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的妹妹们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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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给够从第一章开始追我文的姊妹们都是对我抱有很大的信心和曾经给予过我很多支持的姊妹我反给
“伤”大家最深在此我衷心的向大家说声对不起感谢大家在我修文期间给予的宽容与理解!
现在《九重紫》的大修已经完成页面也顺利地显示出来不会再有大的变动年月日以前追究的姊妹最好从头看一遍年月日以后的姊妹可以放心跟文了。
或者是等两天再追文也可以……~~~~()~~~~……今天晚十二点以前还会放一章明天十九点准确更新。
()O~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一章争执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一章争执窦昭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老一辈的人常说梦死得生梦生得死。她这些日子总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坐在开满了紫藤花的花架子下摆动着两条肥肥的小腿白白胖胖像馒头似的乳娘正喂她吃饭。
有风吹过垂落的紫藤花蔓挤在一起累累叠叠的紫藤花籁籁作响像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小姑娘。
她觉得有趣笑嘻嘻地跑了过去抓住一根藤蔓顺手就揪下了一朵盛放的紫藤花来。
乳娘追了过来:“四小姐乖吃了这口饭七爷就从京城回来了。到时候会给四小姐带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看的鞋袜……”她看也不看乳娘一眼避开乳娘伸过来的银勺又抓住一根藤蔓揪下了朵紫藤花。
耳边就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怎么?四小姐又不听话了?”乳娘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转身曲膝朝着说话声的方向行了个福礼恭谨地喊了声
“七奶奶”。她则捏着紫藤花冲了过去:“娘亲娘亲……”少妇温柔地抱住了她。
她献宝般地把手上的紫藤花摊给母亲看。春日的阳光照在母亲发间的赤金步摇和大红色遍地金通袖袄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母亲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刺得她眼睛发涩而母亲的脸则熔化在那一团金色的光晕里让她看不清表情。
“娘亲娘亲……”她强忍着眼中的酸涩高高地仰着头想看清楚母亲。母亲的面孔却越发地模糊起来。
有个小丫鬟跑了过来欢天喜地地禀着:“七奶奶七爷从京城回来了!”
“真的!”母亲即惊且喜地站起身来提起裙子就朝外奔去。她迈着两条短肥的小腿啪嗒啪嗒地追了过去:“娘亲娘亲!”母亲却越走越快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春光中。
她急起来冲着母亲雀跃的背影大声地嚷着:“娘亲娘亲爹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个女人!她会夺了您的正妻之位逼得您走投无路自缢身亡……”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至关重要的话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脑海、舌尖徘徊就是发不出一点声响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心急如焚四处乱窜地找着母亲。白光中有群争吵不休的大人。她跑了过去。
一边扒开人群一边焦灼地问:“你们看见我娘亲了吗?你们看见我娘亲了吗?”他们都只顾着吵架没有一个人理睬她。
母亲到底去了哪里?她茫然四顾。突然看见一间扇上镶满了彩色琉璃的花厅厅门半掩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难道母亲躲在那里?她欣喜地跑了过去
“吱呀”一声就推开了扇。半截大红色遍地金的湘裙在空中摇晃裙裾下露出两只脚一只脚上只穿着雪白的绫袜一只脚上穿着大红色绣鸳鸯戏水的绫面绣鞋……她厉声尖叫着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
入目的依旧是熟悉的八角宫灯静静地立在墙角莹莹地散发着明亮又不失柔和的光华。
屋子里悄无声息大丫鬟翠冷正坐在床头的小杌子上打着盹。窦昭深深地吸了口气。
原来那尖叫声也是在梦中!她强压下心底的惊惶不安。自己这一病家里人仰马翻特别是几个贴身服侍的丫鬟日夜轮值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想必是累极了。
窦昭没有惊动翠冷望着墙角的灯光情不自禁地想起刚才的梦来。母亲死的时候她才一岁十一个月。
什么也不记得了。要不是后来母亲的忠仆妥娘找到了她她连母亲到底是怎样死的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
可见这全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听了妥娘的话想当然杜撰出来的!窦昭心里就觉得闷闷的透不过气来的难受忍不住翻了个身。
的衣料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和响亮。翠冷立刻被惊醒想到自己值夜的时候竟然睡着了惶恐地喊着
“夫人”。窦昭安抚朝她笑了笑道:“我口有点渴。”
“我这就给您倒茶去。”翠冷一跃起来长吁了口气放下心来。窦昭喝了口热茶问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侯爷回来了吗?”
