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绝色

  这山上的围观者不仅鄙视林动的诗太烂,还一个个上下认真打量着林动,然后纷纷摇头叹息:“原来是一个没种的贱民啊!”
  那摇头晃脑的神色,仿佛林动有多悲惨似的。
  他们的声音刺痛了林动,他的脸涨得通红:我没种,我没种?我没种敢从杀手集团逃走?我没种敢从黑心工场逃出?好,老子豁出去了。不就是念个视代诗吗?这有什么,人家都敢做,我就不敢念吗?听好了。
  深吸一口气,朗声诵读:“大海啊,你都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
  静-
  没有人出声,刚才的嘲弄一时间全都消失了似的。更有一比,就好比正喔喔喔打鸣的公鸡,一下子让人卡住了脖子似的。
  静,静得只有风声呼呼。
  更过分的是林动身边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如果一开始是做作的厌恶,是故意拿捏出的一种姿态,那么现在就像是看到了传染病似的,是傻病。没有人会和傻子计较。
  “好一个‘大海都是水,骏马四条腿’。兄台所作有趣,有趣极了!”冷场了,却突然有人声在身后响起,清脆悦耳,不过却有一分调笑。
  林动的老脸一红,心说:弄差了。师父总是夸这首诗,说是现代诗的代表之作,以真实写诗,把诗从无病呻吟中解脱出来……
  总之,这诗一出,文化界是一片叫好之声,而那个时候,林动已经进入了文化界。
  耍笔杆子的,扭曲一个人的观点,那是基础本事。厉害的,扭曲一国,一个时代,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然,当年林动也套过他师父的实话。为此,野貂肉加二斤白酒,爷俩是干了个精光。
  美食加美酒下肚,他师父是掏了实话,可惜那时候林动已经醉瘫了。他一个初出校门的小伙,哪儿会是这久经(酒精)考验的无产阶级战士的对手。
  看他醉了,他师父对着他才开口说出一番来:“现在这时代,只有说假话才能赚人眼球,才有银子赚。世上的‘砖家’‘叫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在骂我们?可是为了生活,没法子啊!真是羡慕她啊,只用讲大实话,便可以出书,有大把的银子赚!咦,醉了?醉了也好,没有听到我的唠叨。作为我唯一的弟子,师父不想害你。记住啊,不要讲实话,这样你才能很好的活下去。什么时候你明白了,你也就可以出师了。”
  林动是没有听到自己师父的感慨的,反正他只知道这诗在文化界的声誉极高。
  觉得不好?那你是不会欣赏。文化价值高不高,别的都是假的,这银子总是真的。
  如果说上一世,林动对这现代诗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这疑虑没了。没见到都有人欣赏我了吗?这可是不同的时间与空间。
  林动嘿嘿一笑,心里藏着几分得意,虽然这诗不是我写的,但是能这么快转换过来,从古诗跳到这种诗。这也是本事,一般人绝对没有的本事。
  不说别的,这大厅广众的,吟了一首,受到耻笑,有几个人还敢再吟第二首?还是这么另类的诗?
  不行吧!
  这也就是咱现代艺术家,才可以做到“淡然”以对千夫指。当然不能骄傲,不能表现出来,要淡然、淡泊、淡雅。
  林动缓缓转过身来,一个面如白玉、貌赛潘安的绝色公子正站在他的身后对他微笑。
  这也就是身前没法站,因为林动的身前可是山之陡坡,站不得人,他已是站在陡坡前。
  淡然、淡泊、淡雅……淡你妹!
  为,为什么人可以长成这样?
  一张狡黠的笑脸,连两道若薄雾青黛的淡烟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细致的白瓷一样细腻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似妖的五官,完美的脸型,手拿一把白色玉扇,扇头轻轻点着白荑一般的手心,身着一袭淡紫微黑的长衫,站在那里,有如山体伸出的细柳,摇曳生风,说不出的娇柔与可人,恨不能把人抢入怀中,狠狠地亵玩一番。
  呃-常听人说,美人堆中厮混久了(画家接触最多的便是美女了),是会变的不爱美女爱美男的。而这个可恶的世界,人就没有不美的。也不知是他们的种子好,还是自己运气太好,就没有见过丑的。
  呸呸!什么运气?我还没有成过亲呢!不行,我是爱女人的,她一定是女人,只是隐藏得太好了。对!一定是这样,我怎么会对男人动心?
  嗯,有胭脂水粉气。看看,我就说是女人……不对,看他的着装打扮,身边还带着个小厮,肯定是常年在胭脂堆中打转翻滚的,就是讨要丫环小姐们的胭脂水粉吃,也不是不可能。
  仔细,一定要仔细了。
  林动在观察于他,那主仆二人也在观察林动。特别是绝色公子身边的清秀小厮,不仅也是俊俏的祸国殃民,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小厮一笑,那绝色公子虽强忍笑意,却还是看得出在笑。
  那主仆二人,一边笑,一边还死盯着林动的短发。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是在嘲笑自己的短发。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讲究这个,无缘无故剪短了,遭人嘲笑也是正常。习惯,习惯就好了。
  盯-
  怎么真的是男人?为什么不是女扮男装?
  唉!有什么有比可以起降大型豪华客机更有说服力?平平整整的,不仅是一点儿凸起都没有,更是只有纯平电视可以与之相比。
  为什么是纯平电视?因为只有纯平电视,看上去是凹下去的。
  如果这样都是女人,那肯定是把胸前那两团肉给切了。
  林动是想相信来着。可是乳癌这东西,上一世好像西医的疗法是切割了。但是这时代吗?真割了,人还能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男人啊,真的是男人。
  可是这男人也太俊俏了,俊得让自己这见惯美女的现代艺术家都忍不住揽入怀里……
  太美了,美得都让人怀疑还是不是世间人物。美得让人忘记了饥饿,忘记了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