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救命之恩,阴谋初现

  夜色静谧如水,凉风徐徐而过,庭院中只有楚寒低沉的声音,随风而散。
  凤轻听着他的话,直到他停下许久,亦是不知晓应当如何接话才好。自从穿越来这个大陆,寄居在这个躯壳中之后,她第一次觉得有些歉疚。为了那个如今不知dào
  去了哪里的真zhèng
  的凤家大小姐。
  她可知晓,曾有人为她情深至此。
  即便凤轻素来冷情,却还是为楚寒的话而生出了许多的感慨来。两次,他都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去救真zhèng
  的凤轻,可是他却永远也得不到那女子的回应了。甚至他可能永远也不知dào
  ,那个凤轻是不是也一样的把他挂在心上。
  人死如灯灭,宿命从来残忍,不留丝毫的情意。
  同名同姓,却是不同的遭遇。前世她不曾遇见爱情,却是被队长所出卖背叛,就此殒命。而这偷来的性命,终是遇见了让她动心的人,可那人却只是拿她当棋子罢了。
  用她与楚寒交换,让楚寒助他夺位。
  “你……应当早就察觉到我的不对之处了吧。”凤轻将方才听到的事情在心中整理了一遍,而后轻声开口:“你并非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自然会注意到凤轻的改变。即使这样,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还是肯舍命相救?”
  云绝在与她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够猜到她不是原本的凤轻的事实。纵使楚寒不相信那些神鬼妖邪之说,却也应该能够察觉到她的不对的,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在那箭射来的时候救了她的命。
  “你与那时候的轻儿,是完全不同的人。”楚寒抬头看着那一轮皎月:“然而我却一直告sù
  自己,也许是因为我离开云国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情,才让她变了性子。更何况,原先她的风评不是还那样差吗,可她哪里会是传言中愚蠢荒唐的那个云王妃。”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却让凤轻听出了悲伤之意:“我临回楚国之前,曾说让她等我。可惜,她终究没有等到我。”
  凤轻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许多事情似乎都明朗起来了,譬如凤大小姐的过去。
  “我虽不能够知晓你识得的凤轻究竟是怎样的,但是却也能够笃定绝对不会是传言中的那个性子。一个人的性格,不是能够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全无缘故的,因而,我心中有些推测,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听听便罢。”凤轻难得的温和。
  “倘若我没有想错的话,凤轻她,的的确确是在等你的。哪怕是在嫁给云绝之后,也依然在等你。”
  楚寒与云绝闻言俱都看向了她,楚寒面上都是惊喜,而云绝的眸中却是分明带了不满。
  凤轻也不理会云绝,径自往下说:“能让你牵挂了这么些年的女子,定然也是聪慧毓秀的。之所以愚蠢,之所以荒唐,之所以让世人唾骂,也许就是为了和所有的人保持距离。这是她的伪装,也是她一个女子唯一能够等你的办法。”
  从来成亲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的凤轻自然是无法选择的。甚至她根本不能够把心中的那个人说出来,毕竟那是楚国的皇子。故而,为了躲避亲事,她也只能让自己声名狼藉,无人愿娶。
  却不想,偏偏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云王爷云绝,竟是不顾她的坏名声,也要娶她为正妃,原本的凤轻拒绝不得,也只能够继xù
  咬牙抹黑自己。只为了让云绝厌恶她,实jì
  上她也却也是做到了。
  起码原先云绝表面上对她疼宠有加,心中却的确是厌恶她的。
  凤轻突然觉得有些佩服起这个女子来,却也忍不住为她惋惜,她逃的过了云绝,最后却是死在了自己父亲的鞭子上。倘若不是那样,她很快就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没想到凤墨的一顿鞭打,却让她香消玉殒,却让这具身体换了灵魂。
  话已至此,楚寒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拱手道谢:“我不曾揣摩到轻儿的意思,倒是要多谢……多谢你。”一时间他竟不知dào
  应当怎么称呼凤轻才是了。
  凤轻摇了摇头,不曾说话。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这具身体上也是她不能选择的事情,可是说起来,她到底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她虽然冷情,却也知晓最起码的知恩图报的道理,楚寒虽说是为了原本的凤轻,但也确确实实的救了她的命,这份恩情不是轻易能够抹去的。
  她无以为报,只能希望他心中能够稍稍好受一些。
  “说起来,北夏的太子如今是谁?冷意又如何了?”凤轻不欲围绕着方才的事情,索性岔开了话题。
  “比之阿意,我倒算是幸运的了。”楚寒提起冷意的时候亦是面色黯然:“我起码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楚国,他却是在归国的路上便消失了,生死未卜。直到心中,仍然不见踪影,十有八九怕是不好了。”
  “又是皇位之争?”凤轻微微叹息:“自古天家无亲情,果真如此。”
  云绝与楚寒对于这句话才当真的是感同身受,对视一眼,俱是无言。大约是提及了从前事情的缘故,早已水火不容的两个人,难得的没有再发生任何的矛盾。就如同多年以前在云国的皇宫中,他们只是简单的朋友,再无其他。
  似是想起来什么,楚寒又说道:“实jì
  上北夏国如今的太子名讳亦是冷意。”
  凤轻闻言了然,挑眉问道:“狸猫换太子?”想不到皇家还擅长这种把戏,皇上太子什么的,真是有意思。
  楚寒点头:“名义上的冷意顺利回到了北夏国,而且顺利成为了太子。巧合的是,北夏国的二皇子冷琰却是恰好得了急病暴毙了。”他与冷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自然不可能认不出真zhèng
  的他。
  纵使一时间知dào
  了这么多事情,凤轻却不曾忘记自己最想要知dào
  的事:“那么云绝,不如说说你为何要突然把我送走的缘故?”
