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终了

  如果林霖推测的没有错的话,很有可能真的就像是那种雷人的桥段一样,族长的孩子小时候就被野兽叼走了,族长费尽辛苦把他找了回来,却没想到他已经不适应人类的生活,很快就死掉了。
  历经失子之痛的族长又经历丧子之痛,疯狂的他才会想要用这种方法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而且谋划多年,为他夺取了一具肉身。
  只是眼前的场景,,却让林霖有些难过,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父子相残更加残酷呢?
  塔塔木渐渐停止了动作,林霖瞟了一眼,看到族长的脸上一脸灰白之色,睁大的眼睛只怕永远也没有机会闭上了。
  林霖叹了口气,就看见一股赤红之气从塔塔木的头顶升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看这样子,他们已经同归于尽了,没想到闹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不由让人唏嘘不已。
  塔塔木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来,林霖急忙过去扶起他,见他脸色铁青,再一探鼻息,已经是十分微弱,不由着急地问:“宋师爷,这可怎么办?”
  宋师爷却只是摇头叹息:“没有法子救他了,那鬼物夺取他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的三魂七魄全部吞噬了。”
  林霖听完之后,竟然是悲从中来,自己明明说好要帮助塔塔木的,却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最后就连塔塔木的性命,他都没有能抱住,林霖抱着塔塔木痛哭起来,感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弱。
  宋师爷忽然说:“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带回来的西域朱果,倒是能够救他。”
  林霖听完之后猛一抬头,就看见宋师爷的手里举着一个造型怪异的红色果子,相比就是他口中的西域朱果,急忙道:“那还等什么,快救他吧。”
  “只是……”宋师爷收起了西域朱果,缓缓说,“这朱果只有一颗,救了他的话,就不能救秦钟,而且他三魂七魄已失,就算救过来了,也只是一具活死人而已。”
  林霖听完宋师爷的话,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来抉择,是救活一个活死人,还是救活一个活人。
  这两个人,林霖对他们全都有所愧疚,秦钟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会身受重伤,而塔塔木的事虽然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却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塔塔木还是一个孩子,不救他的话,就更让林霖心中不忍了。
  林霖的眉头深深皱起,这种痛苦的抉择,为什么就非要他自己来做呢。林霖把头抬起来看向宋师爷,宋师爷却故意看向别的地方,不和林霖有目光的对接,意思很明显,这事你自己决定,别来问我。
  林霖的心里虽然有着千般纠结,万般不舍,最后还是只能放下了塔塔木,沉声说:“救秦钟吧。”
  他心里知道利弊得失,救活塔塔木这一个活死人,远不如救活秦钟这一个大活人来得实在,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虽是出于本心,却注定了要背负一生愧疚。
  宋师爷要救秦钟,却还让他们几人回避,林霖见夏陌陵伤得挺重,就和阿扎娜米一起去把他扶到了自己住的帐篷里去。
  夏陌陵长喘了几口气,又休息了一会,才缓过气来,就忙着问林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霖本来是想要他好好休息,却拗不过夏陌陵的性子,只好把这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夏陌陵。
  夏陌陵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问:“你是说那个族长除了放出两条小蛇来限制你的行动之外,就没有别的手段了?”
  林霖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的,可能是有什么手段还没使出来吧。”
  夏陌陵却摇头道:“我看不像,他在鬼物攻击之下,竟然毫无反手之力,似乎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养鬼也是件高难度的事,你说他真的能够自己做成吗?”
  林霖听罢,心里一跳,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族长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夏陌陵点了点头,道:“我看应该是这样。”
  阿扎娜米忽然插嘴道:“族长养鬼,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十几年前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林霖的心里忽然震动了起来,好像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默契,林霖竟然想到了林山土,他不也是十几年前被那个黑袍人所害死的吗?时间同为十几年前,不过地域却天南地北,难不成还会是一个人做的吗。
  但是林霖的心里,的确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就是黑袍人,就是毫无理由的怀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直觉吧。
  夏陌陵见林霖一脸沉重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就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霖连忙摇头,道:“没有啊,我只是在想那个人究竟会是谁,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夏陌陵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呢。”
  整个部落已经变成了一片尸海,根本无法居住,第二天秦钟醒了过来之后,就直嚷着要走,但是林霖跟他们好歹是相处了这么多天,也实在不忍心他们的尸体就这么晾着,就动员了大家跑了一个大坑,把他们都给埋了。
  林霖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的部族叫什么名字,所以也没法给他们立碑,只能在心里为他们祷告,希望他们能够早日轮回。
  一切的事情做完之后,一行人就从这里离开了,再次回到了乌鲁木齐,在这里,林霖就和阿扎娜米告别,阿扎娜米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只能含泪挥别。
  再次坐上了返程的列车,林霖的心里却有些迷茫。为什么每一次事件,自己的身边都总会少那么几个人,如果在这么走下去,又到底要牺牲多少人。
  火车呼啸而过,窗外的景象不断变化,林霖却已经看得有些麻木,没有了父亲,自己又该去哪里,爷爷死了,二伯走了,只是林家村那栋冰冷的房子,就算是他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