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35 章

  “怎么说呢。”叶东海笑了笑,说起往事,“从小就是一个淘气的,娘死得早,大伯母也管不住,家总是嫌闷……”
  从七岁那年开始,自己就跟着大伯父和堂兄走街串巷,看着叶家的生意一点一点做大,慢慢的扩张出了本地。
  九岁那年,堂兄偶然遇到了季先生,到了他的指教,决定把生意做出外省。
  从那以后,自己就一直各省各地的乱跑。
  开始只是跟着出去玩儿,慢慢的大了,也开始能帮一些小忙了。
  堂兄手把手教自己打算盘,学做账;季先生肚子里很有些墨水,教自己识字,跟自己讲为处世的道理,可以说是亦父亦师。
  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是跟着堂兄和季先生外头,只有逢年过节才回一下家,说起来比父母身边的时间还要多。
  叶东海简短的说了从前过往,然后笑〖*
  M.35ww.道:“要不是季先生的细心教导,大哥未必能把生意扩大外省,而家里无法无天的,估计这会儿还树上掏鸟蛋呢。”
  顾莲“哧”的一笑,“二爷都多大了?再说,家里也没鸟蛋给掏。”——
  不过丈夫的意思却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个季先生不只是一个账房这么简单。
  按照丈夫的描述,以及话里行间的尊敬,季先生相当于叶家兄弟的老师,更是半个长辈,——甚至叶家的生意能够做得这么大,都跟此分不开关系。
  “这么说……”她想了想,朝他问道:“季先生要见,是想看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摸了摸肚子,“现这个样子……”
  “那有什么关系?”叶东海不以为意,接着又道:“今儿季先生知dào
  怀孕了,高兴的很,还说要给一份见面礼。”
  顾莲听了一笑,“看来为了这份见面礼,也得见一下了。”
  两有说有笑的,到了床上躺下。
  叶东海问道:“听说今儿乳兄的姨娘来过?”
  “嗯。”
  叶东海见她微微蹙眉的样子,担心道:“怎么……,有什么麻烦事?”
  事情复杂离奇,顾莲一时间都不知dào
  该成哪里说起。
  可是瞒着丈夫当然不行,因为事情中间还夹杂着徐离,万一他事后再知dào
  ,便是没什么也要猜点什么,斟酌了下说词,“……是有一点小麻烦。”
  从当初刘家订亲说起,说到刘贞儿,再到徐离找刘贞儿说话,把她塞给黄家,以及后来徐姝和刘贞儿争执,徐姝强行做媒,刘贞儿怀孕来找自己求情,
  “二爷……”顾莲叹了口气,“好些事,今儿也是头一次听说。”
  “从前刘刺史的庶女?”叶东海略微琢磨,冷声道:“不管她从前是什么身份,现今既然入了贱籍,做了姨娘,就该恪守做姨娘的本分!怎么能仗着和是旧识,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以此为难去替她说话!”
