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金玉满堂
最终定下来,毛建立帮亚楠卖月饼,挣得钱,两家五五对分。亚楠这边负责制作月饼,毛建立负责带去省城卖,所有的月饼盒,也全由毛建立负责,连着亚楠在宝庆县的月饼盒,也有他全部负责。
亚楠很感动,毛建立如此可是帮了自己大忙了,希望月饼能大卖,也能让他得到丰厚的回报。
最后亚楠的铺子定为:金玉满堂。并决定在每盒月饼上面,做出金玉满堂的商品标识。是毛建立当场设计的一个符合古代审美的寓意吉祥的标识,亚楠看了也很满yì
,当场刷新了对毛建立的认识。
如此亚楠也算是有了属于自家的商标,毛建立卖起自家金玉满堂的月饼来也能放心大胆,不会惹来孙公公的不快。
毛建立在省城还有一个大酒楼,比宝庆县的大多了,毛建立是打算将月饼带去省城的酒楼卖,以他在省城这么多年的交结,一定会卖的红火的。并且毛建立其实也是省城的世家嫡系掌门人。连毛掌柜也是毛建立家得力的庶子。
两人虽然在省城毛家嫡庶不同,虽然还差着辈分,但因为两人互相对眼,又合zuò
的很是默契,毛建立这才将宝庆县的酒楼交给他这个堂侄子打理。而他自己则是主攻省城。若不是孙谨公公忽然到宝庆县来,毛建立也不会如此频繁出没宝庆县。进而认识亚楠,有了这一段交结。
两天后是利于铺子开张的黄道吉日,亚楠的第一家铺子,金玉满堂,将正式开张营业。
亚楠见这边都安排好了,便打算好好出去逛逛县城,说实话,每次进县城,都没有时间逛逛,这一次正好借毛建立提出要带着自己逛逛的机会,好好kàn
看宝庆县城。
重点看看花市,看看有没有盆景市场。家里的盆景,腊梅暂时还看不出最好的效果,得等寒冬腊月花开的时候才能看出最好的效果,青松倒是已经有型了,暂且先看看宝庆县的花市再做打算吧。
花市并不在宝庆县城的主道上,而是拐过主干道,几百米远处,在一个不起眼的偏旧的一排的篱笆墙的院子里面。
外表很是破旧,不忍跟县城主干道的铺子相提并论,里面倒是姹紫嫣然,花花绿绿,各种香气扑鼻而来。
“这些花农都是宝庆县的农户,用自家的山地种的花,贴补家用的。倒也便宜的很,亚楠看着喜欢的都可以买,这里最好kàn
的最贵的花,都不会超过几两银子。
一般的花,也不过几十文钱一盆,你看那最贵的牡丹,也就几两银子,你的那个铺子卖的是吃的,最好不宜买香气太甚的花,会遮掩你月饼的香味,不若选几盆青松,既好kàn
,也不影响你铺子里面月饼的香气?”
随着毛建立的向导,亚楠竟然意wài
的看到了青松盆景。还好,青松盆景并不是用老树桩做的,看样子,是年份低的小青松,修剪成型,装在青花瓷的盆里,倒也清新。
并没有自家青松的那般古朴诗意,自家的青松可是如一个卧佛的形状,跟这边的竖直青松有根本的区别。
“老爷好,小姐好,老汉的这个青松,可是伺候了半年才拿来卖的,老爷小姐要是喜欢的话,赏给老汉八百文钱,老汉便卖了。若是要连着青花瓷盘一起的话,还请老爷给给三两银子。”
随着老汉的自我推荐,亚楠顺着老汉的话,细细看了一下装着小青松的青花瓷盘,没有后世的精致清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粗略,但想想现在是古代明朝,能做出这样的青花瓷,应该算是不错的吧?所以这老汉才要三两青花瓷盘的钱。
连小青松跟青花瓷盘一起,总共也就四两不到,想到这,亚楠有些苦笑,即使自己侍弄的那两个盆景,是古树桩的形态新颖的,但跟这些花农伺候的时间相比,竟然还差了不少,而他们也不过卖这点钱。
再想到老树桩得来也不宜,非得进山好好找,而经过六叔进山被狼咬伤之后,亚楠再也不愿让家里人进山了。
如今家里有铺子卖月饼,卖完月饼还能做蛋糕饼干,能挣钱的法子多着,再不能让家里人犯险,想到这,亚楠正式在心里放qì
了做盆景挣钱的路子。
咦?墙角那边竟然有十几个弯弯曲曲的树桩?虽然光秃秃的,但看根部都钻进了泥土里,应该还活着的,怎么就这么随意扔在墙角?
