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龙伯之国
敬王身边,情急之下不及思索,一手撑住大鼎,一手将周敬王扯开。
大鼎被楚月儿一手撑扶,略滞了滞,仍倾了下来,不过此时楚月儿已经将周敬王
扯开了,此刻自己再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她一扶之下,便觉大鼎沉重无比,忙将
另一手扶住了鼎,双臂使力,竟然将大鼎硬生生撑住。楚月儿自从习吐纳之术以来,
气力日长,前不久吐纳已入了“龙蛰”神境,气力倍增,此刻全力施为,居然能将巨
鼎托住,连她自己也想不到。
伍封此刻已经闪身过来,双手托住了大鼎,道:“月儿退开。”
楚月儿此刻正觉得双臂酸软,支撑不住,忙退了开去。
伍封的气力比楚月儿大了何止数倍,虽觉得大鼎甚重,但这么倾斜支撑,自己并
非极为费力。
圉公阳和庖丁刀十分机灵,与商壶此刻各觅了些石块跑来,垫在鼎脚之下,伍封
这才缓缓放手。
楚月儿在一旁赞道:“夫君这气力可不小。”
伍封忙到楚月儿身边,见她因为适才全力施为,一张小脸红通通的,问道:“月
儿,有没有伤到筋骨?”
楚月儿笑着摇头,道:“没有伤着,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伍封赞道:“眼下你这气力不小,比得上我初练吐纳之时了。”
商壶道:“姑姑的力qì
比老商可大得多了。”
周围众人早已经目瞪口呆,伍封力大便罢了,想不到楚月儿这纤纤少女居然能有
托鼎之力,委实是匪夷所思。
伍封见周敬王也是满脸惊佩之色,道:“天子可受惊了。”
周敬王叹道:“龙伯和月公主真是神人!”他见那些宫女吓得魂不附身,正跪在周
围泥泞之中,便道:“你们起来吧。这事情是寡人莽撞了些,怪不得你们。”
伍封和楚月儿将他扶出坑外,梦王姬叹道:“今日幸亏了月公主和龙伯,否则父
王定会受伤。”
周敬王呵呵笑道:“岂止是受伤,先前若非月公主将寡人扯开,只怕寡人已经被
压成肉泥了。”
众人七嘴八舌称颂不已,伍封道:“天子与王姬可先回去,剩下这些粗重活儿由
微臣与王子做就行了。”
梦王姬本想多看一阵,又怕周敬王冻着,点头道:“也好。梦梦与父王先回宫中
等着。”
周敬王问道:“梦梦,你说这九鼎该放何处,是否仍放在太庙?”
梦王姬道:“我倒有一个主意,这九鼎是天下之重、王权之证,以前放在太庙之
中,那是作为礼器。如今九鼎失而重现,正要以此振奋民心,最好是放在大殿之上,
错置排开。父王在大殿上接见众臣,这些大鼎正好提醒他们天命在周。是否回放太庙,
以后再说。”
周敬王点头道:“梦梦言之有理。仁儿,等一阵便将九鼎运到宫中。”
周敬王与梦王姬走后,伍封与姬仁商议了一阵,珍宝器皿自然放在车上,足有三
四十车,先让士卒运回宫中。
宝鼎太重,自然不能放在马车上,姬仁和伍封商议了一阵,命人用巨木钉扎成数
排,恍如木筏一般,置于雪地之上,再用无数根绳相扎成几根粗绳,系在木排之上,
每排用了二十匹马相牵,又留了一根极长的粗绳,以备士卒牵拉。
最难办的是将九鼎由土坑中抬出来,众人用了许多粗木置于鼎下,再以青绫将鼎
和粗木扎在一起,人多力大,终将大鼎抬了出来,置于雪地木排之上。
战马在前,众多士卒肩扛粗绳,人马一起使力,九座巨鼎缓缓向城中移去。
