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交谈

  “是一间宫殿。”老戴说完之后,似乎是怕林霖不信他,又说了一遍,“真的是宫殿?”
  “水底下的宫殿?”林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是龙王爷的龙宫。”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老戴一本正经,“我们为了这个宫殿都忙疯了,我们调查得到的数据是那个宫殿里面是装满空气的,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去打开宫殿,但模拟出来的效果都是海水瞬间卷进去毁坏宫殿,你说要不是把这宫殿做好了再密封好了丢进海里,里面怎么会有空气呢,可真是邪乎。”
  “或许是几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化呢。”林霖沉思着说,“说不定以前那里是陆地也不一定。”
  “这个少爷也已经想到了。”老戴摇着头,“查了资料,几千年前这里就是海。”
  林霖不由暗叫惭愧,对方可是夏陌陵,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假设都想不出来。
  老戴见林霖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来了,就起身说:“我就先回去把你醒了的事告诉少爷,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林霖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怎么样,我哥自己做主把你给带过来你没有意见吧。”夏初音看着他,几年不见,这个丫头倒是贴心了不少。
  林霖自然是说没有,其实他对夏陌陵自己做主把他带来的事倒没什么感觉,只是他就纳闷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就算真觉得是自己杀了尸王所以很牛,可是在地下宫殿这方面自己可是完全不擅长啊。他就试探着问夏初音:“初音啊,你哥哥有没有说为什么非要我帮忙啊。”
  夏初音耸了耸肩,说:“哥哥做事从来都不跟我说的,也就是他把你带回来以后托我照顾你,我才知道他把你带来了。”
  林霖叹了口气,这夏陌陵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见见他。
  “哥哥从小就跟我们不一样,他聪明又能干,学本领的天赋又高,老爷子都很看重他,都是单独教他一些东西,所以他在做些什么,我们从小就不知道。”夏初音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过我也觉得哥哥未必就是开心,虽然从没见他愁眉不展过,却也没见他笑过,我从小就觉得哥哥特别神秘,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长大了才知道是长辈偏私,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了哥哥。”
  林霖似乎能够理解夏陌陵的感受,知道的越多,就背负得越多,有时候洞悉所有的秘密并不是件好事,因为有些秘密太过沉重,我们根本就背负不起。
  夏初音见林霖又不说话了,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我话太多了。”
  林霖摇头道:“哪里有,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很想见见你哥哥,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是嘛?”夏初音笑道,“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就能去见哥哥了。”
  林霖在医院里又休息了两天,感觉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期间龙潭还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尸王的事已经进行了妥善的善后,不会再造成什么影响,对死者也不要有什么沉重的包袱,他们是为了国家任务光荣牺牲。林霖挂上电话,深深叹了口气,京都CSO的行动力果然不是盖的,这么大的事居然都能压下去。林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空还是一样的晴朗,并没有因为少了谁而变得阴霾。
  第二天一大早,老戴和夏初音就过来接林霖出院,林霖才知道自己是住在集镇的医院里,而夏陌陵和他的考察队驻扎在渔村里。车子慢慢启动,开出了阵子,驶向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
  长途跋涉了两个多小时,林霖才隐约看到前面好像有个小村落,不由想这个村子还真是与世隔绝,不知道那个神奇的驴友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老戴把车子停在村外,就下车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渔村里显得格外安静,看样子似乎是全都出海了,偶尔看到几个妇女在外面修补渔网的,也没有正眼看他们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霖总觉得自己一行人在这里不是很受欢迎。
  林霖跟着老戴走到村子的另一头,在里其他房屋很远的地方,有一间木屋,看上去有些破旧,老戴指着房屋说:“就在这里了,跟我来吧。”
  林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要见到夏陌陵了,他竟然有了些紧张。
