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技压群雄
刺了过来。
众人只见一道青黄的剑光闪过,发出“嗤”的一声,心道:“梁婴父不愧是剑道
高手,就这么一剑刺出,也是不同凡响。”
只听“叮叮叮”数声剑响,梁婴父如连进了九步,伍封却屹立未动。原来他每一
剑刺出,都被伍封随手挥剑格挡住,双剑相交,梁婴父被伍封剑上的劲力所逼,刺一
剑便退一步,然后又跨上一步刺出第二剑。一连刺出了九剑,他退了九步,也进了九
步。
伍封心道:“这人的剑术有些名堂!”九剑下来,已知dào
梁婴父剑法的虚实,心忖
梁婴父的剑术虽然不及玄菟灵,却也差不了太多,不过他盛怒出手,劲力不纯,力道
不能连绵相成,到第九剑时,便觑到了梁婴父剑上的劲力断续之处。
众人见梁婴父进进退退,剑上攻势如虹,伍封却毫不在意般随手格挡,单看二人
的一动一静,一攻一守,便知二人剑术高下,心道:“梁婴父要败了。”
梁婴父见九剑下来,伍封却仍然如山之峙,自己如雨的剑势也不能将他迫退半步,
心中暗惊,第十剑从左而右撩起,剑尖颤动,向伍封腹下挑去。
伍封大喝一声,重剑由左而右横扫,一道剑光将梁婴父苍白的脸色映得清亮,只
听“轰”的一声,梁婴父头上冠弁粉碎,头发四散,暴退开去。
众人看时,只见梁婴父手上的铜剑只余下半截,额上一道三寸长短的剑痕显出,
鲜血涔涔流下,这伤口虽然不深,日后伤愈,这一道剑伤必定永远留在额上了。
伍封心中对这梁婴父十分鄙夷,因他斩断了列九一条腿,是以特地在他额上留下
一道剑痕来,给列九报仇。须知这梁婴父是个爱面子的人,又自负剑术,额上总挂着
这一道剑伤,恐怕一辈子都会为此而难过。
众人见伍封先前只守不攻,大有相让之意,此刻只攻出一剑,梁婴父剑断人伤,
可见其剑技臻于化境,收发随心,他一剑将梁婴父杀死容易,这么浅进则止却甚难,
殿上不少人禁不住喝了声采,其中又以张孟谈的一声喝得最响,张孟谈的师父董安于
因梁婴父而死,自然对梁婴父恨之入骨。
梁婴父怔在殿上,不知所措。他向来自重其剑术,以为天下之大,剑道不过于此,
智瑶的剑术虽然能胜过他,那也是因年轻力大的缘故,谁知dào
伍封这么随手一剑,便
如有鬼神相附一般,简单而难御。这一剑不仅伤了他的额,更将他数十年练剑所积下
的信心摧毁。
豫让上前将梁婴父搀回座上,为他裹伤。
伍封目光如电,向智瑶瞧过去,道:“智伯,请下场!”他是剑道高手,知dào
高手
比剑,气势和信心最为重yào
,此刻连败梁婴父和智开智国三人,正是得胜之师,在气
势上已经让智瑶心生怯意,此时一战,胜算便大得多。
其实他与梁婴父这一交手,心中对智瑶的剑术已经有所推测。若是以“无心之诀”
施展快剑,就算智瑶的剑术比梁婴父厉害一倍,恐怕也敌不过自己三四十招。不过他
并不想过早地露出“无心之诀”,是以与这三人的比试之中,便没有使出快剑来。此
刻心想,就算不用快剑,智瑶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故而乘胜搦战。
智瑶在一旁看了这许久,始终未看出伍封剑术的虚实,他虽然傲慢自大,心下却
十分谨慎,他不敢贸然出手,便说道:“龙伯连战两场,败了三人,想来耗力不少,
智某若上场时,对龙伯便大有不公。龙伯不如暂歇,日后再战。”
他嘴上说得好听,但人人都听出他心中的怯意。智瑶肯这么说话,已经是破天荒
第一次了。
众人也不知dào
伍封剑术的深浅,心知智瑶剑术的厉害,都以为伍封会见好就收,
至少今日这一战之后,晋人都会知dào
伍封的剑术不在智瑶之下,再也不会说齐人不如
晋人之类的话了。以智瑶的势力,伍封实在犯不上硬迫他下场来。
谁知dào
伍封却毫无收剑之意,道:“智伯以剑术称雄晋国,可说是当世高手。在
下习剑多年,象智伯这样的高手还是第一次碰到,若不比试一场,日后必以之为憾,
还请智伯不吝赐教。”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心想这少年人不懂得见好就收,非要与智瑶比试,岂非自
树强敌?其实伍封心中却想得明白,他既然剑伤了梁婴父,又败了智瑶的两个兄弟,
便如在智瑶脸上重重的打了个嘴巴子,横竖已经得罪了智瑶,不如顺势而发,索性惩
戒一下智瑶,让他知难而退。
伍封见智瑶沉吟不语,又道:“智伯以为在下已经斗了两场,不肯占丝毫便宜,
在下便有个法子,不让智伯失了身份。小兴儿!”