“刚过子时。”翠冷呐呐地道
“侯爷还还没有回来。”显得很忐忑。窦昭目光不由一沉。她是重阳节那天去姑姐――景国公世子夫人魏延珍府上赏菊时受了风寒之后就有些发热。
刚开始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包括窦昭在内。以为请了御医吃几副药就会好的谁知道几副药下去病不仅没见好反而更严重了十天前竟然卧床不起家里的人这才慌了神请大夫做法事拜菩萨闹得鸡飞狗跳的丈夫济宁侯魏廷瑜甚至让丫鬟隔着屏风支了张榻每天晚上歇在那里服侍着她的茶水。
昨天下午廷安侯家的四爷汪清海来找魏廷瑜两人在外面嘀嘀咕咕了良久魏廷瑜借口要和汪清海一起出去吃饭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汪清海字大河和魏廷瑜同出公卿之家从小一起长大都喜欢骑射和蹴鞠关系特别的好常常一起结伴打马球、蹴鞠、狩猎、赛马。
如果是平时窦昭肯定不以为意继续睡她的安稳觉。可就在半个月前汪清海的岳父、东平伯周少川因贪墨被皇上抄家夺爵关进了诏狱他正为岳父四方奔走她怕魏廷瑜也搅和进去。
“你让二门当值的婆子去外院看看侯爷是不是歇在了书房。”窦昭担心地道
“如果侯爷不在书房就跟大门当值的人说一声侯爷一回来就请他回上房。”翠冷应声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急匆匆地折了回来:“夫人侯爷回来了!”她说着语气微顿又补充了一句
“侯爷刚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直奔夫人的上房而来。”
“我知道了。”窦昭挣扎着坐了起来。翠冷正想帮她重新挽个纂魏廷瑜已经进了内室。
虽然已过而立之年魏廷瑜并不像那些和他一样生活优渥的公侯伯卿或是因酒色掏空了身子而显得精神萎靡或是因养尊处优大腹便便而显得臃肿痴肥。
他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秀雅动作敏捷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活力神采反而更胜年轻的时候乍眼一看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
看见窦昭披衣而坐他诧异道:“你怎么还没有睡?”窦昭却问:“汪四爷找侯爷什么事?”
“哦!”魏廷瑜目光有些躲闪
“没什么事就是心中苦闷找我喝喝酒……”
“侯爷!”窦昭不由拔高了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魏廷瑜的话
“汪四爷是来找侯爷帮忙的吧?侯爷可曾仔细想过那东平伯到底是为何下的狱?侯爷若是趟了这滩浑水惹火上身会有什么麻烦?侯爷就算是不怜惜妾身可婆婆年纪大了几个孩儿又还小侯爷也统统不管吗?”
“你也别总把我当三岁小孩似的。”魏廷瑜笑道
“东平伯不过是酒后说了几句胡话触了皇上的逆鳞这才被下了诏狱。别说是我了就是满京都又有谁不知道?你别担心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不会拖累你和孩子们的。”语气颇为敷衍。
当今皇上是通过宫变登的大宝最顾忌别人私下议论这件事。所谓的东平伯酒后胡话恐怕就因此而起。
十几年的夫妻魏廷瑜的脾性窦昭了如指掌。他这么说窦昭更担心了非要魏廷瑜给她一句承诺不可:“……凡是与周家相关的事你都不插手!”魏廷瑜被她说得怒意渐起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河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现在有事我坐视不管那还是个人吗?”然后讥嘲道
“还好大河没要我去求岳父要不然你岂不是要和我死人翻船!”窦昭的父亲窦世英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詹事府少詹事官不过四品却甚得皇上器重常被皇上召进宫去给太子和诸皇子筵讲。
听着这诛心之话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魏廷瑜见了不免心虚低声道:“你可知道大河找我做什么?”说着他不禁怒目圆睁愤然道
“宋墨那狗贼竟然把周家十三小姐和十四小姐收在了房中!”窦昭大惊失色:“那周夫人呢?”
“也在府中。”魏廷瑜声若蚊蚋神色尴尬。窦昭倒吸了口凉气。周夫人是东平伯的继室密云卫指挥使曹捷的侄女今年不过三十二岁姿容出色周家十三小姐和十四小姐是周夫人所出的一对姐妹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未及笄提亲的人已经踏破了门槛。
“他这样弃德任力逆行倒施皇上也不管吗?”魏廷瑜冷笑:“他弑父杀弟皇上也不过是罚了他三年的俸禄免了他的官职让他戴罪立功。你以为皇上会为了这件事责难他吗?”窦昭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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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二章分歧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二章分歧宋墨字砚堂英国公宋宜春的嫡长子母亲蒋氏乃定国公蒋梅荪胞妹。
他出身极为显赫。五岁即请封世子。十四岁时因母孝期间通房怀孕被御史弹劾英国公将其赶出家门后而不知所踪。
承平十三年穆宗皇帝生病就藩辽东的五皇子辽王在生母万皇后的说项下回京都探病发动宫变射杀元后沈氏所生的太子软禁皇上偷天改日得继大统。
早已成为大家只有在茶余饭后闲聊时才被会记起的宋墨以新皇心腹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单枪匹马提剑闯进英国公府当着父亲的面斩断胞弟宋翰的四肢让父亲眼睁睁地看着宋翰血流不止哀嚎而亡这才将父亲的头颅砍了下来。
手段血腥行事暴虐京都哗然。以至于这么年过去了他的名字还能让京都的小儿止啼。
御史纷纷上书要求皇上缉拿凶犯以正视听。皇上对宋墨略施小惩之后把他关在了大内的西苑。
六个月后宋墨进了锦衣卫成为北镇抚司的一名小旗从七品。一年后宋墨便升到了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
京都的人私下都在传说宋墨是因为在宫变中射杀太子有功皇上才对其格外垂青的。
好像为了印证这句话似的皇上在位十二年期间不管他是中饱私囊、诬陷忠良、阴制谏官、沽恩结客、恃强凌弱、骄横跋扈还是贪yin好色宋墨都圣眷不衰甚至有不少弹劾他的言官被皇上训饬、削官、仗毙。
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件事窦昭不由气短可若是任由魏廷瑜这样下去无疑于螳臂当车害了全家甚至是有可能连累亲族。
她喃喃地道:“周家倒了还有曹家哪里轮得到你和汪四爷出面?别惹火烧身!依我看还是慎重点的好……”没等她说完魏廷瑜已冷哼一声不齿地道:“我没你那么多的算计。我只知道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我管定了!”好像她铁石心肠为了自身安危对周家母女的遭遇无动于衷似的。
魏廷瑜的态度深深地刺伤了窦昭。她冷笑道:“宋墨没有成亲也没有子嗣他在刹什海的宅子里美女如云堪比皇上的内宫多是那些为了巴结他或是有求于他的官吏所送。我听说过有女子在他家投缳自缢被从后门抬出来的有女子要削发明志被他送到庵堂的也有女子因为被同僚或是下属看中被他送人为妻为妾的还有受不了他的yin威私奔出逃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子被他大费周章捉回去的。你是不是打听清楚以后再说?”魏廷瑜如遭雷击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弹。
窦昭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翻身躺下。烛花噼里啪啦响了几声她听到魏廷瑜在她背后小声地道:“我我这不是答应了大河吗?总不好反悔吧?再说了大河还邀了永恩伯他们又不只我一个人。大家说好了明天一起进宫面圣到皇上面前告宋墨的御状。要是就我一个人不去……”窦昭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是病了吗?”