  “罢了。”顾莲摇头,“这是别家的家务事,怎么好插手?但是她既然有意把事情捅到这儿,夹中间,是不能装作不知dào
  的。”叹了口气,“七姐姐那边必须得说一声,徐家那边……,还是算了吧。”
  自己乳兄的姨娘怀孕了,去告sù
  徐姝,——算什么?岂不是摆明了,自己怀疑她要去害刘贞儿?刘贞儿是怎么打算的不清楚,但是自己还没这么糊涂。
  等到下次见了徐姝,提一声,就说自己见过刘贞儿了。
  叶东海皱眉,“徐二姑娘小小年纪,怎么……”
  “她的脾气越发古怪了。”顾莲轻轻摇头,“许是当初姐姐死得惨,受了刺激,加上难民堆里吃了苦,所以有一些极端罢。”
  “终归是别的家务事,别操心。”叶东海脱了衣服躺下,替她掖了被子,“明儿就吩咐二门上的,往后不管是黄家的姨娘,还是刘贞儿,……或是徐二姑娘,一概都说身子不适,暂时不宜见面。”
  顾莲抿了嘴儿笑,“那二爷就门口站着当门神,全部替挡了吧。”
  叶东海听了翘起嘴角,微微一笑,“她们赶来,就敢挡。”
  不知dào
  季先生跟丈夫说了什么,才一天功夫,就好像变得明朗了许多,——顾莲心里越发的好奇,倒真的有点想见一见此了。
  ******
  顾莲以为会见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至少……,就算面目平庸,也应该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居然是一个红光满面、白白胖胖的小胖老头儿。
  一身紫棠色的普通缎子长袍,洗得柔柔软软的,十分贴身,于是更加勾勒出那圆圆的腰线,比自己的肚子还要胖上一圈儿。
  “哈哈……”季先生大笑起来,朝着叶东海问道:“是不是跟媳妇吹嘘,有多厉害多厉害?看看……,这下叫失望了吧。”
  顾莲有点不好意思,“没有。”
  叶东海也道:“先生,莲娘不是那种以貌取的女子。”
  “唉,都怪江南的水米太养了。”季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不见抱怨,反倒一副十分怀念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忧愁,“不知dào
  安阳有什么好吃的。”
  叶东海咳了咳,“先生,回头带去。”
  “对了!”季先生忽地一拍大腿,指着他,“昨儿走了以后,又自己去逛了一会儿街,听说们状元楼的水晶肘子最好吃,去与买一份!”
  “现……?”
  “就是现。”季先生忽地板了脸,气呼呼道:“这臭小子,娶了漂亮的媳妇儿就忘了师父!从前要吃什么,只要一说就马上去买了。”
  “……”叶东海表情尴尬,明显对面前的没有办法,起身道:“那们现就出去吃,先生想吃什么点什么。”
  季先生捶着粗腰,叹气,“走不动,买回来吧。”
  一副不管不顾,就等着吃水晶肘子的态度。
  顾莲见状啼笑皆非,朝丈夫道:“要不……,叫汤圆出去买吧。”
  “去!”叶东海微微着恼,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汤圆去了,等下买的肘子不好吃,还得让跑一趟。”转身出了门。
  季先生一脸高兴,他身后喊道:“对啦,这才是从前听话的小叶子嘛!”从怀里摸出一块洁白莹润的玉佩,拎着细细的红绳,顾莲面前轻轻摇晃,“送给的,……好kàn
  吧?”
  小叶子?那叶东行岂不是大叶子?顾莲觉得十分肉麻,又是好笑,伸手接了那羊脂玉佩,顿时觉得好大一块沉甸甸的,手上一凉。
  既然是别专门送自己的礼物,当然要道谢,“挺好的,难得成色手感都好。”
  “嗯。”季先生嘴里敷衍着,眼睛却瞅着叶东海的身影,见他拐出了院子,忽地肃了神色,朝李妈妈道:“让不相干的退下,有几句话与们奶奶说。”
  顾莲目光微闪,——原来扯了半天,是为了支走丈夫跟自己单独说话。
  李妈妈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胖老头,只觉得他行事没个规矩。
  “妈妈到门口候着吧。”顾莲感觉的出,对方的确有要紧的话想跟自己说,此刻再看过去,此倒还真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
  “这枚玉佩收好。”季先生神色郑重,说道:“观面相虚弱、气血不足,生产之事要早做准bèi。”语气一转,“不过是一个有福的,命里儿女齐全,有些事无须太过担心,该解的时候自然能解了。”——
  居然是一个神棍?!