伍封与姬厚并车在一旁指挥,商壶与铁勇在前面开路,不一会儿九鼎入城,便听
城中欢声雷动,道旁围观百姓不顾地上泥泞,纷纷跪倒称颂,还有人自动上前帮士卒
牵扯粗绳。
等到了宫外时,道旁百姓下跪围观者足有数万人,呼声震天:“九鼎重现,大周
万年!”也不知dào
是谁人想出的词。
好不容易将巨鼎抬入了大殿,分别放在大柱之间,远远望去,使这大殿更显得威
严而具王者之气。
周敬王十分高兴,仿佛突然间年轻了十余岁一般,让人备酒宴上来,请伍封和楚
月儿在殿上用午饭,姬仁和梦王姬坐在对面相陪,并赐商壶、圉公阳、庖丁刀、铁勇
和倭人勇士在偏殿宴饮。
用过饭后,伍封和楚月儿便想告辞,周敬王笑道:“龙伯立了大功,这九座宝鼎
更胜过九座城邑,先不要走,待寡人与众臣商议何以封赏。月公主有救驾之功,也要
赏赐才行。”
伍封辞让道:“其实微臣等今日是误打误撞,算不上立功。”
周敬王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才合乎道理。是了,龙伯手下的人可以先
行回去。”他让梦王姬陪楚月儿到后宫坐一坐,观赏宫中雪景,自己由伍封和姬仁陪
着到了偏殿,众铁勇和倭人勇士早已经饭毕,见周敬王亲自来,一起跪倒。
周敬王笑道:“众勇士立了大功,寡人便赐每人十金,帛十匹,以酬谢各位。商
壶最早觅到宝鼎,赐三十斤,另赐月公主百金,帛百匹,以谢救驾之德。”
众人见周敬王封赏颇厚,一起跪谢。
伍封对庖丁刀等人道:“你们都回齐舍去吧,南郭师父旧宅便不用再守了。”既然
从南郭旧宅觅到王室重宝,若再派人去守着,不免惹人闲话,以为他觊觎宝物。
众人出宫之后,周敬王带了伍封和姬仁回到大殿,还没说几句话,侍卫来禀告,
说燕国派了世子姬克前来为天子贺寿,眼下已经到了宫外。
周敬王大喜,命人将燕世子请来,过一会儿便听屦声轻响,那燕世子姬克趋步入
殿,向周敬王施礼称颂,无非是些向天子贺寿的礼仪套话。
伍封中齐国梧宫见过姬克,又听姬仁和四燕女对这人都是赞赏有加,仔细看时,
见他温和有礼,举止有度,心道:“听说这人十分仁厚,下次觅个时间与他饮酒。”
姬克曾来过成周,与姬仁熟识,他见姬仁在一旁,遂点头示意,眼光又向伍封瞧
来,见这人极其威武,生得比他们燕人还高大,又有些面善,微觉惊奇。
周敬王指着伍封道:“这位是齐国下卿龙伯。”
姬克大喜道:“怪不得有些面善,原来是龙伯,在下久闻大名,早就想拜见了。
上次在下赴齐为使,见过龙伯大显神威,擒获高无平,只是国中有事,匆匆离去,未
能与龙伯一谈。在下这次到成周为天子贺寿,途经齐国时曾到贵府拜访,才知dào
龙伯
也被派到成周为使。”
伍封拱手道:“在下府中有几个人曾服侍过世子,是以在下早知dào
世子的大名。
今晚世子是否得闲?在下想请世子夜饮。”
燕国向来巴结齐国,姬克早就寻思到成周后要与伍封结交,见伍封相邀,正合心
意,大喜道:“如此最好,在下今晚便去打搅了。”
此刻,那姬厚、刘卷、单骄、智瑶、赢利、石圃以及鲁、郑、邾、蔡等国使者纷
纷入宫,向周敬王道贺,口中大抵是“九鼎重现,可见天子威盛,正可见四海咸服”
之类的话。
周敬王道:“全靠了龙伯,才能重新找到这九座宝鼎,龙伯之功劳不小,寡人正
拟封赏。刘公、单公,以二位之见,寡人当如何赏赐龙伯之功?”