“是啊!是啊!”魏廷瑜欢喜地道
“我得在家里照顾你!”窦昭失笑正想再劝诫魏廷瑜几句免得他被永恩伯几个人一劝又改变了主意翠冷匆匆走了进来:“侯爷夫人。廷安侯过来了!”
“啊!”魏廷瑜不安打量着窦昭的神色。延安侯汪清淮是汪清海的胞兄。
“避而不见也不好。”窦昭沉吟道
“他半夜三更来拜访你可见是有要紧事。你只要一口咬定要照顾我就行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答应。”
“好!”魏廷瑜得了主意精神一振去了外院。窦昭忙吩咐翠冷:“你快去看看延安侯找侯爷有什么事?”翠冷应喏退下。
四更鼓响起时魏廷瑜欢天喜地进了内室。
“夫人!”他扬眉道
“你猜廷安侯找我干什么?”窦昭早得了信但还是配合他笑着问道:“干什么?”
“延安侯不许大河管周家的事禁了大河的足又怕我们几个明天照计进宫带了礼品亲自登门逐户答谢呢!我们是他拜访的第一家。延安侯还说了和夫人一样的话!”窦昭笑道:“那就好。侯爷也可以安心了。”
“难怪人说家有贤妻如有一宝。”魏廷瑜恭维窦昭
“还好有夫人不然我就闹笑话了。”然后他嘟呶着要把窦昭挤到床的内侧去睡还虚张声势地大声嚷道:“我要睡在床上我不要睡木榻。”这就算是赔礼道歉了。
窦昭笑着让出了床的外侧。不一会魏廷瑜发出了小小呼噜声。窦昭这些日子睡眠不好被吵得睡不着想了想推了推魏廷瑜。
“怎么了?”魏廷瑜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
“侯爷我有话跟您说。”
“哦!”魏廷瑜应着半晌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靠在了床头打着哈欠道
“你要说什么?”窦昭吩咐翠冷把魏延瑜的貂毛大氅拿来给他披上这才缓缓地道:“我想把葳哥儿的亲事定下来。”魏延瑜一愣。
葳哥儿是他们的长子今年十四岁。不仅长得仪表堂堂而且聪慧过人行事老成很得他姐姐魏廷珍的喜欢两年前就开始话里话外不停地暗示他想把自己长女采嫁给葳哥儿为妻。
一个是济宁侯府的世子一个是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门当户对又是表亲他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只是每次不管是姐姐、母亲还是他提及都被窦昭笑语晏晏地带过这件事就这样暧昧不清地搁在了那里。
现在窦昭提起长子的婚事魏延瑜睡意全褪揄揶道:“姐姐凑到你跟前说你爱理不理的现在你主动了小心姐姐拿乔给你个软钉子碰。”窦昭笑了笑等魏廷瑜高兴劲过去了这才道:“我想为葳哥儿聘宣宁侯郭海青家的长孙女为媳。”魏延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角翕翕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婆婆和丈夫的心思窦昭又怎么会不明白?可她也有自己的考虑。公公是突然暴病而亡的当时魏廷瑜还不到弱冠之年没有打理庶务的经验婆婆性格温和绵柔外院的事一点也帮不上忙全仗着魏廷珍的指点这才度过了最初的慌乱。
也因为如此魏廷瑜也好婆婆也好有什么事都喜欢问魏廷珍由她帮着拿主意时间一长魏廷珍在魏家威名日隆大大小小的事只要她开了口魏廷瑜和婆婆没有不同意的以至于在魏家魏廷珍的话比魏廷瑜和婆婆的话还好使。
窦昭生母早逝做姑娘时总有寄人篱下之感最渴望的就是有个自己的家又岂能容魏廷珍有事没事在旁边指手画脚一番?
刚开始嫁进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懂因此很吃了些苦头暗地里流了不少的眼泪。
直到她先后生下二子一女主持府中的中馈之后又接手了府里的庶务魏家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富足魏廷珍才略稍收敛了些。
若是和魏廷珍做了亲家她既是儿子的岳母又是儿子的姑母以她一贯强势的行事作派儿子难道要一辈子被她压在头上?