“爷爷,那边的怎么卖啊?”亚楠忽然手指着墙角那边的弯曲的厉害的树桩。看年份虽然不长,但贵在形态好。
“那个啊?那个不值钱,全是废了的树桩子,小姐要喜欢的话,随便拿着玩!”老汉笑的很是憨厚。
呃?如此形态的树桩子算是废了的?这,这,这古代的审美观点跟前世的差点不是一星两点啊?再细细看看,这边的花盆跟小青松,还真没有奇形怪状的美,几乎都是竖直的,又或者是圆形的。
好吧,既然现在还没有人欣赏这奇形怪状的美,那就将这些不值钱的全弄回家,慢慢折腾去,天生不值钱。成与不成,都不烦事。
“爷爷,那些我全要了,给你十两银子,好不好?”看老汉一身的囧迫,满脸的褶子,亚楠也不忍欺负他不识货,一点付出都不给他,起码能给出这边花市较贵的价格,心里也过意些。
“使不得,使不得,老汉可不敢欺负小姐,这个真的是不要的,你看他们那边也有这样的树桩,都是废了的,老汉可不敢跟小姐要这个没良心的钱。”
老汉倒是被亚楠随口的十两银子个吓着了,连连摆着手,为了说明他说的是真的,连旁人那边扔的树桩都说了出来。
不远处的几个花农也听到了这个老汉的话,竟然也热情回应过来:“小姐,这个确实是废了的不值钱!”
呃,好吧,看起来,自己要做一回废品回收了,今天就将他们眼里废了的树桩,全买了回家,慢慢折腾去,这些树桩,不论是死的活的都能用得上。
最后的结果是,亚楠用十两银子,包圆了这个花市所有废了的树桩,喜得花市的五户花农,眉开眼笑,连连拜谢亚楠。
亚楠很是羞愧,自己这是欺负人啊!可自己连十两银子都没给上,这几户花农压根不敢要自己的钱,幸亏毛建立拿出十两银子,这几户花农才敢收下。
整整大几十根树桩,全成了亚楠的,几户花农高兴之余,非得赠送亚楠几盆红艳艳的花,推辞不过,也全要了,说好等会走的时候用牛车过来运回家。
虽然毛建立对亚楠的古怪偏好感到目瞪口呆,却又不想扫了亚楠的兴致,幸而钱不多,就当给孩子买个高兴吧!
亚楠很不好意思,欺负了花农不识货,顺便又占了毛建立十两银子的便宜,等这些树桩被自己折腾出意境美态来,再送他一盆表示感谢吧!
至于装树桩的花盆,等卖了月饼挣了钱再买吧,暂时就用自家后院的泥土滋润这些光秃秃的树桩吧。
毛建立安排了两个牛车,将亚楠连树桩花盆一起送回来,二舅舅依旧是亲自送的亚楠,二舅舅今天特别高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满眼都能看到希望。
毛建立为了全力配合制作月饼,事先预付了五百两银子给亚楠,让亚楠买原料。亚楠扣除下两百两买精盐的银子,其余的全交给了二舅舅,让他全权采买,收账。这让二舅舅无不激动,忽然有种感觉,自己真的是掌柜的了呢!
亚楠看着二舅舅一路傻笑,自己也感到好笑,为了遮掩自己提炼的精盐,自己硬是狠心拒绝了毛建立提出的要替自己出精盐的建议,直说自己很想见识省城,打算过几天让爷爷带自己进省城看看,顺便买两斤精盐。
毛建立自以为这孩子精明的很,以为她怕自己说精盐一百两多了,想亲自进省城确定一下,也顺便见识省城罢了。毛建立如此一想,便不再多说了,但也留了话,若是做月饼缺精盐的话,随时可以去他家酒楼匀一两斤先用着。
如此,就算是自己提炼的精盐也挣了两百两了吧?暂且收藏起来,给家里应急用。
亚楠带着这些树桩回到家,把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他们都惊呆了,亚楠要养这么多鸟窝?可哪有那么多运气能再抓一会会说话的鸟来?
