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置死地而生】
【143】【置死地而生】
“我知dào
不是你害死的,我刚才说话太着急了。”博小乐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喜欢爱思啊?”
“现在说这个没用了。”
天空和人的心情就像川剧的变脸一样,从晴空万里到乌云浓烈。
当晚,我见到了季行彬。他的眼里都是红血丝,下巴上也有青色的胡茬印,应该是几天没休息好了。一脸的不高兴。
“你满yì
了,你害死了爱思?”他开口,竟是对我恨的牙痒痒。
“我进去的时候,佣人都不在,爱思就躺着客厅的沙发上,我以为她睡着了,爱思就这么死了,我也很难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害死爱思。”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
他把我的脸扳过来,让我面对着他,看着他,然后森森道:“就是你害死的,我刚从警局回来,凶手已经抓到了,就是公司里的一名老员工,因为你要裁员,他就展开了报复,爱思就是这场报复的牺牲品。”
我的肩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瞪大了眼睛,慌慌地说:“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
他猛地抓起我的手,一字一字很清楚地对我说:“夏晴雨,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不要让我看见你。”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地站在那里,骇笑一声,“是,我是要走的,不过在我走之前,我要把我手里的季氏股份都转让给晋源。”
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不想多看我一秒地吼道:“夏晴雨!”
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伤痛,忘掉美好,忘掉爱情。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鸟忘掉湖泊,像骆驼忘掉沙漠,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
熬到天亮,我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微信,点进了晋源的头像,对他说:“亚太酒店对面的超市门口,不见不散。”
我给自己梳了一个很干净利落的马尾,粉色的细发圈,粉色的高跟凉拖,浅白色的连身无腰A字裙,质地硬朗,裁剪干净,走的欧风。同色系的手提包上扎了一条粉色丝巾,整个颜色就跳脱出来了。
我看着一家三口的人们推着购物车,从超市里进进出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到那购物车里装满的不是食物和日用品,而是幸福。我举着手机,刚一转身,就看到晋源在我面前站着。阳光下,他一身休闲打扮地站在那儿,表情里包含了无数的想念和担忧,叫我有种迎面袭来的窒息感。
“你好不好?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啊?”我在问完一句的时候,眼泪竟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我很好,你呢?那天我从车的后窗看你摔倒了,孩子没有事吧?”他焦急地问我。
“我很好,就是孩子没有了。”我痛苦一笑。
他突然伸手抚住我沾满泪的脸颊,“你别笑了,笑起来难看死了。”他看着我,眼神渐渐蒙上一层心疼,语气里融进了温柔和宠溺,“没有就没有了,反正你的身体也不利于要孩子,等以后还会再有的。”
我皱眉,带着几分执拗和贪恋盯着他的眼睛,“孩子有没有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好好的就行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他把我的手放在手心里,好kàn
的唇角边扯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我当然会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等过了这阵,计划好了,我就带你走,永远的离开这里”
“不要。”我打断他,“不要再做出冲动的事了,今天也不要提这个,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陪我逛超市。”我抬起眼与他对视。他的眼里有一丝错愕泄露了出来,像是一个担惊受怕的孩子,惴惴不安地拢住他原本要说的话,“晴雨,你对我没信心了吗?”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松开我的时候,我微微晃了晃,还是站稳了。我看着他,一直笑,那些听起来轻快的笑声卷在暖阳下,都带出了股凉意,嗖的一下蹿入他的心里。
我笑完,控诉他,“真扫兴,是来逛超市的,你却唠唠叨叨个没完。”
他稳了稳心神,一头雾水,“为什么突然想起逛超市?”
“因为超市里不仅有茶米油盐,还有幸福的滋味。”我眯起眼睛无限向往地说完,也调动起了他的积极性。
“好啊,我们今天就去超市里找幸福,反正我平时也没逛过。”他拉着我的手,飞快地走进了玻璃转门。
平时几乎不来超市大型卖场的我们,一进去,有着太多的兴奋,简直比逛游乐场还要开心。我推着购物车,晋源左边右边的拿着东西往里装,忙的不亦乐乎。
等他装了满满一车吃的用的时候,到了排队买单那傻眼了,队伍排的像长龙一样。他气急败坏地指了指收款台,着急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到交款那里,你确定要等吗?”
“喂,大叔,如果你累的坏,可以先去服wù
台坐一坐。”我脸一黑地说道。
他笑盈盈地拉过我的一只胳膊,“算啦,还是大叔陪大婶一起等吧。”
从超市出来后,我跟他驱车来到新租的公寓里。这公寓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一看就是未经烟火的样子,连灶台的点火头都是新的。
我打开食品袋,在里面翻找着刚买的芽菜,忽然一个不小心,被装芽菜的塑料板划破了手指。晋源打开水龙头,我在水下冲着伤口。
他不免担心起来,要出去买创可贴,被我拦住了,“不要去,我有话对你说。”
“我知dào
你有话对我说,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煞费苦心的。”他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我斟酌着,尽量用简单的语气说:“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会把季氏的股份转让给你。”
他把我的手从水下拿开,拿了张干净的纸巾帮我轻轻擦着伤口,音调近乎平常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会去国外。”我硬气心肠说。
他把我的手放了下来,用一种揭穿的眼神看着我,“你一个人去吗?”