  老戴推开门走了进去,林霖还站在门口发呆,夏初音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才走了进去,屋子里十分开阔,铺的是木质的地板,不过已经十分陈旧了,里面所有多余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剩下屋子正中间还留着一章矮桌,林霖看到一个人坐在矮桌旁,低头在看着什么。
  林霖悄悄打量着那个人,看外貌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虽然身上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却远没有林霖想象中的那种霸气逼人的感觉,倒像是林霖在大学时常看到的那些喜欢在图书馆扮酷的男生。
  “你来了吗?”夏陌陵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又低下了头,“恢复地比我想象的还要慢,过来坐吧。”
  夏陌陵此举好像完全忽视了老戴和夏初音的存在,但两个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林霖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显得有些局促。
  桌上摆放着的是一些照片,之前夏陌陵就是一直在低头打量着这些照片。夏陌陵把照片都推到林霖的面前,说:“你看看吧。”
  林霖不明所以,拿起两张照片看了看,照片里拍摄的是一个墓葬群,这个墓葬群的规模十分庞大,而且排列起来井然有序,林霖连续看了好几张照片,都有些细微的不同,看得出来都是在不同的地点拍的,由此更可见这葬墓群的规模之大。
  “这就是老戴之前说的,你们在海底发现的墓葬群吗?”林霖抬头望他。
  “不错。”夏陌陵点了点头,“这个墓葬非常奇怪,一般的海底墓,都是把墓修建在船上,再把船凿烂,让墓和船一地沉入海底。但这个墓葬,和陆上的墓葬却没有什么区别。”
  林霖顺着他的话仔细看了看,的确,正常人又怎么可能下去海底挖墓穴竖墓碑呢,更何况这些墓碑已经被海水侵蚀得十分严重,他这种外行人也看出来有相当多的年头了,没有潜水设备的那种年代,这种事是如何做到的呢。
  林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又翻了几张照片,然后突然对着其中一张照片轻呀了一声,指着照片对夏陌陵说:“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
  夏陌陵看着他值得地方,在一块墓碑的旁边,似乎有一道黑影,但是十分模糊,再加上背影又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真切,要不是林霖的视力异于常人,也不会发现。
  老戴和夏初音也被吸引了过来,但四个人怎么看,也看不出来那一团黑影到底是什么。夏陌陵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翻到了这种图,把它一次次放大修复后,那个黑影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林霖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这么在大白天也被平白吓出一身冷汗。
  放大之后,清楚地看到,那个黑影,就是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大概**岁的样子,身上的皮肤透着一种诡异的蓝色,他抬着头,双眼似乎就是盯着镜头的位置,让林霖有种和他对视的感觉。
  “这真是你们在海底下拍的?”林霖指着那个小孩,有些不确定地问他。
  “如果存在一种能够在海里生活的人类,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夏陌陵合上了电脑,脸上露出一副沉思状。
  能在海里生活,那是什么东西,鲛人?鱼人?林霖心里嘀咕,可刚才照片的小孩明显就能看出来是有手有脚的。
  “少爷,难不成是美人鱼。”老戴搓着手,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
  “去你的,那里是什么美人鱼。”夏初音白了他一眼,“你没看到那是个有手有脚的小男孩吗?”
  老戴尴尬地挠了挠头,夏陌陵舒了口气,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先去把考察队叫回来,我们在继续研究。两个人心领神会,点点头就出去了。
  林霖也知道,夏陌陵这时候支开两个人,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你问吧。”夏陌陵看着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
  林霖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本来的确是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他的,现在却不知道从何问起了,只好问道:“我知道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难不成你一直跟着我。”
  “是黑崖把你的行踪告诉我的,他原本是想我过去支援你们,没想到我到那里的时候你已经把尸王给解决了,就索性顺便把你给带回来了。”夏陌陵语气平淡,似乎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我听老戴说你是希望我能帮你,但我并不觉得我能帮你什么。”林霖追问道。
  “这些你都不需要多问。”夏陌陵看着他的眼睛,“你只需要尽你所能帮助我,作为报酬,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