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 惊喜
万七娘目中有丝责怨道:“明明叫你去守住南岸,你偏不听遣令,杜婆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岛主?”
杜婆婆垂下头叹道:“南岸地形险峻,很少有人能轻易从那里偷袭入得岛来,你偏派遣我去那里守岛,莫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万七娘语音中有丝怒意道:“无论在哪守着,都是身为仙恶岛上的人的职责,别人都无话,偏你的意见最多,我命你马上回南岸去,再不去就以岛规处置。”
杜婆婆摇了摇头,忽凄笑道:“今日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你把我安排在那儿,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是怕我年事已高,会有什么闪失,这才不让我到这边来,这里是仙恶岛与外边搭界的重yào
岸口,你却把我给支开,让自己过来,你以为我猜不透你心里想的,你还是我亲自接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dào?”
万七娘听了,久久不语,过了好久,才大叹道:“你心里既然都明白,却为何还要过来,你难道不明白这里危险的很?”杜婆婆微颤道:“我自然知dào
这里危险的很,可是我又怎忍心让你一人来面对,我老婆子虽已老了,却还是能为仙恶岛出些微薄之力的,还是能够照顾你的!”
万七娘听了,一时更是说不出话来,唯有低低唤了声:“嬷嬷……”
姬广楚见了,忽不住嘿嘿笑道:“果然是主仆情深,令人感动,只不过杜婆婆你当日在我七巧峰顶,杀了我乌龙教的一名长老,又将江湖各大门派的英雄好汉给困在紫霄殿内,欲纵火想烧死大伙儿,将我乌龙教数代建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呢。”
果然,话还未说完,众群豪有当日被困在七巧峰中的,均不禁叫嚷起来,显是心中极度不满,杜婆婆森然道:“哼,果然没几句,就露出了你乌龙教的狐狸尾巴出来,你是专程找上门,来找我算帐来了,是不是,不错,这些事统统都是我做下的,放火烧了你乌龙教总坛的也是我,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老婆子一个人干下的,与岛主无关,你们若是想要报仇的话,就冲我老婆子一个人来好了,与仙恶岛没有半点干系!”
众人素日虽见她一向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但这会儿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并不愿祸及岛上其他人,这份胆量与勇气,莫要说是她这样一个年迈女流之辈,就是个壮年汉子也未必能鼓足这份勇气。
万七娘柔声说道:“杜婆婆,这些事明明都是我吩咐要你做下的,你又岂能说与仙恶岛无关呢,你莫要忘了,无论你做下些什么,都是与仙恶岛有关的,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也均由仙恶岛扛着,又怎能让你一人承担呢?”
万七娘说完,杜婆婆神情先是一怔,续而一跺脚,说道:“七娘,你好糊涂,明明是我自己一怒之下做下的,又不是按你吩咐去做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何苦又要认下呢,你以为你这样认下了,我就会开心了么,你好糊涂!”
万七娘苦笑道:“杜婆婆你来我们家,也快将近有五十年了,一连做了我家三代人的嬷嬷,早已比自家人还要更亲,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外人过,如今你无论做过什么,也都跟我自己做下没什么两样,你懂不懂?”
杜婆婆听了,不再做声,花作尘上前走近万七娘身侧,盯住万七娘的眼睛,颤声道:“阿七,是不是你,阿七原来你还……活着?”万七娘一听,登时不禁变了颜色,避身冷声道:“这位花先生,只怕你是认错人了,我并非……是你的什么阿七?”
花作尘凝视她说道:“你若是不认得我,又岂会知dào
阿七是不是我的呢,你……你莫要再瞒我了,你就是再在脸上罩上十层面纱,我也能认出你来!”万七娘身子一晃,缓缓说道:“我并不认得你,花先生你只怕是认错人了!”
花作尘悲喜道:“不管你认不认我,只要你还活着那便就好了,你知dào
不知dào
我这些年来都是怎样过的,只要一想到你,我每日便都要在痛苦中度过,我甚至无法回到落花山庄,因为怕会想起你,我曾在心中发过誓言,若要我回心转意回去,除非你活转过来,阿七,这八年中来,我无一天过得快活过,你难道……当真不肯认我么?”
说完,满面凄惨之色,万七娘肩头发颤,垂下头去,杜婆婆忽怒目瞪向花作尘说道:“花作尘你这个畜牲,你害的七娘还不够么,八年之前你舍不得家中的荣华富贵,抛下了她,如今又还有何颜面再来见她,难道你还害得她不够么,让她在这个孤岛上白白的虚度了八年的光阴,可怜她当年已是身怀……”
一句话未道完,万七娘悲声道:“嬷嬷,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再听了……”杜婆婆面上现出一丝慈爱,柔声说道:“好,你若是不想听,那嬷嬷不再说就是了,你就当今日从未见过这个姓花的人好了,以后婆婆会照顾好你的,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
万七娘流泪说道:“嬷嬷……”杜婆婆叹道:“傻孩子,与嬷嬷又何必这么见外呢?”别人见她先前如此凶悍蛮横,哪知竟也会有这般温和慈爱的一面。
花作尘见思念了八年死而又复生的爱妻,竟不肯相认自己,心下不禁大悲,当下心灰意冷,痛声道:“阿七,我知dào
是我对不起你,八年之前不该如此绝情抛下你,毁下了誓言,害得你流落孤岛,饱受人间疾苦,你若是还在恨我的话,那你今日就杀了我吧,我决不还手……”
众人听了,均不禁大吃一惊,花若水、花洗雪等人更是不由同时道:“大哥,万万不可!”
花无意说道:“大哥,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当年你也是无奈,又何苦说这样的话来!”花非花哽咽道:“大哥,你与大嫂分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又重逢,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又怎可随随便便就说到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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