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辟谷丸

  李鸿儒勉强出关。
  他不免也遭受了客氏的关切,还有李保国的低骂。
  李保国知晓修行有着大风险,但他从来没见识过这种风险。
  待得荣才俊提醒他们不能碰触李鸿儒,需要耐心等待,日子便陷入了煎熬。
  让李鸿儒清醒,便会中断明悟,可能破了机缘,更可能会导致受损,甚至于呕血。
  而不让李鸿儒清醒,李鸿儒便会沉浸在这种状态中,甚至于悄无声息的死去。
  “你们应该高兴,弟弟这是开了窍”李旦安慰道。
  荣才俊主内查看李鸿儒,而李旦则主外劝诫父母。
  武者亦有闭关,那是另外一种情形。
  但与文人的修行并无区别,那同样是一种危险的修行。
  或许在闭关时突破,或许在闭关中失败,甚至于身陨。
  而涉及到领悟,那便是李旦难以理解的状态。
  有些武者面临死亡之时,忽然领悟爆发,发挥出平常不可想象的能力。
  也有武者遭遇某种场景,心有所感,让自己变得更强。
  这一切需要机缘,也需要运气。
  如同李鸿儒这种情况,那已经是修炼时面对的最好情况。
  他安抚上一番,李保国和客氏吊起的心才镇定下来。
  在三人的对面,李鸿儒大口吞吃着食物,填补着辘辘饥肠。
  他的体能不断在恢复。
  李鸿儒的情绪亦是相当复杂。
  他此时也有着几分后怕,进食之时,他不断观看着练功房修行的选项。
  当研读完毕,《明庭经》便进入到了可修行的阶段。
  李鸿儒不确定修行《明庭经》需要多长的时间,但若是一个漫长的时间,他又必须沉浸于其中,风险便会极大了。
  李鸿儒此时非常想念葡萄糖,若是挂个输液,他或许能坚挺一番,熬上数天不死。
  他此时只有让自己吞吃得更多一些,让肚子更充实一些。
  “我听说大金药房卖一种辟谷的丸子,吃上一颗,三天都不会挨饿。”
  “多少钱一颗?”
  李旦修武,获知信息渠道又有不同。
  辟谷丸是一些高阶武者使用的药丸,适合野外生存和执行长期任务。
  虽然能扛三天的饿,但这种药丸花销并不止三天的饭菜钱。
  “一贯铜钱一枚”李旦回道。
  一贯铜钱是一千枚铜板,但折合下来也就是一两银子。
  李旦脸带窘态,不确定自己这番推荐对李鸿儒是否合适,毕竟这药丸对身体没什么特殊好处,唯一的特点就是耐饿。
  但辟谷丸花钱甚多,一颗辟谷丸的花销足够普通人吃喝三个月。
  他忐忑的看了看李保国,又看了看客氏,见父母脸上没异样的表情,这才放下下来。
  “这种丸子的保质期是多久”李鸿儒问道:“也就是说能存放多长时间?”
  “好像没有存放时间的说法,没听说辟谷丸有过期的事情”李旦道。
  “买十颗,给我买十颗”李鸿儒囔囔道。
  这般好用的丸子,李鸿儒觉得不购买上一些简直对不住自己。
  他差点就死在了家里。
  如果一两银子能挽救自己的小命,李鸿儒觉得值。
  “我去拿银子”李保国闷闷的道:“旦子去给你弟弟买过来。”
  他心下有支持李鸿儒登高的想法,此时便不在乎花销了。
  何况李鸿儒前一段时间在观星楼挣了五十两白银,此时剩余诸多。
  即便荣才俊将卖披风的金银都带走了,他们此时也还能支撑。
  “还要营生!”
  李家也面临着颇为重要的问题。
  李鸿儒只觉诸多事情繁杂。
  除了修行,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挣钱。
  花钱太快了,几十两黄金如同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若不碰上几分机缘,他难有多少挣大钱的能力。
  对于大世家不值一提的钱财,但这也可能是普通家庭需要耗费一辈子时间都挣不到的钱财。
  不仅仅是提升练功房需要耗费钱财,药物也需要耗费钱财,培养食铁妖兽之力亦需要源源不断的支出。
  他还需要拥有新的底蕴,争取能交换交易到其他修炼术。
  “咱们家披风卖的怎么样?”
  李鸿儒不免也提及李氏布店当前最大的生意。
  尉迟宝琳等人就是他钱财的机缘。
  这个财神爷带着一帮财神爷前来,将他卡在修炼死循环的最后一道关隘打通。
  李鸿儒此时非常想念尉迟宝琳。
  “那披风好做,绣诗却需要花费不小的功夫”客氏笑道:“但昨天总算完成了。”
  她眼睛有些通红。
  除了担心李鸿儒,客氏显然也在熬夜工作。
  看着客氏有些疲惫的面容,李鸿儒张了张嘴,一番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一趟售卖披风,家里并未存下半分,诸多金银齐齐入了他肚中。
  除了让父母劳累,他并未给予多少。
  如同荣才俊一样,李鸿儒情绪亦是复杂起来。
  他需要尽可能做得更好一些,也需要完善的更妥善一些,才能让自己的修行不建立在吸血家人的基础上。
  “您再请个布工帮帮忙,不要自己做这些事情。”
  “布工哪有我的水准,咱们这是卖给大户人家的,马虎不得。”
  李鸿儒刚刚说上一句,客氏便否下了李鸿儒的建议。
  “何况这种生意只怕难有多少重复的机会,请了布工也是浪费。”
  虽然卖了大笔的金银,但客氏并不看好披风的销售。
  一件披风需要李鸿儒吟一副诗,李鸿儒肚子里哪有那么多货。
  与其说是卖披风,不如说这更像是卖诗词。
  诗词好,披风卖的便好。
  诗词不好,人家不一定瞧得上。
  “若是卖不掉,咱们下次就做点别的”李鸿儒笑道。
  服装的概念日新月异,也不断向前,他多少也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记忆。
  对长安城的权贵们而言,不要怕没钱,只怕是没有入眼之物。
  有单独销售卖高价的,也有一些低档品可成批量销售的。
  诸多款式只是时机和李氏布店规模的问题。
  随着他年岁增大,性情稳定,知识增多,家庭话语权亦不断增加。
  李保国显然也在默许他插手布店的生意。
  他拿毛笔涂涂画画好一阵,弄出了几个款式,却是让客氏呸了一口。
  李保国看上一眼,只觉自己脑壳疼。
  李鸿儒就喜欢卖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不干正经的生意。
  但李鸿儒偏偏卖得又好。
  他想发表的点什么,但想想又懒得瞎扯。
  他靠的是勤劳致富。
  李鸿儒显然是靠智慧在致富。
  双方的模式完全不同。
  待得李旦携着辟谷丸奔行回来,李鸿儒已经眉开眼笑的凑了过去。
  李保国看了看客氏,只见客氏同样望了过来。
  两人眼中情绪有些难以言明,但又闪烁着某种希望的光泽。
  只要自己孩子能上进,他们肯定会无条件去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