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百五十六章 反叛的资本
“这是你们成为合格的军团成员的第一课！你们要习惯这带血的皮鞭，就像习惯世人对于逆魔者冰冷的目光，你们要学会咬牙承受伤痛，才能在世间所有人都对你刀剑相向时依然持有勇气，你们要记住，你们的同胞，逆魔者军团任何一员，他们手中的鞭子，都比那些软弱的监工的要强硬百倍千倍，这样才能在手握刀兵时不会犹豫！当你们成为他们的成员之一时，他们手中将不会再有指向你们的皮鞭，只会有守护你后背的钢刀！”
“再一次回答我，你们是谁？”
“逆魔者！”
……
这番训话，在空旷的地底回声不歇。(凤舞文学网)
穆克尔远远看着这群人，低声问小史蒂芬：“你经历过这些吗？”
小史蒂芬默默点了点头。
“那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我想起了我死去的父亲，母亲，姐姐，哥哥，我家的大狗卡特。我想起我的家在战争中烧毁，什么都没留下。我想到了我在地下工厂里暗无天日的每一天，想起了我身边一个个死去的人，也想起了我葬掉的那些人，他们中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熟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那时，我心中只觉得，逆魔者就是一个被世界所背弃，被诸神所抛弃的存在，如果逆魔者军团是我唯一能归属，唯一能依靠的存在，那我只能选择为它付出一切。”
穆克尔安静地听小史蒂芬说完，又低声说道：“逆魔者……他们这三个字喊出来的感觉，简直……我从没想到，人的声音里，可以迸发出如此浓烈的绝望和仇恨。小史蒂芬。你痛恨这个世界吗？”
“呵呵，”小史蒂芬咧嘴一笑，似乎很努力地驱赶走什么阴影。“恨不恨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就跟穆克尔大哥混了。反正逆魔者军团也不收我。”
穆克尔叹口气，目光转而落到一直在墙边抱臂斜立的紫发男子。
——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就是小史蒂芬说过的“大人物”了。
紫发男子早已注意到的穆克尔，其证据，就是紫发男子虽然没有向穆克尔这边多瞅一眼，但穆克尔却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肆意的魔法探测。虽然这让人不舒服，但试图与他们修好的穆克尔不得不任由了他们这种并不尊敬对方的行为。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紫发男子一动不动在那里看着新晋逆魔者的操练，穆克尔也一步不挪旁观了整个过程。
而这个过程，让穆克尔很不舒服——他们是在用仇恨作为粮食，喂养这些走投无路的逆魔者。
“小史蒂芬。跟紧我。”在这里的无关人员逐渐离开后，穆克尔按了按小史蒂芬的肩膀，低声嘱咐，随即向紫发男子走去。他的行动引起了周围军团成员的警觉，却没有人来阻拦他。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有接到紫发男子的命令。
“你，就是穆克尔？”在穆克尔接近至他身周数米时，紫发男子忽然开口问道。
“我的名字是瓦伦告诉你的？我想他应该不只是告诉你了我的名字。”穆克尔摊手回道，“有关我的提议，你们是怎么考量的。现在可以给我答案吗？”
紫发男子冷笑几声说：“要我们反叛东泽王，是有代价的。”
穆克尔听出了其中的讽刺之意，无奈说道：“你想要什么？价码可以谈。”
“价码？买全体逆魔者军团成员的性命的价码，你出得起？”紫发男子冷冷瞥向穆克尔，“你以为，只要有那个可以延长逆魔者生命的药剂，我们就有资本反叛东泽王了？”
周围的军团成员在紫发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缓缓围了上来，默契而有预谋地对穆克尔形成包围之势。
穆克尔不动声色，把小史蒂芬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手也按上腰间钱袋里伪装成银币的空间魔法储物道具，而在空间魔法储物道具里，有足够满足穆克尔酣战的各种必要的东西。
军团成员们将穆克尔团团围住后，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在穆克尔右前方，一个逆魔者褪下左胸衣襟，裸露出胸膛。穆克尔清晰地看到，在他心脏的部位，有一副紫色霸上花的图案。
