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姿宫女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四章 各怀心事
第一二四章
各怀心事
翌日,景唐帝拟旨,以锦木无视皇朝威仪为由,进军锦木。
我心里五味杂陈,终于盼来了景唐帝的大举出兵,别说已距锦木攻城的消息传来也有一段时间,单凭皇朝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去征讨,光从路上耽搁也要过一阵子,不知dào
玉城能不能抵得住如此长时间的煎熬。
那日景唐帝决然的表情犹显现在我的面前,阴冷的口吻,仿佛已经等待这样的时机很久,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宣战,竟让我不寒而栗。我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总觉得他以前挥兵相助玉城的事儿似乎并不是帮我那般纯粹,他似乎在有意促成一个结果,那就是逼锦木抗旨,然后大肆兴兵讨灭他们。
可是,从太后因与他意见不和而郁郁离世,到如今的公然征讨,整件事情宛若流水一般水到渠成,自然的不流一丝刻板的痕迹。这些事情,他难道真有那般的心机全盘策划出来么?就算是他有意而为,并不全然为我,他如何有那样的自信,知dào
事情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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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会发展到如今的一步?
脑子霍霍的疼,我下意识的揉着两侧的太阳穴,心里暗笑自己什么时候竟也这般无端猜测起来了,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找了一个借口援助玉城,玉城总归有了一分生的希望。而我还要苦苦追究什么?
难不成几年的宫廷生活,真的将我慢慢改变?为什么我再看到他如墨般温柔的眼睛时,心里虽然有着感动。但却还是不自觉地辨明他这份感情的真假,如若没有感情,吉玛腹中的孩子,又会是怎么来的呢?
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污浊起来,学会揣度,学会生疑。比起以前那个执意任性的自己,现在的我。真地学会了不再莽撞,学会了三思而后行,但却不真实了许多。
这几天的我无异于热锅上地蚂蚁,眼瞧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朝大军才行军至距锦木还有数百里之遥的荣州,就算是快马加鞭,距目的地殷峡也还有一日的路程。
殷峡是皇朝属地。为锦木邻地,大军在此驻扎,再好也不过了。
“不着急。”景唐帝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发丝,淡笑道,“瞧瞧你这几日都慌成什么样子了,朕一下朝便会带着关于玉城地折子赶到你这里来,你每次都是着急的去接朕的折子,却把朕晾在一旁喝凉茶。真是……”
我斜眼睨他,“真是什么?”
“罢了!”他突然低笑,一把将我扯到怀里,“你那眼睛晶晶亮亮的向朕一瞧,朕想好的所有词儿就莫名的说不出来了,知dào
朕和你说玉城事情的时候。为什么都会将所有丫头们遣出去么?”
我点点头,却依然不看他,“后宫不可干政。”
他一怔,继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知dào
就好,明儿个朕就不能带过折子来了,大军一到殷峡,意味着真zhèng
地作战就要开始。你是女子,也用不着知dào
朕是如何指挥他们作战的。”
“这几日无所谓,每日的折子只是提到了行军的日程。你看尚能解除心中烦忧。以后。那些策略计谋你就是看也看不懂,到时只安安分分的听好消息就成了。”
“嗯。”我轻哼一声。“知dào。”
“为什么很多时候朕像不认识你?”我无意翻动着手中的折子,却觉得下颚一痛,竟被他结结实实地捏住,我痛呼一声想要挣脱,却迎上了他那双略带迷茫的眼睛,“自从大婚之后,朕就觉得越来越不懂你了,有时候感到你仍是以前那个皖雅,清清亮亮的让朕欢喜,可是很多时候,你像是藏了心事,刻意不想让朕知dào
……皖雅,”他正眼看我,“朕不喜欢有心事的你。”
我淡然一笑,慢慢掰开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皇上就不会有心事么?”
“朕说过不想听你喊朕皇上。”他突然不悦,“就我们俩人,必须喊朕名字。”
“昊煜。”好吧,喊名字。我无奈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心事不想让我知dào
的?”
“这……”他面带犹疑,“朕和你不一样,社稷之事,朕和你说了也是多添一个人烦忧而已。可你……”
“那瑾榕呢?”我淡淡的把眼帘垂下,“那也是国家大事?”
“你怎么又提及瑾榕?”我只觉得手腕一疼,又被他攥紧,他蹙起好kàn
的眉毛,“你……”
还是那样,一提起瑾榕就会不冷静。我不禁在心底苦笑,却还是抬眸看向他,温和如水,“我不是质问你瑾榕地事情,知dào
瑾榕是你幼时地懵懂,是你不成熟时犯的错误,是时间与感情造成地爱情与友情的混淆……所以,我只是举了个例子,并不是怨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所以每个人心里都不免有心事。”我颔首,继xù
看着手里的折子,却觉得心里还是一抽,什么也没看进去,算了,我暗暗告sù
自己,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玉城的安危,又如何会在乎他与瑾榕的过去呢,所以还是宽待自己,也可让自己不再那么焦头烂额。“昊煜,我就这么一点儿私心,所以,你就容纳一些吧。”
他不做声响,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向我,外面许是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更为这夜凭添了几分难熬的寂寥。
那夜的****,丝毫没有他以前对我的那般和风细雨。像是突然承shòu了很大的压力,或是怕我凭空消失,从始至终的****,他都是紧紧的抱着我,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直到最后两人均是筋疲力尽的想要安眠,他却还是将我的头紧紧锢向他的腋窝处,另一只大掌揽着我的腰,这姿势两人都会不舒服,但他还是让人费解的将这个尴尬的姿势维持到了天亮,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我俩均是呵欠连天的吆喝没休息好。
他跨下床,却不喊宫女前来侍候,自顾自的穿好衣服,然后斜眼看我。我看看他,只剩下上衣松散的扣子没有盘上,看他那样看我,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慢腾腾的爬起来,半跪床头,仔细的为他扣着衣领的襟扣,微微抬眸,却看到了他微微发黑的眼圈,不觉有一丝心疼。
或许是我昨天的话伤害了他?我暗暗思索,还是脱口而出道,“别太累了,自己悠着点儿自己。”
“嗯。”他微微点头,“知dào。”
他衣服上的扣子实在是多,终于扣完最后一个,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要抬头看他,却被他猛地揽紧腰肢,我只觉得鼻尖一痛,差点没呼出声来。
“朕所做的一切……定不害你。”他慢慢的在我耳旁吐出几个字,坚定而又执着,“无论过程如何,你都要相信朕的用意。”
“嗯。”我伸出手,缓缓拍着他异常僵硬的背,“我懂。”
他轻轻推开我,粲然一笑,灿烂明媚的让我不禁一怔,愣呼呼的看着他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