遭黑叶成员袭杀，手持黑剑直接斩断了对方的钢制长剑。
  那个时候，由于突然遭受偷袭，他内心又惊又怒，心神贯注之下，似乎同样进入了一种极其专注的状态。
  此时细想回来，那时他仿佛也听到了对方武器的‘呼吸’。
  “万物的呼吸，莫非就是指的能够听到事物的‘呼吸’？”
  杜牧皱眉沉思。
  他所听到的‘呼吸’，和普遍意义上的呼吸并不相同，而是一种更加奇妙的感知。
  思衬片刻，杜牧取出黑剑，站在宽敞的街道中央，闭目凝神，一边回忆之前的经历，一边尝试着再度进入到那种专注的状态中。
  诺大的街道顷刻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半晌，杜牧睁开双眸，轻吐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还是不行，根本再现不了那种状态。”
  他凝视着手中的黑剑，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
  “等等，或许是没有外界压力压迫的缘故？”
  细想起来，上次他之所以进入到那种专注状态里，不正是因为遭遇到了生死危机，心神高度集中。
  “也就是说，在生死之间，至少也是陷入危险之中时，才更容易进入到那种状态下！”
  思索一阵，杜牧心中有了计较，心念微动间，体表已经逸散出大片灰雾，凝聚出希尔森的身影。
  他毫不犹豫下达命令：“希尔森，朝我进攻！”
  希尔森闻言一愣：“大人？”
  “我需要通过战斗来修炼技能。”杜牧解释道，末了又补充一句，“在极限状态下。”
  希尔森露出恍然之色，神情凝肃道：“明白了，大人，我会将实力压制到和你一样的水平！”
  话音落下，他伸手按住腰间的剑柄，缓缓拔出武器。
  随着长剑出鞘，一股凌厉强悍的气势自希尔森身上渐渐逸散开来。
  见状，杜牧眼眸一眯，不再等待，身体闪电掠出，反而率先发起进攻。
  清脆的金铁交戈声刹那间在寂静的街道上爆发开来！
  既然是为了修炼技能，这次战斗杜牧便没施展灰梦和破极兵刃，而是凭借正常状态下的实力应战。
  而希尔森也正如他所说，将实力压制到了和杜牧同等的层次，即便如此，战斗一开始，杜牧便落入了下风。
  无他，希尔森的战斗经验丰富到令人骇然。
  在梦境中经历了无数次厮杀后，杜牧自问战斗经验也算丰富，同龄人几乎找不出能和他比拟的。
  然而他自以为千锤百炼的对敌身手，在希尔森面前却犹如孩童学步般稚嫩无比，往往刚一出手，就被后者洞悉意图，轻描淡写地闪避开来，随手一击反而逼得杜牧手忙脚乱。
  这个时候，杜牧才明白为什么在他提出要进行极限战斗后，希尔森会将实力压制到和他一样的地步。
  同等实力下就被牢牢压在了下风，要是希尔森实力再拔高一线，那就不是战斗，而是碾压了，根本起不到修炼的效果。
  唰！
  冷亮的剑光闪电般掠来，剑锋未至，凌厉的劲气便先扑面袭来，直让杜牧浑身寒毛竖起，脚下急退，疾速避开这一击。
  拉开距离后，他摆出缩身藏剑的姿态，一记拔刀斩悍然出手，璀璨明亮的剑光陡然撕裂黑暗，厉电般斩向希尔森。
  希尔森面色淡定不变，手中那把远比普通长剑大上许多的宽剑，举重若轻地挥斩出漫天剑影，轻松将袭来的剑光绞碎碾灭，而后身体微蹲前倾，脚下用力一蹬地面，已如疾驰的战车般狂冲而出，狠狠撞向杜牧。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击，杜牧瞳孔骤缩，神色却不见慌乱。
  激烈的战斗早已让他抛去了多余的杂念，随着战斗的进行，他的心神渐渐高度集中，隐约间又摸到了那种似曾相似的专注状态。
  凝神间，杜牧耳边仿佛传来了众多的‘呼吸’。
  脚下混凝土地面的呼吸、手中黑剑的呼吸、疾驰中的希尔森的呼吸，以及他身上的盔甲，和掌间宽剑的呼吸。
  无数的‘呼吸’恍若此起彼伏的乐曲，在杜牧脑海中奏响，然而他却丝毫不觉刺耳，反而依靠着众多呼吸，对四周的一切渐渐有了种清晰无比的感知。
  数米开外，疾冲而来的希尔森速度之快，他极尽目力都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
  然而在感知中，希尔森前倾的身影、肃穆的神色，和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长剑却都纤毫毕现，杜牧甚至能预判出对方长剑接下来的攻击轨迹。
  思维急速飞转，现实中却只过了一瞬，希尔森的长剑刹那间已袭至杜牧跟前，后者却依旧没有动作。
  见状，希尔森目光一凝，手上暗暗凝聚力气，准备在杜牧躲不开的时候止住长剑前刺之势。
  然而下一秒，就见杜牧脑袋猛地一侧，恰好与长剑擦边而过，随后剑光骤亮，黑剑已如毒蛇般弹射而起，凶悍斩向希尔森胸膛。
  那个位置却被厚实的盔甲牢牢守护着。
  见状，希尔森眼中疑惑一闪而逝，正想不作理会，继续攻向杜牧，猛然间心头警兆大作，一股寒意陡然从背脊直窜而上。
  惊骇间，他原本向前之势骤然止住，身体猛地后倾。
  下一秒，一抹包含锋锐之意的剑光掠过他的胸前，居然视坚硬的厚甲如无物，毫无阻滞地在上面切割开一道深深的豁口。
  噔！噔！
  希尔森势犹不止地退出七八步，低头瞥了眼胸甲上裂开的豁口，诧异地看向不远处的杜牧。
  杜牧却对希尔森的震惊目光视若无睹，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凝视着黑剑，似乎陷入了某种体悟之中。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轻轻舒了口气，抬头看向希尔森，眼中闪过一丝灼热。
  “再来！”
  希尔森怔了怔，旋即颔首应道：“是，大人！”
  战斗再度爆发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杜牧都在和希尔森的战斗对练中度过。
  在希尔森娴熟战技的压迫下，他渐渐已经把握住了那种能聆听到周遭事物的呼吸的奇妙感觉。
  杜牧将之称之为专注状态。
  毕竟这种状态需要心神高度集中，无比专注才能进入。
  而一旦进入专注状态，杜牧对四周的一切都会瞬间变得无比敏锐，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身周十数米范围的任何事物的‘呼吸’。
  所谓的‘呼吸’，按照他的亲身体会和感悟，指代的应该是事物本身的存在，乃至于一切细节和本质。
  换而言之，通过聆听事物的呼吸，他能够察觉出对方的所在，甚至于捕捉到对方的弱点，而后斩之。
  就像之前偷袭的黑叶成员的武器，以及希尔森身上的盔甲，哪怕这些东西都是钢铁所制，只要被他聆听到呼吸，都能瞬间斩断。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杜牧的实力。
  厮杀中武器和防具同样是极其关键的一环，一旦被破坏掉，陷入赤手空拳的境地，绝大部分人的实力恐怕都会下降不少。
  不是所有人都是体术高手的。
  当然了，杜牧目前还没熟练掌握‘万物的呼吸’，无法随时随地进入专注状态，哪怕进入了，也不是所有事物的呼吸都能聆听到，在应用上还有着不少的限制。
  不过随着技能越发熟练，这方面的限制必定会逐渐减少，到最后甚至永久保持‘万物的呼吸’状态也并非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