  还是说,丈夫故yì
  找了来安自己的心。
  顾莲没想到对方遣了丈夫,就是为了说这么一番云山雾里的话,心下并不信,只是敷衍笑道:“那就多谢先生的一番好意。”
  “哎……”季先生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但他不说,顾莲不打算多问什么,一则不熟,二则不是太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只是叫了小丫头进来奉茶。
  “有身孕,还是先去歇着吧。”季先生并没有深谈下去的意思,反而道:“有些事现说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再与细说。”继而露出一路嘴馋的样子,“这儿等小叶子回来,吃水晶肘子。”
  “先生慢坐。”顾莲笑着告了辞。
  回到里屋,细细打量那块所谓的礼物玉佩。
  玉倒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洁白、莹润,就是太大,足足占了自己大半个巴掌,而且边缘薄、中间厚,看造型倒像是一块护心镜。
  李妈妈旁边瞅了,嘀咕道:“又笨又大,奶奶怎么戴得出去?”
  顾莲失笑,“去放起来吧。”
  或许小老头不懂选礼物,只看个头也是有的。
  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
  等李妈妈回来,说道:“七姐姐那边还是妈妈去一趟。”其实心里明白,桐娘现已经订亲,而且和当初的自己一样,是徐家保婚根本就不能更改。
  说这些,不过是白白让她心里添堵罢了。
  预感着乳母去顾家的情形会难看,微微蹙眉,拣了本书随手翻着,后来小丫头过来回报,“季先生吃了水晶肘子,又跟二爷出去吃红烧狮子头了。”
  顾莲听了哭笑不得,“知dào
  了。”
  李妈妈赶午饭前回来,神色瞧着还好,却有一点怪怪的,“把谨娘的事跟七小姐说了。”她习惯了这样称呼刘贞儿,“没想到……,七小姐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就说她知dào
  该怎么做,叫奶奶不必担心。”
  “七姐姐没有生气?”
  “看着没有。”李妈妈摇头,又道:“当时林姨娘不,七小姐还叮嘱暂时别告sù
  她,说‘谨娘不过是个妾,一点小事不劳九妹妹操心’。”
  顾莲松了口气,“七姐姐一向都很稳重。”
  “是啊。”
  顾莲又问:“这件事妈妈怎么看?还有……”禾眉微蹙,“不知dào
  三叔和大石哥知不知dào
  ,他们又是什么意思。”
  “是她自找没趣!”李妈妈满目的生气之色,“她既然是刘家的女儿,就知dào
  什么是嫡,什么庶,哪有正房奶奶还没进门,一个姨娘就抢着怀孕的?这也罢了,她还故yì
  来为难奶奶。”脸上尽是嫌恶,“从前还觉得她乖巧柔顺,可见也是假的。”
  “心么,总是得陇望蜀的。”顾莲淡淡叹气。
  刘贞儿虽然是黄家做姨娘的,上面一直没有正室,难免想要更上一层楼,——算算日子,差不多是桐娘订了亲才怀上的。
  是想给未来的主母一个下马威?还是想抢着先把孩子生了?
  不论哪一种,刘贞儿心思太重。
  凡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别说她了,就是自己这个时代,不是一样得顺应叶家过继的吗?她逆着规则来,将来吃了苦头也怨不得别。
  不免想到了黄氏父子,叹道:“大石哥年纪不小了,三叔想来很是盼望着抱孙子,只怕……”又想到以顾家现的境况,刘贞儿若是生下孩子,黄家必遭厌恶,连带着自己夹中间都落了不是。
  想来想去,竟然只有不让刘贞儿生产的一条路可走。
  可那到底是一条小生命……
  大约因为自己是怀了孕,即将要做母亲,一想到这种事就不由有些心软,……罢了、罢了,反正怎么处置都轮不到自己插手,随他们去吧。
  晚上叶东海回来,一进门就道:“季先生送的玉佩呢?”
  “让李妈妈收起来了。”
  叶东海去找李妈妈要了玉佩,看了看,一声儿不吭挂了床梁上。
  顾莲看着诧异,“这是做什么?难道辟邪不成?”