上次子琛进山打猎抓的会说话的两只小鸟,也是多少年才遇上一次的运气啊!从前也抓过鸟呢,也从没会说话的鸟啊!亚楠这是又想养会说话的鸟了吧?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这是我的花,以后我要学着养花!”亚楠忽然懂了爷爷奶奶眼里的呆滞,急忙解释起来,自己可不要养鸟了,自己改养花了。这些树桩有的是青松的,有的是柏树的,还有的是自己不知dào
的,更有明显是花的树桩。
“好!好!亚楠要学养花了!爷爷也跟着亚楠一起学养花,呵呵!”听到亚楠如此回答,爷爷顿时笑开了,养花好啊!千金大小姐都喜欢养花的吧?
“好好好,我孙女就应该会养花,奶奶都不如我孙女。”奶奶顿时也笑的及其开心,连连夸奖亚楠。
二叔二婶都跟着说好,说家里养了花,天天可以给亚楠戴好kàn
的花。
亚楠嘴唇抖动,二叔二婶不要这样嘛!人家养花是挣钱,不是为了戴花的,一想到自己小头上戴上几朵花,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亚惠看着满后院的树桩,也是醉了,好吧,但愿亚楠能喜欢上养花,忘了折腾自己。
亚融有些担心亚楠,不能玩物丧志,千万别有了这些树桩,没心思教自己识字。
亚楠看着亚惠跟亚融不同反应,笑的不行,这真是两姐弟么?一个这么好学,一个却这么不好学,无语了。
三姑很是安静,只是站在现在她住的门口,微微笑着看着一家人宠溺着亚楠,想的却是要是再过两年,自己跟相公两人一定能挣足盖房子的钱,这样就有了属于自己跟相公真zhèng
的家。
那个时候,自家也盖一个这么大的院子,可了劲的让儿子女儿在院子里折腾,哪怕跟亚楠一样弄的满院子都是树桩,自己都高兴。
“三姑,三姑,快看看,这些都是我的花,我要学养花了!”
亚楠猛然看出三姑眼里的落寞,顿时笑的一脸阳光的跑向三姑,想用自己小小的怀抱给她一点点温暖。
三姑张开手抱住冲向自己的侄女,忍不住的笑着摸摸她的小脸,这孩子的性子倒是开朗,被大哥大嫂丢下了,也没觉得一点不开心。
当天,全家总动员,在亚楠一副小大人的指挥下,爷爷奶奶二叔二婶,惠姐,甚至连躲在屋里织绣的三姑,也被亚楠弄出来,给她种花,将这些树桩,沿着院子四周栽种下去,后院不够,前院也弄上。
亚楠弄完之后,巡视了一圈前院后院,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家里好好的两个大院子,全被自己折腾的不成样了,起码在这些树桩看不出效果之前,这两个院子说实在的,有些惨不忍睹。全无美感不说,还真是有些挡事。
“好kàn
,这下我们家前后都种了这么多花,等全部开起来的时候,一定好kàn。”爷爷用铁锹围上最后一个树桩的土之后,站起来,笑着对着全家人说着。
“光秃秃的,哪儿好kàn
啊?”三岁的志珍眨巴眼睛,实话实说。
“妹妹,外祖父不是说了,要等花都开了的时候就好kàn
了,不许说不好kàn
,听到没有?不然亚楠姐姐不教你识字。”
五岁的志广前面一句说的大声,替自己妹妹圆了场,后面的却是贴着妹妹的耳朵,悄悄的警告着。
五岁的志广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看出外祖父一家人全部都听亚楠姐姐的话,他们也得听,不然亚楠姐姐要是生气了,外祖父他们也不会高兴的。娘说了住在外祖父家,要乖巧,毕竟这个不是自己的家,不能随心所欲。
“好吧,我刚刚说错了,亚楠姐姐,这些光秃秃的花,真好kàn!”三岁的志珍急忙改正错误。
亚楠嘴角抽搐,爷爷随便自己怎么折腾,都高兴的很,不仅如此,还暗示一家人都陪着自己高兴,连最小的两孩子,都学会了拍自己马屁。还是那种睁眼说瞎话的拍马屁。有光秃秃的好kàn
的花么?
