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人质
柳素梅简单答道:“皇位。”
皇位?石守信大笑:“本将军都没有的东西,你却来讨?要讨应当向赵胤政讨去!”
“石将军现在没有,但有我母子二人助力,日后就会有,所以素梅斗胆替夜青来讨,不过是讨将军的一个允诺。”
石守信装糊涂:“本将军听不懂。”
“我母子二人原本只想替贤王报仇,但素梅近日来连连恶梦,梦见夜青各种惨死状,心痛难忍。老身当年中了面目全非之毒,虽然保住了一命,但身子也从此垮了。老身自知命不久矣,只想给夜青留条后路,只要他能无虞,素梅也就安心了。石将军与我母子二人的敌人都是新皇,一旦事成,新皇死去,这个皇位定会换其他人来坐。所以素梅斗胆,想要石将军一个允诺,事成之后,辅佐夜青登基,将皇位交给邬家。当年若不是邬贤王无辜被害,这皇位也许早就是我邬氏的了。”柳素梅按照玄奕教她的说。
石守信冷哼一声:“本将军若不给呢?”
“那就只能得罪了。”说完,柳素梅将手伸进衣裳里。
石守信眼中精光一闪,大手一挥,身后两个随从飞身跃起,一左一右钳住柳素梅。
石守信骂道:“好你个柳素梅,吃了熊心豹子胆儿,居然敢谋害起本将军来!你方才冠冕堂皇地说着什么爱子心切,其实全是糊弄本将军的屁话!你母子二人根本早就知dào
了当年之事。对本将军怀恨在心,先是意图接近太子,联合对付本将军。之后定是觉得势单力薄,无法撼动本将军,今晚又想以邬贤王旧情,要本将军许邬夜青一个皇位。本将军告sù
你,你当年不过是王府里一个低贱的婢女,就算那邬夜青是邬贤王的孩子,他说到底也是个野种儿。这天下再怎么轮回,也不会轮到一个野种儿来做皇帝!何况,你这般讨要。把本将军置于何处?你以为本将军费尽心思,把你母子二人从蜀地骗出来,究竟为何?难道只为了把皇位还给邬家吗?哈哈,太可笑了!飞鹰镖、邬家兵法、皇位。全是本将军的!”
骂完。他伸手向柳素梅的衣裳里摸去,结果摸来摸去都摸不到他以为的飞鹰镖,只有那块他原先给这母子二人的令牌。
“你……你的飞鹰镖呢?你不是想杀本将军么?”
柳素梅抬起头,虽然有黑纱遮面,但石守信也知dào
她此时定是在瞪着自己。
“哼,素梅不过是想向将军请辞,方才素梅斗胆向将军讨了皇位,将军不给。素梅还有何颜面对将军,因此不过打算将令牌还给将军。从此退隐山中罢了。没想到,将军居然以为素梅想杀将军?将军居然疑心素梅至此?看来,倒是素梅一直误会了将军,将军当年究竟做了何事,能让我母子二人对将军怀恨在心?将军又是编了怎样的一个谎言,把我母子二人骗出蜀地?还有,将军筹谋这一切,究竟是想为贤王复仇,还是你自个儿居心叵测,全是为了皇位?”
石守信这才觉得不对劲儿了,似乎有一种中计的感觉。随后,当一个人的身影窜入他脑海时,他惊觉,不是似乎,而是他根本就是中计了!秦、芊、芊!不过此时的他已没有时间再去多想,眼前的这个柳素梅必须除掉。
他抬起右手,目露凶光,对柳素梅道:“想知dào?想知dào
就去问那短命的邬贤王吧!”说完,向柳素梅脑袋劈去。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精光从他眼前闪过,他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定睛一瞧,一枚寒光熠熠的飞鹰镖嵌入他的筋骨。紧接着,又是两道精光,左右挟住柳素梅的两个随从应声倒地。
“夜青?”柳素梅喜出望外,对着黑暗处胡乱喊去。
他果然来了!石守信不怕柳素梅,但他怕邬夜青,邬夜青到底是邬贤王的孩子,眉宇间有几分邬贤王的影子,这样的相似让他时时想起自己当年因一时妒忌而酿成的大祸,何况邬夜青的功力远在柳素梅之上,深不可测,与之硬拼自个儿不见得能占得着便宜。他顾不得柳素梅,一个飞身,打算逃走。
不过待他看清邬夜青和谁一起走来时,他又有了新的打算。和邬夜青一起的,一共有四个人,除了一个年轻男子他不认识外,另外三个分别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傅太师的公子傅玄奕,今个儿早朝遇到的太子赵普义,和方才在瓦舍里他还拉了人家小手的秦芊芊!一瞬间,他全明白了!什么美景瓦舍,什么秦芊芊,什么听曲儿的贵公子,一切的一切,原来全是用来设计他石守信的!
