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后宫风云变色

  “承蒙皇上抬爱。”书瑶转过脸望着细密织就的淡紫色的绫罗帷帐,仿佛又看见那日鲜血喷溅的场面。
  犹记得皇上是如何冷血的命人斩下刺客的头颅,彰显着帝王的威严。
  “瑶儿……”看出佳人的冷淡,墨昊泽恹恹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或许瑶儿是为那个离去的孩子难过,自己不能过于逼迫她。
  “你认识那日的那个刺客吗?他似乎还在宝澜苑藏匿了三日。”墨昊泽沉吟半晌,终是问出心中的疑问。虽是疑问的内容,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回皇上,臣妾身处深宫,又怎么会认识外间的刺客呢?”书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谎言。
  “是吗?你不知那日那个刺客是何人吗?朕来告sù
  你,他是文亲王身边的幕僚,死去的刺客不过是他的金蝉脱壳计罢了。”紧紧的盯着书瑶清澈的眸子,不愿相信瑶儿与文亲王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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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sp;文亲王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不希望瑶儿是文亲王派到身边的一枚棋子。
  “皇上说笑了,臣妾只在国宴时见过文王爷,听闻他的容貌与皇上一模一样,又怎么会有其他的接触。”书瑶暗暗心惊,莫非皇上已经掌握到什么切实的证据了吗?
  “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全是真话。”墨昊泽感慨的道,他绝不容许欺骗和背叛,希望瑶儿没有骗自己。
  最后看了一眼佳人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面色,墨昊泽长叹一声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书瑶心里舒了一口气,又逃过一劫。
  “启禀皇上,凤仪宫有好消息传来。”福喜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急急的冲进殿内,高声呼喊道。
  “什么消息?”墨昊泽没好气的道。
  这福喜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还是如此焦躁。
  看出福喜的焦急,书瑶也不由竖起了耳朵。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福喜瞟了一眼卧病在床的书瑶,故yì
  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燕晨怀了朕的孩儿?”墨昊泽紧紧揪住福喜宽阔的衣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不知是喜是悲。
  “千真万确,今日皇后娘娘觉得身子不适,便派御医来行诊,查出了喜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福喜用衣袖抹了抹额边的汗珠,笑盈盈的道。肥硕的脸颊随着笑容微微颤抖,颇有喜感。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了身孕,此刻皇后娘娘最想与您一同分享这个喜讯,请皇上移驾凤仪宫。”书瑶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撑着床大声恭贺道。
  心里微微泛酸,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有离去应该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不,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皇上是自己的仇人,岂可怀有这样不切实jì
  的幻想。
  “瑶儿……你……你明知dào
  朕最想拥有的是你和朕的孩子……”墨昊泽顿了顿足,大声的说出心中的期望。
  是吗?书瑶在心底暗暗冷笑,我们的孩子吗?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了,不,是绝对不会再有的。
  冷眼看着那个大步离去的身影,心底涌起莫名的空虚感,自己怎么可能舍不得那个人呢,书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sù
  自己,那个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心里泛起阵阵苦涩,宛如吃了黄连一般。
  想来皇宫中人情冷暖,自从腹中的孩子死去之后,这十多天来,只有寥寥几个不受宠的嫔妃来看过自己。灵妃和皇后并没有露面。
  如今皇后怀上了龙嗣,自己更是高攀不起。原本想要借着腹中的孩子将这个后宫搅的天翻地覆的计划宣告失败,只能另寻他法,绝不能让皇上过的如此安逸。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三日,书瑶每日卧病在床吃着进补的汤药,未曾踏出宝澜苑半步。
  春桃端着黑漆漆的药汁,踌躇不前,小小的脸上满是挣扎之色。
