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险崖

  “现今本座并没有想到能令父皇以及南楚臣民接受的法子,如今告知,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楚释宁扶着额,心里已经将凌玖泉那厮活刮了数十遍。
  “虽说祭司没有出自皇家的历史,可身份象征是改变不了的,属下想,皇上与臣民该是能理解的,况且以主子现在的功绩,足以让南楚臣民安心不是吗?”
  “你不懂,他们心中持久的信念是不容许被突然离析的,将军始终是卫国的所在,难以与祭司相提,所以,这件事再缓缓吧!
  今日开始,你回祭司神殿,同西辰南辰把好神殿,不要放任何人进去,一切等本座从龙炎回来再说!”
  ******
  龙炎脊郡
  颐亲王府寿宴结束的很早,本就来宾不多。
  龙启思看时间还早,也不急着回宫,索性拉了墨林一起与脊郡几位交好的公子同去凑乐子。
  墨林见都是男子,也不好邀初禾前去,只能留她在王府中等他们回来!
  “奴婢见过冰泠公主,王爷请您过去后厅!”
  初禾正准备补个觉,许是因为换了个地方,昨晚一夜未眠,还没躺下就被进来的婢女阻止了!
  她整理了衣服,吩咐云晴不必跟着,独自过去了!
  后厅只有两个人,洛王和颐王,洛王她是见过的,真正将凌人之势展现的淋漓尽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初禾见过两位皇叔!”
  “来,坐吧!”颐王向她摆摆手,示意她坐旁边。
  这是个圆形的桌子,不大,她正好坐于两人中间,却没有任何不适,静静的坐下。
  “初禾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洛王递给她一个杯子,提起桌上的瓷壶,亲自倒了杯酒给她。
  “是七皇叔的寿诞,五皇叔为何如此问?”
  她不明所以的说着,含了浅浅的笑意。
  “哈哈……初禾真的不知道,还是同皇叔打马虎眼呢?”
  洛王执起杯子,笑容不曾到达眼底,轻轻摇晃着里面的酒水。
  初禾看了眼颐王,他一脸的淡漠,仿佛事不关己,可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她又回盯着直直等她答案的洛王,笑了。
  “皇叔,初禾自然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是初禾外公一家的忌日,可并不明白皇叔何意?”
  今日是龙炎元月初十,先太尉府惨遭灭门的忌日,也是父皇此次让她来脊郡的原因,是怕有人又借她生出什么事端。
  “所以初禾对今日这样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面对他步步紧逼的试探,初禾不言语,也丝毫不退避他打量审视的目光。
  “五哥,够了,初禾怎么也是龙家子孙,况且先太尉是因为获罪被抄斩,没必要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
  听闻颐王的话,洛王收回眼神,笑呵呵道,“是本王糊涂了,初禾没被吓着吧,来,皇叔敬你!”
  初禾看了眼桌子,并未放置茶水,可这酒今日就算有茶水,她也是要喝的了,因为两位长辈已经端起酒杯,只等她,她怎么能拂了这“好意”去!
  她笑着执起洛王亲倒的酒,“皇叔说的哪里话,初禾是晚辈,怎可让皇叔敬酒,该是初禾敬两位皇叔才是!”
  他们看着她饮下,互视一眼,也笑着喝了杯中的酒。
  “那二位皇叔若无事,初禾就先行下去了!”
  “好,去吧,菁菁性子内向,在西院,你若无聊,可找她随意聊聊!”
  颐王就这一个女儿还未出阁,可性子软弱内向的厉害,几乎从不见生人!
  初禾笑着点点头,抬步走出厅外,在两人透过窗子的目光中向着西院的方向走去。
  “五哥,为何突然叫她过来问这些事?你这是在提醒她还是暴露自己的心虚?”
  颐王一针见血的戳穿他,实在不明他为何多此一举。
  “是在提醒,但没有心虚,因为本王前不久发现,辛邺有伊家余孽留存,且已经混入皇宫,只是至今未查出!”
  “所以你怀疑那人会同她联系?”颐王放下酒杯,斟酌着问道。
  “是,三月前后宫那几件怪事,本王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劲,似有人同她提醒着什么,否则不会等她入了冷宫后,那事儿就戛然而止了!”
  他开始以为只是有人怕被查出来,可后来这件事竟不了了之,没有结果,也无踪迹可寻,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那人是不是在宫中深藏着!
  “其实,本王很想知道皇兄是怎么想的,为何无故对她宠爱有加,可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颐王思索道。
  “皇兄对她不像作假,到底是他的亲骨血,想来有些不舍!而且本王上次派人刺杀她,皇兄已经明着警告了本王,说适可而止!”
  “五哥为何一定要坚持斩草除根呢?她只是一小小的少女,何至于会威胁到五哥,莫不是五哥已经怕到如此地步了?”
  颐王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当年的案子是冤枉还是栽赃,他们都清楚的很,但木已成舟,又何必再去计较几个余孽,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不是怕,也不是非要斩草除根,父皇留下遗旨,让我们除去伊家,却并未说明原因,本王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厉害关系,万一她真是什么留不得的人,恐会危及今后的社稷啊!”
  颐王思索着,觉得他似乎说的在理,“那你准备如何?”
  “本王准备如何,现下不重要,因为皇兄不会允许的,所以小心提防总归没坏处!”
  ******
  初禾强撑着保持理智,西院这里人极少,事实上整个王府的人也没有多少,她四下看了看,这里的院墙周边并没有把守。
  她尽量稳着步子,走到墙边,用全身能调动的力量闪身跃到墙外。
  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感到了绝望,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难怪此处没有守卫,这需要守吗?谁能进的去呢?
  身体不断的下落,她的思绪倒是因为耳边簌簌的风声,清晰了不少,却已经无力哀叹什么了,只想问一句:王府后面为何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险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