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姿宫女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八章 产子

  第六卷
  天为谁春第一七八章产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在心里默数着与成亲王的相见之期。却不知dào
  为何廖君然的脸却日渐阴沉起来。难道是看到马上就要到给我解药的日子,自己又想反悔?我忍不住在心里琢磨,并且暗暗盘算起以后的生活。
  “皖雅公主。”辣兰突然唤我,“您觉得主子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慢慢抬头,微笑着看着辣兰,“我对他是恩仇相结,喜也好,仇也好,细细想来与他的相聚,竟如梦一般。但是过了那个期限,我便打定主意与他再无关联。你主子这样的人,我终究是惹不起。”
  “其实主子对你……”,辣兰瘪瘪嘴,欲言又止。
  “我知dào
  你们都对他忠心耿耿。&nbsp〖\
  m.top.;”我深深叹气,“可是辣兰,你的妹妹碧绿都为了他送了性命,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怨恨他么?”
  玉城一战,碧绿再也没能回来,想必是已经葬身于玉城大战的炮灰中。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那个生性高傲的丫头,她微挑眉毛斜睨我的样子似乎就在昨天。她是我的丫头,我尚能缅怀至此,可是妹妹的离去,作为姐姐的辣兰怎么会看不出悲伤呢?
  “这是她的福分。”辣兰看了我一眼,突然背对着我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我们姐妹俩的命原本就是主子给的,能活到近日原本就是求来的福分,妹妹能如此离去,也算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辣兰的背影。突然发xiàn
  她的双肩似乎实在微微的抖动,心里不由得一紧,对啊,自己的妹妹突然离去,她怎么会不心疼?只是太过坚强的表面掩藏了她的女儿心性,面对悲痛困苦,辣兰习惯了用冷漠来麻痹自己。我愣愣地看着她俯身的身子。突然感到一阵疼惜,辣兰失去了唯一地亲人。而我又何尝不是?想到这儿,便慢慢直起身子,想要过去安慰他,也顺便安慰自己苦楚的心灵。
  却没料到脚下好像被什么绊住了一样,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习惯性的向后仰过身子,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小腹。但还是觉得那焦灼的疼痛慢慢侵袭至我的全身,伴随着辣兰大呼着我地名字,我突然感到两****涌出一阵热流,低头看去,竟是鲜红的血迹,犹如二哥死时那般耀眼的亮红,像是燃烧着的烈焰执意将我焚毁。
  “皖雅,皖雅!”身体的剧痛让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中只听见廖君然的声音慢慢逼近,那么冷血的男子,此时却发出了鬼一般地叫唤,而我只能紧皱眉头,咬牙苦撑着这逼人的疼痛,“皖雅忍着一点儿!”他蹲在我耳边低语。“产婆,我已经派人请产婆去了!”
  不知dào
  自己是被怎么弄到床上的,我仿佛一直都处于半清醒半迷糊的浑噩中,偶尔听见产婆有些气恼的指使我用力,而我却像是虚浮了一般,什么力qì
  也用不出来。
  恍然间听到产婆向辣兰低声私语,“这位夫人怕是心思郁结导致身子不爽,竟使不出力qì。”
  辣兰心急的看着我,“那麻烦婆婆,会有什么危险么?”
  那产婆再次蹲下身子。粗鲁地扒了扒我的眼皮。重重的叹过一口气,“如果再试一次还生不出来的话。那孩子恐怕就会憋死在母亲肚子里了。因此我觉得,还是趁产妇清醒让她说些身后语比较稳妥,万一一会儿醒不过来,也好留个后话不让你们遗憾。”
  我想要苦笑却没力qì
  ,难道就要这样离开么?用力抬眸看着辣兰,她已经匆匆的向外奔去,看来是向廖君然汇报情况去了。
  “皖雅公主,主子说你有什么心愿尽管提。”辣兰的语气竟然变得凝重起来,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我第一个反应竟是与景唐帝再也后会无期。
  “嗯。”我极难的挺了挺身子,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如果孩子顺利出生而我要走的话,就将孩子抱给他父亲,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我阖目微笑,说出第二个假设,“如果我与孩子都未能逃脱死神地命运,千万不要告sù
  他事情地真相。两个人痛苦总不比一个人痛苦,若他知dào
  我为他留在这里,怕是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个疙瘩,而我,却是想要他好好活。”
  “我走后,要将我的尸身焚毁,将骨灰撒向天际。”我喃喃地说着,眼前竟真的出现了那么一个画面,不由得欣慰而笑,“若我有灵魂,也想飞过去看他好不好,这样的误会……让我憾尽终生……”
  上天怜我,这些遗言最终没能用上,我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qì
  ,最终换来了孩子响亮的一声啼哭,伴随着他的那声啼哭,我忽然觉得有种混沌顿开的明朗,但是终因身溃力乏,忍不住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孩子已经被廖君然紧紧的抱在怀里。我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只见他眼睛紧闭,茸茸的睫毛顺从的覆盖在白皙的皮肤上,小小的鼻子像是被雕刻过的一样,完美的嵌于那张玉瓷般的脸。这个男孩儿最大程度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简直就是个婴儿般的李昊煜。我呆呆的看着他熟睡的恬颜,眼角竟不自觉的有些润湿。感觉一旁的廖君然正目不转睛的看我,我这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伤感消失在萌芽里。
  “不要压抑。”他突然开口,“你想哭就哭。”
  我侧头看他,他却像是故yì
  躲开我的视线一般转过身子,“还有十天便到咱们的约定日子,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个问题虽然在我脑海里想过千万遍,但我却从没想过能被他提出来,他这么一说,竟让我觉得太过突兀,于是便干脆不语。
  “到时,你想走想留,都随你。”他径直走到门边,突然停住步子,却依然不回头看我,双目看向前方,仿佛是在迷茫,“我想过了,留得住人留不下心,十日之后,我会依约将解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