鲍兴答yīng
一声,走了出来。
伍封对智瑶道:“在下府中这小兴儿有些蛮力,使得几招斧子,不过绝非智伯对
手。在下的意思,是想请智伯指点一下小兴儿,只须避过小兴儿九斧,在下再与智伯
一战,别人便不会说智伯占了便宜,胜之不武了。”
众人愕然向鲍兴瞧去,见这人憨憨笨笨的样子十分滑稽有趣,心忖:“莫非这人
也是个高手?若能与智伯一战,即使只有九招也非同小可,晋人中有几人能敌智伯九
剑?不过这人是龙伯的御者,智伯怎会降低身份与他交手?”
智瑶被伍封语言相迫,知dào
今日若不下场,必会大损脸面。他并不以为自己的剑
术真的不如伍封,不过此刻心中微有怯意,在气势和信心上便比不上伍封了,此刻忽
地有了主意:“这粗蠢家伙怎敌得我九剑?我若伤了这小兴儿,这小子必定愤nù
,到
时心思不纯,我便有机可趁。”当下笑道:“龙伯这主意不错,智某便先与这小兴儿玩
玩,再与龙伯切磋。”
殿上众人轰然,又惊又喜,惊的是智瑶见了伍封的剑术仍然愿意一战,不失晋国
第一剑手的风度,喜的是智瑶的剑术在晋国传得如若神技,但见者甚少,今日与伍封
一战,一个是齐国第一剑手,一个在晋国号称第一,既是一流高手之战,又是齐晋二
国的最高剑技的比试,必定是惊人的紧张刺激。
晋定公心中也是又惊又喜。他受智瑶的气已经很久了,早盼有人能教xùn
一下智瑶,
让他收敛一些,可伍封是齐君的唯一爱婿,与智瑶一战后,无论谁胜谁败,日后必生
祸患,齐晋之间交战多年,本就敌意甚深,此后恐怕更难化解了。
赵无恤、韩虎和魏驹都希望伍封能大败智瑶,挫一挫智瑶的傲气。智瑶威压三家
已久,三人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不过智瑶若真的败在伍封之手,岂非是说晋人不如
齐人?这又不免损及晋人的脸面,心中也是喜忧参半。
赵无恤见过伍封的剑术,也知dào
智瑶的厉害之处,他不知dào
伍封的剑术比当日在
五鹿之时增进了数倍,心忖伍封的剑术虽然厉害,只怕比不上智瑶,不过他也不好阻
止,心中念头急转,却无计可施。
这时智瑶走入场中,将腰间的青铜剑拔了出来,他这柄剑宽阔厚重,比寻常的青
铜剑要长出半尺。鲍兴也从背后取出了大铁斧,笑吟吟对着智瑶,毫无惧意。
伍封回到座上,赵无恤忍不住问道:“当日在五鹿时在下见过这位鲍兄,其时他
并未用斧,何时改用了斧子?”
伍封还未回答,鲍兴便笑道:“八少爷的记性甚好,小人以前并不用斧,今年在
吴国之时,龙伯创了套斧法出来,教给小兴儿,小兴儿从此便改用斧子。”
智瑶心中一惊:“这人年纪轻轻,以剑闻名,居然还能自创斧法?”他毕竟是一
流高手,握剑在手,杀气顿生。他身高近九尺,比鲍兴高出了一个头,殿上虽然无风,
过腹的美髯却不住扬动,整个人便如参天巨木一般,矗立在鲍兴面前。
众人见智瑶气势不凡,鲍兴居然毫无惧色,心中讶然。其实在鲍兴的心中,也没
有高手低手的分别。他平生最服的便是伍封,伍封让他与智瑶交手,自然知dào
智瑶伤
不了他,是以不怕智瑶。就算前面站着的是“剑中圣人”支离益,伍封若让他与支离
益交手,他也会毫不畏惧地上前。
智瑶自忖身份,当然不好与鲍兴争先,道:“你出斧吧!”
