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你不懂

  他一动不动,好像瞬间石化。
  她想像当初塞支票一样,塞回他的兜里。可是,他双手握着拳头,浑身紧绷的样子,她怕这会碰了他会摊揍。这会儿他穿着黑色毛衣,休闲绵质长裤,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个包可供她突破的。
  天要绝她吗?
  索性,她把卡放在面前的礼物桌上。
  “卡上是你的名字拼写,你还在背后签了大、名。”
  他的声音压抑而低沉,一字一句的就像咬着从牙缝崩出,末尾两字好像锉子划过玻璃,尖锐又刺耳。
  她尴尬,“这个……的确有点麻烦,那就只有……”
  这时候威尔斯提着打包好的水果,走了过来,她就有了主意。
  “威尔斯,能不能给我拿把剪刀?”
  “有,请等一下。”
  他把水果递过来,立即转身去厨房的方向,估计是以为他们要给礼物开封。他过来得很快,完全没注意到向凌睿突然收缩的瞳仁,好像化身成那把尖尖的剪嘴,要直接迸出来。
  她一边说,“以前我挂失信用卡,客服都说请用剪刀将卡片剪……”
  一边拿起小金卡,右手拿着剪刀,锐亮的剪口靠上了卡身正中。
  “陶小姐,你要干什么?”威尔斯大叫。
  “这东西不能转让,只有销毁了。”她笑着解释,好像没看到老人家一下变得惊讶的表情,在向凌睿眼里,更是令他额角直抽的没心没肺。
  “你这是为什……”
  威尔斯迅速看了眼没有出声的向凌睿,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声音微颤。
  陶小朵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一咬咬牙,右手用力剪下去。
  突然眼前一黯,她的剪刀手被人抄住,卡片啪地掉在地上,一道震雷般的吼声响起。
  “陶小朵,你明明知道就是连毕文菲和陈子墨都没有我的房门卡,我跟他们认识了三十多年,我跟你只认识了三个月。”
  她迎上那双已经雷电交加的蓝眼,问,“你和昨晚那女人认识多久?”
  “三天。”
  她笑,“你瞧,只要向少爷你想,你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进你的房门,不管有没有这张卡。”
  手腕遽痛,她依然弯着唇角,眼眸晶亮地看着他。
  刮去了青荏的胡渣后,那张俊拓的脸庞,堪称完美。此时,有一半轮廓没在阴影中,就像摄影师镜头里最性感的一道剪影,即使黯蓝眼底的愤怒,可以搅碎人心,也让人忍不住想要溺毙在这场狂风暴雨的怒滔中。
  威尔斯上前,“少爷,您别这样。陶小姐是女孩子,有什么话好……”
  “威尔斯,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出去。”
  一声咆哮,吓走了老管家。
  陶小朵腹诽,不愧是姥爷的孙子,这声势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霸气非凡啊!
  回头他就抽走了她手上的剪刀,非常精准地砸到后面的汽车模型柜,哗啦啦地响了好大一片,她怔怔地看着他暴发,不敢回头,不敢置信。
  “陶小朵,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想剪掉这张卡,剪掉我们之间的一切?连那个什么狗屁好朋友的关系,也一起剪掉?”
  他几乎是用吼地,说出这些话。
  心底一酸,退后一步,两步,三步……
  他气得冲上前狠攥住她,完全不顾那力道有多吓人,“你敢逃!!!今天,现在,如果不说清楚,别想走!”
  “向凌睿。”
  她皱眉,她想甩,想推,又不敢太用力,他的五指越收越紧,那里已经勒出绯红一片。
  “我不放。”
  “向凌睿——”
  眼睛已经一片刺痛,可是一脸沉怒的男人,固执阴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来。可他不知道,那里早就千创百孔,已经没有太多地方供他施威。
  “承认你妒嫉我跟别的女人接吻就那么难吗?承认你喜欢我就那么痛苦吗?为什么你老是要躲着我,为什么一定要逃逃逃,地球就这么点儿小,我一天就能飞完一圈儿,你能逃到哪里去,为什么你就不敢直接……”
  她忽地扬起一巴掌,打掉了他欲出口的话。
  这次,换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用力捋掉他的手,转身就跑。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速度少见的快,立马抓住她另一只手,狠狠地攥了回去,她撞在他胸口上,想推他,可是仍是狠不下心,只能被他箍进怀里。
  “这一巴掌够你出气了!”
  他吼,她反吼回去,“向凌睿,你要跟哪个女人如何跟我无关。你的事我管不着,我的事也不要你管,放手,你放手——”
  他一把扣住她的头,大掌箍得死死的,让她逃不开,说,“如果我说,要不是你突然撞进来,我就真的跟那个女人春宵一度了,这也不关你的事,你愿意听到的是这个?既然不关你事,那你何必这么生气,还打我,深更半夜一个人跑掉。现在又何必非要剪掉这张门卡?”
  “你会吗?”
  不该问的,可她问了,她不想回想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只是眼睛一下变得很模糊。
  “陶小朵,我早就成年了,你也成年了。我是个正常男人,你应该明白。你应该听陈子墨提过我的工作内容,我接触的女人可不少,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有女人主动上门投怀送抱。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天经地义,有必要为了一个帖面吻,你就要跟我闹,又是逃,又是躲,除了这两招,你还要剪掉门卡,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
  “那你就去找不幼稚的,找那些成熟的、懂事的,会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好了。向凌睿,放开我,我才不……稀罕,我要回去……上……班……”
  屋顶的风,太大,吹得她脸又凉又痛。她想肯定过敏了,她向来皮薄肉嫩。
  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看,那双可恶的大掌死死地箍着她的脑袋,还真跟控球手似的,半分都不松动一下。她气得咬牙切齿,不断地抽气,怎么也止不住,汹涌的泪意。
  “我不会!”
  重重的三个字,好像打直接钉在人心板上。
  他用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湿凉,口气莫名就软了几分,“我觉得愧疚,即使是个意外。这十天我都见不到你,你竟然连两天时间都不愿意给我,还骗我很忙,不愿意请假,我很生气。”
  “你报复我?”她抽了口气,躲开了他压下来的唇。
  他故意俯在她肩头,交多半的重量都压下来,帖着她的耳朵,呵气,“对。”
  那双手不箍她脑袋了,下移用力抱住她,又用力勒紧,弄得她浑身开始发疼。
  耳朵传来软腻腻湿漉漉的感觉,即陌生又很熟悉,她不知道向凌睿怎么转变成这个怪样子——简直就是个施虐狂。她不是抖M体质,无法接受,那一个“对”字,让她生出无法言喻的恐惧。这绝不是,他的那套“饮食男女”理论,就像毒枝,在她心底蔓延攀生。
  “放开——”
  她突然用力一挣,他一时不察,终于脱了身。
  他有些困惑,“小朵,为什么你就不敢正视你自己的心?你明明……”
  她抽口冷气,可是泪水依然止不住,他不知道,他的话就像一只粗鲁的手,撕开陈年的伤疤。
  “你不懂,我们……差异太大!”
  再不给他机会,她转身跑掉,下楼的每一阶,似乎都被声声愤怒的咆哮追赶着,颠簸,模糊,没有尽头。
  ------题外话------
  咳,睿哥哥的表白失败咯!
  亲们给给力,鼓励下睿哥哥,撒点花花草草草留言什么滴啊!
  介个质变小高潮咯,还没完哟,还有很多后续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