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相救
田玉七等人一听江投璎竟不走了,当下不禁面色一变,倘若对方当真不肯走,这里又岂是区区一个牢房便可以关住他的,那自己这些人岂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当下恨不能把这煞星立kè
给请出门去。
田玉七忍不住强笑道:“江少侠,这里又有什么好的,哪抵得上外面逍遥自在?”
江投璎望着他微笑道:“这里虽有些不方便,但至少却可以每天都能看得到你,又有什么不好呢?”
田玉七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面色苍白笑道:“江兄可真会说笑,我又有什么好见的?”
阴盛冷笑一声道:“不愿走,难道牢里还会嫌人多么,来人,将这两个人给我锁起来,就不怕由得他不后悔!”
说完,两名乌衣汉子应声过来,将一根又粗又重的铁链把牢门给锁住。
花非花此时的眸子中只有江投璎,并不去理会其他人,只要能让她和江投璎待在一起,无论哪里,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只瞧她甜蜜的笑容,倒似像是与情郎携手同游,寻的一处风景胜地一般欢喜。
肖覃却忍不住结结巴巴道:“江投瓔,你难道不去找李求剑了么?”
话音未毕,便只听从众人身后传来一声笑道:“你这么急着要他找我,莫非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不成?”
众人一惊回过头来,只见地牢入口处,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人,那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态度随和,面带微笑,女的却是一袭白衣,容颜娇美,正是李求剑与林燕天两人。
乌龙教众人一见李求剑二人突然出现,不禁变了颜色,花非花见了,却是不由眼睛亮了起来,开心道:“小燕天,我就知dào
你们会来救我和他的。”
林燕天抿嘴笑道:“谁是他呀?”说完又嫣然道:“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人,你倒先猜猜是谁?”
花非花问道:“这人我也认识么?”
林燕天道:“当然认识了,不仅认识而且还熟的很呢!”
花非花惊讶笑道:“这到底是谁了,和我熟的人倒有不少,只是不知来得这位又是哪一位呢?”她心中正自猜着,这时,耳中便只听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那悦耳的铃声仿似一个玲珑的少年正在诉说着衷情,花非花听了却只眼睛湿润,道:“九哥,九哥,是你,你还不快出来,有人欺负你家妹子了,你还不快出来!”
那铃声止了之后,只见一个锦衣少年,轻蹙着眉,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果然,正是落花九英中排行最末的九公子花盗铃,花非花一见竟真是自己九哥,心下本十分欢喜,谁知话到嘴边,竟险些掉下眼泪来,道:“九哥原来真的是你!”
她原先受了些委屈,本一直忍住没有发作,待见到了疼爱自己的九哥,竟再也忍不下去掉下眼泪来。
只听花盗铃轻叹道:“花妹,这些日子你好顽皮,四处闯祸,连累李师兄、江师兄要为你四处奔波,你受了些苦,也该吸取些教xùn
才是!”
花非花扁了扁嘴,说道:“九哥,你一来也不问我到底怎样了,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就只会来责备我,你可知dào
我这些天都是怎样过的?”说着,眼圈又俨然红了起来。
花盗铃听她说得如此委屈,深知幼妹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吃的半点苦,这会儿说得这般惨兮兮,想必自是真吃了不少苦头,心下一软,嘴里哪还能再说出半点稍重的话语来。
阴盛见状,却忽嘿嘿冷笑数声,道:“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太好了,也省得我再去一一寻你们,只不过这座府邸,就是乌龙教自己人,也是绝少有人知dào
它是乌龙教的产业,你们却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李求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认为很保密的事在别人眼中,却未必是件很秘密的事。”
阴盛道:“哼,若非不是有人告sù
你们,你们又岂会找到这里来,到底是谁胆敢泄露我乌龙教的秘密,若是被我查出来,绝不轻饶了此人——”
阴盛说话间,肖覃无意间却用眼神瞟了青青一眼,青青冷笑道:“怎么,肖爷莫非是怀疑我泄露了乌龙教的秘密么?”
肖覃一向对唐叶儿是又惧又怕又恨,如今这会儿看毒娘子不在了,难免有些幸灾乐祸,道:“这可不敢说,主人都尚能背叛乌龙教,更何况是她手下的区区一个婢女?”
青青顿时气得面色发白,道:“肖覃,你若是只怀疑我便也罢了,却又何必要辱及我家小姐,哼,我家小姐若是还在的话,就算借你十个胆子,谅你也不敢乱说!”
肖覃偷偷瞟了花盗铃一眼,狞笑道:“不错,就只可惜你家小姐为了一个瞎子,动了春心,竟连本教长老也敢迫害,哼,这笔帐教主还没跟你算呢,你不要以为教主留下你的性命,便就是信任了你,留着你只不过是为了想引毒娘子上钩而已,你以为这还是以前么?”
