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心难测

  肖可嫣的心情最近是越来越好了。
  自从她跟于君宜认了兄妹以后,她在于君宜面前就更加无拘无束。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默守成规的人!她也从来不会甘心于让自己受任何人的控zhì
  或者是摆布!
  想当初,娄紫娥给她喂毒药逼她答yīng
  做于君宜的使唤丫头时,她内心是多么的无奈和愤恨!
  现在,既然已经跟于君宜认了兄妹,她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先让自己翻身!
  当然,她所想要的这种翻身,并不是指她要闹罢工,什么都不干了。她只是要把她个人的立场表达清楚,要让于君宜明白,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再是在服从娄紫娥的命令,而是在以一个妹妹的身份来照顾自己的哥哥,这是一种完完全全出自于自觉自愿的个人行为。
  她在吃早饭的时候,就跟于君宜说了这件事。
  “于大哥,”肖可嫣装做有点困惑的样子,道,“我们昨天已经认作兄妹了,那么,我以后还要不要按照娄姐姐的吩咐给你继xù
  做使唤丫头呢?”
  “小妹,我从来就没把你当作是什么使唤丫头,”于君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以前,我也是把你当自己人看待。所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你都可以不做。”
  “嗯,谢谢你能这么说!”
  肖可嫣没有想到于君宜会这么回答,心里很感动,道:“于大哥,早知dào
  你是这么想的,我刚才就不问你了。我并没有什么不想做的事!你现在要练功,我身为你的妹妹,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于情于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做人,只有在懂得尊重别人的时候,才能蠃得别人的尊重!”于君宜想了想,道:“小妹,不管你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lì
  ,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好姑娘。”
  “谢谢!你真的是一个好哥哥。”
  肖可嫣心里更加感动,由衷地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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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于君宜又来看肖可嫣写诗。
  由于心情大好,肖可嫣就别出心裁,想到了让于君宜跟她一起作民间流行的一种打油诗。
  这种打油诗平仄不限,对于词性和对仗也没有太多的要求,语言诙谐,内容通俗,是一种很好发挥的诗歌体裁。而且,这种体裁的诗歌在肖可嫣的家乡至今都很流行。
  肖可嫣先写了一首作示范:
  青青山上青青草,
  青青草里长草包。
  草包长到君宜大,
  君宜像个大草包!
  这首打油诗一看便知是在戏弄于君宜。
  由于两个人已经渐渐混熟了,肖可嫣本来就有点调皮,又看于君宜好脾气,也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去损人家了。
  于君宜倒是没有生她的气!他心里喜欢的正是她这种率真的性格,知dào
  她无恶意,因此,不以为意。
  不过,于君宜其实也会写打油诗。他看肖可嫣取笑他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一时心动,就也要取笑她了。
  他也写了一首打油诗。
  有木虽是桥,
  无木也是乔。
  去木加个女,
  添女变成娇。
  娇女人可嫣?
  可嫣人可娇?
  不见不知dào
  ,
  见了吓一跳!
  这首诗明明是在取笑肖可嫣,可是又没有明说取笑的内容,害得她看了,想发脾气都没处发。
  “哼,深藏不露嘛,原来你也会写打油诗!”
  肖可嫣嗔道,“果然是谦谦君子!我还有更有趣的,写给你看!”
  羞羞羞,
  羞字下面是个丑。
  鱼儿墙上挂,
  猫儿墙下守。
  鱼儿掉下来,
  猫儿不动口。
  猫儿像君子,
  君子不动口!
  肖可嫣刚才故yì
  才夸了于君宜是谦谦君子,却又在这首诗里,把一只又嘴馋又虚伪的猫比喻成了谦谦君子,就等于是在说于君宜像是那猫了。
  于君宜看了,岂能不懂!
  不过,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她的调皮,只是一笑置之。
  倒是肖可嫣,她看他不生气,反而觉得好没成就感。
  她正要提笔再写一首,却看见娄紫娥突然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
  “哟,你们俩个好兴致,居然在写诗呢!”
  娄紫娥拿起桌上的稿子看了看,脸色立时便变了。
  “小丫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师兄比喻成草包!”
  肖可嫣明明看到她是在看到于君宜写的那首诗时才脸色大变的,没想到她指责的却是她。
  “于大哥现在可不仅是你的师兄,他还是我的哥哥呢!”
