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春桃之难敲警钟
墨文斌一直不甘心仅仅比自己出生晚了一柱香的时间便与皇位永别,他一直在默默的积蓄力量。至于这一点,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季陌抬头看了看墨昊泽讳莫如深的面色,忍不住小声的提醒道:“回皇上,属下认为瑶荣华与文王爷有关联,另外荣华娘娘的哥哥身份颇为蹊跷,还请皇上将此事交给臣彻查。”
彻查?墨昊泽的心再次下沉了一分,有些事他宁肯不知dào。
随意的摆摆手,示意由季陌全权处理。季陌得令,转身一个翻越,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这便是自己的人生吗?自从从云阳国归来以后,母后就变的阴暗莫测,他能察觉到母后每次望向他时眼底暗涌的恨意,而且母后的行踪颇为诡异,虽然明着说是去五台山参佛,但是期间却瞒过了自己的耳目消失不见;自己的同胞弟弟——墨文斌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皇位,暗中积蓄力量,与四国的遗民有往来;如今最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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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瑶儿却有与墨文斌勾结的嫌疑。
一重重权欲的大网如同枷锁一般将他笼罩其中,无法挣脱,不,他不甘心。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不想将这些至亲的人都绳之以法,如果这一天的交锋不可避免,他又该做出何种选择?
幽幽的月光将帝王孤寂的身影拉的更长,一直延绵到大殿的阴影中,如同神诋一般完美的脸颊遍布着一分愤nù
,二分鄙薄,三分伤悲,四分无奈,如同蛛网一般蔓延的情绪漂浮不定。
不记得在春季和醺的风中站了多久,墨昊泽只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凉意,湖蓝色的长袍被露水沾湿,沁入皮肤。
缓缓的摇摇头,大踏步的走进内殿,只见书瑶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嘴唇无意义的张张阖阖,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
见到皇上进来,春桃急忙行礼:“回皇上,经过御医的诊治,娘娘已经睡下了。御医说娘娘年纪轻,只要加以调养,身子势必会复原。”
墨昊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心情沉重的踱步到床边,缓缓的坐了下去,轻轻的抚着佳人散乱的发丝,为佳人柔弱的模样深深着迷。
春桃不忍打断这甜蜜的一幕,识趣的退了下去,刚刚走到门边,便听到一个森冷的声音:“站住。”
春桃急忙回转身,朝着皇上跪了下去。
墨昊泽放开书瑶,一步步的逼近春桃,低下头曜黑的双眸对上春桃不断闪烁的目光:“告sù
朕?瑶儿的哥哥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宝澜苑了吧。”
春桃无奈的点点头,这一点根本没法隐瞒,当她在那个昏暗的屋子里说出花千落的身份,便料到迟早有此一问。
墨昊泽了然,原来连春桃都知dào
这一点,他们瞒的自己好好啊。声音不由更加的低沉、诡异,帝王的威压彻底释fàng
开来:“告sù
朕,瑶儿的哥哥便是那日闯入宝澜苑的刺客吧?”
春桃慌忙摇头,乱闯皇宫可是死罪。
“不用再否认了,朕已经了解透彻,瑶儿的哥哥是墨文斌身边的人。”说道这里,墨昊泽故yì
停顿下来看春桃的反应。
不出他所料,春桃的眼神有一霎那的震惊,旋即又被迅速掩饰。
继xù
说道:“如果朕没有猜错,这个宝澜苑中,书瑶、你都是墨文斌布置的人,是也不是?”
