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病难医
沉默的异常,实jì
上,自从醒过来,她便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谁都没有办法把她劝出房间,她常常以无言的眼神哀求杏儿和小彤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然后,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便坐在靠窗户的座位旁,打开窗户,呆呆的看着天上。
无论是少云朵的晴天,还是白云朵朵的多云天,亦或是满天星星的夜晚,她就这样默默的坐着,眼神中流露出谁都看不懂的东西。这似乎已经成了她新的习惯。
该吃的饭,该喝的水,她一样都没有落下,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她的身子却莫名其妙的消瘦了下去,本来就窈窕的身子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眼睛深深的陷进了眼窝里,嘴唇干瘪,和脸色一样苍白,若以这幅形象夜晚出去,再穿上白衣,恐怕会把路人都吓坏的。
杏儿跟小彤心急如焚,柳家老爷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个女儿了,他一次也没有来过,除了每个月的月银之外,她似乎已经不是相府的人了。
十天的时间。因为睿亲王有任务去别的地方了,可能要去很久,所以那天喂柳烟柔吃下燕窝粥之后,皇命难违,他便只好离开了,打那以后,杏儿本想着小姐的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没想到她的情况居然一天天的恶化了下去,心急如焚,杏儿几乎每天都会拿着自己的腰牌进宫问,虽然明心堂的小太监一直向她保证只要王爷回来了,一定会告知这重yào
的事情。
心病还需心药医,杏儿不是不知dào
,即使王爷回来,也可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小姐不是喜欢他的吗,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安慰作用的吧?王爷现在便是小姐唯一的救星了!
小彤时常会不顾柳烟柔无言的抗议,溜进房间来说一些笑话,或是她小时候经lì
过的事情,话里话外的透露着柳烟柔曾经跟自己说过的理论,只要是还没有嫁人,女孩子不管经lì
多少苦难,都不用放在心上,及时嫁人了,过的不幸福,还是有机会改变的啊。
可是此时的柳烟柔哪里听得出来呢,她的心,已经死了,在自责和深深的愧疚之中,死在了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她呆呆的望天,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她真的真的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泪水却像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她一滴也流不出来,而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坏了一样,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她就这样变成哑巴了。
她还真的很想很想开口问问,母亲为什么会死了,她还那么年轻,她的身子还很好,她那天早上还慈祥的把自己送到门口,微笑的鼓励她不要害pà
,要相信自己,还对她信心满满的说,她一定可以说服太后,然后他们就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这里,自由自在的行走在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
为什么只是那么短的时间,她便冷冰冰的躺倒了棺材里,她面对微笑,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跟自己的女儿打招呼,再也不能伸出那双温暖的手,替女儿擦掉委屈的泪水了,再也不能用温柔的嗓音唠唠叨叨的了,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天崩地裂的感觉,她的世界塌了一个角,摇摇晃晃,简直就要地覆天翻了。
听闻噩耗,傅尔嫣心里很难过,她以前还常常说烟柔幸福,有个这么好的母亲,可是现在想想,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那时候她还很小,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打击也就相较而言没有那么大,听说她现在每天闭门不出,在家伤心欲绝,甚至连母亲的坟墓都不敢靠近,这样也好,傅尔嫣觉得,她真的有可能一头撞在墓碑上。
那天她去看她了,但是并没有进屋,不是有人阻拦,而是杏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他家小姐解毒后失忆的事,还有柳夫人去世时发生的事都告sù
了小姐最好的朋友,然后轻轻的指指柳烟柔的房间给她看。
她便被这个离奇又悲伤的故事渲染的红了眼圈,掉了几颗金豆豆,她的好朋友,她当做妹妹看待的烟柔,短短的时间里居然经lì
了那么多的事情,而现在,她正坐在窗户旁边,不顾冷风呼呼的吹,那样呆呆的看着天空,眼神空灵茫然……
这样的烟柔,和之前的判若两人,她忽然没有勇气走进去了,烟柔根本不记得自己了,她又怎么会跟一个陌生的姐姐吐露心声呢,如果情同姐妹的杏儿和自己刚收的妹妹小彤都不能的话,她又怎么能?
也许,只有等那个人回来,他不仅医术高超,还是一剂救治烟柔心灵的良药啊,可怜的孩子,偏偏这时候,安阳九郡那里闹起了瘟疫,睿王爷现在在那里,也一定忙的焦头烂额了吧?
已经十天了,睿王爷还没有回来,杏儿几乎已经对他绝望了,听说这次的瘟疫还挺严重的样子,睿亲王作为皇子大夫,自然责无旁贷,所以,可不可以找人来代替一下睿王爷呢?
记得,六皇子对小姐也很不错,而且他跟睿王爷还是有几分相像的,若是能请到他,说说话也好啊,只是自己小小的奴婢,那里有这样的本事呢,就算六皇子肯来,他也得有时间啊,朝野上下都很紧张的对待这次瘟疫,连老爷也是很早出门,很晚才会回来,可想而知,人人都很忙,这个时候,她能请到哪尊菩萨呢?
对了,白素素白掌司,记得小姐在被关进司刑司的时候,她还曾经去看过她,还为她带去了护身符,这位大小姐表面清冷淡漠,说话也毫不客气,但是那种时候能雪中送炭的人,就是小姐的朋友!她一定要去试试看,白掌司一定会答yīng
了,她不能不答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