万一是夫妻间有个什么罅隙岂不连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她是决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但她也知道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婆婆和魏廷瑜是不会赞成她为儿子另选佳媳的。
她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正巧重阳节去景国公府赏菊景国公府的大姑奶奶和她打趣:“……嫂嫂到底心疼着弟弟顶着我哥哥非要把采嫁到你们家去。要是依我爹爹的意思采就嫁到靖江侯府去了!”她这才知晓景国公还有这样的打算。
窦昭当时灵机一动想到了说服丈夫和婆婆的理由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丈夫坐下来详谈。
现在夜深人静正是说话的时候。因而见丈夫目瞪口呆她微微一笑把景国公府大姑奶奶说的话告诉了魏廷瑜并道:“景国公府的大姑奶奶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只怕在采的婚事上姑奶奶和姑爷是有分歧的。这些年姑奶奶帮我们不少她虽是景国公世子夫人但景国公府现在当家的是景国公若是因为我们葳哥儿和采的婚事而让姑奶奶被景国公嫌弃那我们可就难辞其咎了!”百事孝为先。
儿媳妇若被公公嫌弃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被休都有可能。魏廷瑜脸色大变责怪她:“你要是早些答应这门亲事也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现在可怎么办好?”她帮魏廷瑜出主意:“要不侯爷和婆婆商量商量?看这件事怎么办好?”
“对啊!”魏廷瑜眼睛一亮
“我怎么没有想到!”也顾不得天还没有亮高声叫了翠冷服侍他穿衣
“我这就去找娘。”婆婆年纪大了睡眠短这个时辰应该早醒了。窦昭并不拦他叫了个小丫鬟帮魏廷瑜提灯笼送他去了婆婆那里。
要是她估算的不错婆婆得了信应该会立刻和魏廷瑜一起来找她想办法。
她小睡了一会被翠冷叫醒。婆婆和魏廷瑜已经到了。没等她开口婆婆已急急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又困惑道
“廷珍怎么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O~求收藏、推荐。※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三章苦涩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三章苦涩
“姑奶奶话已经说出了口怎好食言?”窦昭笑道
“正好前两天郭夫人托人给我传话想和我们家结亲所以我才想不如为葳哥儿聘了宣宁侯的长孙女主动解了这结。也免得姑奶奶得罪了家翁日子艰难。”婆婆不住地点头一改往日的温吞果断地道:“就照你说的行事。郭夫人和你私交甚好她家的长孙女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格、相貌也算得上是万中挑一配得上我们家葳哥儿。事不宜迟。你这两天就托个人去郭家提亲好了。”话说出口意识到窦昭还卧病在床忙改口道
“算了这件事还是我亲自来好了。你就好生歇着吧万事有我呢!”然后拉着魏廷瑜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商量着葳哥儿订亲的事去了。
窦昭心中微定吩咐翠冷:“你去请了世子爷来见我!”有些事得和葳哥儿交待一番才行!
翠冷应声而去。窦昭倦上心头竟然睡着了。朦朦胧胧的听到一番喧嚣。
“……好姐姐我不是要在这里撒泼放刁我是担心夫人的病。”胡姨娘尖细的声音刺耳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府里的人都在传夫人病得快不行了。我就想讨个准信。”她说着如丧考妣般地嚎啕大哭起来
“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三爷可怎么活啊!我还不如和夫人一起去了的好……”魏廷瑜有四房妾室。
蕤哥儿四岁之后她们陆陆续续为魏廷瑜生了四男四女。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窦昭的两个儿子都大了她并不介意这些妾室为魏家开枝散叶。这些孩子有出息了将来也能助葳哥儿和蕤哥儿一臂之力。
这胡姨娘就是头一个生下庶子的。她那时还年轻因此很得意了一阵子。
窦昭也不做声连着帮魏廷瑜纳了两房相貌极其出众精通百家歌曲、双陆象棋的妾室。
这正对了魏廷瑜胃口。他日日夜夜与两个新姨娘厮混在一处哪里还记得谁是她?
胡姨娘这才恍然只要窦昭愿意她想让谁得宠就能让谁得宠想让门庭冷落谁就会门庭冷落!
她遂洗尽铅华低眉顺目地巴结起窦昭来。窦昭又给魏廷瑜纳了房擅长琴棋书画的妾室。
几位姨娘知道了窦昭的厉害从此没谁敢做张做致乔模乔样。她们乖顺窦昭自然不会为难她们。
姨娘们四季的衣裳首饰庶子女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都安排得好好的比一般大户人家的正室、嫡子女差不到哪里去。
几个姨娘定下心来讨好窦昭服侍魏廷瑜生儿育女家里倒也清静太平。
“姨娘胡说些什么呢?”翠冷恼怒地喝斥着胡姨娘
“怎么总是捕风捉影说些不搭调的话?侯爷和夫人说了大半夜的话夫人刚刚歇下你难道想把夫人吵醒不成?”
“不是不是。”胡姨娘忙不迭地解释道
“我我就是伤心……恨不得能替夫人得了这场病……”她说得情真意切。
窦昭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的。如果她死了最多一年魏廷瑜就会续弦自有如花美眷和他琴瑟和鸣葳哥儿是济宁府的世子已经快定亲了没有了生母还有岳家帮衬至于蕤哥儿和女儿茵姐儿有葳哥儿这个世子胞兄也不会吃亏只有几个姨娘儿子还小容颜日渐褪色没有个依靠!
“就算是这样姨娘也不应该在夫人的门前大吵大闹。”劝胡姨娘的是管温和又不失严厉的声音
“要是几位姨娘都您你一样那家里岂不是要乱套了!这大清早的姨娘应该还没有用早膳吧?不如回屋用了早膳等会夫人醒了再来……”是朱氏的声音!