  叶东海摸了摸那洁白的玉佩,然后坐下来道:“季先生说气虚不足、血色弱,让把这枚玉佩挂床头,然后早点把稳婆、乳母都请好。”
  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顾莲揣度着,莫非从前季先生也说了什么事,然后应验了,所以叶东海一直对其很是信服,所以才会这么坚定。
  第二天,叶东海还真的请了两个稳婆回来,小丫头也买了,乳娘也找了。
  “还有两、三个月呢。”顾莲觉得有点过于夸张。
  但是叶东海却坚持,“有备无患,到时候也不至于着急。”
  好叶家上下都是盼孙心切,虽然议论了几句,倒也没有别的多话传出来,服侍顾莲的下们更是精神紧张,一副预备主母生产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麝香终于过来了。
  “给奶奶磕头。”麝香她和妹妹玉竹长得像,性子却更爽利爱笑,“刚巧正愁找不到事做,奶奶就上了恩典。”
  顾莲有点不好意思,“原母亲屋里好好的,是受了的牵连。”
  若非母亲不把自己当亲生女儿看,又怎么会来跟自己要玉竹?又怎么会让麝香打了饥荒?只是这些烦的破事儿,不提也罢。
  “刘荣媳妇。”李妈妈赶忙接口,“奶奶新买了几个小丫头,来了,往后就帮着奶奶调*教一下,让奶奶用的时候省点心。”
  “妈妈放心,知dào
  该怎么做的。”麝香不算漂亮,容长脸面,胜五官干净、眉目利落,一身简单的石兰白花裙子,一样穿出了精神气儿。
  顾莲让她先下去安置,跟李妈妈说起了那三个乳娘,“瞧着都还挺干净的,也算是知dào
  一点进退,不过最后留谁,还是等生下孩子再做决定。”
  眼下光看是看不准的,到时候孩子出来,才知dào
  谁最会带孩子、哄孩子,另外还要借着这段时间,细细的观察一下乳娘们的品。
  于是,每天都叫了过来闲磨牙。
  太会阿谀奉承的不要,老实木讷的不要,懦弱没骨气的不要,眼神闪烁的不要,太过顾家或者不顾家的也不要……
  顾莲心里列了种种条款,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位乳娘。
  因为怕隔奶太久断了奶,乳娘们都是下午过来请安说话,暂且还得回去喂着自己孩儿,于是又叫把她们的家打听了一番——
  买猪总得看看圈。
  顾莲挑选奶娘之际,一直担心的大太太并没有过来,不知dào
  是被叶东海嘱咐,还是向着不此刻较劲,等生下孩子以后再说。
  她不来,顾莲也没必要自寻烦恼。
  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十分悠闲,早上目送丈夫出门,上午看麝香教导小丫头,下午和乳娘们喝茶唠嗑,晚上再和丈夫闲话外面的新鲜事。
  一切都风平浪静,一切都毫无征兆。
  当顾莲突然出现阵痛的时候,由于前世没有经验,先是吓得叫请大夫,继而发xiàn
  是有规律可寻时,才惊慌道:“妈妈……,这是不是要生了?!”
  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上前赶着搀扶顾莲的,忙着请大夫,赶紧去叫稳婆的,又有让去给叶东海报信的,一阵头攒动。
  顾莲从未想到,自己会这般突然面临分娩生产,……还是早产。
  才得七个月,古代的医疗条件和生产设施,无非是一盆热水、一把剪子,一、两个接生婆,——难道自己就要折这儿?!
  不敢想,也疼得没法儿再想!
  活了两辈子,顾莲并没有任何生产孩子的经验,仅有的一点讯息,无非是前世电视和网络看到的内容,并无多少实jì
  用处。
  正常分娩的情况下,孩子会把头调过来,方便产出,……早产,突然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老天保佑,千万别是脚先出来!
  各路菩萨、神佛,保佑孩子能够挺过这一关!