鲍兴点了点头,大喝一声,双手持斧,凌空劈落,满殿中青光暴涨,斧影如山,
一股劲风向智瑶卷了过去。
众人见这一斧威猛无俦,齐吃一惊。
智瑶心中凛然,以他的剑术造诣,自然能在鲍兴斧中看出破绽,但鲍兴的斧子太
过凌厉,他若寻隙反击,不免被鲍兴所伤,以他的身份,怎肯与鲍兴拼个两败俱伤?
只好用剑格挡,“当”的一声,剑斧相交,二人均觉得臂上剧震。
其实智瑶力大过人,膂力与鲍兴相若,不过鲍兴是双手执斧,斧子又比智瑶的剑
重,是以占了便宜,一斧劈下,第二斧又随着而出。
鲍兴的斧势一发,便难以收始,只见他蹒蹒跚跚地挥着大斧,声威惊人。智瑶此
刻被他斧势所逼,便想还击也是无从下手。
其实以智瑶剑术之高,若抢先出剑,必定一剑便伤了鲍兴,但伍封料他自重身份,
不会与鲍兴争先,结果正如他所预料。鲍兴的斧子全靠力大势猛,斧势初展之时,力
未混成,碰到智瑶这一类高手,便易避实就虚,不过伍封又料定他不会与鲍兴拼个两
败俱伤,只要鲍兴第一斧使开,斧势便浑成难破,智瑶再想伤他,非要到鲍兴九斧使
完再使第二遍的那一瞬间了。
不过智瑶也十分高明,虽然鲍兴的斧子如风如雷,却也不能憾动他分毫,连半步
也未曾退过,倒是鲍兴倏上倏下是反复进退。
鲍兴几斧使出,也知dào
智瑶的厉害,堪堪九斧使完,立时退出了一丈多外,笑道:
“龙伯与智伯有九斧之约,小人已经使完了九斧,这便回去,免得别人说我们齐国人
不守信用。”也不理会智瑶的脸色如何,扛着大斧施施然回座。
众人想不到鲍兴真的在智瑶面前使出了九斧,大出意料之外,暗忖:“一个御者
也如此厉害,龙伯府上的高手还不知dào
有多少!”
智瑶心中大恼,他连伍封的一个御者也胜不了,只觉面上无光,脸色铁青地站在
场中。
伍封站起身来,拍了拍鲍兴的肩头以示嘉许,笑道:“智伯是否要歇一歇?”
智瑶哼了一声,道:“这小兴儿果然了得,怪不得龙伯敢让他上来,智某与龙伯
都费了些气力,这便动手吧!”他被鲍兴斧势所逼,未能施展出剑术所长,憋了一肚
子气,无从发泄,以至于性发求战。
伍封大踏步上前,拔出了剑,道:“既然如此,智伯请指教!”
智瑶“嗤”地一声,一剑刺出,虽然他是笔直地刺出了一剑,但剑尖却微微游动,
恍如一条蛇猛地张嘴吐信一般,碧印印地蓝光让人看起心寒。
他被鲍兴斧势所逼,这一剑已经憋了很久,此刻一剑刺出来,显得格外地凌厉,
威力惊人,鲍兴在一旁见到,心中暗惊:“幸好我及时回来,否则他向我刺出这么一
剑,我哪有命在?”
伍封剑往下劈,临到智瑶身前时,剑光大炽,“当”地一声,将智瑶的剑撞得直
往下沉。他们二人剑一相交,伍封便觉智瑶的膂力奇大,几乎及得上自己未习吐纳之
时。
此时伍封跨上一步,一剑横扫,长剑如匹练般向智瑶颈下卷过去,智瑶喝了一声,
长剑竖起,硬生生将剑格开。
二人剑qì
纵横,斗得甚是紧凑。
大凡在剑术之中,常用的运剑之法一般是点、刺、扎、抹四法,智瑶却喜欢加以
崩、撩等剑法,使剑术显得颇有些诡异莫测。伍封的剑术别出一格,只因他力qì
奇大,
宝剑阔长而重,虽然也用刺、撩、抹、崩等法,但用劈、扫、削、砍等剑法为多,一
柄剑在手中既像刀,又像斧,总之是大开大合,以雄浑威猛、一招制敌取胜。
人常说剑走轻灵,那是对一般剑手而言,在伍封的手上,长剑极少有轻灵的时候,
只见他剽悍雄健,身催剑往,倏然而左,忽焉而右,剑势便如长江大河一般,一泻千
里。
一连五十余招下来,智瑶敌不过伍封剑上的神力,更被伍封剑上雄浑的气势所催
逼,已经退出了两丈之外,胸口不住的起伏,大声喘息,脸上也显出了众人从未见过
的惊骇之色。
伍封并没有追上去,正是横剑在胸前,笑道:“智伯的剑术果然高明,在下佩服
得紧!智伯小心,在下可要剑上加力了。”
众人见智瑶被他击得退开,暗暗佩服,此刻听伍封这么说,更是大吃一惊,原来
伍封这威猛可怕的剑术,居然未用全力,若他真的奋力而上,智瑶又敌得了他多少招?