窦昭心头一震。朱氏是她为长子千挑万选的乳娘品行纯良宽厚和善对葳哥儿比对亲生的儿子还耐心、细致。
最难得的是她还很负责。葳哥儿有错她从不因为自己是乳娘就对其放任自流总是细细地教导他督促他改正。
以至于窦昭生下次子之后把蕤哥儿屋里的事也交给了她打理。自己则腾出手来全心全意地打理着魏府的庶务。
这样做的后果是两个儿子对她虽有敬畏顺从之心却没有孺慕之情。窦昭悔恨不已!
先是以荣养的名义将朱氏送到了济宁侯府位于西山的别院然后亲自照顾两个儿子的饮食起居过问他们的学业功课说动魏廷瑜教两个儿子骑射……但这一切都太晚了。
朱氏行事光风霁月般磊落坦荡没有任何可让人诟语之处。十岁的葳哥儿和九岁的蕤哥儿不但记事而且还懂事了。
她这样做不仅没让两个儿子和她亲近起来反而在她面前更沉默了。她知道两个儿子这是在怨她送走了朱氏。
可谁又知道能理解她做为一个母亲与子女生分的痛彻心扉?或者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
朱氏隐隐感觉到自己对她有心结去了田庄之后从未曾主动联系过葳哥儿和蕤哥儿更不要说这样没经示下就私自回府了。
朱氏来干什么?窦昭思忖着听见外面一阵低低的惊呼:“乳娘您怎么来了?田庄到京都的路坑坑洼洼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叫府上的马车去接您。”少年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儿子葳哥儿。
自己病后孩子要侍疾她心疼孩子怕过了病气给他们只让他们如原来一样晨昏定省这个时候碰到应该是儿子来给她问安。
他是济宁侯府的嫡长子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加之有魏廷瑜这个先例在前窦昭对他比一般公侯家的孩子更为严厉随着年纪渐长他行事越发稳妥得到不少长辈的称赞窦昭为此曾暗暗得意不已。
像个孩子似的大惊小怪这是她那沉着内敛的长子吗?窦昭做了一件她自己素来鄙视的事。
她披衣起床隔着窗棂窥视朱氏和儿子。或许是怕吵着她朱氏压低了声音:“……听说夫人病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不用担心我给夫人请个安了就走。”然后问他
“你这些日子可好?我听二爷说你和景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去狩猎打了几只锦鸡?”葳哥儿很惭愧不满地喊了声
“乳娘”:“表兄打了好几只兔子!”朱妈妈呵呵地笑:“打了几只免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轻轻掸了掸葳哥儿纤尘不染的衣襟感慨道:“我们家世子爷长大了也跟侯爷一样会骑马打猎了这次打的是锦鸡下次肯定能像侯爷一样能打个狍子回来。”她微扬着下颔神色间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
葳哥儿一愣然后有些羞涩却满心欢喜地笑了起来道:“乳娘您在田庄过得还习惯吗?乳兄可还好?要不要我跟家里的管事说一声把乳兄调到京都的铺子里来。我现在已经开始帮着母亲协理庶务了。当年乳兄数术比我还好到铺子里当个掌柜绰绰有余……”
“胡说八道。”朱氏微笑地训斥着葳哥儿眼底却有着藏也藏不住的慰藉
“府里的事自有惯例和章程他虽是你的乳兄可也是服侍你的你乳兄在哪里当差自有夫人做主。你是济宁侯府的世子爷可不是寻常百家的家的孩子做什么事要多想想才是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坏了规矩……
“知道了知道了!”葳哥儿不耐烦地应着却亲昵地挽了朱氏的胳膊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您您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对了上次二弟去看您后回来跟我说你的手冻了让我看看……我前天去太医院给您寻了瓶冻疮膏听说是太祖皇帝用过的方子很管用。正要给您送去没有想到您进了府……”窦昭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不过是冻了手你就急巴巴地去太医院给她寻了御用之物我病得快要死了你可曾亲手给我煎过一碗药!
一股刺痛从胸口漫延开来。窦昭跌跌撞撞地回了内室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爬上床的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汗水湿透了后背。
她高声叫了翠冷进来:“让朱氏和世子爷进来。”翠冷见窦昭脸色不好不安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去传话。
不一会葳哥儿和朱氏走了进来。他们像避嫌似的一前一后各自恭谨地站好一个垂着眼睑喊着
“母亲”一个恭敬地曲膝行礼称着
“夫人”。窦昭心里凉飕飕的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直接把即将与郭家结亲的事告诉了儿子――反正她就算是避开朱氏不是大儿子就是二儿子也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可能是猝不及防葳哥儿有些茫然而朱氏则是大吃一惊随后面露喜色泫然欲泣。
儿子还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深意朱氏却明白过来。窦昭顿时有些心灰意冷索性对儿子道:“你乳娘奶了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传我的话依旧让朱氏回你屋里服侍你的乳兄就跟着回事处的总管当差。”
“母亲!”葳哥儿又惊又喜想也没想
“扑嗵”跪在了窦昭的床头重重地给窦昭磕了几个头
“我代乳娘和乳兄谢谢母亲!”眉目间满是兴奋。朱氏大急忙去拉葳哥儿:“世子爷使不得使不得!”一个乳娘都知道使不得难道她精心教养出来的儿子就不知道?
