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冲动?

  砰!
  方莫狠狠地拍了拍旁边的一个袋子,脸色阴沉的道:“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除了陛下之外,我还能对谁不能下手的?难不成是大哥?他怎么可能哦,这家伙绝对不会对我下手的,上次就……”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闭嘴了。
  同时,看着程昱,满脸都是不相信。
  可是紧接着,程昱则是吐出了一个词语:“商人!我的意思是,各地的商人,他们共同找来的人,要对你下手,若不是那人跟二爷还有几分交情,这件事是绝对不会说的,说了之后,那个人,也就自尽了。”
  那个人,不是凶手,凶手当场就自尽了,抓住的那人,则是一个半生不熟的面孔,成天在晃悠着的那种。
  所以,方莫就让人将他严刑逼供,甚至不论是什么样的刑罚都用出来了,对方却一点都没有招供的迹象,反而倒是二哥一回来,便直接让其清清楚楚的交代了一切。
  不过说完了之后,他自己也咬舌自尽了。
  听了这一切,方莫都觉得心寒,这年头的义气之心也太重了。
  明明是不用死的,而且还有二哥在那里,方莫也没办法继续追究了,虽然这终归会成为一根刺。
  但是,对方却自己死了。
  这就厉害了。
  还有就是,他不太敢相信,那些对自己下手的,居然是各地的商人,平心而论,方莫觉得自己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但是现在,这些人却特么的站出来要他方莫的命?这有点说不过去啊,不,不仅是说不过去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奔着要命而来的。
  不太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程昱轻笑一声,搬着一个小马扎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之后,开了一瓶酒,给他倒了一碗,然后慢慢的开口道:“那些人,其实是已经迷了心,他们要做的事情,便是要通商各处,但是这要道却都在渔阳当中,你觉得,这些人会服气吗?”
  “确实,你之前要他们的钱,他们根本就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甚至还会拿钱出来买好你,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这些人可都是一个个的凶徒,他们会为了钱而跟你死战的。尤其是,到了入冬之后,你这一系列的秩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昱说到这里,拿起酒来闻了闻,笑呵呵的道:“还不错,一起喝点吧。”
  方莫哪里有心情喝酒啊,他现在要知道的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自己的命。
  之前他可是将那些人给拉拢到一起的,现在他们赚了钱,转头就特么的要命,这不是开玩笑吗?
  “好了好了,我慢慢的跟你解释一遍吧。”程昱终归不好意思再去慢慢吞吞的说了,他直接开口道:“入冬之后,商业凋零,四处的道路艰难无比,商业并不能继续发展下去,因此各地的人都想要在地方上面做点事情,这渔阳城有你镇守,他们确实不敢来,可是其他的县呢?”
  “在幽州,各地都通行无阻的他们,却在渔阳各县遇到了阻碍,而且不仅仅是小阻碍,而是大大的阻碍,托你的福,那些军队虽然都是大老粗,但是却一个个都极为会经商,每个人都极为的厉害,他们将当地的物……物品价格都给压制了下来,当他们的商队一过去,才陡然发现,原来当地的商品比自己还要低。”
  “你说,他们能不愤怒吗?能不将你这个罪魁祸首给杀了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话。这句话,是整个世间最大的实话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可怕的东西在蕴藏着,一天两天可能不会暴露出来,但是当自身利益受到了一定的阻碍之时,他们便会痛下杀手,而且,他们知道法不责众,真的要是追究起来,你也不可能将好不容易拉起来的这些人,都给处理掉。”
  ……
  方莫能吗?
  说实话,他还真能,要是下狠手的话,这些人的家小都别想跑,但是他不能啊。
  要是那么做了的话,来年的事情就不好做了。
  但是让他白白的被刺杀,他又是绝对不甘心的,可现如今,他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是暂时的忍了这一口气。
  说实话,到了他这样的地位,或者是要做他这样的人,终归都是要隐忍一口气下去的,不论这口气到底是有多么的难以忍受,都要想尽办法的将其给咽下去,如果不将其给咽下去的话,便很容易出现巨大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秋后算账这么一句话。
  正因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决定的,有时候随随便便的一件事,可能都会让好不容易弄起来的一种东西彻底的崩溃。
  就像是堆砌一样,如果不能找准了办法,或者说是在还没有凝固之前想办法令它凝固起来,一旦遭遇了一点小风,可能都会被吹散。
  无奈啊。
  可谁让他赶上了呢?
  那些人,真的都是鼠目寸光啊,方莫就只能这么感叹了,来年他会给对方很多很多的财路,可现在,他却有些不想给了。
  “去,让周全来找我一趟,我突然想到他可以做点什么了,接下来,我会让他先从商,然后让他这辈子最多当一个侯爷,但是之后,他却不得不让自己的这份家业给传承下去,而且还是这世界上最低贱的事情。”方莫转过头,对着人说了一句之后,便嘟嘟囔囔了起来。
  他想要让周全继续当商人,这家伙当商人绝对是一个好算计,但是他要是当了商人,之后可能就不太好转官身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口气,方莫要是出不来,他绝对会被憋死的。
  那些人就为了一点点的利益,便不顾及四方之人的活路,去当地要搅闹市场了,这是什么性质啊,简直是杀头的性质。
  可惜现在方莫却特么的不能做,而且哪怕知道是这些人刺杀的自己,他也不能出手。
  “你,决定了?”
  程昱被方莫吓了一跳,他连忙开口道:“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这里面的事情很多很多,我们完全可以找另外的办法……”
  “不必了!”
  方莫砰的一声砸在了里面的一团泥土上面,笑呵呵的道:“到了今天,就让我吃一吃这带泥的鸡,看看,到底是何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