智瑶也大惊失色,正想说话,伍封忽地抢身上前,右手握着剑柄,大喝一声,重
剑上暗红色的光芒四溅而开,剑未动,剑风已经将智瑶的长髯吹得扬起在一尺于外,
其剑比先其快捷了数倍。
若是先前伍封用了“无心之诀”的快剑,早就将智瑶击败,但他不愿意让人知dào
自己的剑术底子,免得被董梧、支离益等人早有防备,是以不仅未用“无心之诀”的
快剑术,平时连双手剑术也不用。此刻见智瑶的剑术委实高明,只是单手运剑恐怕在
一两百招后才能获胜。只好用上了新悟的“无心之诀”,借脐息之奥妙,运断水之要
诀,行借合之二法,用足十成之力,使出了这惊人的一剑!
智瑶见一剑比先前更为猛恶,忽然间快捷了数倍,大骇之下,奋力格挡。本来他
想跃出丈外避开此剑,但伍封的剑快若闪电,他才这么想时,伍封的重剑已经轰然而
落,智瑶逃无可逃,只好觑着剑光,举剑硬挡。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智瑶手中的青铜剑被二人的巨力所摧,立时变得粉碎,
“嗤”的一声,胸前衣襟被剑尖割开,连衣内的软革甲也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
里面精壮的肌肤来,剑qì
将胸肌划出了一道红痕。智瑶飘在胸前的过腹美髯也被剑斩
断了数寸,在剑风中四散飘落。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伍封想不到用上这“无心之诀”后,居然只用一剑便获成功,
缓缓将剑插入鞘中,笑道:“智伯剑质不好,其实并不算败,此战权当和局如何?”
晋定公早就看得心惊胆战,忙道:“正是,以寡人之见,龙伯与智伯不相上下,
战成了平手。”
殿上的人也纷纷符合,其实众人心中都明白,智瑶此战一败涂地,伍封甚至仍然
未用全力,若非手上留了力,便不能随心收剑,剑势全力展发之际,怎会只割破了衣
襟革甲而不伤肌肤?伍封连智瑶的铜剑也能击碎,怎会伤不了人?这当然是手下留情
了。
伍封走回座上,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想不到‘无心之诀’如此厉害,智瑶号
称中原第一剑,也只是如此。莫非天下高手便只有支离益、董梧了么?”
赵氏众人惊骇之余,脸上也觉得大有光彩。
赵无恤呵呵笑道:“龙伯能与智伯战成平手,剑术天下无dí
,令在下佩服得五体
投地。”他口中说伍封与智瑶战成平手,又说伍封天下无dí
,其实是暗讥智瑶,故yì
羞辱他。
智瑶脸色铁青,片刻之后便镇静下来,弃下了手中残留的剑柄,哈哈大笑道:“龙
伯的剑术,智某远远不及。龙伯说是和局,那是给智某的面子,智某怎能真的厚颜以
为打成平手?看来晋人的剑术比齐人还有不足,日后晋齐两国还得多派使节,共研剑
技才是。”
伍封见他自认其败,不愧是高手风范,笑道:“智伯谦虚了,在下佩服得很。”
智瑶走回座上,智国解下外衣要为他披上遮掩胸肌,智瑶却推开了智开的手,笑
道:“胜败是常有之事,何须遮遮掩掩?智某败在龙伯剑下,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怪不得董梧不惜解散董门也要与龙伯一战,看来还真如外人所说,龙伯是董门的最大
克星呢!”
