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揭开心布

  “刺客抓到了吗?”
  楚释宁一进宫便问先他一步到的楚释绯。
  “抓到了,他自尽了!”
  “能查出是何人吗?”
  “他身上有龙炎皇室暗卫的标记。”
  他侧眸,脚步未停,直直进了楚凌帝的寝殿。
  “怎样,父皇的伤势可严重?”
  太医点点头,“虽未刺中心脉,也伤害不小,现在昏迷,明日,若能醒过来,就会安然无恙,否则,可能会遗留其他病症,极有可能往后都会卧床不起。”
  “这么严重?”
  楚释绯讶然,看着床前满脸担忧的皇后。
  “肖诺,封锁消息,不可传出半点儿!”
  “微臣遵命!”
  楚释宁守了一会儿,由林羽带去查看据说是龙炎派来的刺客。
  ******
  龙炎
  “殿下,宫里遭遇刺客,皇上受伤了,您快回宫吧!”
  初禾急急上了马,赶回宫中。
  因为两日的路途,到宫中时,龙炎帝只余一口气。
  “父皇……太医,怎么样?”
  她紧握着龙炎帝的手,心焦的问询。
  “回殿下,陛下伤了心脉,想是回天无术了!”
  “退下,都退下!”
  她低吼道,瞬间只余她一人守在龙炎帝身边。
  割开手腕的瞬间,龙炎帝睁开了眸子,看她伤害自己,一切都明了了。
  “父皇,咽下去,会没事的!”
  他第一次喝自己女儿的血,虽然腥涩,却带着微甜。
  “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
  他笑着微微点头。
  初禾欣喜着紧握他的手,却不知,这血只能维持他一月的生命。
  “泠儿!”
  她愣怔了瞬间,定定的看他,“父皇知道了?”
  也是,虽是双生,却只有她体质特殊,他岂会认不出。
  “父皇可会怪儿臣?”
  龙炎帝伸手摸摸她的头,眼中的心疼难以掩饰。
  “傻孩子,父皇如何会怪你,只是心疼,你放阿音同他离开,父皇知道,没有阻止,是觉得既然她心之所向,何不成全,父皇只以为走的是你,想你这孩子受了太多苦,好不容易找到能珍视你的人,到头来,竟是父皇再次所托非人。”
  “……咳咳……”
  “父皇,儿臣与他没有缘分,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父皇度过往后的日子!”
  她帮他顺着气,笑的随意却不难看出很勉强。
  “苦了你了,这辈子,父皇最对不住的就是你这孩子!”
  “没有,父皇没有对不住儿臣,父皇别多想了,对身体不好!”
  初禾看他安睡过去,沉了脸色,走出殿外。
  “刺客抓住了吗?”
  “回殿下,抓住了,他自尽了!”
  “何人?”
  “刺客身上有南楚皇室暗卫的标记!”
  她侧眸,看了眼旁边的人,“带上来!”
  片刻,两人拖着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放置在地上。
  “殿下,请看!”
  杨统领分开他的领口,胸前一枚蓝色火焰印记,是南楚的没错。
  “不过,这印记也不是不可以模仿,对吗?”
  他点点头,的确如此。
  “南楚还不至于这个时候派人来刺杀!”
  凌玖泉与墨言互视一眼,一样的想法。
  “本宫也如是想,可有南楚那边的什么消息传来?”
  “回殿下,没有!”
  初禾挑眉思索了一阵。
  “封锁皇上遇刺之事,若有半点儿传出,提头来见本宫!”
  “末将遵命!”
  ******
  “龙炎绝不会此时派人来刺杀!”
  枢音笃定道。
  “我知道,看来是有人想挑起两国纷争。”
  楚释宁沉思着。
  “元瞳,可有龙炎的消息传来?”
  “回主子,没有!”
  他点点头,回看枢音,“今晚,我要守在皇宫,你先乖乖待在府中。”
  “好!”
  楚释宁进宫了,她想了想,出府而去。
  ******
  次日,楚凌帝醒了,依着大夫所说,他该是无恙了。
  宫里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又十日过去了,这一日,楚释宁回府并未看到枢音的身影。
  “主子,属下有话,不知该不该讲?”
  他瞥了眼元瞳,什么时候他变得这般犹疑了?
  “讲!”
  “主子真的确定圣女是失忆了吗?”
  楚释宁抬头,挑眉示意他继续。
  “今晨,主子进宫后,圣女出去见了灵山的几人,其中有小阳,而且她毕恭毕敬不像先前对夫人那般。
  若是圣女失忆,不记得南楚众人,却为何记得龙炎众人?灵山一向奉龙枢音为尊主,会对圣女也如此尊敬吗?”
  见楚释宁沉思,他又继续道,“重要的是,圣女的剑法和武功的步数,似乎与先前夫人不尽相同,夫人的武功多由主子所教,也善用匕首。
  属下曾问过夫人,为何不用剑,她说,带着太累赘,匕首轻便易携。
  再者,主子说夫人特殊的体质消失,让属下查探是何原因,但属下问过几位德高望重的医者,他们说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不会轻易消失!”
  楚释宁心思流转,翻涌,元瞳的话一时激起千层浪,蒙蔽心的那块布揭开,他似乎看到了龙炎殿下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冷寂,却带着一丝压抑的隐忍。
  不,不会的,他怎能认错她,不可能!
  “……本宫答应你,也希望你答应本宫一个要求……今晚留下来陪本宫……”
  她略带希望的问询,是在提醒他吗?
  不,不是的……
  那晚未做完的梦,后来为何会停在东宫?是要牵引自己找什么吗?
  他抓着欲裂的头,心突然没来由的涨闷。
  恰在此时,诗雨的身影由远及近。
  “主子,属下觉得诗雨似乎隐瞒着什么!”
  元瞳看他有些痛苦的表情,不禁提醒道。
  诗雨刚进府,准备往房间走去,身边一道掠影,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在楚释宁的寝室。
  她有些匪疑,却很快淡定下来,“将军找奴婢,可是有事?”
  “本座记得,你时常陪在初禾身边是吗?”
  诗雨有些奇怪,却也点了点头。
  “那这个笔迹,你可认得?”
  情深缘浅,重重叠嶂,心已倦,爱散尽,不若两两相忘,各归尘土!
  诗雨看着这上面的字迹,虽然极力模仿初禾,却还是有些出入的,初禾写字,喜欢于字的后面稍微提上一提,她曾笑着问她。
  “公主这样做,可是能掩盖这字丑的本质了?”
  “还是被你看穿了,虽然本公主到不在意,但是堂堂将军夫人这种字,会扫了他的面子去!”
  她想了想,回应他,“这不是圣女的字!”
  所以,这不是初禾写的,这点他知道,后来比对了她留在枕头里的字迹,就知晓了。
  “诗雨,你为何不留在她身边了,她对你可是对待亲人一般的!”
  诗雨突然闪过的一丝犹疑,完全被留意她表情的楚释宁捕捉。
  心头有一块东西摇摇欲坠,似要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