未说完,青青气得身子直发抖道:“肖覃,你这卑鄙小人……”
阴盛却忽厉喝一声道:“好了,如今外敌当前,你们不商量着怎样对付外人,却有闲心在这里争吵个不休,成何体统?”
说完,回头瞪了肖覃一眼,道:“青青这些日子都不曾离开过这里半步,又如何能是内奸,你就休要再在这里信口开河!”他目中有丝微怒,显是暗怪肖覃竟将教主利用青青一事也给说了出来。
肖覃迎视他的目光,心下登时不由一激,深知这“天山老魔”素日手段阴险,当下闭了口,不再多说。
田玉七却悄悄寻了寻众人,眨了眨眼睛,对阴盛说道:“阴先生,咱们这里似乎这会儿还缺少一人,唯独那人还没有出现。”
阴盛眼睛缓缓扫过众人,道:“还少了谁?”
田玉七闭上了嘴巴,不再答话,赵一熊却是个直肠子的人,说道:“咦,好像真的是少了一人,左护法好像还未曾出现。”
话音甫毕,登时乌龙教众人再无一人言语,左护法在本教中的地位是何等之高,又岂敢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田玉七却是因为近来已得知卫停香便是本教的左护法,又加之卫停香从前与李求剑等人的交情,这才难免不往上猜疑,只不过饶是他心下再怀疑,口中却仍是不敢道出来,阴盛听完果然也不再言语。
过了好半天,望着李求剑狐疑道:“难道你们已见过本教的左护法了?”
李求剑心下一叹,心知此事纸包不住火,只怕早晚都会被他们知dào
,当下叹道:“不错,他因为心中后悔自己做下的这件事,故此这才叫我们前来,至于他自己却是再也不愿回来。”
阴盛又惊又怔,说道:“什么,果真是他泄露出来的,他居然敢背叛本教,他就不怕被教主责罚么?”
李求剑冷声道:“你以为别人都会和你一样贪生怕死么?”
阴盛怒道:“教主待他不薄,并施以重用,却没料到倒头来他竟会如此忘恩负义!”
李求剑不怒反笑道:“他明明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意的血性汉子,为了报恩,他已付出了代价,与其陪伴这样一个利益熏心不择手段的教主,倒还不如早些离开的好,也省得将来与他一同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说着,手中忽拈起一粒小石子,手腕着力,向铁锁上弹去,只听当啷一声,牢门上的铁锁便已被震断,乌龙教众人一见对方竟只用一粒小石子,便已将这么粗的铁锁给震断,如此功力,哪里还有人敢再上前半步。
李求剑面上有着说不出的温和,望向牢内,微笑说道:“你们还不出来,难道当真想在这里面待上一辈子么?”
花非花拉着江投璎的手,笑嘻嘻道:“能在这里面住上一辈子也不错呀,这里面既清静又很舒适,这几天我在里面待的简直都舍不得离开了。”
她嘴里虽呈一时口舌之快,但脚下却并不停留半分,生怕慢一慢便又会被留在里面了。
林燕天见她嘴里虽这般说,脚上的速度却半点也不慢,不由抿嘴笑道:“也不知方才是哪个哭诉的,说在里面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阴盛再也听不下去,右手十指成掌,挥向众人道:“左护法现在究竟在何处,我就看他如何向教主交待?”
花盗铃道:“阴先生,,你也不用再问任何人,这会儿只怕是任何人也不知dào
他在何处,他只要我们转告你一件事,那就是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你们乌龙教的左护法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回乌龙教了。”
阴盛怒道:“胡说,他说不是便就可以不是了,他把乌龙教给当成什么地方了?”
花盗铃叹道:“他既然是已下定了决心,自然也就与你们乌龙教再无半点关系了,他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教主——”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却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玉牌,上面刻了个小小的左字,正是本教左护法的信物,乌龙教中地位卑微的人虽很少见到,但因阴盛一向位高权重却是从前见过的。
当下心中再无怀疑,又惊又怒道:“快快把本教的信物给交出来,否则的话就请你尝尝你家阴老祖的阴寒掌!”
花盗铃开口轻轻道:“阴老先生,我落花山庄弟子一向都是尊老敬贤之人,你若是好好开口跟我讨,只怕我早已便就给了你,这会儿若是再双手奉上,岂不是会被旁人笑我花氏子弟怯懦软弱么?”
阴盛见他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早已不耐,待听到最后终不肯把东西交给自己,更是沉不住气,左掌一挥,骂道:“紫令牌是本教之物,又怎能落入外人之手,你若是再不归还的话,我就让你变成个又聋又哑的人……”
花盗铃淡淡说道:“你若是有本事就只管自己来取好了!”说完,只听他身上的铃铛忽丁丁当当响个不停。
其实以阴盛所习的武功套路,是属阴寒至极之路,本该清心寡欲,少悲喜哀怒为好,无奈他偏偏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又好喜名利,先前曾在花若水面前失过面子,又曾被花非花给当众嘲讽过,自是对姓花的人早已是一肚子的意见,又哪里还能再控zhì
得住自己。
花非花却是早听说过对方的阴寒掌至寒无比,当下不由开口娇声提醒道:“九哥,小心这老魔的阴寒掌!”
