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死讯
耶律脱儿连叫了数声,见她依然没有动静,无奈的他只得嘟囔着悻悻离去。钟紫苑听到外面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后,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她也不想动弹,于是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这时,门外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有些拖沓,杂乱,与那驼背老妇轻盈的脚步声完全不同。钟紫苑猛地拉下脸上的薄毯,坐起身警惕的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独自而来,他粗鲁的扯开锁头,脚步虚浮的推门闯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酒臭味。
钟紫苑对上他带着血丝,过于灼热的眼眸,心下不由一惊。她忙站起身,微敛着眼眸,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可汗。”
耶律帖烈比几个月前要清瘦多了,又重新蓄了满脸的胡子,看上去颇为憔悴。他此刻明显喝多了,背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醉意朦胧的眼睛里闪动着不加掩饰的强烈欲-望。钟紫苑心头一寒,又往后退了几步,才小心询问道:“不知可汗有何赐教?”
耶律帖烈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打量钟紫苑的双眼中带着一种志得yì
满的兴-奋。他喘了一口粗气道:“知dào
我为什么把你扔在这里几个月,却不闻不问吗?”
钟紫苑紧紧的握着双手,然后戒备的盯着他,摇头道:“不知。”
“因为我看上了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耶律帖烈似乎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他嘎嘎的大笑着,无比痛快的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你的男人三天前在黑水河畔中了我英勇契丹勇士的埋伏。激战时身中了数箭落入河中,。这次,他绝无生还的机会,从今往后,我耶律帖烈,才会是你唯一的男人。”这是耶律帖烈第一次对她露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什么?”钟紫苑陡然一惊,她不可置信的尖叫道:“我不信。承嗣不是莽撞之人,他绝不会死。”
耶律帖烈也不生气,他眯着眼睛。喷着满嘴的酒气,颇为得yì
的说道:“他的确不是莽撞之人,这几个月巨涌关在他的镇守下固若金汤,甚至逼得我不得不断了与城内的联系。他不但守城了得。还几次出兵。驱逐并绞杀了几个与我上京有着秦晋之好的部落。可是当他看到那个戴着破木簪的女人时,却失去了所有冷静,终于踏进了我精心布置了三个月的埋伏。”
“戴着木簪的女人?”钟紫苑面色一白,她扶着墙壁稳住自己摇晃的身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问道:“究竟是什么木簪?”
耶律帖烈斜瞥着她,醉意朦胧的嘲笑道:“当日你用来刺死昆布的木簪,让我拔了回来。我想这根木簪能让你在长途跋涉中还一直当成宝贝一样藏在身上。其中必定有一个让人感慨的故事。果然,我没有失望。一根木簪加上一个被毁了面貌的女人就能灭了一位神勇的武显将军,这样的胜利简直是超乎了我的想象。呵呵呵”他肆无忌惮的大笑着,露出一口如野兽般森冷的牙齿。
钟紫苑面色一下子变得晦暗无比,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因为太过用力,他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她绝望的瞪着面前这个笑得无比肆意张狂的罪魁祸首,要是手中有剑,她非将他刺成筛子不可。
耶律帖烈对上她几欲疯狂的眼眸,得yì
的笑道:“女人,你可是想杀了我?”
钟紫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耶律帖烈对上她几欲喷火的眼眸,依然自顾自的笑得十分嚣张:“可惜你杀不了我。自从把你关进这冷宫,也不知为何,我却一日比一日更加思念与你。我知dào
你心有所属,所以才会布局杀了你的心上人。只有彻底断了你的希望,你的眼睛里才会看见我。”
“呸!”钟紫苑恨恨的说道:“你是疯了吗?难道你看上每个女人,都要先杀了她的心上人?”
