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椒兰殿中识异人

  轻蔑的看着灵妃,皇后的脸上溢满了微笑,轻轻挑动眉梢,皮笑肉不笑的道:“纵使本宫将这凤仪宫的每样东西都摔的粉碎,你又能奈本宫何?”
  “哈哈哈……”灵妃仰天大笑了起来,直笑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皇后冷冰冰的盯着灵妃,心快要气炸了。其余的嫔妃也面面相觑,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终究低下头去,后宫中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对决,完全没有她们的份,没人敢私插一句嘴。
  书瑶已经站到了墙角,再向前走几步,便能出了殿门。心底里暗自对这些女人之间的战争表示不屑一顾,后宫中的每个女子都为了那个男人拼斗的你死我活,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择手段,整个后宫就是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真是眼不见为净。
  待灵妃的笑声收歇,皇后精致的容颜早已气愤的扭曲在一起“笑够了吗?”
  灵妃瞥见了墙角处的书瑶,一把将她拉拢到近前,转过头微笑的对书瑶道:“瑶荣华,想必你在这凤仪宫也是受尽屈辱,本宫真为*
  m.35zww.*你不值。反正啊这凤仪宫也不欢迎你,不如去本宫的玉灵宫做客吧。”
  书瑶尴尬的笑笑,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心里暗暗责怪灵妃将她推到了风口Lang尖。
  皇后冷冷的瞥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书瑶,狭长的凤眸里盛满了阴狠:“瑶荣华,你且说说,本宫可有屈辱你?”
  书瑶为难的支支吾吾了半天,皇后的身后站着整个傅家以及太后,太后又知dào
  自己的真实身份,犯不着和皇后斗气。
  灵妃用力的握着书瑶的手,同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旋即淡笑道:“这是非清白,自在人心。皇后娘娘若是以权势压人,难保瑶荣华会说出违心之言,你说,是也不是?”
  皇后气极,用手指着二人,眉心蹙成一团:“你,好大的胆子……”
  书瑶见二者因为自己而起了更大的冲突,急忙打圆场,想要缓和这尖锐的局面:“皇后娘娘息怒,书瑶……”
  不待书瑶说完,灵妃用力的抓着她的手将她带离了凤仪宫,那种充满了陈腐气息的宫殿,令她烦闷不堪,不如早点离开。
  皇后气呼呼的看着走远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攥着手指,金色的义甲刺破手掌的肌肤流出鲜红的血渍。
  其余嫔妃看皇后气色不对,生怕遭受池鱼之殃,早早的告辞,空旷的大殿中只余皇后一人望天长叹,眼神深邃莫名。
  出了凤仪宫,书瑶不再拘谨,直接不悦的道:“灵妃娘娘,今日与皇后争执何必要将书瑶抖露出来?”
  灵妃微微一笑,附在书瑶的耳边轻轻的道:“你已经站在本宫的船上了,又何必去皇后娘娘那里摇尾乞怜,彻底挑明也好。”
  哼,书瑶在心底暗哼,灵妃岂会有这么好心,她可不会忘记自己刚刚被皇上宠幸时每天遭受着怎样的屈辱,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在路过一个宫殿后分道扬镳。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一般逝去,书瑶每日去凤仪宫晨昏定省时,总会受到各种刁难,长此以往也断了去请安的心思,期间皇后派人来催了两次便作罢,灵妃成了宝澜苑的常客,常常一待便是半天,摸不出灵妃的真实目的,书瑶只得小心伺候着,深怕惹恼了灵妃将自己的事情抖露了出去。
  这一日,书瑶在宝澜苑中待的无比厌烦,叫上春桃来到了梅林,也许这是吃人的后宫中唯一的静地。
  已经过了梅花盛开的时节,只余苍劲的枝干直指苍天。
  静静的站在梅树下,书瑶的思绪飘出去了好远,眼前的世界一片恍惚,不记得站了多久,直至一个空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宁妃站在书瑶的身后,轻轻的出声道:“瑶荣华,你真美。”
  书瑶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宁妃姐姐也来了,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宁妃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才是后来的那一个,还没有向妹妹请罪呢?妹妹倒是先自罚了起来。”
  书瑶捂嘴轻笑,随着宁妃一同看着这苍翠的梅林,静谧的气息横亘在二人之间,亲密而又友好。
  突然一片绿叶随着清风脱离了枝干,落在了书瑶的发丝上,宁妃急忙体贴的帮她摘了下来。
  书瑶娇羞的回答道:“谢谢宁妃姐姐。”
  宁妃仔细的端详着书瑶的打扮,淡粉色的衣裙包裹着书瑶纤瘦的身姿,淡雅的妆容将她的五官衬托的更加灵动,流云髻上随意的插着一根羊脂玉簪,整个人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淡雅空灵,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妹妹还记得当日我在凤仪宫外承诺为妹妹画一幅画像,捡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听到宁妃的话,书瑶喜出望外,她还从未拥有过自己的画像,心里升腾起极致的喜悦,早已按捺不住那种欣喜,急忙点头答yīng。
  二人相携着朝着椒兰殿走去,走出了梅林,又转过几处宫殿,便看见一座颇显破旧的宫殿。
  琉璃的宫墙早已有数条裂缝,有些许青草从墙缝中探出头来,高高的门楼上布满了尘埃,门楼的正中挂着一块青底金边的牌匾,上面书写着——椒兰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法苍劲有力,倒似出自名家。
  宁妃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简陋了点,倒是比不上妹妹的宝澜苑那般富贵逼人。”
  书瑶的心里有一刹那的难过,想不到宁妃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居住在这种地方,宫墙很明显年久失修。心有所感,嗟叹道:“宁妃姐姐这些年都是在这里吗?怎么不找个工匠修一修宫墙、殿角呢?”