花盗铃口中一边应声,一边施展轻功避开阴盛的掌风,施出的步法,犹如垂柳轻拂湖面般,姿态优美,令人心旷神怡。
这套轻功正是紫竹主人在游西湖时看柳观景有感,而得的心得,专为弟子花盗铃研出的一套步法,难得是将乾坤挪移步法给溶入其中,此轻功步法重在耳力不重眼力,正是根据花盗铃自身的条件而量身定做出的一套精妙绝伦的轻功。
又加之花盗铃施出之时,因他面目俊美,身子挺拔,施出时更是有着说不出的俊美万千层出不穷,花非花见自己九哥轻功如此出众,心下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但却又不禁有些担忧,她眼珠一转,忽不由高声道:“咦,阴老魔,你瞧你身后站的是什么人?”
阴盛正自全神贯注对敌,忽听得花非花叫道自己背后有人,顿时不由心下一惊,想自己所有精力正自对付花盗铃,倘若背后再有人偷袭,那自己岂不是背腹双面受敌,当下侧耳仔细聆听。
谁知半晌也未听到任何声响,这才知是上了花非花的当了,心下不由暗骂了一声臭丫头,不再理会。
花非花见阴盛不上当,又心生一计,笑嘻嘻道:“阴盛,你为什么不敢回头瞧上一瞧呢,莫非是你已经知dào
他是谁了,还是你平素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根本就不敢回头?”
阴盛知dào
她想扰乱自己,故此丝毫不为所动。
花非花见对方不理会自己,知对方已识破自己的心思,一时半下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计策出来。
这时,林燕天忽接道:“啊,花儿,你瞧阴先生身后的这人是谁,像不像太行门的铁大掌门,他为什么不跟在别人身后,只跟在阴先生的背后,是不是铁掌门便就是被他害死的,所以这才来找他来了……”
花非花一听,登时会意,说道:“不错,的确有些像铁大掌门,铁掌门,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阴盛本来装作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但声音却偏直往耳朵里钻,待听到最后,身子不禁一震,显是心中已受了影响。
花非花见状,微微一笑,但口中却偏又惊又恐道:“铁大掌门,你是怎么了,你眼睛里怎么流出血来了,你……你……,我明白了,是不是你死不瞑目,所以这才回来寻害死你的仇人来了……”
说到此间,忽然住了嘴,没了任何声音,俨然像是真的见到铁掌门了般。
阴盛不由又怒又惊,忍不住回头,颤声愤道:“你胡说什么?”他一时纵是再胆大,这会儿听了却也不禁心里暗暗直发毛,待回过头来却又哪有铁深的半个身影,心下这才知dào
到底自己还是上了对方的当了。
这时,便只听两声清脆的铃铛响,阴盛只觉自己胸口上的天突,鸠尾两穴似是被什么给击了一下,顿时不觉胸口一麻,退后了半步,定下神来细眼一看,击中自己天突、鸠尾的竟是两枚小小的铃铛,那铃铛正是花盗铃的身上之物。
阴盛吸进一口气,提掌待要再上前,却只觉浑身上下炽热无比,如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一般,心下不觉又惊又愕,哪里还有脸面再上前。
花盗铃随手向他抛过来一件东西,说道:“这件东西本来就是你们乌龙教自己的东西,我从未想过要把它给留下来,如今就完璧归赵,归还给你们吧!”
阴盛不禁伸手接过,正是那枚乌龙教左护法的信物紫玉牌,这一见,心下更是又羞又怒,还只道是对方有意羞辱自己,故yì
在自己出丑的时候这才故作大方,当下不禁连连冷哼数声,双足一点,竟施其轻功,跃出门外,自是恼羞异常,再无颜面留在这里。
田玉七、肖覃、赵一熊等一见连“天山老魔”阴胜都已施展轻功溜走,哪里还有人敢再留下来面对李求剑等人,当下不禁纷纷也往外悄悄溜去,却只唯独青青一人未动。
肖覃踏出门外,却忽又回过头来,面上凶光一闪,微笑道:“青青你为何不走,难道你还想留下来不成?”
未说完,只见寒光一闪,自肖覃袖中竟射出一把青森森的匕首来,来势迅猛,竟是直直刺向花盗铃,他本一直在与青青说话,故此众人谁也不曾提防他竟会暗算花盗铃,这一骤变众人始料不及。
李求剑失色道:“花师弟小心——”却是来不及赶过去。
这时,花盗铃身边有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女,突然挡在花盗铃身前,说道:“花公子,小心刀子……”
接着便只听见一声闷哼,那把青森森的匕首已整个的刺入青衫少女的胸膛,直至柄末。
众人大惊,舍身拦在花盗铃身前的竟是唐叶儿的侍女青青,花盗铃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抱住了青青道:“你……你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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