  “春桃,你怎么了?是该吃药了吗?”书瑶看见春桃映在房门上的阴影,大声的询问道。
  “娘娘……”春桃难堪的推开门,欲言又止。
  “说吧,有什么事吗?”书瑶一脸兴味,春桃一向聪明伶俐,很少见她露出此等神色。
  “凤仪宫的人真是太欺负人了,皇后娘娘怀了身子,凤仪宫的宫人们把上好的药材都搜罗走了,奴婢想为娘娘熬制调理身子的汤药,竟然只能选择最下等的药材。奴婢气不过去找他们理论,还被打了一顿,他们还不停的说风凉话……”春桃愤愤不平的道,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书瑶气愤的柳眉倒竖,这凤仪宫的气焰确实过于嚣张。
  “他们说娘娘是个灾星,克死了自己的孩子。还说娘娘是个狐媚子,专门勾引皇上……”春桃目光微微闪烁,咬咬牙说出那些残酷的流言。
  “哦,这些话倒是刻薄了些。”书瑶平静自己的思绪,仔细的思量道。
  “娘娘,如今整个宫里都在传着这些流言,咱们是不是适时的反击一下,免得让人小看了去,再怎么说娘娘也是皇上最宠的嫔妃。”春桃嘟着嘴,气愤的道。
  最宠的嫔妃?哈哈哈,听到这几个字,书瑶慕然有些想笑。他们之间只剩下浓的化不开的仇恨,何来宠爱之说。
  “春桃,一切随风而去吧,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书瑶定了定心神,好脾气的劝慰道。
  “娘娘……”春桃打心眼里为书瑶鸣不平,当初娘娘怀上子嗣的时候,那些个前来巴结的宫人着实不少,娘娘才落了胎,这宫里就开始传各种流言,当真是人情比纸薄。
  接下来的一个月,书瑶每日都听着春桃的抱怨,这些流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将她的形象越来越妖魔化。
  如果这些流言在说另一个人,书瑶毫不怀疑这些流言的真实性,果然三人成虎。心里对皇后渐生抵触。
  书瑶的身子已经大好,换上嫩黄色的薄纱,内着翠绿色长裙,柔韧的青丝随意的挽成髻,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固定着。
  由春桃陪着来到了熟悉的梅林,梅林中一片苍翠,早已没有了如雪一般飞舞的花瓣,嫩绿色的叶片为整个林子平添了几分生气。
  随意的捻了一根枝条,思绪不由飞向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犹记得那日皇上将她打横抱起横穿梅林去忆宣殿宣读着内心爱的誓言,一晃眼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这日新月异的梅林,再也找不到熟悉的痕迹。
  心中微微怅然,正待离去,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宁妃。
  宁妃是少数几个她落胎后还来看她的嫔妃之一,这份情谊她记下了。
  轻提裙裾,急急上前去招呼道:
  “宁妃姐姐,你很喜欢梅林吗?”
  依稀听闻宁妃每日都会来梅林,而且会一直待到很晚,大家私底下都传说宁妃在回忆自己和心上人在梅林相聚的美好时光。
  “是瑶荣华啊,这梅林是我每日都要来的地方。”宁妃仰着头,脸上带着追忆的笑容。
  依旧记得那个人在梅林中笑的风华绝代、荡气回肠,只是一切都变化的太快,她没有跟上他的脚步,相距天涯。
  “是因为你的心上人喜欢吗?”冒昧的问出这个问题,书瑶突然觉得有些不忍,这个吃人的深宫中埋葬了多少人的幸福,又有多少人每日言不由衷的生活在由谎言构筑的世界里。
  宁妃是那般的纯洁,就如同一尘不染的白雪一般。宁妃并不爱皇上,却要被一直禁锢在宫中,无从追逐自己的幸福,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对于皇上来说,宁妃是个无足轻重的嫔妃,甚至皇上几年来从未宠幸过她,却要如此残忍的剥夺她的自由和幸福,这便是帝王吗?让一个人失去生的希望,虚耗着为数不多的生命。
  想到这里,书瑶从心底里怜悯宁妃,默默祝福宁妃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呵呵,瑶荣华倒是心细。不错,我与他确实是在一处梅花盛开的地方初次相遇的。”宁妃笑笑不在意的道,这个秘密在心中封存了十余年,需yào
  向人倾吐。
  记忆的味道太苦、太涩,她已经独自品尝了许久。
  书瑶有些心惊,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问了个正着。她并不是一个喜好打探他人隐私的人,不过,她并不介yì
  做一个聆听者。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说来倒是让瑶荣华笑话了。”宁妃回神,歉意的笑笑。
  “你有找过他吗?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宫里吗?”书瑶鼓起勇气,迎着宁妃清澈的目光问道。
  “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曾经想要离开皇宫,却被捉了回来,后来再也生不起离开的心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宁妃静静的立在原地,任温煦的春风拂起她宽阔的衣袍。
  “你知dào
  他的近况吗?”书瑶不死心的继xù
  追问,她打心眼里想要帮zhù
  宁妃。
  她羡慕宁妃能够为了自己的情谊几年如一日的坚持着心底的信念。
  “还记得那一年我随父亲进宫,我一个人在宫里不小心迷了路,在这梅林中看见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