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执念
裳月摇了摇头，黯然道：“再等下去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林霖看了看她的脸，心里心痛至极，他真气自己，为什么自己是林霖，而不是姜阳呢，如果自己是姜阳的话，裳月也不至于会这样。
林霖拉住了裳月，哽咽着说：“你真的……不能把我当成姜阳吗？”
裳月抬头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裳月的眼中忽然闪烁了起来，从眼眸的深处，卷起了一丝柔情。
林霖还以为她要答应了，但她竟还是低下了头，摇头道：“你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不是他……”
裳月说完，低着头开始抽泣起来，林霖手忙脚乱，急忙安慰道：“你先别哭啊。”
林霖正手足无措呢，却见眼前的裳月忽然化成了一道流光，向着自己的身后卷了过去，林霖急忙一个转身，却见裳月就站在不远处，不过是穿着现代装扮的裳月。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葫芦，上面画着一个阴阳道图，似乎是用来收鬼的。
“你……”林霖伸手指着她，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才发生的一切又都是怎么回事。
裳月晃了晃手里的葫芦，冷笑道：“怎么？见了本尊就把我给忘了吗？”
林霖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裳月竟然让他觉得那么得陌生，他不禁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从阁皂山带回来的那个裳月吗？
林霖往后一退，裳月就立刻逼近了一步，林霖一步步退着，最后退进了那个凉亭里，古琴也被他打翻在地，发出了“哐当”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林霖盯着他，心里砰砰直跳，虽然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是眼前的人已经让他看不清了。
“你说我想要做什么？”裳月反问他，眼睛睁得很大，脸上露出了一抹凌厉的神色。
林霖心里发憷，他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弱弱的裳月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气场，而且自己还完全搞不懂她想要做什么。
裳月一步步走过来，在林霖的面前却忽然停了下来，她的身体慢慢地抖动起来，抽噎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裳月忽然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林霖，裳月的眼睛里面挂着泪水，眼眶也是红红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林霖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好声好气地说：“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你还要做什么呢？”
裳月上前一步，几乎都快趴到林霖的身上了，拉着他的衣服说：“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没有死亡，没有分离。”
林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都是凡人，怎么可能没有死亡呢，我们迟早都会死的，但是我们一定会到死都不分开的。”
“不要！”裳月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眼睛都快瞪圆了，“我们一定要永远活下去，永远在一起，我已经等了你三千年了，我才不要只能等来几十年的时间。”
林霖一步步向后，他觉得，眼前这个裳月，绝对不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一个，或者说，一直都是她伪装地太好了，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她其实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林霖苦笑着说：“人怎么可能长生不死呢，既然有生的话，就一定会有死的，没有谁能够逆天而行。”
“不，只要有这个。”裳月举起了她手里的葫芦，“只要有她，就可以了。”
林霖奇怪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裳月瞪着他说：“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再有七个石婴就可以了。”
林霖尴尬地点了点头，他倒不知道裳月竟然会知道这么多，难不成是青檀道长告诉她的？可也不应该啊，青檀道长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难道他真有这么大的神通？
林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管是谁都能看出他这是一副被戳破了心事的样子，裳月逼问道：“你一定是知道的吧，不要再装了。”
林霖低着头不说话，脑中却在飞速思考的，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只要他瞒着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也会永远沉下去，不会再有人提起。
裳月看着他，问：“最后一个石婴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林霖脱口而出，然后把头转到了一边，以裳月现在的气势，林霖根本就不敢跟她对视。
裳月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悲伤的神色，叹息道：“你真的已经背弃我了吗？”
“我……”林霖一愣，看着她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什么背弃什么的，这该从哪里说起，可是的确。
姜阳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裳月，林霖做了这么多，却从没有为了裳月。
林霖没有说话，裳月却抬起了头，看着凉亭的顶，林霖知道瞒不住了。他抬起头，只见凉亭的顶上，还挂着一个石婴。
林霖还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着石婴。
那是一个姿势奇怪的婴孩，身体蜷曲在一起，可是他的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就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礼遇，只怕是他们死的时候，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吧。
姜阳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情感，倾覆了两个国家，害死了无数无辜的人，事情发展到现在，却并没有按照他原本的预想发展下去，反而变成了现在这种境地，若是他本人知道了，只怕也会觉得无奈吧。
但是姜阳犯下的错，林霖已经决定要把它弥补起来了，这个错误已经延续了三千年，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而且为了这个最终的目的，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人了，太多人的鲜血，洒在了林霖的面前，也正因为伙伴一个个倒下，才更加速了他的成长，让他能够独当一面。
这些流过的血不能白流，死去的人不能白死，付出过的所有努力也不能白费，一切都结束吧。
林霖拉住裳月的肩膀，道：“裳月，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