  云绝薄唇紧抿,没想到她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凤家与雪国有关系。”半晌,他才面容沉重的开口。
  凤轻这次才是真的惊讶了:“你说凤家和那个传说中凌驾于三国之上的雪国有关系?”可是她自从成为凤轻之后,却从未曾接到过有关于那个雪国的只字片语,更不曾听凤墨凤舞提起过与之有关的事情。
  云绝没有正面回答凤轻的问题,而是问一旁的楚寒:“你应该也接到雪国送来的书信了吧?”
  “正是。”关于这件事,楚寒丝毫没有隐瞒:“我登基的那一日,便收到了雪国送来的信,说是恭贺我登基为帝。此外,还说了别的事情。”
  “告sù
  你雪国的权力有多大,不要试图去违背和挑衅?”云绝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楚寒看了他一眼:“不错。”
  凤轻前世是优秀的特种兵,自然逻辑能力不错。两人虽说一问一答的只字片语,可是到了她的耳中已经足够推算出很多事情了。
  譬如。
  “你和楚寒在登基之前都不知dào
  雪国的存zài
  ,甚至查都查不到,但是登基之后却收到了雪国的主动来信。包括之前云国先帝死去,陈肃欲替而代之,雪国也是立kè
  送了消息。这样的话,便说明雪国主要控zhì
  的是三国的君主,而非百姓。”
  凤轻的声音清泠如水,却是一针见血,说出了其中的分明。
  云绝点头:“轻儿说的很对,雪国一向不露面与世人眼中,几乎是以仙人自居,口口声声说是为上天管理三国。至于他们之所以能将三国皇室中的大小事情知dào
  的一清二楚,便是因为凤家的缘故。”
  “你的意思死凤家卖主求荣?”但是三个国家难不成都有凤家的人?而且现在凤墨已经死了,也就是凤家没了当家的人,当真还有如此的能力?凤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对于凤轻话中的不可置信,云绝并不意wài
  ,因为在他知dào
  这件事情之后亦是觉得yì
  wài。他原本并不想要凤轻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所以才想要将她送走。然而现在她也已经知dào
  的七七八八了,余下的事情也已经没了隐瞒的必要。
  “凤家并非是卖主求荣,而是各为其主。”云绝话中带着绝对的笃定:“凤家从来就是为雪国做事的人,意在监视云国的动向。还有一点,其实凤家的当家人从来都不是凤墨。”
  “不是凤墨?”凤轻皱眉,虽然她对于这个将自己亲生女儿打死了的人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连一句名义上的爹都不愿意喊,可是知晓他不是凤家的当家人却还是十分意wài
  :“倘若我没有记错,凤家在云国只有这么一支,倘若凤墨不是当家人,难不成是凤舞?”
  对于凤家的人,她能够记得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凤轻原本是胡乱猜测的,却不想云绝肯定了她的话:“凤家的当家人,还真的就是凤舞。”
  在确定了她不是从前的凤轻之后,云绝提起凤墨凤舞都是直呼其名,完全不带其他的称呼。毕竟在他看来,那两人与原先凤轻有血缘,却与如今的轻儿无关了。
  楚寒亦是认同了云绝的话:“的确,据我调查亦是如此。凤家实jì
  上的当家人,从来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