伍封听他提起董梧,心中暗暗警惕。董梧解散董门之事,若非接舆告sù
他,自己
便不知dào。此事连赵无恤也不知dào
,智瑶又怎么能知dào?莫非董梧与他有些勾勾搭
搭?自己新近练成无心之诀,对董梧的忌惮便少了些,若是董梧找上门来,无非是奋
力一战,未必是必败之局,但这人若与智瑶搅在一起,借智瑶在晋国的势力,再凭其
绝妙的剑术或明或暗找上来,便难以应付得多了。
赵无恤闻言向伍封细问,伍封苦笑道:“董梧声称在下与董门势不两立,要来找
在下报仇,只怕过不了多久他便来了。”
赵无恤愕然道:“董梧行事向来是以益于代国为要,他怎会来杀你?这岂非同时
得罪了齐国和我们赵氏?噢,张孟谈曾说有个叫计然的一路上鬼鬼索索地跟着你们,
想要加害燕儿,反被龙伯杀了,这计然真是董梧的儿子么?”
伍封道:“不错。董梧他解散董门而来,这便是在表示他来杀我是在下与他之间
的私事,只是为子报仇,与国事毫不相干。”
赵无恤怔了怔,冷笑道:“董梧好大的胆子,就算是私事,在下也要将这件事算
在代国头上。龙伯若有何闪失,在下便找代国算帐。”
他说得大声,殿上的人大多听到,暗暗吃惊。
伍封笑着摆手道:“这倒不必,董门之人死伤于在下手上的不少,董梧的儿子也
死于在下手上,在下与他的一战势难避免,赵氏若找代人算帐,赵大小姐又何以自处?
何况董梧就算来了,在下也未必会败,难道无恤兄便没有想过在下若杀了董梧,代人
又会如何么?”
尽管伍封适才大胜了智瑶,但他说能胜过董梧,众人都不大相信,暗暗摇头。
赵无恤笑道:“龙伯若杀了董梧那自然是好,相信代国也不敢如何。况且董梧要
来找龙伯报仇,代人定不愿意,否则董梧也不会将经营多年的董门解散了。不过董梧
颇难对付,龙伯不可大意。”从他语气中听来,也不相信伍封能胜过董梧。
伍封呵呵笑着,也不再说。
酒宴在三更后方散,伍封回府之后,怕惊了楚月儿她们的好梦,蹑步入了后院,
从田燕儿房过时,见房中光亮,偷眼看时,见楚月儿与田燕儿并未到后室中去,仍在
前室说话。最奇怪的是房中并未举火,楚月儿和田燕儿颈上都挂着一颗珠子,映在一
起闪闪发光,如同白昼。
伍封大奇,心忖:“原来田恒的那颗夜明珠给了燕儿,这珠子单独一颗并不算极
亮,但两颗在一起,竟会亮如白昼,怪不得中山王说这珠子本是一对!”
便听田燕儿问道:“那种名唤‘碎梦’的毒药真能让人眼前大生幻像?”
楚月儿道:“其实‘碎梦’只是让人有些迷迷糊糊,易受人摆布,对身体无损,
也不算是毒药,只是一种迷药。不过月儿是从竹简上看来,未曾配制过,也不知其效
用如何。”
田燕儿道:“月儿,我有一个主意,左右是无事,明天我们让人买些药来,配些
解毒之药备着,你说好不好?”
楚月儿道:“这当然是好,我可配了好些解药,不过到晋国之后,怕你不喜欢药
味,便没有再配制解药。那日见了乐灵的毒蛇,总寻思配几味解蛇毒的药出来,以备
不测。”
伍封见她二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兀自说着药物,暗暗好笑,正寻思是否入室中去
吓唬她们,不料楚月儿耳力甚好,早听见他过来,回头笑道:“夫君回来了。”
伍封叹了口气,走入室中,笑道:“我本想吓一吓你们,让你们惊叫去睡,不过
月儿的耳力着实了得,须瞒不过。”
楚月儿笑嘻嘻地道:“坏了夫君的妙计,这都怪月儿的不是,下次我权当未听见,
由得你跳出来吓人。”
田燕儿笑道:“那岂不是只吓了我一人?月儿预先知dào
,可吓不住。”
伍封抚着楚月儿的小脸,笑道:“月儿胆大得很,就算不知dào
,只怕也吓不住,
不过这么晚上吓人不大好,我也不舍得吓唬你们。”又道:“你们这对珠子相映成辉,
委实有趣。”
田燕儿道:“这是离开临淄前,父亲给我的夜明珠,想不到与月儿这颗一模一样。”
伍封随口道:“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儿。”忽想:“眼下除了我和月儿,恐怕没有人
能敌得过董梧数剑,须想个法子快速增进雨儿她们的刀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