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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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燕天昏迷之中,似又回到了幼年,妈妈正哼着歌谣哄她入睡,用着世上最甜美温柔的声音来轻轻的安慰她,她一时只觉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宁静,自此再也没有了任何烦恼与忧愁;
  她正自感到安详时,忽只觉耳边似传来阵阵争吵声,一时吵的她耳根嗡嗡作响。她不由睁开了眼皮,却发觉自己居然卧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只见房内素雅幽香,宝帐绣榻,明镜香橱,分明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她不由大惊,自己这是在哪儿,想了半会儿,顿才醒悟明白过来,显然自己是遭了暗算,中了那奇香之毒,一旦明白过来,登时不由又惊又怒。
  只见屏风后立着两个人,那两人背对着她,正似乎为了什么事而争吵不休,其中一人不住嘿嘿冷笑道:“你田大公子对这件事再三阻挠,只怕是别有用心吧,却哪还来的这么多的漂亮话?”
  另一人压低喉咙沉声道:“我这么做分明是为了本教着想,又哪里有什么私心,只怕是肖兄误会小弟了吧。”
  林燕天听得两人的声音如此耳熟,分明正是乌龙教的田玉七与肖覃二人。
  只听肖覃忍不住一声怪笑道:“田公子果然不愧为紫霞老神仙的唯一传人,明明是想把这个姓林的丫头占为已有,却还偏偏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佩服,佩服。”
  田玉七语声中带有一丝恼羞说道:“哼,为了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我,你难道就不是为了你自己吗?”
  肖覃冷笑道:“不错,我的确实为了自己,我老肖闯荡了江湖十几年,还不曾有过什么像样的妻妾,而你却早已是姬妾成群,却又何必为了这个丫头,撕破了老脸来和我争呢!”
  田玉七被对方一语道破心事,不由悻悻道:“天下女人何其多,你又何必定要看中这个丫头呢?”
  肖覃叹道:“不错,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定要和我抢这个姓林的丫头呢?”
  林燕天听到此处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二人争执却居然是为了抢夺自己,当下不由又羞又怒,手臂运力,喝骂道:“两个无耻小贼,看我不把你们……”一句话尚未道完,弹起的身子忽又重新摔落原处。
  她心下一俱,运力时体内的真气竟似一泻而空,浑身酥软无力,就连方才发出的声音竟也低弱无力,三句话倒有两句话连自己也听不大清楚。
  登时不由打了个冷战,自己这般模样只怕已是无还手之力,而偏生又落入这么两个恶徒手中,只怕后果不堪想象,转念间愈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翠屏后,田玉七与肖覃听得身后有动静,不由齐转过脸来,却只见林燕天早已醒过来,双颊晕红,目中有丝嗔怒瞪向自己。
  田肖二人见了,却只觉对方更是娇艳羞涩动人,心中不由一荡,肖覃三步并两步走至上前,田玉七目中闪过一丝怒火,一伸手臂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肖覃瞪向他,瞪了许久,面上忽又慢慢笑了起来,但眼底深处的恨意却已似更浓,他对紫霞老神仙的传人始终有许顾忌,他拍了拍田玉七的肩膀,大笑道:“小田,咱哥俩难道还当真会为了这个姓林的丫头翻脸不成么,哈哈,你既然这么中意她,那我老肖成全了你就是,从现在开始,这个丫头就是你的了。”道完,又装作一付毫不在意的神情大笑起来。
  田玉七听了面上的怒火开始慢慢消退,但眉眼中却另有一股深不可测的神情,林燕天见他二人如此尔虞我诈,苦煞心计,顿不由心声寒意,如今无论落入两人中的谁人之手,只怕都会是一样的下场,此番一想,心下更是暗暗发急。
  谁知这时,却只听从室外忽传来一声娇笑道:“你们以为这样便就可以了么,哼,只怕我若是不答yīng
  ,谁也别休想!”
  话音未落,肖覃、田玉七二人面上齐变了颜色,两人神情登时忽也变得恭敬起来。
  林燕天见状不由大吃了一惊,但不知说话的是何人,竟能让肖覃、田玉七这样恶贯满盈的人也能如此顺从听命。
  转念间,只听房门忽吱扭一声被两个素衣婢女给打开,接着进来一位光彩夺目的女郎来,那女郎嘴角含笑,神情妩媚,眉宇间情不自禁透出一股威寒,来人正是唐叶儿,令江湖无数豪杰为之皱眉,胆战心惊的天下最毒娘子。
  唐叶儿一双凤目来回打量着肖覃、田玉七两人,半晌,发出一声轻笑道:“我听说你们俩都看中了这个姓林的丫头了,是不是?”
  她说话时面带微笑嗓音柔美,任谁听了都本该只觉对方实在是天下少有的好脾气,但那肖覃、田玉七听了却忽愈发不再有任何表情。
  果然,唐叶儿面上的笑容还未尽逝,口中便已淡淡哼道:“我让你们把她给掳来,却并不曾答yīng
  过,要把她交给你们处置……”道完,面上哪里还有半分笑意。
  肖覃、田玉七只被她说得冷汗直冒,半晌,肖覃才悻悻陪笑道:“药使说的极是,只不过大伙儿都曾在李求剑手上吃过苦头,所以大伙儿气不过,这才……”
  唐叶儿道:“所以你们这才想在她的身上讨些便宜,是不是?”