我故yì
自嘲道:“我怎会一个人去,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能干那赔本的事情吗?你没听说吗,爱思死了,因为一个被裁员的老员工谋杀死的,这不正是我的好机会吗,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位置,和季行彬一起出国去。”
“你说完了吗?我可以告sù
你这一点也不好笑不刺激吗?”他的眉头皱起,有些严肃,有些愤然的样子。
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本来不想直说的,但既然你这样想听实话,那我就直说了。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的?卡都被冻结了,又被抓了回来,难道让我以后跟着你喝西北风吗?经过这次,我对你实在是没有信心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欠你的都还清了,那股份就当是补偿好了。你娶严依洁,我和季行彬,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那样你就欢喜了吗?”他凝视着我,饱含了无奈。
我的肩膀控zhì
不住的颤抖着,就在我说完“欢喜。”要转身的时候,他忽然用力把我揽了过来。
温暖的怀抱,让我无限的眷恋,可我不能停留了,因为这个怀抱不是用来抱我的。
“晴雨,你刚刚的说的话,我就当是你最后一次骗我的。”他说着,眼里渐渐只剩下一抹静谧,“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我推开他,“我没有骗你,以前我选择你,那是因为季行彬有爱思,现在爱思没有了,他对我来说是个机会,我想收回那个比较任性的我了。”每一句都说的椎心刺骨。
他惊愕地看着我,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唇角显出一抹嘲讽的笑,“你没有骗我吗?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你告sù
我是你在这场戏里演的太逼真了,还是我入戏的太投入了?”
“我只说后面加进来的戏太多,让我有了充分的选择权。”我说完笑起来,笑得双眼盈满泪水,可是一滴都没有流下来,“晋氏是要拿建筑界排行榜第一的,以后如果在商场上见面了,或许你和我就成为竞争对手了,如果想赢,你就必须娶严依洁。”
“你不仅为你自己打算好了,还为我都打算好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他紧紧盯着我的脸颊,不想错过我每一个表情,“我想错了,原来你要的也是地位和金钱。”
“对,没有钱就是没有一切。”我看向窗户,半明半暗的阳光交错在我的脸上,显得冷冽而决绝。
“好,我懂了。”他走到门边上,然后又看了我一眼,终于拉开门,“终有一天,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碰!”地一声,我听到了用力的关门声。当厨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手指上的血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可是我却觉得一点都不痛,因为心里的痛远比这个痛上千倍百倍。
如果感情就像这划破的伤口一样,可以有复合的一天,那该多好。可是有些伤口,就算是复合上了,难免也会留下一道不可痊愈的疤。
第二天清晨6点,空气湿润浸凉,轻轻的风,薄薄的雾。我一个人驱车来到机场。只拿了一个小行李箱,步伐缓慢而留恋。
在办好登机手续后,我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以后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就只剩下钱了,如果钱能挽回一切,我愿意倾家荡产。”
我掏出了手机,准bèi
把记忆卡抠出来,突然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看了一下,是康复中心打来的,我马上接听,手机那头传来看护焦急的声音:“徐女士的家属吗?康复中心的卫生间起火,徐女士被困在里面造成了烧伤,现在正在抢救。”
我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颤,我不能走了,我必须马上去康复中心。我奔出了机场——
赶到了康复中心,妈妈已经抢救完毕送进病房,医生摘下口罩对我说道:“进过我们抢救,徐女士有百分之九十的面积烧伤,必须赶紧进行植皮和整容。我们这里毕竟是康复中心,在整容修复这方面就没有专科医院做的好,我建议还是尽快转院吧。”
我到抽了口气,质问道:“怎么会烧伤呢?卫生间怎么会突然起火,没有防火设施吗?”