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姊妹们兄弟们求推荐、收藏!O()O~※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四章重生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四章重生窦昭说不清自己是妒忌还是羡慕血气全涌到了胸口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只怕自己再多看儿子一眼就要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把对牌拿给世子爷。”她吩咐翠冷
“传我的话以后不仅世子爷屋里就是二爷、茵姐儿屋里的事也都由朱氏打点。”
“母亲!”葳哥儿抬起头来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夫人不可!”朱氏声音凄厉脸色刹那间煞白。到底是自己选的人通透得很。
有她在孩子们身边看着也可防防那些鬼蜮伎俩。窦昭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我累了想歇会你们都下去吧!”
“夫人!”朱氏含着眼泪
“咚咚咚”地给窦昭磕起头来。葳哥儿不解地望着朱氏。窦昭再次挥了挥手背过身去。
“夫人你放心奴婢就是舍了这性命也会好好照看公子、小姐的。”朱氏喃喃地道再次给窦昭磕了个头和葳哥儿一起退了下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有种人去楼空后的冷清与孤寂。窦昭悲从心起。如果魏廷瑜成器些肯担负起男子的责任她一个内宅妇人又怎么会出头打理魏府的庶务?
又怎么会因此忽略了两个孩子的异样?如果婆婆对两个孙儿多关心一点不是总想着求神拜佛两个孩子又怎么会把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朱氏当至亲?
或者她压根就选错了人?若那朱氏是个贪得无厌、逢高踩低、粗鄙无礼、喜欢搬弄口舌之人两个儿子也就不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但是她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呆在儿子的身边、教导儿子呢?她甚至不知道该怨恨谁好!
每当这个时候窦昭就会想到早逝的母亲。她那么小母亲怎么就舍得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若是生母在世教导她怎样为人妻、怎样为人母她是不是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走那么多的弯路孩子们也不会和她离心离德了呢?
这是个无解的答案。窦昭只觉周身透着股倦意。她用被子蒙着头把自己埋在一片漆静中。
朦朦胧胧的她听见一阵此起彼落的哭声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睑仿佛千金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又有魏廷瑜在她的耳边小声地哭着
“你走了我可怎么”一会儿那声音又变成了郭夫人的
“你放心葳哥儿是我的孙女婿我怎么也会保他平平安安的”。我死了吗?
窦昭努力地争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热炕上阳光照着院子里的积雪透过糊了高丽纸的窗户反射进来屋子里一片雪亮。
一个嘴角长着颗红痣的俏丽少妇坐在她的对面正陪着她玩翻绳。还有四、五个十至十五岁不等的丫鬟围坐在炕前做着针线。
她们都穿着细布的棉袄、粗布的裙子或戴了小巧的银丁香或插银簪朴素中透着小女孩的兰心蕙质让人看了不由会心一笑。
屋里的人窦昭一个都不认识却倍感亲切。从前在真定县的娘家到了冬天她们家的仆妇就是这副打扮。
原来她又进入了梦境。窦昭嘻嘻地笑溜下炕想看看几个小丫鬟在做什么针线脚却没能够着地人被挂在了炕边。
几个小丫鬟抿着嘴笑。俏丽的少妇忙帮她下了炕嘴里还念叨着:“四小姐要什么?跟乳娘说好了!乳娘去帮你拿。”原来这个是她的乳娘!
窦昭忍俊不禁。从前的乳娘是白白胖胖的馒头这次是娇俏的枝头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样子的?
她咚咚咚地朝那些做针线的小丫鬟跑去突然发现自己变小了很多往日在她眼中很是平常的桌椅板凳都高大了一倍有余。
哈!这梦做得可真入微!做针线的小丫鬟都抬起头来朝着她善意地微笑。
她们之中年长些的在纳鞋底年幼些的在打络子个个手法娴熟看得出来是惯作这些活计的。
有刺骨的寒风灌进来。窦昭抬头看见暖帘被撩起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纷纷起身给那女子行礼称着
“七奶奶”。窦昭愣愣地望着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中等个子苗条纤细容长脸柳叶眉樱桃小嘴穿了件桃红色宝瓶暗纹的妆花褙子映着她肤光如雪人比花娇。
这就是她母亲了!自己长得可一点也不像母亲。她个子高挑曲线玲珑鹅蛋脸长眉入鬓红唇丰盈皮肤雪白看人的眼睛略微犀利些就有股英气咄咄逼人和父亲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刚嫁到济宁侯府的时候她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柔顺些将长眉修剪画成柳叶眉半垂着眼睑和人说话倒能装出母亲三分的娇美来。
母亲笑盈盈地走过来。她看得更清楚了。母亲的面孔洁白晶莹像上好的美玉没有一点点的瑕疵好看极了。
她弯腰刮窦昭的鼻子打趣道:“寿姑怎么?不认识母亲了!”寿姑?是她的乳名吗?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乳名。泪水猝然而至。她胡乱地抱住了母亲的大腿。
“娘亲娘亲!”哭得像个无助的孩童。
“哎呀呀!”母亲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悲伤笑着问那乳娘
“寿姑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就哭了起来?”没有丝毫置疑或是责怪乳娘的样子显然对乳娘十分的信任。
“刚才还好好的。”乳娘也很诧异只得道
“或许是看您来了?女儿见到娘有事没事哭一场。”
“是吗?”母亲把她拎到了热炕上
“这孩子把我的裙子都哭湿了。”窦昭顿时呆住。母亲不是最应该担心孩子为什么哭吗?