耶律帖烈不以为然的道:“在这草原上,还没有谁敢跟我抢女人。”
酒意加上情欲,已经熏红了他的眼眸,面前这个倔强的女人让他等了太久,久到难以忍耐。他闪电般的伸手一把抓住钟紫苑的手腕,将她拖入怀中,然后顺势压在了床榻上。然后用一只手扣住她的双腕,并牢牢的固定在她头顶,然后把自己有力的身子牢牢的覆盖住她柔软的身躯。
钟紫苑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张嘴欲叫,却忽然沮丧的想起,这里就是他的地盘,整个皇宫都是他的,自己就算叫破喉咙估计也不起作用,她不由紧紧咬住了嘴唇。可是她依然不甘心的拼命扭动着,一双猫般的眸子大睁着,满是痛恨与惊骇。
尽管她在极力的抗拒,可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身重力沉,压得她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更别说挣脱了。耶律帖烈另一只手肆意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喷着酒气的嘴不停的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舔着嗅着啃着,一边啃一边心满yì
足的道:“唔,果然又香又嫩”
钟紫苑这时羞怒愤恨到了极点,她恨自己身弱力轻,别说为郭承嗣报仇了,就连掀翻身上这个魔鬼做不到。难道就这么屈服,让他肆意妄为吗?慢慢的,她停止了无效的挣扎,双眼微眯,努力地忽视他的舔吻给自己带来的不适和厌恶,开始蓄积力量等待机会。
这时,耶律帖烈也感觉到身下的她似乎放qì
了抵抗,他心中一喜,还以为她是屈服了。心中不由一荡,他越发粗暴的拉扯起她的腰带。另一只手也不再固定她的双腕,而是想去攀附她胸前的高峰。
钟紫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处抵着一根硬物。他的呼吸急促而浑浊,她知dào
他已经被疯狂的情欲迷住了眼睛。就是此时!钟紫苑似情动般,微微扭动着身子。恢复自由的双手慢慢勾上他的脖子。耶律帖烈得yì
的咧嘴一笑,伸嘴过去想要亲吻她略显苍白的嘴唇。
可是他的大嘴刚伸出去,钟紫苑却发难了。她的两根大拇指已经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扣在了他两边颈侧的颈动脉窦上!
钟紫苑以前在上解剖课时听老师说过,这个位置稍一用力按压下去就会让人昏迷甚至是死亡。因为颈动脉窦里布满密密麻麻的压力感受器,周围还有很多感觉神经末梢,而且它们接近体表,所以对外来的刺激相当敏感。当它突然受到机械性压迫或牵拉时。便会产生心血管反射,使血压下降、心跳减慢,导致脑部瞬间供血不足或中断。而发生晕厥。原因就是反射性引起迷走神经度高度兴奋。如果压迫了双侧颈动脉窦,就可能出现心跳骤停,造成猝死。
她一咬牙,双手拇指用力一紧!
顿时。一阵天眩地转的感觉猛然袭上了耶律帖烈的大脑!可惜。耶律帖烈不是那种养尊处优,只知酒色财气的无能之主,他是在强敌环视中成长起来的狼王,久在生死场中历练出来的反应还有狠辣都不是钟紫苑这一闺阁女子能比拟的。
就在那种眩晕感袭来的同时,他已经本能的,敏感的意识到死亡的威胁。瞬间,他挺起脖子,双手闪电般的扣住了钟紫苑的手腕。将她再度牢牢的控zhì
在了自己的手中。
机会稍纵即逝,钟紫苑心中哀叹。只需三秒,她就可以徒手让他毙命,为郭承嗣报此深仇,可惜连这个机会也丢了。
耶律帖烈被这一吓,酒意情欲也去了大半,被**晕红的双眼在慢慢恢复清明,急促的呼吸也在开始变得平缓。他瞪着钟紫苑,紧紧的瞪着,半响后,他才皱着眉头郁闷的道:“你想杀我为他报仇?”
