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裁判前夜
经罗氏这么一大群人一闹,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dào
了龙念娇的‘丑事’,一时间谩骂有之,不屑有之,看好戏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而经过一夜的消息传播,整个朝堂都知dào
了这件事,其轰动程度竟然如惊天动地一般。
外面虽然燥热不堪,但天牢内却阴暗潮湿,透着一股子寒气,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远处受刑的惨叫声,让牢内的人听着也浑身难受瘆人。
芳草一晚上都在天牢里面忙活,这跑跑那儿跑跑,一会儿弯腰一会儿蹲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拾了一捆较为干燥的稻草,仔细的铺在角落处,好让龙念娇躺下。
“大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就算是天牢,好歹也留张床啊,这里面湿哒哒的,你看这地上,就没几处是干的,还有这草,奴婢是找了许久才勉强找了些干的,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嘛。”芳草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龙念娇笑了笑,“行了,坐个牢也这么挑剔,你当人家是送你来住宾馆的啊。”
“宾馆?”芳草不解道。
龙念娇懒得解释,靠着冰冷的石壁,屁股下坐着稻草,没一会儿就有湿意,果然坐着还是不舒服,心里忍不住阿Q的想到,外面天气那么热,这天牢还蛮凉快的,环境坏了些,倒也可以算个天然空调房。
芳草却越发觉得不舒服了,她心疼小姐,从始至终小姐都不哭不闹,冷静的可怕,这两年跟在龙念娇身边,也知dào
后者的为人秉性,不禁疑惑道:“大小姐,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咱们不会真的被杀头罢。”
龙念娇想了想,道:“你去将值夜的衙差叫来。”
芳草虽然疑惑,不过还是跑到门口喊道:“衙差大哥,衙差大哥,你过来一下。”
两位衙差还在拼酒划拳,听到有人叫喊,两人推嚷着谁也不想动,芳草看的着急气愤,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公主叫你们还不动,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最后,终于一名衙役不耐烦的走了过来,吼道:“叫什么叫,公主?别说公主了,就是皇子皇妃,到了这里,也得乖乖的敛着。”
芳草气的小脸通红,正要反驳,龙念娇却走了过来,拉了拉她,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真的跟这些人计较,那还不得先气死了自个儿。
笑了笑,和气道:“这位小哥,抱歉麻烦你了,想必小哥也知dào
我的事儿,出了这等事情,家中父母最是担忧,小哥家里也有父母亲,还望能体谅体谅我,我实在放心不下父母亲----”说着,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翡翠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小小心意还望小哥能接受。”
那衙差人也机灵,立马就懂了前者的意思,只是这簪子,却有些不敢拿,若是被发xiàn
,他可是得掉脑袋的。
看出他的犹豫,龙念娇又添了把火,“小哥放心,这事儿你知我知,大家都是有家人的人,若非要担负家庭,谁愿意在这里呆着,若是有机会的话,想必小哥也愿意走出去吧,娶个媳妇生个小娃,在老母亲身边守着,一家人独享天伦之乐岂不快哉?”
衙役脑海中浮现出美好的蓝图,眼神中向往之色具现。
龙念娇又道:“有了本钱,可以做点生意,日积月累下来,这日子就能越过越好,老天也许不会给我们好的,却一定会给我们发展的机会,只看小哥是否是能抓住机会放手一搏的人,男儿志在四方,何必屈就于此一生,小哥你还年轻----”
“别说了,公主请说吧,赴汤蹈火小的也在所不辞。”衙役打断她的话,眼里如仲夏的太阳一般火热,是男儿,都有血气,他同样如此。
识时务者为俊杰,龙念娇心里赞叹,将簪子递给衙役,又从怀里掏出封信来,道:“这是我写给家父的平安信,还望小哥能托人带出去,我也只求让家人放个心。”
那衙役不再犹豫,收了簪子藏好,又将书信藏于胸前的口袋里,“公主放心罢,小的连夜将这信送出去。”
龙念娇感激的道了声谢,这才重新坐下。
芳草挨着坐下,疑惑道:“大小姐,这人真的靠谱吗?”
