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坑!

  片刻工夫,门便再次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圆脸方目之人,一见到方莫,他立刻便笑道:“不想今日竟能得见四兄之一,实是幸事,快令家中备好酒席。”
  “谬赞,谬赞了!”
  方莫谦虚的应声,心里却很是骄傲,你们懂个屁啊,现在的涿县四兄,未来绝对是要大放光彩的。
  跟随着进了门,方莫心里也开始仔细琢磨此人的来历。
  此人名叫牛喙,既不算是豪族,也非世家,只是家中银钱多到不可数计,平日里以异族交易为盈,在涿郡算是小有名声。
  真的是小有名声,哪怕他有再多钱,可如果没有跟着主要人物,怕是连史书都上不了,就像是冀州的甄家,若非出了一个甄宓恐怕也不会留下名姓,泯然于众也。
  再有徐州的糜家兄弟,也是亦然。
  那方莫找上对方的门,是想要干什么呢?
  他是想要以刘备胸怀天下之气魄感染对方,令其资助他们兄弟几人,说简单一点,就是来借钱的。
  牛喙平日里也做些放印子钱,高利钱这种勾当,做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被他逼的卖儿卖女的有的是。
  所以方莫心中的大侠情怀就出来了!
  他要劫富济贫!
  先借上大大的一笔,之后等刘备闯荡出了名头,方莫还就不信,他还敢上门去要钱?反了他!
  到时候刘备的双剑,关羽的大刀,张飞的蛇矛,绝对会教他如何做人。
  咳!
  欠债不还有违良心,可这高利钱,却是不算在其中的,一年息,两年利,三年十八滚,五年卖国库……
  简单来说,借了高利钱,一年偿还的钱,大概也就能还个利息,而到了第二年,那就变成令人争相去抓的利益,到了第三年,本钱翻了十八滚,至于这五年之后嘛……
  哪怕是卖国库,都特么还不上。
  此等坑害人的商贾,方莫自然一早就把眼光盯到了他的身上。
  “不知涿县四兄之一的方兄弟今日来找牛某做什么?放心,但有所驱使,在下莫不相从!”牛喙一脸的大义凛然。
  三千人多是多,可他背后有关系,他也不至于怕。
  之所以他见方莫一面,则是因为对方和那三个人有关系,最主要的是……他会赚钱!
  方莫看着他的模样,心说老子差点就相信了你。
  皱了皱眉,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开始看向几个家丁院奴。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方贤弟有事要谈。”
  牛喙摆了摆手,看到几个人离开,他才问道:“不知尊驾为何如此皱紧眉头?可是家中有何困难之处?贤弟直接说便是,牛某绝无二话!”
  也就和方莫,他敢这么说话,毕竟方莫当过商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地位,要是换了刘备,打死他也不敢贤弟大兄之类的叫,哪怕对方家族已经衰败,可那也不是他所能够轻易折辱的。
  没错,他要是敢去和刘备称兄道弟,那就是在折辱!
  “唉!”
  方莫看了对方一眼,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叹息着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中如今虽有富盈,却因几位兄长招募兵丁,花费不菲,如今已然,已然……挥霍一空,只能,只能……”
  他结结巴巴的模样,让牛喙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那些过来借钱的,可不就都是这么玩的吗?
  方莫居然也是来借钱的,这可让他大开眼界啊,对方赚钱的能力不俗,不过……他想到对方那三个兄弟,又在心中摇头。
  还想上战场,怕是到时候只能当了刀下鬼,亡命魂。
  “贤弟所言之意是……”
  牛喙开口询问,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绽放了出来。
  “哎!”方莫再次叹息,接着无奈的道:“既然牛兄问及,在下也不相瞒了,我那兄弟将银钱花销一空后,发现还仍有不足,如今却是托我出来寻找金银,以资报国。”
  “听闻牛兄平日里便广有好名,如今方某来也,只希望能够借些金银,不多,只需一千五百金便可。”
  嘶!
  牛喙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是五百金,不是五百两银子,更不是五百钱。
  “那个,贤弟啊,若是寻常小数目,为了报国,在下赠也便赠了,可这一千五百金……”他有些尴尬的开口。
  一金万钱,一千五百金,就相当于一千五百万啊,秩比两千石的官员才不过两千万而已,说和一番,一千万也就行了。
  当然,有钱人都知道,这官也就是买个开心,除非是真正有那本领的,不然坐上去也没有任何的实权。
  可是方莫呢?
  开口就是一个两千石!
  简单来说,用后来的官职计算的话,那方莫这一开口,就要了个一郡太守的位置,简直逆天好不好?
  “我知阁下必然无此空缺,因此方某买了些田地,加上一处桃园,三处商铺,用以抵押,最关键的是,某这里还有一物,堪称天下绝品!”
  方某话落之时,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像是不想要了一般,推到了牛喙身边。
  盒子打开,里面出现的居然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
  瞬间,牛喙便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接过了地契田契后,他开口道:“行,便当是交个朋友了,此后若是要偿还,只按七分利便可。”
  五百金重量不少,因此方莫是让人帮着一起抬回去的,而且这里面不光有金子,还有银子。
  拿了钱,他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了口气上来。
  尼玛的,那东西可是自己不知道的某个化学物品,那天刘备看到了,偷偷说这代表着天命,切记不可说出去……
  方莫当时就怒了,然后在刘备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让几只动物与那东西相处在一起,然后他们便惊悚的发现,不过三四天时光,那些动物全部都死了。
  而且,是脱完了毛死的。
  于是刘备再也不追求什么祥瑞了,甚至一看到那珠子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而方莫,却用这个不值钱,还会害命的东西,换了五百金回来,只是希望,那个为人不咋滴,逼死十数家百姓的牛喙,能够坚持下去,最好别天天搂着睡觉……
  会死人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当牛喙得到之后,可没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打算,反而是直接进献到了京城,后来倒是给他换了一个位子。
  不过那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说。
  有一点,其实很多人都不解,为什么那些有钱人,自己不去招买兵马,反而是要让他人来呢?
  因为商人身份实在太过低贱,就算是陈留卫家,也是如此,只能散尽家财让曹操起兵,好以此获得更大的利润。
  但刘备没有这种魅力,或者说地位不够,没人看好他,只能慢慢变得强大后,才会有商人逐渐对其攀附。
  比如,后来的糜家兄弟。
  ……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之后,刘关张三人,点齐兵马,出现在了幽州治所蓟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