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两计并施

  肃辰瞥了她一眼,“烈此次出去查清了三件事。”
  小颜想了想,既然是跟她说,那就应该是和她有关,便问:“哪三件?”
  肃辰瞅了瞅小颜,“第一,百州路途第一次袭击我们的人是唐兼默派的。”
  小颜猛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为何?”
  肃辰似笑非笑,“你和他是相爱的关系,你不知dào?”
  小颜瞪了他一眼,一下又忘了什么奴才主子,往身后的椅子一坐,“那不过是后宫生存计而已。”
  肃辰哼了一声,郑重道:“颜洛倾消声觅迹的那一段时日,你觉得找她的人会只有浣月国?当时你觉得那都是一些小角色,其实不然,只是他们的任务是把你不伤分毫带到青霄国,所以下手不重,却不料因为有我在,一不小心就都杀了!”说到颜洛倾时,他用的语气如同真的在和小颜讨论别人一般。
  小颜静静听着,他像是将一不小心杀了全部人这件事情引以为豪。
  “也就是说第一帮人马对你没有杀心。第二帮人马是金王爷。”
  “他儿子是谁?”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所以开始还想不通金王爷为什么置你于死地。”
  “他们都太轻敌了,有你在,哪个人派的不都是没法置我于死地的人?”小颜歪着头看他,冷冷的笑。说是金王爷派的,将前后事情联想一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有机会要查清楚当年颜洛倾怎么害了他儿子。
  “谢谢小颜的赏识。不过本世子看来,你不想听第三件了。”
  都说最后一个是压轴,怎会不听!她立kè
  出声:“第三件是什么?”
  “第三件——在大街上杀你的人也是金王爷派的。”
  是谁说的?最后一个叫做压轴?话怎么能乱说?就这消息还是压轴!第一次没成功,就会有第二次,倒也不稀奇,而且在京都,那是在金王爷眼皮底下,动起手来方便多了。
  “看你很失望?”肃辰上下打量着小颜。
  “嗯!很失望,那你的希望成真了,你不是希望我失望,所以才说的吗!”小颜点头如捣蒜,“我失望是因为,实在想不到得天下人敬仰的辰世子本事那么小,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查到暗衣会的事情,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好心告sù
  你,唐兼默是不会当做你真的死了,怀疑都是早晚的事情。他不过是需yào
  时间找到你在哪里而已。”肃辰笑着看她——脸上挤兑他的得yì
  表情立kè
  变了,皱着眉和他对视。
  “他是什么样的人?看你和他打了那么久交道还不知吗?啧啧,那还是别替我不值身上担着的虚名了,想想自己吧。唐兼默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从一开始想要得到,那么不死不休!死了,也要刨根究底。他不在乎过程,只注重结果。他”
  “他是这样,那你呢?”小颜嘲讽一笑,他说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让她觉得扎眼极了,他就该像现在一样,脸色变白,却强自憋着,让他看起来如同刀刻的雕像。他不好,她才安心。
  “你呢?你又是什么样?和他打了那么多交道?我和你之间不但交道打的多,连交yì
  不是也有那么几笔么?可是小颜眼拙,一直看不清楚你究竟带了几层面具。除了回到萧寒居,你都带着面具。真的面具,假的面具里里外外三千层”
  “呕”脖子在他的手下缓缓收紧,她强自深吸了口气,也因此只觉喉间的最后一丝空气抽走。她定下心神,轻声娇笑起来。
  肃辰听到她的笑声,力道不禁松了下来。她侧过头,嘴贴在他的耳边,托他的福,脚尖踮着,又因为有人拎着脖子,倒不是很吃力,只是空气越来越稀薄。她轻轻呵了口气,然后紧挨着他耳朵说道:“世子是因为被人拆穿了,不为人知阴暗的一面被人生生揭开,恼羞成怒吗?”如若不然,话未说完,他怎的那么迫不及待,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的面前,恨不得掐死她。
  他身子一僵,小颜顿了顿,接着轻笑道:“如果世子不爱听这么直接的真话,小颜可以换个方式说,您是主子,小颜现在奴婢,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颜哪敢违了您的意?”
  肃辰听完,慢慢直起身子,盯着她脸看了起来。小颜笑靥如花,脸色憋得通红,脖颈间泛着青紫的掐痕。她斜睨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肃辰忽地缓缓展开一个笑容,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一手稳住她的肩膀,贴近她耳边轻语。
  她只觉全身一个激灵,笑容瞬间被冻在脸上,她不行!她不行!她什么都做不到!全心冰凉,如坠冰窖。
  他忽地松开了她的肩,放开了她,自转身又入了座。她本就呆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又被他突然放开,一下子摔坐在地上。脑袋不小心间硬生生撞到桌角。他刚坐下的身子腾地起来迈前一步,又一滞,停了一下坐回椅子,冷眼看她。
  小颜出神的看着地板,他如同是蛊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重复,‘青衣是你在意的丫鬟,你当她是朋友,那黄迎随便怎么处置,你应该不在意吧?’要狠心的人,要复仇的人,不能有软肋。可是她有,而且他全都清楚。
  额头被撞开了一个小口,血顺着额角流下,像是小河,在她的脸上延着渠道划下。因为汗吗?‘小河’多了一条支流,一路延伸到睫毛上方,痒痒的。她回过神来抬手就擦,却被人握住手腕。
  小颜抬眸,冷冷地瞪着他,一脸嘲讽。欲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他却不放,抓得更紧,另一手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她额头的血迹。她一面使劲往后仰头,一面用力推他,但是男女力qì
  所限,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他被她乱动的手惹恼,遂转头看着她。她立即下意识地一个耳光甩过去,可惜他不是唐兼默那群妃子,三言两语就能惊得站立不稳,随便拎着衣领就能收拾。她的手被他截住,反剪在背后。他眼里带着丝丝嘲弄,“明明能躲开那桌角,却生生的撞上去,为了博得本世子怜惜,不惜伤了自己,如今本世子上了心,玩了苦肉计又想玩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