刘卷道:“龙伯此功甚大,理合赐为卿士辅助天子,但又怕齐侯以为天子抢了他
的重臣。”他与单骄为周室卿士,自然不希望天子赐伍封为卿,到时候由二卿变成三
卿,事情就难办了。
单骄道:“刘公所虑不无道理,周室职官分卿事寮、太史寮和内廷三类。龙伯本
是齐国三卿之一,赐龙伯为周之卿士不得,赐太史类职官爵位又低了些,内廷职官虽
然亲厚,一则爵位低,二则龙伯是齐侯之婿,让他当天子的嬖臣也不成样子。”
姬厚道:“看来只好赐大邑予龙伯,不过龙伯在齐国邑地甚广,只怕也不甚合适。”
伍封哪里在乎天子赏赐,忙出班施礼道:“九鼎重现是天子仁德所至,微臣是借
了天子之威,才能误打误撞见到,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功劳。天子若要封赏,微臣必定
汗颜之至。”
周敬王倒有些为难,伍封本是齐臣而非王室之臣,自己赐什么官也不合适;何况
他是齐国三卿之一,王室能赐何爵能胜过大国之卿,除非是卿士还差不多。但卿士须
留在成周为官,齐侯又怎会让伍封留下来?若赐邑地,周室之地本就不多,眼下也没
有太多的邑地给他,赐少了又怕列国讥笑王室小家子气。
周敬王踌躇了一阵,忽想起个主意来,道:“诸位请稍候,寡人更衣便来。”在众
人愕然之中,匆匆转到后殿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敬王笑嘻嘻从殿后出来,登上高台,道:“寡人听闻民间传说,
龙伯是传说中龙伯国之君,晋、齐、楚、吴、中山等国都封为龙伯,既然如此,寡人
便赐为伯爵,即龙伯。”
殿上众人立时哗然,须知天子之制,列爵为五,封土唯三。爵为公、侯、伯、子、
男,裂土以封唯侯、伯、子三爵,封此三爵即为诸侯。公爵为尊,不过是因侯爵功大
后加称其爵,伍封得封伯爵便等于是被封为诸侯。侯爵之国有晋、齐、鲁、卫、蔡、
滕、薛、宋等国,宋国因是殷人后裔,加爵称公,卫国也曾加爵为公,不过仅是卫武
公之时;伯爵之国有燕、郑、秦等国;子爵之国有楚、邾等国;男爵不封国,只封以
王室子侄,比于诸侯。周敬王封伍封为伯爵,那是侯、伯、子三类裂土以封的爵位,
即为燕、郑、秦一类的诸侯,非同小可。
单骄皱起了眉头,问道:“天子,既封龙伯为伯爵,又从何处裂土以封?”
周敬王道:“既然人说龙伯是龙伯国之君,寡人便将龙国赐于龙伯。”
姬厚愕然道:“这龙国又在何处?”
周敬王笑道:“龙国远在大海之上,日后龙伯能远涉大海,所到之处便是龙伯之
国。”
殿上众人都是政事老手,此刻方明白过来,知dào
周敬王这么封赐之法,只是赐了
伍封一个名誉上的诸侯,荣誉固然极大,实则毫无寸土以授,暗暗佩服周敬王这赏赐
之法十分巧妙。众人都知dào
伍封富华无极,他是齐国下卿,本来爵位就高,邑地也广,
心想自己如果身处其位,天子赐予它爵或邑地,都不一定能让自己心服,唯有大加尊
爵,才能安抚己心,又让他人知dào
天子赏功之意。何况这么一来,万一伍封日后真的
在海上觅到岛屿善地,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天子之国土,岂非为大周开辟了疆土?
刘卷呵呵笑道:“天子这赏赐极为得当。当年武王&&&克商,问商纣王之叔箕子以天
道,箕子呈《洪范九畴》,武王遂封箕子于辽东朝鲜,箕子历代下来,辟朝鲜一国,
实则是代王扩土。今日天子封龙伯为伯爵,正合古意。”
姬仁道:“今日之前,世人纷纷称为龙伯,视为龙伯国之君,父王今日赐封,只
是符合民意,也是承认晋、齐、楚、吴、中山之封。”
伍封心想这爵位虽然名实地虚,可荣耀之极,足以为列祖列宗大添光彩,出班跪
倒谢恩。
殿上众人纷纷向伍封道贺,忙了好一阵。
智瑶此时觉得老大没趣,心忖自己这“智伯”与伍封这“龙伯”站在一起,越发
地不成样子了,虽然天子、晋君和各国之人都称自己为“智伯”,但毕竟只是一个名
号,比不得伍封是名正言顺的“龙伯”。此刻他打岔道:“微臣早闻九鼎之宝贵,天子
能否由得臣等一观?”