“放心罢,不过是封家书,就算被发xiàn
也没什么。”龙念娇不在意的道。
*
龙府,小斯气喘吁吁的跑进大厅,“老爷,有人送了封信,说是大小姐托人带出来的。”小斯呈上书信道。
龙正豪正担心着女儿在天牢里情况如何,此时竟然送了信,心中虽然狐疑,却也接过,“去叫夫人过来,说小姐差人送信回来了。”
小斯赶紧又跑去清风苑,没一会儿,丫鬟就扶着秦氏疾步过来。
“信呢,情况如何?这孩子,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秦氏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泽宇这孩子前日子出去了,若是能在的话,也能出些力。”龙正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书信,只见里面写着:爹娘,女儿一切都好------
一封信也不多,龙正豪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只看出了些慰问安抚的话,不过他心知龙念娇不会平白无故送来这封信,却又看不出个名堂来,一时沉默不语。
秦氏看的眼泪哗啦,天下父母心,现在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她能不心痛吗。以为龙正豪是太过担忧,又安慰道:“老爷,娇儿这孩子吉人天相,我相信老天爷会让我们度过此劫难的----”说着说着,自己反倒没了底气。
“哎----”龙正豪叹口气,手里紧紧的拽着信纸,“到底是什么意思?娇儿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这时候写家书回来,夫人,我这是急糊涂了,你也来看看这里面可藏着端倪?”
秦氏一听,有些讶然,赶紧接过书信,又里里外外仔细一番,许是母女连心,待到她多读了几遍,竟然是一脸的惊愕,喜道:“老爷,这---这信上,你快看,每一句的开头的字连在一起,这倒着念,不就是一句话么?”
龙正豪赶紧接过,正如秦氏所说,将每一句开头的字连在一起,果然,倒着念竟然是:将此信交于离笑歌。
“这----”二人面面相觑,秦氏想了想,“那离笑歌是娇儿的朋友----之前听他们说是什么合zuò
伙伴,两人认识也颇久了,娇儿既然信任他,咱们就将这信给送去。”
龙正豪想想,也觉得应该妥当,当即就派人将信送到了念歌。
离笑歌接到信后,看了一遍,便笑了,命人连夜准bèi
了宣纸和铜钱,整个晚上,念歌就没有灭过灯。
墨濂修一晚上都不曾合过眼,翻来覆去之后,叫了候在殿外的小太监,吩咐让其将德远叫过来,后者领命,赶紧去叫人。
德远睡的香甜,一听说是皇上叫他,赶紧抹了一把冷水清醒过来,穿好衣服匆匆去了乾清宫。
“皇上,德远求见。”站在门口自我通报,听得墨濂修应声说‘进来’,才赶紧推门而入。
墨濂修此时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沿上道:“德远,陪朕去趟尘王府,不要让其他人察觉。”
德远愣了愣,便知后者意思,没有多说,找了几个信任的太监在殿内等着,自己则和墨濂修悄无声息出了乾清宫。
墨尘坐在院子乘凉,子仓走过来,看了眼天色道:“爷,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蚊虫多,您说的人到底是谁,这么晚了,恐怕是不会来了罢。”
“放心,他会来的。”墨尘淡淡一笑。
眼看着快要寅时,子仓等的又急又困,正想劝劝墨尘回去,后者微闭的双眸却突然睁开,“来了。”
子仓困惑,正要发问,却见院子中突然两道黑影闪过,他心头一跳,一声‘刺客’滚到喉间就要喊出来,不过话还没喊出口,就看清了来人,先是一愣,旋即立马跪下行礼道:“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濂修没有理会他,只冷眼看着座上的人,“尘王好大的面子,似乎在等着朕过来。”
墨尘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身不由己,微臣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被禁了足,就算是想去面见皇上也不能够。”
墨濂修冷哼一声,径直朝内屋走去,墨尘紧随其后,子仓起了身去准bèi
茶点。
屋内,墨濂修看向墨尘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戒备与怒火,若非考lǜ
到后者的身份种种,估计这时候墨尘早就死了千百回了,他在意的不是那乱|伦的罪名,而是与谁的关系。
“皇上,再有两个时辰就早朝了,不如讨论讨论正事,日后若是想要怎么处罚微臣,全凭皇上发落。”
墨濂修这才稍稍收敛了些怒气,顿了顿,才道:“这次的事被有心人利用,已然成了不小的事,尘王认为该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还得皇上说了算。”墨尘意味不明的道。
墨濂修双眸微眯,“尘王是想让朕过来听你的废话吗?”
子仓端了茶水进来,恭敬的放在二人面前,然后又退了出去。
端起茶杯,墨尘一边拿茶盖赶着茶叶,一边缓缓的道:“先皇在世的时候一向疼爱皇上,驾崩之时考lǜ
到皇上年幼,定然是将未来至少十年的计划都为皇上策划好了。”
墨濂修愣了愣,略微思索片刻,脸色猛然一变,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怎么会知dào?”
墨尘也不回答,只轻轻抿一口茶,道:“皇上既然知dào
了,那么如何利用,全凭皇上定夺,微臣只是给个提议罢了。”
墨濂修慢慢收敛起脸上的震惊,临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尘王,朕倒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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