  宁妃抬头,微眯着眼看着这处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不在意的道:“你也知dào
  ,我是个不受宠的嫔妃。按理说我早就应该被打入冷宫,只是当今皇上垂怜,让我继xù
  留在这里。修宫墙、殿角都是需yào
  银子的,我每个月只有那么低微的俸禄,怎么能支持这些花费呢?”
  书瑶疑惑的开口询问道:“宁妃姐姐的娘家不是有权有势吗?又怎么会缺这几两纹银。”
  宁妃似乎想起了陈年旧事,迷离的目光失去了焦距,良久黯然道:“我初入宫便拒绝与皇上行房,知dào
  这件事以后,我的娘家早已不认我这个女儿。”
  书瑶没有再说话,她明白那些官吏们将女儿当做结交权贵的工具,一旦发xiàn
  她们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便会弃之不顾,这与自己的遭遇何其相似。此时的自己就是文王爷的一枚棋子,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处置自己。
  在殿门口又站了一会,宁妃将书瑶让进殿内。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有着不少碎裂之处,殿内有两排桌椅一字排开,四壁上挂满了书画,有山水,有花鸟,最多的是人物。
  一个满脸带笑的男人或轻依梅枝,或盈盈浅笑,英气逼人的面孔竟与那日在忆宣殿看到的画像上的人有八分相似。
  仔细的端详着画上的男人,越看越像,神态中自有一股王者之气,与忆宣殿的画像如出一辙。
  怎么会这样?书瑶的脑海乱的无法思考?这画像上的人究竟是谁?皇上将那人视为生命中最重yào
  的人,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见书瑶一直盯着画中的男子,宁妃出声提醒道:“你认得他吗?”
  看出宁妃小心翼翼的样子,书瑶瞬间识破此人的身份,旋即调笑道:“这便是你心中住了十余年的那个男人吧?”
  骤然听闻书瑶的话,宁妃的脸羞的红彤彤的一片,煞是惹人怜爱。
  书瑶见此情况,早已了然于胸,轻轻用手指勾起宁妃的下颚,欣赏她害羞的神情。“难怪宁妃姐姐会钟情于此人,此人丰神俊朗,眉目清明,身上颇具王者之风,地位非富即贵,确实是个惹人惦念的男子。”
  书瑶每说一句,宁妃便更加的娇羞,一张俏脸早已红到了脖子根,嚅动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终于想起此行邀请书瑶的目的,急急开口道:“让妹妹见笑了,我这就去拿绘画的工具来描绘妹妹的花容月貌。”
  书瑶规矩的做在一旁,有一个瘦弱的小宫女走进来为她添茶。
  不经意间瞥见宫女弱不禁风的身子,抬眼看出她的容貌极其幼稚,还没有长开,像极了十岁以下的孩子。书瑶感叹道:“你伺候宁妃姐姐多久了?”
  宫女急急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道:“回荣华娘娘,奴婢伺候宁妃娘娘已经三年了。”
  书瑶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宫女看起来如此稚嫩,她三年前还是个孩子,由此可以想见宁妃的日子过的有多麽的凄苦。
  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宫女下去休息,开始大量起四周的画。画的笔触相当细腻,浓墨重彩间又透露出一股女子的温婉情怀,用柔美的线条表现出名山大川、将花鸟图画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