说道后来,声音如同奔雷一般震彻云霄,春桃的双耳轰轰作响,怎么办,皇上已经知dào
这其中的关联了。
春桃黝黑的瞳仁不停的转来转去,显示着她内心的惊慌。
墨昊泽伸手揽入春桃精瘦的下颚,盯着她的双眼冷冷的道:“告sù
朕,这宫里还有多少人是墨文斌的耳目,说出来或许朕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春桃惊慌失措的摇晃着头颅:“奴婢不知皇上说的什么,也不知文王爷的耳目。”
墨昊泽曜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最好不要违逆朕的旨意,否则,你知dào
朕有的是法子。朕会命人支起一只铜鼎,将你绑缚在上面,给铜鼎加热,让铜鼎一点点的灼烤着你的肌肤,直到你招供为止。”
春桃慌了神,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道:“回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dào
,求皇上开恩。”
墨昊泽莞尔一笑,低声说道;“或许在刑部大牢里,你会老实很多。”
说完对着外面高喊一声:“来人。”
立kè
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将春桃拖了出去。
知dào
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春桃大声的哀求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凄厉的喊叫声一直回荡在昏暗的夜空中,宛如夜枭的啼叫,令人寒毛直竖。
待春桃离开之后,墨昊泽和衣躺在书瑶的身边,小心的揽着她的娇躯入睡。
有多久没有抱着她了,一切感觉是那般的美好,一直睡到了天亮。
宝澜苑外,福喜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捧着皇上的朝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听说昨夜宝澜苑出大事了,皇上把御医院的御医们全都叫来了,彻夜不休的为娘娘的哥哥展开救治。
慢着,娘娘的哥哥?莫非是花千落?想到这里,福喜只觉得连心都在颤抖,莫非皇上已经知dào
了什么?不好,自己一定要尽lì
掩藏。
领着一众宫人进了宝澜苑,福喜尖着嗓子在殿外喊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该上朝了吗?墨昊泽自沉睡中醒来,一眼便看见正面朝自己的书瑶,此刻的佳人眉目紧锁,双唇微张,嘴里咕哝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语。
轻轻的在佳人的唇上印上一吻,墨昊泽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满足感。如果瑶儿与墨文斌没有任何关联,如果瑶儿与自己情意相通,这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副画面。
心中兀自回味那柔软的触感,不舍的拥了拥佳人柔软的娇躯,披衣下地离了内殿。
走到外殿后,自有一班宫女、太监为皇上梳洗、更换衣袍。
福喜腆着一张脸,谄媚的道:“皇上,听说昨儿个出动了好些个兵马,才把瑶荣华救了回来,如今荣华娘娘的身子可好啊。哎,这春桃,身为娘娘的贴身侍女,如今也不见她出来迎接……”
墨昊泽斜乜了福喜一眼,平常可没见他如此多话:“福喜,将云嬷嬷调来宝澜苑伺候瑶儿吧。”
福喜肥硕的脸颊微微颤抖,夹带着颈边的赘肉,整个人看着颇具有喜感。皇上的话外之音是不让春桃伺候娘娘了?那么春桃此刻在哪里?可千万便说漏嘴了什么?
心中的疑问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福喜点头称是。云嬷嬷是皇上的奶娘,对皇上忠心耿耿,看来瑶荣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轻啊。
待墨昊泽打点好一切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宝澜苑。
不多时,一个半老徐娘在小太监的指引中踏入了宝澜苑,只见她身穿墨绿色长衫,头上盘着一个简单的灵蛇髻,眉目中透着安详,倒似是寻常人家的一个老妇人。
领路的小太监朝着身后微微拱手:“云嬷嬷,这宝澜苑已经到了,奴才告辞。”
云嬷嬷笑笑的挥挥手,接过小太监递来的随身包袱,转身踏入了宝澜苑,她已经听说这里住着皇上最爱的女子。皇上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在她的心中,皇上无异于自己的孩儿,所以她十分迫切的想要见见这个得宠的瑶荣华。
才走入内殿,便看见一个妖娆绝色的人儿仰躺在床上,苍白的面色几乎与雪白的锦被混在一起,无从分辨。
“哥哥?哥哥……”书瑶仿佛又看见那个染血的场面,哥哥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她只想伸出自己的双手去救助他,却相距越来越远。
双手开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掀起了锦被,露出氤氲着血渍的衣衫。
哥哥?这又是谁?云嬷嬷的心里没有多想,慌忙上前用锦被紧紧的包覆住书瑶的全身,听说瑶荣华重伤未愈,岂可伤上加伤。
书瑶的双手在半空中无意义的虚抓着,整个人陷入冗长的梦魇迟迟不肯醒来,睡梦中猩红的鲜血宛如无穷无尽的波涛,一层层的席卷着周遭的空气,那种黏稠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云嬷嬷用双手捉着书瑶的柔荑,用手心一点点的向书瑶传递着温度。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许久,似是感觉到双手的酸涩,书瑶自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入目便是一张无比慈爱的容颜。
“你是谁?”虚弱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回娘娘,奴婢是皇上派来伺候娘娘的,因为奴婢进宫的时日比较长,大家都称呼奴婢云嬷嬷。”云嬷嬷用手指轻抚书瑶额边散乱的乱发,笑盈盈的道。
皇上?书瑶的脑海中一时混乱不堪,还记得自己去城南救助哥哥,然后遭遇了一伙歹人,那些人用剑刺伤了哥哥……
回想起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儿,书瑶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哥哥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这般想着,她着急的不得了,身子瞬间滚落在了地上,触碰到那些被人殴打的伤痕,痛的只吸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