“爷爷!”亚楠冲过去抱向爷爷,就想好好抱抱爷爷。
“诶哟!亚楠等会,等爷爷洗干净手再抱你。”爷爷看到亚楠冲过来,急忙解释阻止亚楠,同时也打算转身进厨房舀水洗手。
亚楠却不管,直接就抱上爷爷的双腿,爷爷急忙在自己身上把脏手来回擦擦之后,才敢抱起亚楠。
“爷爷,等我养花挣了钱,你跟奶奶就能享福了!”亚楠很想哭,为有这样的爷爷奶奶家人而哭。
“诶哟喂,我们的小乖乖就是会心疼人,才这么大就知dào
让爷爷奶奶享福了。”奶奶在一旁听的笑的满脸打褶子。
“可不是?我们家孙女可是最懂事的娃。不过,亚楠啊,爷爷还是要教教你,你仔细听着。
我们家一直是耕读之家,现在你爹当了官,你两个哥哥又在读书,将来再考中,我们家可就算是官宦之家,可不能做买卖的事,不然人家背地里面就会笑话我们家是低贱的商人。
这些花,我们家养着玩,养着好kàn
都可以,但不能真的去卖花,不然就辱没了我们家的身份。
你六叔生病的时候,你为了救你六叔卖了鸟,那是情有可原,人家就是知dào
,也能明白你的一片孝心。
亚楠啊,爷爷奶奶只要看着你们慢慢长大,都成了家,过的和和美美的,爷爷奶奶就是享福了。”
爷爷一边窝心的笑着回应孩子的孝心,一边教导孩子,要亚楠谨记她的身份。
这个时代,大明人被分为士农工商等阶层,农户的政治地位远远高于商户,真zhèng
户籍上写着商户的人家,都是不能参与朝廷科举考试的,自然也是不能出仕的。
只有士族,农户才能有资格读书参与科举考试,但很多时候,农户商户士族等之间也不能完全分割清楚。
所以到了时下的大明,只要商户家里也有田地的,在当地活动活动,也能上一个农户户籍,也能披上农户的外衣参与读书考试。
而士族呢,则除了囤地之外,还大量参与经商,所以,各阶层已经互相渗透纠葛在一起。
但大明人骨子里都是轻贱商人的,更也有不少大明的读书人,对商人是彻底的鄙视,以至于在朝堂上,就分成了两个旗帜鲜明的对立政治团体。
坚持鄙视商户的朝臣谓之清流,这些人基本都生活清苦,也能克己奉公,但他们对商人严重抵触,更是对家族有经商的朝臣极为抵触,认为他们堕落,更认为他们贪腐,早就忘记了孔孟之道。
而与之相对的朝臣则被称之为浊流,他们不仅仅跟商人交结,其自家也参与经商的朝臣,他们对这些生活清苦,克己奉公的清流,也是颇有嘲讽的。认为他们顾自清高,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亚楠的爹跟爷爷他们,受大明人轻贱商人的影响极重,亚楠从爷爷教导自己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
面对爷爷如此的谆谆教导,亚楠也只有糯糯的答yīng
一声,心里却想的是,幸亏自己县城的铺子,请的是二舅舅一家帮忙做的生意,这要是爷爷知dào
自己做生意,不得难过死?
看样子,这个秘密还得长期保密下去啊!相信自己那个没见面的爹,也许比爷爷还抵触做生意呢!
亚楠并不觉得爷爷的话不对,重农轻商,这是时代造就的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也是大明的执政者宣扬的官方思想。怨不得爷爷如此轻视商人。
不过商人却是对人类进步起很大推进作用的阶层,没有他们,社会就没有发展,也不可能富强。
也许当政的皇族,内心里或多或少的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们更愿意百姓守着自家土地,才能更有利于他们的阶级统治。
当然,古代生产力极为低下也是客观条件,自然需yào
朝廷劝农扶桑,保证社会最基本的需求,不然也乱了套。
不过,眼下的大明,亚楠感觉并非极为落后,有很多东西,已经浮现繁华,像自己看到的青花瓷,像酒楼里面的高端酒菜,说明时下已经有极少部分人过上了近乎当代奢侈的繁华生活。
内心里,亚楠一点也不抵触这样的繁华生活,有能力享shòu
这样的繁华生活,为何要抵触?能让自己在乎的亲人,全过上好日子,难道不好么?人若是没有这样的需求,整个社会也不可能进步,不是?