周敬王将九鼎摆在殿上,正是为了让列国使臣一观,点头道:“寡人亲自带各位
观鼎。不过寡人还是四十多年前见过这些鼎,对九鼎之铭已经记不清楚,此事非得梦
梦解说不可。”让人请梦王姬来,顺便也请楚月儿来,道:“月公主今日救了寡人一命,
正该致谢,今日列国之人均在,唯缺楚人,请她也来观鼎,权代楚人。”其实还有吴、
越等国没有人来,不过他们不是天子封国,周敬王便不视之为臣。
众人听说梦王姬来,精神为之一振。过了片刻,便见梦王姬和楚月儿由殿后出来,
这里许多人是都是第一次见到楚月儿,见此女容颜绝美,不在梦王姬之下,更难得是
她脸上那清纯天真的神采,仿佛并非人间所有,众人见二女之美左右生辉,令人目眩,
伍封、姬仁对二女熟悉了,自然无甚所谓,姬克和智瑶比较镇定,石圃等人却不禁失
态,怔怔地发愣。
伍封心中不悦,与姬仁故yì
挡住众人视线,周敬王咳嗽了一声,走下殿来,众人
这才缓过神来,暗叫惭愧。
周敬王引着群臣依次看鼎,梦王姬此女学问通天,说起来头头是道,将各鼎上的
文字细细解说了一遍,道:“各位别看这九鼎大小相同,重量却是依禹王时九州之大
小所铸,各不相同。譬如这豫鼎与雍鼎一般大小,但豫鼎为最重,雍鼎为最轻。不过
每鼎均在千钧之上斤两。”
姬厚还不知dào
刘始被擒之事,心中甚是恼怒,心忖自己派人到南郭子綦旧宅察看
多日,居然毫无所获,以致这天大功劳被伍封得了去,不免对伍封又嫉又恨。此时突
然道:“龙伯,在下看着这九鼎忽想起一事,想请教阁下。”
伍封问道:“王子有何指教?”
姬厚道:“久闻令尊伍相国有拔山举鼎之勇,是否真有其事?”
伍封不解其意,道:“那都是世人称颂,只是比喻之意,不能当真,先父的确力
大,不过举鼎还好说,拔山又何以为之?”
姬厚又道:“龙伯天生神力,自然是因父传子承,未知能否举这九鼎呢?”
众人闻言哗然,心忖这位王子厚为人太不尊重,居然想让伍封举这九鼎,这不是
故yì
为难他么?
周敬王叱道:“厚儿胡说些什么?”
智瑶故yì
道:“王子误矣,这九鼎不比寻常之鼎,寻常之鼎大的也不过数百斤,
礼器所用之鼎也无过四千斤者,这九鼎之中最轻的也有千钧,那是三万余斤,龙伯怎
举得起来?伍相国拔山举鼎之说固然是传遍天下,那是形容其神勇的夸张说法,自然
不会真的有如此大的力qì。”
姬厚道:“昔日晋国有屠岸夷者,据说能负三千钧绝地而驰,举这千钧之鼎想来
无妨。”
智瑶道:“此说有误,那是将三千斤说成三千钧之故。九万斤之物能背着跑,天
下无人能为之。不过屠岸夷能负三千斤行动,也算是天下一等一的力士,听闻当时也
有人说他能拔山举鼎。”
他此言一出,殿上人无不变了脸色。那屠岸夷虽是天下勇士,但人品奇低,两番
投靠谋事,再反手出卖同谋,晋国良臣大半因之而被杀,后被秦穆公斩首,成为天下
间第一个反覆小人的典型。智瑶以“拔山举鼎”为由头,拿屠岸夷来比拟,实则讥讽
至伍子胥身上。
伍封心中愤nù
,忖道:“这王子厚和智瑶好生无礼,为了迫我举鼎,不仅以先父
来讥讽,还拿屠岸夷这种小人来比拟!我若不举这鼎,让人讽笑便罢了,只怕还会让
他们讥讽到先父身上。”
他先前在土坑试过雍鼎之重,自忖举这雍鼎应该无妨,点头道:“既然王子这么
说,在下若不举这鼎,只怕会损及先父英名,在下便举一举试试,若举不起来,各位
莫要笑话。”
众人愕然,想不到伍封被姬厚和智瑶言语激逼,居然真的要举鼎,心忖这鼎是万
万举不起来的,恐怕只有出丑的份儿。
梦王姬在一旁道:“厚哥哥是一时语失,龙伯身份高贵,何必如此?”
