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是烧锅炉的
伤处已经好了大半。
老杜头又给四叔讲了昨天的昏迷后的事,原来那“七品叶”把自己打晕之后,便开始给自己疗毒,打晕四叔是为了让血液流动慢下来,使得毒液也扩散的慢些。
又在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根老参放在碗里捣碎敷在了四叔的创口上,老杜头年轻时也在大山里挖过参,但却从没过这么珍奇的山参,不仅体态酷似人形,且清疏面润,是上上的品阶,看那模样没有个几百年,是长不出来的。但那“七品叶”看到四叔腰中的断剑,好像特别熟悉一般,一阵叹息过后,又留下一封书信,连夜走了。并把赵德彪等人都放到了后院的煤棚子里,说是等四叔醒来处置。
四叔越来越对这爷孙二人的身份好奇,便打开了“七品叶”留给四叔的信,四叔本是一个粗人,但看信中的字迹飘逸出尘,沉稳中却带有灵动之气,也是感慨之极,若是没有高深修为之人,怎么会写出这么一手好字。
信中写到:“老夫次来本欲探望旧友姜胡海,可见你腰间忠魂剑已断,便知斯人已去,心下悲痛,你既是姜胡海爱徒,又为人仗义,若有需yào
,到长白山,玉龙坡寻老夫便是。”落款的名字是郭艮岭。
四叔看完也是暗暗咋舌,原来那“七品叶”和师傅姜半仙竟是多年的挚友,倒是听师傅念叨过郭艮岭这人,但却从未细讲,真是天意巧合!四叔又侧头看了看当年姜半仙去世时留给自己的断剑“忠魂”,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姜半仙与江中恶兽搏杀的雨夜。
午后,四叔吃过饭,不顾杜娟父女的阻拦起身去了后院的煤棚子,看到赵德彪等人正被反绑在那里,嘴上被塞了块布,看到四叔后支支吾吾的干叫着,但显然是一夜被冻的够呛,在煤堆上瑟瑟发抖。
四叔走到赵德彪身前,看赵德彪在煤堆上乱拱着,一点也没有了昨天恶狠狠的气势,四叔摘掉了赵德彪嘴上的烂布,刚一摘下那赵德彪便嘶喊了起来:“我爹是镇长,你这不长眼的,你要是再不给我放了,我让你家三年没有收成,你……”
四叔听完恨得牙痒痒,狠瞪了他一眼,赵德彪看到四叔煞气外露的眼神,便立马闭上了嘴,知dào
自己若是再说下去,说不定还得在这四面透风的煤棚子里多呆上几个晚上。
四叔皱着眉,冷冷地问赵德彪:“那枯井下的密室你可知dào!”
赵德彪听完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回答道:“什么密室啊?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四叔看他那副装傻充愣的样,恨得照他小腹踢了一脚,这一脚可不轻,踢得赵德彪“嗷”的一声惨叫,在地上打起了滚,四叔虎目怒瞪,眼睛通红,赵德彪看到四叔那副要吃人的摸样,又安静的趴在了煤堆上,边上的几个被反绑的壮汉,也是个个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身子不住的向后挪蹭着。
四叔又加重了语气,问道:“这次踢的是你肚子,再踢我就再往下点。”这时的赵德彪已经禁不住四叔言语加拳脚的恐xià
,颤声说:“这位爷爷哎,我真不知dào
那井下有什么密室,只是我爹让我在那处枯井上盖个井棚,还不许任何人进去,说是能把老杜头方死,还能让他的官儿越当越大。”
听完,四叔便明白了其中的种种,果然是赵大虎这个“老耗子”,竟然如此狠毒,为了自己的仕途,竟然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我若不找他算个明白账就不姓李!
四叔怒不可遏,看赵德彪等人也是越来越不顺眼,心道,等我教xùn
完那老的,再来收拾你们这窝小的。
月黑风高,夜色正浓,这个浮躁的夜晚好像注定要发生点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不知猫头鹰又站在谁家的屋后“咕噜,咕噜”的讥笑着,“猫头鹰进宅,无事不来”,看来镇子上又要有丧事了!