不过,暂时还得忍忍,低调挣钱,暂时顾着爷爷爹他们的感受,等机会合适的时候,再跟他们摊牌也不迟,不着急,家里这个时候并不缺钱过生活。
至于那些树桩,先养着,这些树桩,跟六叔他们在山里弄来的不一样,年份差的太多,杆子也太细,最少也得养个几年,还得好好修剪,暂时就是想卖也卖不了。自己可不能犯傻的为了几年后的事,让爷爷白白费心担心自己。
亚楠在铺子开张的时候惊讶发xiàn
,居然县令大人亲自过来给自己捧场,顿时让自己有种晕乎乎的幸福感,这是多么好的广告代言人啊!
二舅舅二舅母更是激动的跪下迎接,却被县令示意一起来的衙役阻止了。
“呵呵,本官也是过来见识一下的,一直听毛东家说你们家的月饼如何的好吃,今天本官可得尝尝,是不是毛东家说的那么神奇。”
宝庆县的县令,吕良,三十五岁,是进士出身,在宝庆县任县令也有七个年头了,对宝庆县百姓来说,这个县令是个好的父母官。
在他任命期间,宝庆县的百姓,过的算是轻松的,起码这期间没有任何的出奇的恶势力欺辱百姓,也没有添加各种巧立名目的赋税,甚至还有些许说的出来的便民措施。
比如宝庆县城附近的百姓,可以就近进县城交税,还联合了当地乡绅在县城建立了学府,宝庆学府,促进了宝庆的教化。为读书人称颂。
宝庆县这么大,自有各种案件纠纷,当地百姓倒也没有听说这位县令有什么令人发指的见钱眼开的,草菅人命的传闻。
“来来,亚楠过来,这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县令大人呢!”毛建立今天来的主要目的,除了为亚楠新铺开张祝hè之外,也为了给县令牵线,让他得以认识亚楠,这个孙谨公公临走是,特别嘱咐他要关照的孩子。
县令可不好随随便便来见一个孩子,显得没有身份,也吓着孩子,今天这个机会最合适,便在毛建立的陪同下,过来见见孙谨公公交代自己要好好照顾的孩子。
“亚楠见过县令大人!”亚楠急忙过来跟县令大人行礼,刚刚作出弯腰欲跪的姿势,果然就被县令大人,亲自托了起来。
“孩子,这个月饼是你吃出来的?”县令大人牵着亚楠的手,缓缓步入铺子里面,毛建立顿时反客为主的替亚楠跟二舅舅招待县令,引领县令直接进院子里面,避开外面围观的人群。同时还不忘交代自己带过来的掌柜帮着二舅舅招呼过来围观的世家跟当地的掌柜东家。
这些人能过来,自然也听说了这个铺子的传奇,他们有的是通过上次孙谨公公的那次饭局知dào
的,也有的是毛建立故yì
为亚楠造势的知dào
的。
来的时候也都满怀质疑的,能卖出一盒月饼五两银子的高价,确实是有些哗众取宠的味道了,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不认可的,再好吃,再用的是精盐,最多一二两银子罢了。
这里又不是省城京城,卖这么贵,能有多少人买得起?也犯不着买这么贵的月饼吧?中秋佳节吃月饼,也就图一个好寓意罢了,还真指望吃上什么美食?倒不如吃上一顿上好的酒菜呢!
谁料到,过来看看竟然看到了县令亲自来尝尝这里的月饼,这可是奇了怪了的事了,县令大人难道认识铺子的东家?
可见着没看出来谁是这个铺子的东家啊?毛建立看着倒是像呢,但毛建立一口否定不是他的铺子,不管谁是东家,先趁着今天金玉满堂开业,见识见识高端月饼凑个稀奇吧。
既然连县令也来了,自家怎么也得捧个场。叫县令大人看看,自己可是来捧场了呢!
“呵呵,只是我自己有些嘴刁,总想着能吃点美味的。谢谢大人光临我二舅舅的铺子!”
亚楠脆蹦蹦的回答,任由县令热情的牵着自己的手,自己还不到七岁,时下人也不会乱说话,七岁男女才不同席呢。
“呵呵,亚楠啊,你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事,都要告sù
我,我一定会帮你的,还记得上次来我们宝庆县的那个孙公公?是他嘱咐我好好照顾你的呢!”
