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挺身相护

  金王爷面色微沉,皇上此举,不是等于在让自家的金枝玉叶伺候面前这个丫头,就算她不是颜洛倾,那也是颜洛倾的妹妹,是仇人!
  宁安却是连忙应了声好,立kè
  走到小颜的面前,拿棉布沾了酒,示意她将衣袖提起。
  小颜审视着宁安,不明白她眼中的急迫是从何而来?伸手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棉布,提起袖子。既然要辨,要像验货一般查真伪,那就试好了,她也想看看,擦了酒会有什么变化。
  宁安一脸紧张的看着小颜拿着棉布。小颜在臂上用力的擦拭了几个来回。臂上的印记纹丝不变,她目光一一掠过众人,如何辨?
  皇帝突然腾地站了起来,快步的绕过桌案向她走来,目瞪大,嘴张开,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臂上。一侧几次虽然在场,却都是一语不发的孟王爷惊呼一声,“你!”也不自觉的站起身。金王爷则是冷笑看着小颜。
  孟律幻面带惊诧。肃辰神色淡淡,眼眸无波,静静地看着她。小颜转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一时也是低声惊叹!梅花印记因着酒,如同墨汁在水中熏染开一般,如同含苞的花瞬间一点点在盛开一般。颜色由浅变深,甚至隐约感觉还能闻到梅香,待全部绽放,肌肤如同在冒水,梅花如同是生长在春天清晨,一夜过后,露珠挂在上面。
  若说不惊奇,那是不可能,只是小颜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普通的一个印记而已!太神奇了!
  孟王爷猛走几步站在小颜面前,也不顾身侧的皇帝,紧盯着她问:“你,你是,你是叶笛?”
  小颜眨巴眨巴眼睛,叶笛是上辈子的名字了,不过在青霄国误打误撞,听说安国候的女儿似乎也叫叶笛。在青霄国这个印记证明她是安国候后人,在浣月呢?
  “那颜洛倾真是你的孪生哥哥?”孟王爷问。“是。”小颜点头,谎都已经说了,只能继xù
  圆。“你真叫颜歌?”金王爷又问。“是。”小颜点头。
  皇帝似乎出神了许久,他伸手推开孟王爷,脸色阴晴不定,看了小颜半响,突然几步转身抽出悬在桌案后的剑,直指小颜。“你!到底是何人所扮?!”
  小颜站起身,静默了一会,她不喜这种沉寂的感觉,总让人觉得压迫,也不知dào
  打破这种沉寂的会是什么。她扫了一眼众人奇怪的表情,让她纳闷的还有孟王爷,她一站起,他语重心长地喊了一声:“皇上!”就挡她的身前,将她护住。
  正暗自琢磨,皇帝一脸气急败坏,冲她咆哮:“朕问你话!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
  小颜轻拍孟王爷的肩膀,示意他让开,目注皇帝手中的剑,一步步走向他,“我是颜洛倾的妹妹,哥哥是青霄国安国候的后人!”
  皇帝大声的说:“荒谬!一派胡言!安国候后人分明是女儿身,哪里是颜洛倾!”
  小颜想不明白,一个帝王,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帝王,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失控?她就着这个阶梯上去,慢慢说:“那皇帝是承认了颜洛倾是男人,那为什么还说小颜是颜洛倾?”个中深意她不知dào
  ,只知dào
  自己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证明——小颜仅仅是颜洛倾的妹妹,而不是颜洛倾。
  皇帝闻言,突然眼中盛满了杀意,死死看着站在距离他的剑只有两步之远的小颜。“你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生的是双胞胎!”话音未落,他突然发狠,剑直指她的胸膛。
  孟律幻、孟王爷、宁安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要!(小丫头!)”
  小颜一愣,她之所以毫无顾忌地站到皇帝面前,一是不愿意输在气场上,二是哪里料到会出这般变故!愣神之际,眼前一花,一道黑影直扑眼前,腰身一紧,已被快速揽到一边,脑子还在发木,就听到皇帝一声嘶吼,抱着她的人又几个躲避。
  耳边传来孟王爷规劝的声音,她忙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被肃辰紧紧搂在怀里,两人脸脸相对。
  小颜怔怔看着他,他也是一脸怔愣。彼此凝视了一会,又都蓦然反应过来,她急急地从他怀里挣脱,他也猛地地放开她。
  孟律幻正跪在地上,身侧是皇帝刚才手中拿着的剑,孟王爷跪在皇帝脚下,“皇上息怒呀!”皇帝则是一脸怒气看着小颜。
  小颜精神恍惚,无意识地打量四周。又感觉手中湿湿的,抬起一看,才发xiàn
  满手是血,肃辰面色如常站在她身边,目注皇帝。
  小颜目光牢牢锁在肃辰的背后,距离她两步之远的剑,要避开,一是对皇帝动手,这不可能,他是那么看重肃王府。二则袖手旁观,看着她兴许血溅当场!三则是以身相护,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三吗?为什么不是第二她只觉心中酸苦,眼眶一热,忙侧转头拭泪。
  —————萧寒居。肃辰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她,她细细的清理伤口上药。
  皇帝脸色虽然不见一丝缓和,却也不再拿剑指着小颜苦苦相逼,情绪失控。他遣退金王爷,宁安,以及他们二人。留下孟王爷父子二人,至于是福是祸,就无从得知。她心中虽感愧疚,孟王爷和孟律幻也都是因她才冒犯了皇帝,若是真对他父子二人做了什么责罚,她该如何自处?可面对肃辰还在流血的伤口,她更是心中心痛不已。就算自己留下,除了不添乱,什么也做不了。
  她凝视着他后背的伤口,心中酸酸楚楚、又喜又伤又犹豫,原来她心中一直都是有他的,她不可能在明知dào
  自己只要面对他就会想起青衣,没有可能真zhèng
  释怀的情况下,还义无返顾地将心敞开,全心全意对待他。
  可这么长时间了,点点滴滴,早就如影随形,融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莫说她没有为自己铸造铜墙铁壁,就算她真铸了,也禁不起天长日久、水滴石穿。
  肃辰背挺得笔直,等了半响见清洗后就将他晾着,气道:“你个蠢丫头,脑袋可是被‘出神虫’蛀掉了?”
  小颜不理他,说:“我有话问你。”肃辰不语。她绕到他的身前,看着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