钟紫苑怒视着他,咬牙道:“你能杀他,难道我就不能杀你吗?或者,你也可以立kè
杀了我。”
“可我不想杀你,只想你能一心一意成为我的女人。他既然已经死了,难道你就不能放下吗?”耶律帖烈提高了嗓门,不满的说道:“我一样可以给你无数的金银珠宝,荣华富贵,我甚至可以把你的亲人接到上京来一起享shòu
这一切。”耶律帖烈真的恼了,想来他活了三十年,还从没有为女人费过这么多的心思,偏偏这个女人还满脸仇恨,一点都不领情。
钟紫苑气急反笑,她冷着脸,磨着牙恨恨道:“废话,若是我杀了你的心上人,然后再向你求欢,你能答yīng
吗?”
耶律帖烈呵呵怪笑道:“有何不可?这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只有绝对的强者才配在世上生存。能被你杀了的,也不配做我的心上人,你能帮我铲除我求之不得。”
对于他这奇葩而又血腥的扭曲观念,钟紫苑心生无力,她只有怒喝道:“放开我。”
耶律帖烈的下半身依然牢牢压在她的身上,有意无意的厮磨着,蓬勃的**再度扬起。他无赖而又野蛮的说道:“记得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若是得了你的身子,是不是就必须嫁给我了。”说着话,他再度用一只手固定住她的手腕,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开始猴急的往她裙子里探去。
钟紫苑终于绝望了,她放qì
了挣扎,心中暗道:承嗣,等等我!她一闭眼,狠狠往自己舌尖上咬去。
耶律帖烈此刻虽然被精虫袭脑,却不忘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眼见她杀不了自己居然想要咬舌自尽。他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忙伸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让她咬不下去。而后无比懊恼的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钟紫苑虽然被他掐住了双颊,依然眼含讥讽,含糊不清的道:“杀不了你,大不了我杀了自己。一具躯壳而已,想要只管拿去。”
耶律帖烈怒了,他死死的瞪着她,明亮的双眼在昏暗的房间内如狼般灼亮,冷酷,幽深。钟紫苑亦无所畏惧的瞪着他,反正她豁出去了,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对视了片刻后,耶律帖烈舔了舔嘴唇,突兀的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他终于彻底松开了她,起身下了床榻。钟紫苑重新获得了自由,反而感到有些疑惑。她翻身坐起,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静静等待着他最后的判决。
耶律帖烈负着手双眼灼灼地盯着钟紫苑,他这次盯的时间非常长。钟紫苑眉目微敛,面无表情的任由他盯视着,脑海里却在飞速的盘算着,怎么才能找机会为郭承嗣报仇。
良久后,耶律帖烈忽然开口道:“你在想着怎么才能杀了我,为他报仇?”
“不错。”钟紫苑毫不掩饰眸中的滔天恨意。
耶律帖烈哈哈一笑,傲然道:“你没有机会。”
钟紫苑不甘示弱的挑衅道:“我若还有一口气,总能寻到机会。”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耶律帖烈皱皱眉,忽然提议道:“我给你三次机会,你若是杀不了我,以后就安心做我的女人,不许再想着报仇之事,如何?”他终究有几分傲气,一心只想要这个不驯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低下她骄傲的头领,而不是强占她的身子。
钟紫苑想都不想,直接应承道:“好。”只要有为郭承嗣报仇的机会,她一律都不会放过。
钟紫苑答yīng
的太过爽快,让耶律帖烈心生不快,他冷冷道:“三次机会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若是还存了自杀的念头,我会送你远在长安城的父母一起下去陪你,知dào
了吗?钟紫苑小姐。”
钟紫苑真zhèng
的吃惊了,她怒瞪着他,道:“你查过我的底细?”
“笑话。”耶律帖烈傲然道:“不掐住你的脖子,我又有什么筹码来和你打赌。”
钟紫苑冷着脸,从牙缝中逼出了两个字:“卑鄙。”
“哈哈哈。”耶律帖烈不但不怒反而无耻的笑道:“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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