四叔把赵德彪等人打晕,用绳子顺下枯井的底部,若不然这么些个大活人在杜娟家的煤棚子里绑着太显眼,被人发xiàn
倒是连累他父女二人。四叔“安置”完赵德彪等人就在杜娟的凝望中踏雪走向更深的黑夜……
四叔从小便是在这镇子中走动,镇子本来就不大,再加上赵大虎这一镇之长的宅子最为阔气,循着镇子的主道行去,很快就到了赵大虎家,赵大虎自从当上镇长以后,便改了个很大气的名字,叫“赵匡胤”倒是跟宋太祖的名字一样,也不知是怎么想出来的。
四叔走到院前,看着这处宅子,以前没有注意,但现在细看来这王大虎可真是不简单,主房为一栋二层小楼,楼侧面横出一间锅炉房,烟筒架起老高,正冒着浓浓的黑烟,这等布局正是普通人家非常忌讳的“白虎抬头”的死局。
但赵大虎却把院子周围都种上了柳树,所谓“前不插柳,后不栽杨”因为杨柳皆是阴气极重的树木,但栽在这种白虎抬头的布局周围,便能化凶虎为吉虎,住在里头不仅安枕无忧,而且吉虎还可吸收地气,把附近的生气都搬到此处。很高明,也很阴险,凡是住在这处宅子周边的几户人家肯定天天倒霉到后脚跟。
子夜时分,赵大虎家的门灯依然透亮,门外拴着的一只恶犬汪汪吠叫不止,四叔点着一结炮仗,隔墙扔了进去,乒乒乓乓……在偌大的宅院中炸响,这时从屋中跑出几个一脸横肉的男子,看见雪地上的半截炮仗恶狠狠的骂道:“谁家倒霉孩子,让我抓着了整死他。”
几人一看无事便要返回屋子,这时四叔又在宅子门口点了一截炮仗,绕到了院子后面。刚才的几个人,听到大门口又有炮仗乒乓作响,气的牙痒痒,急跑过去,却是空空如也。
只有一行四十五号的大鞋印延伸向远处。
这几人蹲在地上正盯着那些鞋印看,想不通是谁这么晚了往院子里扔的炮仗,爆zhà
后的炮仗浓烟未散,细闻之下竟没有火药味,正纳闷间却感觉到一阵疾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没等回头看清,便吃了一鞋底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其他几人一回头正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带着个白口罩‘嘿嘿’的冲着几人淫笑着,刚想起身脑袋却一阵眩晕,极不情愿的昏倒在了雪地上。
四叔扒着大门瞅了瞅院子里的黑狗也趴在地上没有了动静。便把那几个被自己用“掉魂烟儿”迷倒的汉子拖到墙角,用雪埋好。
过了半晌,从屋内徐徐走出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的老头,白发无须,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打量,鼻孔不停地翁动着,好像察觉出了什么,却站在原地不走也不动。猛然间一回身,后面却空空如也,除了一只睡死的黑狗,再无活物。随即摇了摇头,骂道:“这几个瘪独子不好好护院,又跑到哪野去了!”
但是刚刚说完,又是突然回身打出一记反拳,却被一个带着白口罩的汉子凌空抓住,又想抬腿攻那汉子的下三路,谁知这人好像知dào
自己要使出什么招数,眼看着比自己腰还粗上一圈的大腿硬生生的盘在了自己的大腿根,恶痛难当。
再看那汉子眼神凶厉无比,便停止了挣扎,求饶道:“哎呦,您是哪路神仙呐?我就是一个烧锅炉的,没钱也没物。”
四叔看着好笑,果然是父子,装傻充愣都一个熊样儿。对那老头儿说:“我家正好缺一个烧炕的,今儿还就抓你这个烧锅炉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