怎么母亲最担心的是她的裙子……她她真是自己的母亲吗?她瞪大了眼睛。
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母亲
“扑噗”一声笑掏了帕子帮她擦着眼泪对乳娘道:“这孩子傻了!”然后温柔地抱了她亲了亲她的小脸道:“你爹爹就要回来了你高兴吗?”眼角眉梢都洋溢情不自禁的欢喜。
窦昭
“啊”地一声就要跳起来。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记了!父母之间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细节。
不过据妥娘说她父亲是去京都参加乡试的时候认识继母的。可怜母亲一无所知见父亲来信说要在京都游历一番不疑有他只是每天在家里翘首以盼还担心父亲的银子不够使寻思着要悄悄派了自己的陪房俞大庆给父亲送些银子去使后来不知怎地被祖父知道了换来了一顿喝斥这才做罢。
乡试是在八月外面已经飘雪此时应该已进入严冬父亲还没有回来但祖父健在他不可能在外面过年也就是说现在告诫母亲还来得及。
可母亲紧紧地抱着窦昭窦昭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急得她大声叫着
“娘亲”。
“寿姑今天是怎么了?”母亲对女儿异于往常的闹腾大惑不解目光严厉地望向了乳娘。
乳娘神色有些紧张起来:“我陪着四小姐睡到了辰正才起用了碗小米粥一个肉包子一个花卷……”
“我不是说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要先给寿姑喝杯温水吗?”母亲沉声打断了乳娘的话
“你今天早上给她喝水了没有?”
“喝了喝了!”乳娘忙道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我照您吩咐的先用被子捂着给四小姐穿了件贴身的小袄然后才服侍四小姐喝的温水……”哎呀!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她跟着祖母在乡下的田庄长到了十二岁夏天跟着田庄长工的孩子去摸鱼渴了就喝小河里的水冬天去山上打麻雀饿了就烤麻雀吃还不是好生生地活到了成年。
窦昭摇着母亲:“娘亲……”想告诉她
“爹爹要带个女人回来”话一出口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好端端的一句话变成了含糊不清的
“爹爹……女人……”两个词。见窦昭开口说话母亲回过头来笑望着她耐心地道:“寿姑你要说什么?”
“娘亲”窦昭艰难地道
“爹爹……女人……”这次吐词比较清晰但还是没有说清楚。她急得额头冒汗。
母亲眉开眼笑直接忽略掉了
“女人”两个字高兴道:“原来我们的寿姑也想爹爹了!高升送信回来了说你爹爹这两天就到还买了很多过年的烟花爆竹、花灯香烛。是京都的烟花爆竹哦!能绽放出万紫千红的颜色不要说真定县了就是真定府也没有卖的……”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烟花爆竹!
窦昭急得不行索性反复地说着
“爹爹”、
“女人”。母亲表情渐凝正色地道:“寿姑你要说什么?”窦昭如释重负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道:“爹、爹、带、了、女、人、回、来……”稚声稚气却清晰响亮。
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母亲脸上露出震惊、怀疑、错愕的表情。乳娘和丫鬟们则面面相觑神色惊惶。
屋子里一片死寂。暖帘
“唰”地一声被甩到了一边一个梳着三丫髻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七奶奶七爷回来了七爷从京都回来了……”
“真的!”母亲立刻喜上眉梢提了裙子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停了下来想了想转身回来抱了窦昭
“我们一起去接爹爹!”看样子母亲起了疑心。窦昭松了口气搂了母亲的脖子大声应着
“好”。※求推荐、收藏!O()O~※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五章回家全文字更新TXT下载尽在骑士http:xscom第五章回家父亲的马车就停在二门口几个小厮正忙着往里搬东西父亲穿着宝蓝色菖蒲纹杭绸直裰披着灰鼠皮的大氅玉树临风地站在马车旁正和高升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浅浅地笑丰姿俊朗如清风明月。窦昭心中微滞。她知道父亲是好看的。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总是微微蹙眉纵然大笑眉宇间也带几分无法消融的郁色。
特别是静静地望着她时眼波不兴如千年的古井让人心中发寒。不像现在年轻、英俊、阳光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看着就让人暖心。
“寿姑”父亲的笑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爹爹回来了也不喊!”他伸手去捏窦昭的鼻子。窦昭下意识地扭过头去避开了父亲的手。
父亲一愣然后不以为忤地笑了笑从身后的马车里拿出一个风车把风车吹得哗哗作响然后举到了她的面前:“这是爹爹给你从京都买回来的。好不好玩?”如果她真是个孩子会受宠若惊地被这风车吸引可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是那个买了风车哄着孩子玩的人她哪里会把它放在眼里?