伍封笑道:“王姬无须担心,在下试一试也好,权作一乐。”
姬厚见伍封自己要出丑,大喜之下,让宫女拿来无数青丝编为粗索。
楚月儿试过雍鼎的重量,知dào
伍封必定举得起来,毫不在意,笑吟吟将丝索接过,
宽宽地系在这雍鼎的鼎耳之上,以供就手之用。
伍封在雍鼎旁看了看,微微蹲下,将双崩套在丝索之中,双臂使力,这雍鼎霍地
离地两尺,竟真的被伍封举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伍封神力如此惊人,竟能举起千钧之鼎!姬厚和智瑶惊
得张大了口,也忘了闭上。
伍封缓缓将鼎放下,抽回了手臂,觉得大有余力,回头向众人看看,道:“这雍
鼎果然奇重,非比寻常。”
智瑶有些不信,走了上来,自持力大,用手推了推这鼎,只这一推,便知dào
此鼎
自己仅能憾动而已,暗暗咂舌。
周敬王赞叹道:“龙伯竟能力举千钧,由此可见令尊拔山举鼎之说绝非诳言。”
伍封练成“龙蜇神境”之后后,自觉气力倍增,此刻兴致大起,想试一试自己究
竟能有多大的力qì
,径自走到那最重的豫鼎之前,推了推鼎,这鼎晃动了一下,伍封
心中约摸估计这豫鼎比雍鼎重出多少,心忖未必举不起来,道:“月儿,你将丝索拿
来。”
众人大惊,想不到这人力犹未止,还想举这最重的豫鼎。不过此刻众人也不觉伍
封冒失,一起拥了过来。
楚月儿将丝索照样系好,伍封照样将手臂套入,略试了试,知dào
这豫鼎的确比雍
鼎重了不少,当下大喝一声,尽lì
一举,这豫鼎离地二尺有余。
众人在一旁齐声喝采:“好!”
不料伍封并不及时将鼎放下,奋神力走出了数步,又再走回来,这才将鼎缓缓放
下来,沉吟道:“王姬,这最重的豫鼎比最轻的雍鼎重了两倍多,是否意味着禹王之
时,豫州地域是雍州的三倍以上大小呢?”
换了旁人免不了要夸口,众人想不到伍封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梦王姬点头道:
“龙伯此言甚是,想是如此。既然知dào
二鼎之轻重,便可以推知当时两州地域。”
众人见伍封面不改色,也不气喘,举鼎行走之时脚步轻快,显是大有余力,更是
佩服。
楚月儿知dào
伍封以毛孔呼吸,自然不会气喘,但见他举着这最重的豫鼎还如此轻
松,也有些感到意wài
,才知dào
伍封的力大还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心忖:“日后这毛孔
呼吸久了,力qì
还会大成什么样子?”
周敬王张口结舌了好半天,叹道:“早间龙伯与月公主曾力托巨鼎,连月公主都
有如此神力,寡人早应该猜想得到龙伯无穷无尽的力qì。龙伯和月公主真是神人!”
除了姬仁和梦王姬外,众人闻言都暗暗吃惊,想不到楚月儿也能托鼎,对这二人
敬意大生。
智瑶对伍封一直怀有敌意,虽然曾败在伍封剑下,却并不怎么服气,此刻终于对
伍封口服心服,忍不住叹道:“先前智某出言不慎,龙伯请勿见怪。天子赐龙伯以龙
伯之国,果然是圣明之极。龙伯只怕真如世人所传说,是真zhèng
的龙伯国之君!”
姬厚早吓得面如土色,此刻连眼光也不敢向伍封瞧一瞧,只是躲在众人身后,心
忖自己好端端地非要得罪此人,愚蠢之极,暗生悔意。
周敬王叹道:“寡人之所以看重龙伯,并非仅因龙伯的武勇神技,最难得的是龙
伯沉稳守礼,以武致和,以德报怨。龙伯破越救吴,反被吴子加害,爱妾亡故。齐国
兴师江淮,夺东夷之地,欲伐吴为龙伯报仇,却被龙伯派人力谏而止,齐人这才收兵
回国。吴国虽然不才,却是寡人的同姓,龙伯不念旧恶,谁不敬服?”
伍封心道:“原来此事已经传到成周了,看来田恒这事情做得漂亮,楚国当已经
知dào
此事。”
晚间周敬王又赐晚宴,众人向周敬王敬酒之余,言出纷纷,无非是夸耀伍封之余,
又盛赞楚月儿之神力、梦王姬之学问,眼光时时在二女身上睃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