“石守信啊石守信,真是人不可貌相,本王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干了这么多坏事!诬陷父皇、意图造反、教唆他人泄露本王行踪,还企图染指本王看上的女人,无论哪一桩罪行都足以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赵普义咬牙切齿,玄奕之前告sù
他石守信意图谋反,他是半信半疑的,信是因为他与玄奕相交数年,知dào
玄奕绝对不会空穴来风,疑,则是他实在不相信如石守信这般的莽汉,会有心思谋反?何况,父皇待石守信一向不薄,他也不明白石守信为何谋反。
“哼,没想到堂堂太子居然与这群乌合之众,算计起本将军来!本将军被你们骗了!”
赵普义冷冷道:“石将军被骗,只是今晚,可我等却被石将军骗了数十年!”
邬夜青脚戴铁链,被欧阳晟与玄奕一左一右制住,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柳素梅一眼,然后啐向石守信:“石守信,你最好老实交代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爹爹是不是被你所害?”
石守信大笑:“如今你都自身难保,还要来质问本将军?当真可笑!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dào
当年发生了何事,本将军就告sù
你们,当年是……”说到这儿,他猛地向柳素梅伸出一只手,直取她的喉咙。
邬夜青大惊,以内力震开欧阳晟、玄奕和铁链,大叫一声:“娘亲!”扑过去把柳素梅推倒在地。
石守信根本就是在声东击西,对柳素梅出手只是虚晃一招,为的是牵制住邬夜青,而他真zhèng
的目标则是赵普义。眼看石守信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赵普义的眼前,欧阳晟与玄奕来不及上前,一旁的月溪推开赵普义,石守信一手抓空,又反手向最近的月溪袭去,扼住了她的脖子。
不待众人反应,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枚烟雾弹,向地上扔去,道:“明日午时,贤王府旧址,叫赵胤政来见我!”然后带着月溪消失在浓烟中。
※※※
欧阳晟只觉从未有过任何一晚,如今晚这般难熬。
“我会守着你。”他在瓦舍对她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如今那人却不知去向了。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石守信钻了空子?他一心只想着制住邬夜青,却忽略了她才是最需yào
保护的人。她假扮芊芊在瓦舍诱骗石守信在先,石守信心知自己大势已去、失了心智在后,石守信这会儿把她掳走,会怎样对她?他简直不能想像。
越想越烦躁,他推开房门刚想走出去,就远远地看见坐在庭院里仰头望月的玄奕。
他?欧阳晟心里一咯噔,无声地叹口气,又悄悄地把房门关上了。
再漫长的夜,也有天亮的时候。
正午,一行人准时出现在贤王府旧址。
王府已被荒废多年,处处杂草丛生,这会儿虽然只是四月,草木却相当茂盛。
石守信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晒着太阳,喝着小酒。
“月溪姐姐呢?”吵吵着一起跟来的杜鸿鹄没有发xiàn
月溪的踪影,不禁出声问道。
石守信望向被众人簇拥着的赵胤政道:“你倒是个热心的,居然为了一个花场女子赶来了。”
赵胤政朗声道:“无论什么样的女子,皆是朕的子民,朕有责任解救她。”
石守信冷哼一声:“少在这里和我说什么狗屁话!你我相识几十年,一起共过事,一起侍过主,一起打过仗,一起造过反,你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石守信还不清楚?你若真如你说的那般爱民如子,就过来陪我喝一杯,否则,谁也别再想见到那个女人!”
其实,赵胤政今天会来,他就没在怕。一来,他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他有信心,只要石守信动手,就让他死在当下。二来,他也想知dào
当年王府里究竟发生了何事。那年邬贤王让他拿走龙袍烧掉,他将龙袍扔进火盆后,发xiàn
随身的火折子没了,于是回头去找,只一会儿,待他找到再回来时,龙袍已不见了踪影,然后前朝皇帝就闯了进来。三来,他还想知dào
,石守信为何会造反?他认为,他当初之所以会将前朝皇帝赶下台,是因为前朝皇帝昏庸无能,所以,待他坐上皇帝这个位置后,日日殚精竭虑,不敢误了一日早朝,他不懂,他这么勤奋,石守信为何还要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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