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钟厚的信念与坚持!

  田熊又看了黑衣中年人一眼:“是这么回事吗?”
  黑衣中年人表情大变,很是激动:“污蔑,他这是污蔑,前面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们哥几个本来走得好好的,他偏说我们几个是小偷,偷了他的东西,我们几个一言不合才打了起来。警官啊,你要为我做主啊,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说是小偷,活了大半辈子了,我,我丢人啊。”黑衣中年人差点抱头痛哭起来。
  乖乖,这演技。钟厚傻眼了,黑衣中年人看上去十分古板,可是秀起演技来,那不是吹的啊,瞧瞧,那委屈的表情,多么生动,再看看他的动作,将内心里的郁闷很好的演绎出来。换作我是警官,我也相信他的话啊。人才啊,绝对的人才,城市里真是藏龙卧虎,钟厚本来觉得自己出演老实男孩已经很出色了,但是与面前这位大叔相比,还是差很多。看来我得好好反省了,不能一直原地踏步,一定要多多努力啊。
  田熊听了黑衣中年人的话,不住点头,却陡然一拍桌子:“你当我是傻子吗?还哥几个,我看你们就是流氓,就是社会毒瘤!居然还有枪,有枪的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啊,非法持有枪支,最多可以判刑七年!这都比得上强奸未遂了,你说这罪名大不大,还敢狡辩?!”
  黑衣中年人吓得不轻,面色一白,不过还是怯懦着分辨了一句:“我那枪不是真枪,是假的啊,仿真枪,打出来的子弹都射不破皮肤的,警官啊,您不信就用枪打我试一下。”
  “真的是假枪?”田熊也有些疑虑起来,“我得试一下。”
  说着田熊就拿枪指着地面,砰,一声枪响,子弹射到地面上只是弹了一下,就落地了,地面上连个小坑都没有,果然不是真枪。
  不会吧?钟厚再次傻眼了,不是真枪,这怎么可能?自己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向来没错,有一次自己在深山之中,无来由的一阵发寒,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就躲过了一只熊瞎子的扑击!这种感觉当时在射击现场明明就存在过,很真切,这怎么可能是假枪呢。
  前后事情一分析,钟厚就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家给骗了。这田熊警官看上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还训斥了那男人几句。但是很明显啊,他们就是一伙啊,恐怕这姓田的早就安排人与那个黑衣中年人对好了口供。自己刚才与黑衣中年人分开了一会,肯定是那会发生的这些事情,一定是这样!而那把枪,估计也被他们调换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一份有利于黑衣人的口供,这样一起枪击事件就会消弭于无形,最后变成一起斗殴事件!真他妈的狠毒啊,钟厚怔怔的看着田熊那张胖脸,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成两倍大。一个恶意的谋杀事件就可以这么被轻描淡写的处理了?
  钟厚一直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做任何一个行业都要有从业的道德。当医生的,要以治疗病人为己任,救死扶伤;做教师的,要把心思放在教育上,教书育人;法官要公平公正,依法办案;警察要提高业务能力,惩恶扬善……如果每一个行业的人都做到这一点,那么这个社会就是和谐的,公平的,人们就不会抱怨不会去拉关系跑门路。因为一切都有个准则,大家都按照准则来,在准则的约束下,自然是万事方便。
  可是来到城市几天,钟厚迷茫了,先是有人绑架一个女孩,要对她施暴,再然后就是自己被追杀,现在连警察都有人在颠倒黑白了!这与自己的坚持信念严重不符,所以钟厚拒绝配合。我无法改变什么,但是我又抗拒的权利,钟厚闭上嘴,一言不发。
  警察的审讯记录是需要双方签字的,钟厚不说话,田熊也有些无奈。不过本来就没准备让他乖乖的签字,他说不说话也没什么关系的。“签字吧,小伙子。”田熊把按照黑衣中年人的叙说整理出来的问讯记录放在钟厚面前,一脸风轻云淡。
  钟厚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目光中带着深深的鄙夷。这样的眼光伤害了我们的田熊警官,他有些暴躁了,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我劝你赶快签字,不然就别怪我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了。你知道你这样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你多耽误一分钟,就是多浪费一份纳税人的税收!做人要有良知啊,你这样死撑着有意义吗?”
  钟厚笑了,见过脸皮厚的,但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这话他居然也说得出口,真是奇怪,现在好像捣乱的人变成了自己。自己明明就是受害者,一个险些被枪击致死的人!现在居然要自己在一份颠倒黑白的审讯记录上签字?这还有天理么?
  钟厚的笑容终于激怒了田熊,他阴测测的一笑,软的不行,自然来硬的。对待犯人他可是有很多手段的。
  二科在城西分局被称为硬汉墓地,无论嘴多么硬的汉子,进入二科,不出半天,你保证竹筒倒豆子,什么话都讲出来,哪怕是小时候偷看隔壁二丫洗澡的糗事。他们的审讯工具很多,心理上的,身体上的都有。
  知道钟厚是个练家子,田熊直接给他上了个节节高升,是那种毛边的竹子,上面很多很多刺,用来夹手指会让人有一种锥心的痛,这一招是二科的一个准杀手锏,好多所谓的硬汉都没能挺过去。也不知道这小子可不可以,田熊冷冷的笑。叫你丫嚣张,总会有哭的时候。
  钟厚知道自己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但是没有反抗。宁愿受一些苦楚,也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这一边,钟厚心里很笃定。毛边竹子夹上了钟厚的双手,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一人拉住一边,开始拼命的用力。钟厚练武已久,用药水浸泡过,骨节粗大,倒是不用担心指骨被夹断,但是那种锥心的痛苦真的难以忍受,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额头滑落,全是冷汗,疼的。饶是如此,钟厚还是一声不吭,脸上还带着那种淡淡的微笑,像是无言的嘲讽……
  这微笑落在田熊眼里,让他更加狂暴:“妈的,你们两个,没吃奶啊,再给我用点力,我就不信他不服软,夹,给我狠狠的夹。”不一会钟厚的手指就有些血肉模糊了,看上去惨不忍睹。
  “小子,签字吗?只要签了就没事了,放你出去。”田熊让那两个人停了手,走上前来引诱钟厚,一般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之后,大多数人会选择妥协。但是钟厚却是那少部分人中的一个,他轻蔑的看了田熊一眼,依旧低下头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