穆克尔见状，暗暗吃惊，他看向紫发男子问：“这魔法……怎么可能还存在于世？施法者是东泽王本人？”
紫发男子捕捉到了穆克尔的神色，更听到了他的问话，一时眸色微闪：“你认得这个魔法印记？没错，这是已经失传的上古单方灵契魔法。这个魔法，可以让一个毫无魔法力的人无任何负担地控制成千上百人的生命。它之所以失传，就是因为它打破了灵魂契约代价相等的准则，被人类和诸神所厌恶，并最终抹杀了有关于它的一切记录。”
穆克尔是猎魔人，猎魔人会自然而然传承一些祖先的记忆，而这个单方灵契魔法，正在穆克尔的记忆中。
现今时代的单方灵契魔法，契约双方都要付出等价值的代价。
比方说，如果契约一方可以控制另一方的生死，那么另一方的生死也会反过来对这边产生几乎同等的影响。而最恐怖的是，这种单方灵契魔法与现在所有的契约魔法都不同，它在一定条件下，并不要求施法者本人必须拥有魔力。
换而言之，一个毫无魔法力的废物，也可以把一个实力顶级的高手性命掌握在手里。
这种事实，让穆克尔不寒而栗——只怕整个逆魔者军团都被施加了这种不公平的魔法，东泽王直接掌握着逆魔者军团里所有人的生命。那绝对是最糟糕的局面。
穆克尔深吸口气，不得不试探着确认自己的推论：“你们……在这个练兵场里针对所有新晋者的训练，其中……”
“订立单方灵契是必修的训练课。”紫发男子一语道破，“这个单方灵契的建立，甚至不需要东泽王本人在场，他只需要每次都指派几个心腹前来监视。”说完，紫发男子拔出腰间的剑指向穆克尔，“我知道，你们关于逆魔者军团的了解，都是从遮尔纳兄弟那里听到的。可他们，虽然是逆魔者，却终究不是军团成员，对于军团内部这最隐秘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紫发男子瞥了眼小史蒂芬，“这个被我们所拒绝的小家伙，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很遗憾，现在你该明白，我们没办法反叛东泽王，尽管我们比任何人都痛恨他。”
“呵呵，”穆克尔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你们打算把我交给东泽王处置了？”
紫发男子沉默着，周围的军团成员也沉默着，没人回应穆克尔的问话，黑沉沉的地下空间里，仿佛时间都开始彷徨。
“……本来……”紫发男子终于开口，“我应该把你交给东泽王，在你进入这扇门之前，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如果你是一个猎魔人，那么情况或许会不那么糟糕。”
穆克尔双眸一沉，他猎魔人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我听说，猎魔人会自然传承先祖的记忆，有些人甚至能够知道神战时代之前的事情。有很多猎魔人能了解一些上古魔法，甚至能够使用它们。而你，你的记忆里传承了一些关于单方灵契魔法的事情，不是吗？”
这句话的暗示再明白不过——他们希望能从穆克尔这里得到解开单方灵契的方法。
穆克尔低头沉思一会儿，认真回答道：“我是有一些关于单方灵契魔法的知识，但我这里并没有解开单方灵契的方法。”
紫发男子眼神一黯，手里的长剑微微下倾后又提了起来，仿佛已经准备动手杀掉面前这个没用的敌人了。
谁知道穆克尔又迸出一句话来：“我，你们是不能指望了，但风灵，她或许会有办法。她的一位老师是个知识丰富的夜魔，虽然那位长者已经去世，却留下了很丰厚的知识遗产给她。嗯……她总是有办法解决一些麻烦的事情，像抑制信民和神明之间的契约之印什么的也能做到……总之，我觉得你们可以找她本人商量商量。”
这算什么？为了活命而编出来的哄骗小孩儿玩儿的话？
风灵是谁，逆魔者军团里无人不知！
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在默多学院入学初期连半个大字儿都不识！现在满打满算，也只在默多学习了两年而已，中间还停学半个月！她还转眼就把整个默多都轰成了渣！呃……这个实力，换做别的情况，或许还能指望她帮忙，可解开单方灵契这种技术性、知识性要求极高的事，能指望她？
“嘿，别不信啊，”穆克尔读出对方心中的不信任，“这份延长你们寿命的魔法药剂，就是她研究出来的。”
好吧，实际上是风灵加上17名默多学院的高级炼金术教师加上奥兰家的聘用炼金术师，再加上用遮尔纳做了无数次试验才研制出来的，但那个项目的主导者是风灵，取得突破性进展的也是风灵，所以说成是风灵研制的也不算撒谎吧？呃，大概、也许、可能……不算撒谎……
ps：
靠，再不相信熬夜了，效率太不靠谱了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