县令倒也直接,并没有在亚楠爹身上拐话题。县令是觉得自己跟孩子说话,可不能犯傻的像是跟大人说话那样,说一半猜一半,凡事都留三分底。
这要是这样跟孩子说话,县令估计,纵然自己说的天花乱坠,这孩子也领悟不到自己的意思,所以直奔目的,告sù
亚楠,自己是孙谨公公嘱咐来照顾你的。
将来要是你有机会再见到孙谨公公的话,可得告sù
他,自己做到了他说的话好好照顾你啰。
“是孙伯伯这样说的?孙伯伯对我可真好,谢谢孙伯伯,也谢谢县令大人。”亚楠萌萌的笑着。
没有想到,孙公公对自己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竟然能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叫人无法理解当红孙公公的心理活动。
好吧,就算是缘分吧!可一想到这样的缘分不能曝光,不然自己爹恐怕会抽死自己,虽然自己还不曾见过他,但从爷爷平时的言辞间,就知dào
爹必定是清高的人,而如此清高的除了会鄙视商人之外,必定还会鄙视太监。
“呵呵呵,亚楠倒是要好好谢谢孙公公,我却不用了,举手之劳罢了,无足挂齿。亚楠以后便叫我叔叔吧,我这个做叔叔的关照自家孩子,更是应该的。”
县令吕良可不是朝廷里面的清流,平时跟商人走的很近,自家也经商,对宫里的太监,更是不敢小觑。
自己还如此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需yào
筹谋,若是想着靠清高之名来上位,其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而对于自己来说,苦读圣贤书这么多年,终于有成,难道还要过那苦不堪言的日子?实在是没有必要啊!何必为难自己?也为难家人?
经营多年,也难以遇上上位的机会,这次难得孙谨公公如此看重亚楠这孩子,也许这是自己苦等多年的机会?照顾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因此被孙谨感谢,也许会意wài
达成自己的心意,也未尝可知?总之,绝不亏就是。
不过想到毛建立说的孙谨公公并不知dào
亚楠是同进士赵子诚的女儿,而亚楠这孩子也不希望她家人知dào
她带着她二舅舅一家做生意挣钱的事。
也是,那个一身清高的赵子诚,若是知dào
他的女儿不仅仅带着她二舅舅做生意挣钱,还认识了孙谨公公,叫一个太监为伯伯,估计为了正他的家风,说不定他真可能抽死他这个女儿。
好在今天自己见了这孩子之后就知dào
,这个孩子实在是机灵的紧,难怪那么容易获得孙谨公公的青睐,这孩子也能推出她二舅舅为她出面挣钱,想来这孩子的家人是不会知dào
这个铺子是她的。
也罢,自己就装着不知dào
吧,就以一个县尊的身份,保护好治下的商铺,保护好治下的百姓,如此,这孩子心里必定是感激自己的,毛建立也必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少不得私下的教导亚楠,明白自己的苦心。
呃?亚楠嘴角有些抽搐,县令这是在讨好自己?借自己之力巴结孙谨?想上位?
