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直觉
“难不成只因为这里是和平协定签订的地方，就不准任何一方踏入？这里肯定有什么不让人接近的理由。”
“也许吧，但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儿了。龙族有专门的守望者观察着大陆，和平协定的管理也由他们负责。我是年轻的龙，神战结束后四百年才出生，当时的事也只能从长辈们那里听来。”
“这样么？”风灵颇为纠结地远远探向神裔们的行踪。
他们前进的方向笔直指向大地之神所在，看来没什么能阻止他们疯狂的冒险。这让风灵很不理解，奥兰大公还有费昂族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以为都是没和大地之神签订信印的人，就能随便接近那个盛怒的神明了？神裔应该不是这么愚蠢无知的家伙吧？
……
……
奥兰、费昂两家族组成的神裔队伍飞速弥漫气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与大地之神越来越近的距离而愈加强烈，甚至已经有人下意识地放缓步子，试图拖慢整个队伍。
“奥兰大人，费昂家那边的人在退怯。”理务波尔温悄悄凑到了奥兰大公身边，低声说道。他的语气中有不屑、轻蔑，但更多的则是隐忧焦虑。
“无需要担心，费昂家的族长也不是摆设，他会管好自己的族人。”奥兰大公却并没把这当回事儿。
波尔温舔舔嘴唇，不甘心地争辩：“费昂家的族长在族内没有很强的信服力。就我所知，费昂族人对现在的费昂族长并很不喜欢。您认为凭现在的他，如果这帮费昂家的神裔闹起事儿来。他真的能控制局面吗？”
奥兰大公斜瞟了波尔温一眼，冷哼一声说：“他是族长，这足就够了。“
波尔温仔细理解了一下其中意思，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把揣测试探的问话彻底咽进了肚子里——“难道神裔家族的族长对神裔族人有什么其他人不了解的控制？“
这句没有问出来的问话在奥兰大公这里是有答案的，但，神之禁忌将这个答案永远封死在这这世间仅存的四个神裔族长的心里。不为他人所知。
大地之神的气息很快平复下来，在两族神裔赶到这个神明与风灵短暂接触的地方时，大地之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是大地之神无视了这帮千里迢迢赶来的神裔族人。也或许，他是有意识地避开了和神裔的接触。总之，所有神裔都松了口气——他们总算不用去面对一个愤怒的神明了。
而费昂族长和奥兰大公则略显得沉默。没能见到大地之神似乎让他们颇为失望，整个神裔队伍停顿休整的时候。两个族长远离族人。构建起一个足可以防范任何人偷听的结界，开始商议着什么。
奥兰族人们对自己的族长有着很真挚的信赖，到还没议论什么，但费昂那边则明显不那么平静。
“比奇尔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整天和奥兰大公神神秘秘腻歪在一起，到底是把我们费昂家怎样？”一个干瘦的费昂神裔不客气地直呼着族长名讳，瞟着远处的费昂族长，撇嘴和同伴低声抱怨。
“这家伙从来都独断专行，根本不会向我们解释说明什么。他觉得他是族长。所有族人就都该是他的哈巴狗。”
“哈巴狗？呵，真是那样到好了。哈巴狗可不会被拉出去卖命。刚刚大地之神的愤怒已经让我整个人都快不听自己使唤了，可他却还让我们继续前行，我觉得他根本就没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
“比奇尔当然不会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这世上除了神明，就没有能入他法眼的东西。”
……
这些压低了声音的讨论基本被高级别的奥兰神裔听在耳朵里，而且很快就反馈给了理务波尔温。在两个族长短暂的商议结束后，波尔温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了奥兰大公，并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担忧。奥兰大公瞥着理务波尔温，依然重复了之前的话：“费昂族长会管好自己的族人。”
这种笃定，让理务波尔温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觉得自己的主子有点儿不可理喻。他忍不住抱怨道：“怎么管？这里是魔法森林深处，他又根本没带足够的心腹来管制这些族人。如果单论实力，费昂族长实力再好也不可能赢得过一千多个族人，真有情况时，他拿什么管？就算他现在就杀鸡敬狗，杀掉几个心存不满的族人试警，怕也只会直接激怒所有人，让场面更加迅速的失控。我不明白，这种情况，他要拿什么管制族人？总不能靠我们奥兰家来压制吧？”
奥兰大公轻飘飘看了波尔温一眼，又轻飘飘地说道：“不需要，身为族长，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种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这简单的话却让波尔温莫名其妙打个了个寒颤，后脊直直窜上了一股凉气。
是直觉？波尔温心中一阵忐忑。他有很多天赋，办事机灵，看事透彻，纷乱局面中总是很准确地抓准要点并保持明睿的理智，他能对上不卑不亢，有自己的坚持，也能圆滑狡黠，不那么招人厌烦。能成为奥兰大公依仗的理务，他总有很多过人之处，但这些都是不是最让他自傲的地方。
他对自己最欣赏也最依仗的，是在大众看来最不靠谱的直觉。而对于一些比较黑暗的现实，他的直觉感应总是十分准确。这种直觉现在发出了如此强烈的警告，于是，他不敢再问下去了。
看到波尔温神色有些怔忪，又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惶恐，奥兰大公颇为满意地收回了目光。能适可而止最好，否则，他就得考虑另找个理务了。而他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找到一个比波尔温更能干的理务。
“告诉族人们，在这里休息三个小时。三小时后，我们启程。”
“去哪儿？”波尔温努力恢复了心态，问道。
“到时候我会指明方向，他们只需要依我的指示前行。”
“好的，奥蓝大人，我这就去通知族人。”
“波尔温。”奥兰大公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理务。
“大人？”
“之后要取的地方可能会比较寒冷，提醒大家做个准备。”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