  一面疼得要死,一面心惊胆颤。
  顾莲被扶上了床,疼得眉头紧皱,整个都像虾米一样蜷了起来,摸着肚子,声音里带出哭腔,“快叫二爷回来……”
  李妈妈又惊又吓,急急安抚,“已经叫了!奶奶……,奶奶少说几句话,把力qì
  都留下来,等会一定要咬牙撑住啊!大夫和稳婆很快就过来了。”
  顾莲疼得一缩一缩的,周围又吵又闹,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一片,根本听不清别说了什么!满心都是惶恐不安,可是脑海里却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告sù
  自己,——不能慌,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
  “妈妈……”她艰难开口,“快去……,叫准bèi
  开水、烧酒、还有剪子。”说话间气喘吁吁,“都要用开水烫过,剪子要用火烧……,用酒滚……”
  “知dào
  ,知dào。”李妈妈连声答yīng
  ,只是满脸担心的守着她,寸步不离,“奶奶别担心,妈妈生过孩子,知dào
  该要做什么,已经让去了。”
  “来了,来了。”麝香飞快的跑了进来,“参片来了!”
  顾莲噙了一片,不放心,又让塞了两片嘴里。
  心里不停的叫自己放松,不要紧张,更不要歇斯底里的乱喊,要把力qì
  全都留生孩子上头,等下记得要听稳婆的指挥。
  还有、还有,自己要跟丈夫交待一些话。
  可是等到叶东海回来时,阵痛越发加快,越发加剧,根本就没有力qì
  说话,而且他还被挡了外面——
  产房血光不吉利。
  顾莲隐隐听到有劝阻,“东海……,外面等着吧。”好像是叶三太太,期间夹杂着大太太的念佛声,似乎婆婆也到了。
  不过这些,很快就顾不上、听不见了。
  就顾莲觉得疼到无法抑制的时候,双腿之间突然有热流滑出,一片湿漉漉的,只见一个稳婆上前掀了被子,喊道:“奶奶别怕,是羊水破了。”
  顾莲死死咬牙,含住参片,除了难以抑制的沉闷鼻音,愣是一句都没喊,——求生的欲望这一刻无比强烈!要坚持住,要活下去,要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很快的,腹部生出一种更加强烈的下坠感。
  顾莲再没有经验,也明白这是要生了,孩子要离开母体出来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忍受着身体上从未受过的巨大痛楚,甚至拼了命抬头,想去看一看孩子出头没有。
  怕自己就这么死了,好歹让自己看上一眼再走。
  可是那点力qì
  只是徒劳,根本抬不起来,更加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身体,就疼得自己快要无法忍受之际,听见稳婆欢喜大喊,“奶奶加把劲,头要出来了!”
  □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得肝肠寸断。
  不过这些痛苦,看到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生命后,都变得万分值得,生命的喜悦压过了一切!
  “恭喜奶奶,得了一个千金!”
  顾莲大惊大喜,惊得是自己和孩子都还活着,喜的是……,居然如愿以偿的生了女儿,虚弱的喊着,“给……,给瞧瞧。”
  第一眼看去,稳婆手里的小东西是那么的小,那么的丑。
  可是当她挥动着小胳膊和小腿,不满的哭闹时,却是觉得没有比这更可爱的了,一刹那间,眼泪就不可抑制的溢了出来。
  一个稳婆负责让顾莲娩出胎盘,一个稳婆负责给孩子洗澡包裹。
  李妈妈守着顾莲,抱孩子的稳婆洗干净了包好,搂着粽子一样的小东西出去,有点怯怯的道喜,“恭喜二爷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叶东海目光女儿的身上一扫而过,依旧看着产房,着急道:“里面什么时候能够收拾好?要进去!”
  “千金?”叶大太太一脸不可置信,几步上前,打算亲手解开襁褓查看。
  “太太、太太这不行啊。”稳婆慌了,连连后退,“眼下快要入冬,要看等下进去再看,这儿解了襁褓会冻着的……”又连声道:“的的确确是个小姐,没有看错。”
  “大伯母!”叶东海脸色阴沉,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怒道:“这是要做什么?”不由分说把孩子裹了回去,朝稳婆喝道:“赶紧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