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成亲醉酒

  今日,四月初五,宜婚丧,嫁娶,祭祀,祈福,起基,动土……
  总而言之,诸事皆宜,无禁无忌!
  一绛紫衣衫的女子,让了喜宴,敬了喜酒,于无人注意之时,飞身跃至茂密并不远的古树上。
  手中青竹小茶壶随着她仰头,壶嘴细细流出嫩绿色水液。
  “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参与夫君的喜宴呢?”
  这宴席摆的盛大隆重,九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一堵传说中的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帝。
  “南楚祭司一开荤,便有无数美人争抢着送上门,想来收到身子骨都酥软喽。”
  “你个老头胡言乱语作甚?闺女薨世不见你出现,外孙娶妻你倒是来的勤快。”
  树上的初禾安静咽了一口茶水。
  这想来该是楚释宁只闻其人不见真身的外公吧!
  她笑笑,不止是他们,今日很多人都认为楚释宁如今娶的这才是正室夫人。
  也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认为自己被贬为妾室,或是隐晦的待休,这平妻是缓计的名义罢了。
  “小姑娘,你的茶水洒到老夫头顶上了!”
  初禾飞身落地,“爷爷说笑了,您头顶上,明明是喜鹊的泻物。”
  一把整齐白胡子,面容干净利落又和蔼的老人摸摸头顶。
  “还真是,这犊子想必吃多了喜宴。”
  “爷爷说的甚是,今日这喜宴无处不摆,确是吃多了。”
  “小姑娘不去入席间帮忙,躲在树上偷清闲可有一套。”
  初禾莞尔浅笑,“并非偷闲,今日祭司与夫人会双双敬酒,才上树想一堵这貌若天仙的夫人。”
  老头洋洋自得,“确是貌若天仙,这龙崽子有几分能耐。”
  “是是,祭司威名远扬,几分定是不止的!”
  “怎得你这话有些淡淡的咬牙切齿啊,莫不是姑娘对他那龙崽子有心思?”
  另一位老人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白亮的胡子,一头白发整齐的束起,手中执一个小酒壶,若是换成拂尘许就更像了。
  “这位爷爷见笑了,小女子哪儿有那能耐,与祭司平肩?可不敢想。”
  戏谑,妄自菲薄的语气被她说的极尽坦然,听不出丝毫有关其他。
  “姑娘可有婚配?这性子,与我那顽劣孙儿般配的紧,不若老夫带你见见?”
  初禾正欲说点儿什么,忽感一阵寒气袭来,直入背脊梁骨。
  “哟,晓得接迎外公了?”
  楚释宁于老头儿的话无动于衷,径自走到背着他不转身的人儿身后。
  “躲什么?知道外面都如何说吗?”
  两个老头显然明晓这话不是说给他们,纷纷凝视面前这位也具倾国之色的女子。
  她转身,耸耸肩,“他们喜好说什么皆有资格,关我何事?再者,我也没躲不是,这不,替你迎接贵客呢!”
  他丝毫不顾忌旁侧两人,急切的揽她入怀,“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性不稳,言语重了些。
  只要有关你,我近乎都做不到宠辱不惊。”
  她拍拍他的背,拧眉,“你怎么轻颤成这般?成个亲,又不是要你命,不过声势浩大些,也至于你成这个样子?”
  “我突然好怕,怕这场仪式把你弄丢了,怕你看见我与她受众人瞻仰,一个人孤零零的躲起来,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伤害了自己……”
  两个老人已然僵直,似乎极力隐身,略去存在感。
  “楚释宁,你喝多了,这个时间,离洞房不早了,得尽快醒酒才是。”
  “没有,我没喝多,也不要与别人洞房,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似乎从未醉过,她也不知醉了的他竟如此脆弱,是找了多久才找到这儿的?
  他身子缓缓往下滑,连脚都站不稳,还说自己没醉。
  眼前,一人急急前来。
  “奴才见过太傅大人!”
  “免礼,何事?”
  “回大人,皇上请您过去,接见外来使臣。”
  “告知父皇,本宫换身衣物就过去。”
  侍卫拂礼,恭敬离开。
  “宁,你究竟清醒不清醒,应我一句话。”
  “我在,小禾,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哪个混蛋灌了这么多酒?该死的!”
  初禾直接背起楚释宁,闪身往不远处的厢房移将去。
  ……
  “刚刚那女娃是南楚皇太傅,你外孙的另一个妻子。”
  “我听到了,但看样儿,这龙崽子似乎整颗心都悬在这位淡定如斯的皇太傅身上。”
  “可不是吗,听闻这位皇太傅兼儿媳深得皇上宠爱。”
  “她,倒是个有趣的女子!”
  “嗯,你那外孙似乎被这女娃吃定了!”
  “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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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房中,初禾端着元素递来的醒酒汤,一勺勺喂给他。
  幸好他醉酒后也依然如常。
  “小禾,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可好?”
  初禾手中的碗晃了晃,被她持平。
  元素黑线,将军还是第一次喝醉,原来他喝醉想的是这档子事啊!
  “别胡说了,躺一会儿,等元郢过来,带你出去,别再喝酒了。”
  他握紧她的手,“我清醒的很,小禾,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很清醒,也相信你说的是真。”
  她些微带了些敷衍的口吻,连元素都听得真切。
  “那我们现在就走!”
  “好,你喝完这汤,我们就走!”
  他端过,一饮而尽,“可以走了吗?”
  初禾扶了扶额,“我没想过你醉了酒直接变作了小孩子。”
  “龙漪禾——”
  “在,我在,那么大声怕人听不见是怎么的!”
  连名带姓的喊叫,看来他真有些生气了。
  “你这半天都在哄我玩吗?”
  您才听出来吗,将军?元素憋了笑。
  “没有,你且先睡会儿,等洞房的时候……”
  “闭嘴!”
  他今日对这两个字极为敏感,也不适的很,听着作呕,想吐……
  “好,那你乖乖呆在这儿,等元郢过来,我先出去了!”
  她的手被拉着,无奈的看他。
  “别走——”
  “我不走,父皇该怪罪了,已经耽搁了这许久。”
  他起身,再次紧抱她,“不会,不会怪罪,有我在,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幽怨的抬眸凝视,“你究竟喝了多少啊?”
  房门被推开,是元郢。
  “他究竟喝了多少?”
  初禾挣不脱他的束缚,直直问元郢。
  “回夫人,主子喝了整整十五坛酒,劝不住,敬酒皆用酒坛,外面都传祭司好酒量……”
  “……咚……”
  初禾使出浑身的力气,将这一滩烂泥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