  肖可嫣本来心里就恼着娄紫娥,所以,不待一边的于君宜作出解释,她就抢在他的前面对娄紫娥道:“我告sù
  你,我已经和于大哥结拜为兄妹了!现在,是你跟他亲,还是我跟他亲?你又不是我的嫂子,就算我真的骂了我的哥哥,这也是我们兄妹俩的事情:我哥哥都不怪我,你就更加没有资格来管我!”
  “什么,你,你们结拜为兄妹了?”
  娄紫娥明显没有料到他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有这样的发展,不无惊讶地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于君宜。
  于君宜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要多了一个妹妹了!”
  娄紫娥察颜观色,倒是见机得快!她一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神情,一把挽住肖可嫣的手,很是亲切地道:“小妹,原来竟是我误会你们了。兄妹之间,自然是可以无拘无束的。刚才,我不该不问缘由就对你发脾气,请你多见谅!”
  “嗯、、、、、、姐姐,不知者无罪。”
  肖可嫣见娄紫娥曲意示好,她自然也不会明里较劲。虽然她因为被迫服毒一事心里对娄紫娥早已没了什么好感,但是,她并不是个死脑筋的人,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她倒是很想看看娄紫娥对她这突如而来的热乎劲能持续得了多久。
  “小妹,你看,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两件衣裳。”
  娄紫娥看肖可嫣并没有拒绝她的示好,便挽了肖可嫣的手,把她带到她的房里,从随身的行囊里取出她带回来给她的两件衣服供她挑选,要她挑喜欢的穿,并且还声称下次回来会再带更多的衣服给她。
  “这两件衣服都很好kàn
  ,我都喜欢!”
  肖可嫣受娄紫娥很殷勤的样子的影响,也假意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拿了那两件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其实呢,她只是略看一眼那两件衣服,便已经不喜欢了。因为,那两件衣服是绿、兰两种颜色,上面还绣着很大很大朵的花朵。她真zhèng
  喜欢的是黄、橙、紫、白这四种颜色,不一定要有什么花朵,如果有,她喜欢的是那种小小一朵的花。
  后来,娄紫娥又告sù
  肖可嫣,虽然她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也知dào
  登月计划,但是她已经从内线那里得到了她师叔的消息,由于元武帝的弟弟鹰王上个月在京城准bèi
  闹叛乱,她师叔被元武帝安排要随时进宫护驾,根本无暇顾及衡州这边的情形,所以,近期并没有派人来这里!也就是说,肖可嫣应该并不是她师叔派来的奸细。
  想不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可以被澄清了,对于这个消息,肖可嫣倒是十分欢喜!她想到自己还因此被娄紫娥给喂了毒药,就向她要求要解药。
  “既然你已经知dào
  我不是你师叔的奸细,你就把解药都给我吧,娄姐姐!”
  肖可嫣央求娄紫娥道。
  “你急什么呢,小妹?”
  娄紫娥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很温柔的冲肖可嫣一笑,并没有答yīng
  她的要求,只是道:“反正于大哥已经认了你做妹妹,你就呆在这儿,哪里也不用去了!至于解药,我自会按时交给你的!这药放在我这儿与放在你那儿又有什么两样呢,难道你对我还不放心吗?”
  “有姐姐在,我当然放心。”
  肖可嫣听出娄紫娥根本就不会把解药给她,内心很是失望,道:“可是,姐姐你现在又不常回来。万一你在外面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能及时给我送回解药,那我岂不就危险了?”
  “无妨,药,我是可以多留点给你的。可是,不会全给你,因为,我怕你走。”
  娄紫娥说到这里,作出比较痛悔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小妹,以前,我不了解情况,把你当作奸细,让你受委屈了。我早就说过,如果是我的不对,我会为我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的。
  本来,我不该在知dào
  情况后还把你继xù
  留下来,都是因为缺人手呀:你看,师兄他现在正处于练功的紧要关头,要是我这做师妹的和你这做妹妹的此时都不在他的身边,他就得一边自己搞饮食起居一边再练功。所谓一心不能二用,若是真的像这样的话,他的功哪里还能练好呢?
  所以,在我不得不离开这儿的时候,就只好暂时先委屈你一下。”
  “哦,原来如此。”
  肖可嫣听了娄紫娥的话,有些将信将疑:对于娄紫娥的狡诈,她已有所认识了。她想,自己既然不再被怀疑成奸细,又认了于君宜做哥哥,娄紫娥却仍不肯交出解药,反而发表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试图稳住她,由此可见,她是一个极端多疑的人,骨子里还是不信任肖可嫣呢!
  唉,为什么于君宜看起来那么豁达,而他的师妹娄紫娥又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捉摸?
  人与人之间要建立彼此的信任为何就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