没有想到自己如今背着家里人,干的事越来越多了,经商干了,勾搭太监干了,如今给太监跟县令牵线的活也顺带了。
若是爹知dào
自己干的这些,会不会抽死自己?想到这,亚楠冷不丁的打了个颤。
县令大人高调而来,更是高调赞誉了铺子里面的月饼,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付款二十两,买了月饼,说是回去孝敬爹娘,让爹娘也能品尝如此美味。
果然名人的效应很明显,县令买了月饼之后,当即就有十个大客户,也各自花了二十两买了月饼,同样说是买回家孝敬爹娘的。
紧随之后,县城里面的各个商家的东家,也陆陆续续花上十两五两的,既可以品尝一下没有吃过的美食,同时也给大人一个面子,为大人看重的铺子,捧个场。
到了下午之后,铺子左右不过是零星的围观者,没了上午的拥挤围观,亚楠索性让大表哥一个人在外面看着铺子,自己则是带着二舅舅跟二舅母他们在院子里面数钱。
今天的钱到目前为止,总共是三百八十两。尽管这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入,但亚楠心里明白,只因为是县令大人的捧场造成的名人效应,才有今天的收获,若不然,仅凭毛建立一个人的捧场,自家铺子今天的开张收入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
“二舅舅,今天是县令大人来的缘故,才有这么多,后面不可能有这些,我今天好好想了一下,我们铺子最主要的挣钱路子,还是和毛东家合zuò
到省城卖才最挣钱。
估计这边后面一天能卖出十两就不错了,何况现在还不是中秋节,暂时县城的有钱人,也不一定舍得花这么多钱吃这个玩,这个月饼挣得是面子的钱,到了中秋前几天,估计月饼才能卖的火爆起来。
二舅舅,二舅母,这样的话,后面你们就不急不慌的少做点月饼,做多做少,关键看省城那边需yào
多少,县城这边,每天随意少做一些,卖不完就自己吃。月饼不能摆坏了,更不能卖坏的给人家,免得坏了名声。”
亚楠想着今天有时间,好好跟二舅舅交代一声,打算今天回家之后,就不要再老是过来县城了,既麻烦二舅舅接送不说,也惹爷爷奶奶担心。自己交代好这边之后,便可以安安心心在家教导亚融他们识字了。
特意说到后面挣得钱一定很少,也是提前给二舅舅一个定心丸,免得二舅舅担心他做的不够好,怕自己心里不会相信他,其实自己对二舅舅是极为信任的,就怕二舅舅为了自己,负担过重,那便是自己的错了。
“二舅舅晓得的,这做生意跟做人一样,不能昧良心,二舅舅也不会浪费这些好东西的,等会二舅舅就要跟毛东家说好,我们家做多少月饼,全凭省城那边预定,那边定多少,我们铺子就做多少,免得白白浪费这么多精盐跟粮食。
以后这个铺子每天只少少的做几盒月饼,当天要是卖完就不做了,除非有人预定好的,可以另外做好交给客人,亚楠,这样可以吗?”
呃?亚楠呆呆的看着二舅舅,二舅舅这是有经商的天赋啊!看样子,若是将二舅舅培养识字,学会算数,必定有机会成为大明耀眼的商人。
才是开业第一天,二舅舅就想出这一招,饿着客人,必定添增铺子的高端品格,高贵的客人就有这样的心理,货物越是稀少,他越是觉得买的值得,越是觉得东西高端大气,符合他的高贵品格。令他倍有面子。如同前世有钱人,一样的喜欢晒自己的奢侈物品,都一样的心理,要身份,要面子。
“二舅舅,就凭今天一天挣得钱,哪怕后面一年不挣钱,今年我们也算挣足了,后面我就不来这边了,二舅舅也不着急的少少的做着,关键是让大表哥二表哥他们尽快进学府读书,还得让他们每天回来,教导你们一起跟着学,只有二舅舅你们都识字了,才能更好的做生意。”
亚楠计算了一下,两个表哥进学府读书的束脩钱,一年不过三十两银子,今天挣的钱,就足以让他们学两年了,更何况还有毛建立跟自己合zuò
去省城的生意,还没算在内呢。
二舅舅点点头,当了一天掌柜,自然明白了识字的重yào
性,感谢孩子的话,也不多说了,做为亚楠做好生意,才是最好的感激。
如此,亚楠便在家安安生生的做娇小姐,每天教导孩子读书识字,每天也抽时间,替村里的董文杰抄书,每天还陪陪六叔跟三姑,剩余的时间,则是瞅着家里前后院的树桩发呆,打算着能让全家人堂堂正正吃上白米饭,吃上好吃的。
做生意,哪怕是卖花这样的生意,都爷爷否定了,也许只能往田地上靠,让爷爷奶奶他们在田地里面挣钱,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用这样来的钱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亚楠已经知dào
,士族田地里面产的粮食,弄出来卖,竟然还不算经商,好吧,这个不叫生意,亚楠懂了。亚楠也决定了,想办法哄得爷爷答yīng
给自己多多买上田地,任何租佃出去,爷爷奶奶就能做地主了,那样的话,爷爷奶奶便能心安理得的享福了。
暂时村里没有人卖田地,想着从这个村子买田地话,暂时不可能,除非去县城或者是云台镇的牙行问才知dào
有什么人家正在卖田地。
不过只要六叔的身体没有真zhèng
好起来,爷爷就不可能将手里的钱变成田地,看来还得忍几个月时间。
自己手里的钱暂时还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也只能苦了爷爷奶奶他们,暂时还得吃几个月的杂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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