  肖覃见她神情冷淡,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又说错了话,只结结巴巴道:“不错。”
  唐叶儿忽粉脸一寒,不怒反笑道:“我唐叶儿虽非什么吃素之人,平生却也最瞧不起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斗不过别人,便就打这等歪主意,哼,下次若是再让我知dào
  有这等事,定以教法处置决不留情。”
  肖覃素日对这位擅长施毒的毒娘子就顾忌三分,又加之对方乃是本教的药使,教主一向器重有加,如今一见唐叶儿发怒,登时便已吓的不敢再开口。
  田玉七不由闷哼一声,心下明显有些不服,因他入教较晚,故和唐叶儿打交道不多,并不深知毒娘子的利害,又加之对方是个女子,纵就是本教药使却也难免心中不服,当下忍不住故yì
  嘿笑道:“唐药使如此不悦,莫非是不愿卑职找别的女人不成?”
  唐叶儿盯住他的眼睛,慢慢道:“不愿又如何?”
  田玉七见她如此直截了当,饶是平日再是**倜傥,这会儿却也不禁面色微红道:“若是不愿,属下不找便就是了。”
  话音未毕,唐叶儿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田玉七登时不觉脸上火辣辣一片,想他素日也算是一个情场上的老手,如今在对方面前说起话来竟怎的结结巴巴,倒似刚出道的新手一般。
  唐叶儿笑过之后,忽吹了口气,笑道:“你倒是有几分胆量,就只可惜你就是马上重新去投胎,纵使投到帝王之家,我却也未必会多看上你一眼。”
  她先前几句还带有几分不屑,到了后两句却已是神情中带一丝不屑,摆了摆手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先退下吧!”
  那两个随身的奴婢听了,垂首悄然退出。
  肖覃也欲转身,却只见田玉七面上仍似不甘,不禁暗使了个眼色,拉了拉对方的衣襟,谁知还未触及便又哎哟一声,立kè
  松开了手,满面皆是惊恐之色。
  田玉七见他失常,不由开口询问道:“肖兄,你怎么了?”
  谁知此话一出,只见肖覃面上的惊恐之色比之方才更甚,他瞪着田玉七看了好一会儿,颤声道:“小田,你难道当真……就连一点什么感觉也没有吗?”
  田玉七见他问得如此古怪,面色又异常沉重,一双眼珠子死盯住自己脸上,倒不似在开玩笑,当下不由忙朝自己的额头上摸去。
  谁知这一摸倒不打紧,心下顿时又惊又骇,原来摸过的手指上竟被染成绿晶晶的一片,这又哪里是什么汗滴,分明是自己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
  当下心中顿生寒意,望向唐叶儿恐声道:“你……你……”
  唐叶儿缓缓笑道:“我怎么了?”
  田玉七额上冒出大汗,急躬身道:“唐药使救我!”
  唐叶儿悠悠笑道:“田大少可真会说笑,像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妇道人家又怎能救的了你,你岂不是求错了人吗?”
  田玉七就只差没用哭腔道:“唐药使药术高明,果然名不虚传,卑职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还望唐药使瞧在同出一教的份上救救属下,属下将感激不尽。”
  唐叶儿听了,忽口中故yì
  啧啧称奇道:“田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能让人家佩服的五体投地呢,别人不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已是万幸了,还哪里有什么本事来救你呢?”
  田玉七哭丧着脸道:“卑职对唐药使佩服的很,知唐药使神通广大,药术精湛,卑职有得罪之处,还望唐药使千万莫要记在心上。”说道最后声音已然带有颤抖。
  唐叶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轻一叹道:“我这人一向最是心软,一向见不得别人软语乞求……唉……”说着,从袖子里甩出粒褐色的药丸来,掷给田玉七道:“服了它便可解你身上的兰龙叶之毒。”
  田玉七听了心中大喜,忙伸手接过,谁知耳中只听唐叶儿却忽又淡淡道:“如今虽给了你解药,但你心中却未必会感激,只怕反而会因此对我怀恨在心也说不定。”
  田玉七服下解药,这才算领教了毒娘子的厉害,当下不敢再造次,恭敬道:“属下不敢。”
  唐叶儿轻“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不敢,那他日若是有了敢的胆子,那我岂不是又要遭殃了?”
  田玉七登时惊得魂飞魄散道:“这个……唐药使说笑了,纵就是再借给小人一个天大的胆子,小人也不敢怀有此心,小人又岂敢……”他一时情急之下竟以小人自称起来。
  唐叶儿妩媚娇笑道:“不敢最好,今日我也不与你计较,只要你好好为本教效力,日后在教主他老人家面前我定会大力提拔你。”
  田玉七听到对方不再与自己计较时,这才喜出望外,大大舒出一口气,哪里还顾及的上日后的提拔,当下伸手擦了擦额头,居然擦湿了半条衣袖。
  只听唐叶儿淡声道:“既然你们没有别的什么事,是不是就可以先退下了,想来今日是够辛苦的了,原该好好歇歇一番才是。”
  田玉七边擦汗边赔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唐药使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属下等便就先告退了。”说完,便已抢先退出了屋子,这一番下来,只怕他今生今世都已不想再遇见毒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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