医生解释道:“经过我们消防部门的检查,发xiàn
卫生间的灭火器突然不见了,另外窗子也被紧闭了,在角落里我们发xiàn
了一个破碎的瓶子,目测是人为的,但部分损失我们会经过和家属协商和赔偿的。”
我的声调加大,“我不能再相信这里了,我是要转院,我要把我妈妈转去韩国,在整容这块,韩国做的还是不错的。”
医生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韩国的整形技术自然是好,不过资费也是巨大的,按估算如果要去韩国做手术,那费用会比这里多一半啊,甚至还要更多。”
“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我说完,疾步转身,跑出了康复中心。
两个小时后,我出现在晋氏,出现在晋懂的办公室里。秘书想拦我,没有拦住,这个时候的我,如一头病急乱投医的狮子。
我的声音是沙哑的,失心疯一样地吼道:“不要在逼我了,我不能走了,我妈妈被烧伤了,我急需一大笔钱。”
晋懂看着我,有几分生气,“我又不是你的债主,你凭什么来这里借钱?丫头,你还是消失吧。”
我本来急的团团转,闻言终于静了下来,伸开手掌把拉拢在前面的头发都浮到脑后,想了想道:“我妈妈被烧伤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都是人为的,这后面一定有人推动着什么,今天可以对付我妈妈,明天难保不会找下一个目标。就算我把季氏的股份都转让给晋源,以季行彬的办事风格来看,还不知dào
容得下容不下晋源,如果是容不下,晋源手里的股份随时可能流走,那样您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另外我研究过了,我们只做房地产是远远不够的,要开发别的新项目,我走了,不是对我的损失,是对您的损失。”
晋懂正了眼色看着我,拿起了根雪茄,点燃,“丫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总是令我刮目相看,不过你记住,你所想到的,别人未必就想不到,就算没有你,别人也是可以干的,10个人总能顶1个你吧,所以你的价值并不是我欣赏的。”
“好吧,如果您不让我在晋氏,那也别赶我出境了,因为我妈妈还需yào
我。”我转身走到门外,突然听见晋懂吐着烟圈对我说:“可我欣赏你的应变能力和那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劲,好了,留下来吧,我会把50万打到你卡上的,先给你妈妈治病要紧。”
“谢谢您。”说完,我轻轻地关上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在心中忽然松了口气,至少我还可以留在这里,还可以离晋源近一点点。
在我把妈妈送去韩国医治以后,建筑界的展会召开了。夏晴颜如愿地拿到展台最好的位置,与晋氏的展位紧紧相连。一瞬间夏氏的股票一路拉高,同时还宣bù
要放出一条重弹的消息。原本势不两立的两家公司,一下子变的亲密无间,这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
我打电话给季行彬,因为季氏在这场展会中错失了好的展位,股价也在下跌,这对季氏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季行彬毫不客气地对我说:“你是担心晋源手里的季氏股份下跌吗?那我会尽一切力量收购的,你的算盘打错了,晋氏和夏氏联手,最后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你筹备了这么久的事,坐庄的却不是你,该真zhèng
着急的是你,而不是我。”
夏氏本来卖的就是豆腐渣工程,如果失去了晋氏的依靠,它将会不攻自破。轮到我出手了,我看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又添了一把柴,宣bù
将与CL签订合zuò
计划,将CL旗下的全部熏香精油产品收购,消息一经传出,各大版面头条上一片哗然。就连夏晴颜宣bù
的与晋氏合zuò
房地产的计划,和与AFP娱乐公司签约的话题都被我压了下去。两天后,夏氏邀请到伸右和恩贤当新一季楼盘的代言人,并且那都豆腐渣的工程全部由晋氏承包,一律返工精装,风头一时间盖过了季氏。
我打电话给晋懂,“为什么突然要帮zhù
夏氏了?您要让我措手不及、雪上加霜吗?让夏氏占尽便宜吗?”
晋懂只淡淡地回答我,“干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别的你就不用过问了,我自有打算。”挂断了电话。
我气的冷静不下来,把销售部的训了一顿,又对雪儿大发雷霆,“你是怎么负责展会的?该有的推广一点都没有,楼盘也没卖出几套,你站在这里是木头吗?”
雪儿一脸委屈,哽咽着说:“夏总,不是的,你又让我和CL那边协商以后的计划,又让我负责展会,两边我真的忙不过来,您又不让多多帮我,在说晋懂吩咐过,这次的展会一切低调行事,怎能怪我呢,我尽lì
了”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你看人家夏氏那边,宣传海报和宣传单一天发上万份,咱们这里宣传单的第二批到现在还没印好,并且宣传单上的设计完全没有吸引力,我都不爱看,客户能爱看吗?”我说完,一摇头,又叹气道:“多多去别的展会上做调研,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你这个时候多干一点不行吗?”
雪儿抱怨道:“夏总,我多忙一点是没有关系的,但您一下子和CL精油系列合zuò
,这是我们以前从来没做过的,就算要开发新的项目,也不用这么着急啊,还一次性都买断,如果销售不出去,损失下来,也是非常巨大的。”
我挑眉冷笑:“我已经派人调研过了,CL这个品牌在欧美销售都是非常好的,并且我准bèi
聘请印度最有名的熏香师来跟我们合zuò
,争取早日研发出更适合中国人喜欢味道的精油。”
雪儿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问我,“夏总,那印度的熏香大师什么时候来?”
我随口一答,“后天晚上到,我已经订好饭店了,到时一起边吃边谈,一定会合zuò
愉快的。”
“那祝夏总合zuò
愉快,我先去忙了。”雪儿迟疑一笑,然后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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