窦昭伸长了脖子朝着马车里瞅。母亲却红着脸含情脉脉地望着父亲似娇似嗔地道:“你人平安回来就好还给我们买什么东西啊?家里什么都有。”
“那不一样嘛!”父亲从母亲手中接过了窦昭
“这是我给你们特意从京都买回来的。”母亲的脸更红了像喝了陈年花雕似的眼神都朦胧起来。
窦昭斜着身子想拉开马车的帘子但人小臂短始终都够不着马车帘子。父亲察觉到她的意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将她放在了马车上:“你要找什么?”窦昭不理他一头钻进了车厢里。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被褥几本诸如《四书注解》之类的经书随意地丢在被褥上角落里是个温茶的茶桶打开盖子放着个紫砂的提梁壶。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窦昭站在车厢内茫然四顾。难道她记错了?或者是……妥娘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父亲远行初归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给祖父问安。母亲借口要安排家宴回了上房把所有在上房当差的仆妇都叫到了厅堂。
“是哪个混账东西告诉姐儿说的那些腌话?自己给我站出来!”她拍着桌子大发雷霆
“要是等姐儿指了出来那可就不是到外院当差、罚几个月月例的事!我要禀了老太爷叫了人牙子来把她卖到那穷山沟沟里一辈子也别想吃上个白面馒头!”屋里一片死寂。
桌上的茶盅被母亲震得哐当直响:“好啊!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当我查不出来是不?姐儿这才几岁话都说不清楚你们就撺掇着姐儿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这要是姐儿再大些岂不被你们给教唆坏了……”窦昭由个小丫鬟陪着坐在上房内室的热炕上不时地叹口气。
是她自己的主意谁会跳出来承认啊!但窦昭没有为那些仆妇辩解。她现在是个连话都说不好的孩子以母亲的认识
“父亲带了个女人回来”这样无中生有的话自然是身边的仆妇教的她要是为那些妇仆辩解母亲只会更加怀疑有人居心叵测那些仆妇就更不容易脱身了。
她问身边的小丫鬟:“你叫……什么?”喉咙还是像堵着了似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小丫鬟受宠若惊殷勤地道:“回四小姐的话奴婢叫香草。”她道:“我要……妥娘!”小丫鬟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道:“妥娘是谁?”窦昭傻了眼。
有人高声禀道:“七奶奶七爷回来了。”外面一阵响动。母亲语气略带几分紧张地嘱咐:“俞嬷嬷你把四小姐屋里的人先带回去。四小姐今天晚上就歇在我这里了。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个苍老的声音恭敬地应
“是”。然后又是一阵响动。不一会母亲笑语嫣然地着陪父亲走了进来。
见窦昭傻傻地坐在炕上父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母亲不好告诉丈夫窦昭受了人教唆含含糊糊地笑道:“可能是玩得太累了等会就好了。”父亲不再追问。
丫鬟们端着水、捧了香胰子进来母亲服侍父亲净面更衣窦昭也被丫鬟抱了下去梳洗换裳一起去了祖父那里。
祖父住在宅子的西边因中堂上写了幅
“鹤寿同年”的匾额被称做
“鹤寿堂”。鹤寿堂屋前是水池假山屋后是藤萝花树是家中景致最好的地方。
在窦昭的记忆中她来过两回鹤寿堂。一次是九岁的时候祖父去世按祖父的遗嘱灵堂设在鹤寿堂她回来奔丧还有一次是回来参加祖父的除服仪式。
两次都闹哄哄的她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鹤寿堂。这次梦中重回她伏在母亲的肩膀四处张望。
水池结了冰假山盖着雪树木已经凋零藤萝也不过是些枯茎虽然一片萧索却因布局雅致难掩其明瑟。
她不由暗暗点头。难怪京都的那些老翰林提起祖父都夸他有才情。只可惜祖父不耐烦仕途三十岁不到就辞官回乡做了田舍翁。
胡思乱想中他们到了鹤鸣堂的门口。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笑吟吟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窦昭望着那美妇两眼发直。她怎么会梦到了丁姨奶奶?要梦也应该梦见她的祖母才是!
她可是从小跟着祖母长大的。正想着丁姨奶奶笑着上前捏了窦昭的小手对母亲道:“寿姑今天怎么了?怏怏的也不喊人……”母亲朝着丁姨奶奶使了个眼色悄声道:“等会和您说。”丁姨奶奶会意笑着抱过窦昭陪着母亲进了祖父的书房。
窦昭心里乱糟糟的。祖父年过四旬膝下依旧空虚嫡祖母做主给祖父纳了两房妾室。
其中一位是丁姨奶奶一位是祖母崔氏。丁姨奶奶和嫡祖母一样无出祖母也只生了父亲一个他们这一房人丁并不兴旺。
后来继母进门生下了弟弟窦晓祖母育嗣有功窦家的人这才改口称她
“崔太太”父亲虽然依旧喊
“姨娘”孙儿辈却称了
“祖母”而丁姨奶奶一直是丁姨奶奶。嫡祖母过世后祖父决定不再续弦由丁姨奶奶主持家中馈母亲进门就交给了母亲丁姨奶奶只打点祖父屋里的事祖父晚年一直由丁姨奶奶陪着。
而祖母则住在离真定县五十里开外的田庄只在每年的端午、中秋、春节回来小住几日。
窦昭心里隐约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而她却被蒙在鼓里似的。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的人事。
晚膳的时候窦昭注意到装菜的碗碟是套玉堂春色的青花瓷碗碟杯匙一应俱全。
祖父问父亲话的时候窦昭被丢在了书房的热炕上玩耍。她看到祖父书案上放着那对马到成功的紫檀木镇纸。
窦昭想了想踮起脚来数着墙上挂着的那把龙泉宝剑剑穗上的琉璃珠子。
这些东西她都曾见过。当时它们做为祖父心爱之物被当成了随葬品放进了棺材里。
她还记得玉堂春色的青花瓷餐具只剩下四个碗、两个碟子、一个杯子、五把汤匙紫檩木的镇纸只有一个龙泉宝剑剑穗上的琉璃珠子是五颗。
好像时光倒流抹去了留在那些物件上的岁月。再听祖父的话:“……此篇出自《论语公治长》。你用‘大夫心裕而公忠于谋也’来破题又用‘夫裕则齐得失公则平物我而子文以为忠矣仁则吾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