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墓地看苏硕

  苏三起身走到最后的角落里,很快赵天泗就跟了过来,坐下来手臂就圈过来。
  “三三,你老实告sù
  哥哥,是不是真的爱上时文韬了?要真是这样,我去跟周漾说,一定帮你们办一场童话般的世纪婚礼。”
  她愣了愣,也不知dào
  自己在那一刻想了什么,只是反问:“然后呢,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赵天泗呵呵笑起来,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才说:“其实你跟周漾才是王子公主。”
  苏三轻蔑地笑了笑:“赵总,我都不信,您还信,都什么年纪了?”
  回到座位还没有三分钟,已经看见赵天泗带着人离开。
  过了大约一刻钟时文韬才回来,苏三沉迷于精彩的剧集,也没有问他是什么事。
  电影散场的时候他才说家里有事要回去,苏三一看他着急的样子就知dào
  是真的有事,就让他先走,说自己会让司机来接。
  时文韬走后苏三又独自一人逛了会儿,然后突然想起来忘记把袜子送给时文韬了。
  游乐场早就关门了,苏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翻墙进去,找到旋转木马。白天的时候时文韬让她坐,她找借口说害羞避过了,去坐了过山车。
  此刻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蹲在角落那里,仿佛还能看见那个灿烂的午后,周漾陪着她坐旋转木马,怕她摔下来,就一直站在旁边牵着她的手。
  周漾接到老王的电话时正在公司看财务报表,他皱起眉头,平静地说再去找。
  肖明义走进来,对着他耳语几句,然后就看见周漾把笔放下。
  “再去找,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
  肖明义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递给周漾,然后退到一边。
  周漾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密不透风的全是愤nù
  :“赵天泗,我交待你办的事情呢?我看你还是带着吴曌去非洲谈合同,免得你闲得慌。”
  “周漾,别呀,您知dào
  我这人最怕跟吴曌一起出门,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恨不得把我的眼珠子抠下来。”
  周漾才没有心思听他讲那些,又仿佛听见那边好像是麻将的声音,虽然静悄悄的,但是他轻易就听出来了。
  “赵天泗,你别转移话题。人呢?”
  赵天泗捂住电话,和坐在对面的易驰斌挤眉弄眼,又让助手带着在场的其他人出去外面的茶水间。等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才松开手,故作害pà
  的拍拍胸。
  “三三说我要是再跟着她,她就去找苏硕。您知dào
  的,我最怕她拿死来威胁我……再说您那么恨她,那么不想看见她,她不回来岂不是更好?听说那个美莲回来了,人家可是对您念念不忘呢。”
  周漾越发来气:“要是她怎么了,我弄死你,还有易驰斌。”
  一旁的易驰斌自是听到了,他配合着赵天泗的戏码,委屈地说:“您怎么扯上我了?我要是知dào
  您这么在乎三三,怎么会让时文韬在音乐喷泉边吻她呢?”
  肖明义只感觉一把把匕首刺过来,那样的眼神他无数次看见过,可是都不似这一次那般寒光尽显。他颤了一下,心里虽然暗叫不妙,却还是大约猜到了什么。
  其实他看见时文韬亲吻苏三了,他本来想去阻止,可是当看见苏三闭上眼睛没有抗拒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是因为什么呢,大约是因为,三年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开心的三姑娘。
  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不想看见她不开心。她只要一哭,他就烦躁。
  有时候他会想当然,要是她是自己的妹妹就好了。
  周漾盯着不说话的肖明义,把玩着电话问:“为什么不说实话?”
  肖明义尽量表现得平淡:“少爷,三姑娘当时第一时间推开了时文韬,所以……”
  “明义……”
  “我知dào
  ,以后所有事情都会事无巨细向少爷汇报。”
  周漾像是很累似的笑了一下,挥挥手,好像要说什么,最后只是转过身。
  苏三觉得好困,眼睛睁不开,可是她冷得直打哆嗦,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人走到她面前,叫她三三。
  那样的语气,三年来她即使在梦里也没感受到,更别说现实里。
  她睁开眼睛,隐约看见苏硕站在面前,正蹲下身看着自己。
  “哥哥,哥哥……”
  苏硕慢慢远去,最后变成一片纸一阵风,只有忽远忽近的声音飘来:“三三,帮哥哥报仇,三三……”
  苏三蓦地清醒过来,之前的两次梦里,苏硕抓起她的手写的几个字,不就是“帮我报仇”么?
  她起身就跑,却摔在地上,等她再爬起来,苏硕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着急起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墙出来,跑去游乐场门口打车。可是司机一听说她是要去陵园就不乐意了,说深更半夜去不吉利。
  苏三好说歹说,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司机,司机终于答yīng
  把她拉到距离陵园还有三公里的十字路口。
  苏三没有办法,只好答yīng
  ,三公里她还是能走过去的,只要不是三万公里。司机估计是心里发毛,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拉到那个十字路口,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倒是不怕,就跟小时候一样,只要是有爸爸和哥哥在的地方,她都不害pà。虽然脚上的伤生生的疼,可是一想到可以跟哥哥说些心里话,就忘记了疼痛。
  上次来的时候那棵大树还在,苏三爬上去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她跳下去就势一滚,然后劫后余生地爬起来顺着正中间那条路往前走。这条路她不知dào
  走了多少次,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
  上一次来的时候好歹还有些月色,今晚则是真zhèng
  的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
  她喘着粗气,顺利地找到了苏硕的墓,然后她就哭了,为什么没想到买一束花带一瓶酒来给哥哥呢,哥哥一个人躺在这里,该是多么寂寞啊?
  “哥哥……”
  她把脸贴在照片上:“哥哥,你告sù
  我,我该怎么办?我想恨他,有时候恨不得杀了他……他害得我们家这么惨,真是死有余辜。可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