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二族比武

  此时天色尚早,众人各自休息了一会,才由墨爱带着前往预先选好的比武地方,倭人武怕
  东屠族捣鬼,与天鄙环带了二百勇士跟随,又令族中谨守村寨,伍封一众也随着同行。
  众人到了新山一侧的比武之地,只见场中早已来了不少人,其中间土台上坐着夫余贝、冉
  雍、田新等人。
  场中那临时堆砌的土台下是一大片空地,东屠族人还未来,倭人树和乐浪乘将倭人族人带
  到了场下一侧。
  夫余贝等人不知dào
  昨晚发生的事,见伍封居然与倭人武在一起,齐齐吃了一惊。
  伍封与倭人武一众下马上了土台,夫余贝等人尽数迎了上来,向伍封施礼。夫余贝道:“原
  来大将军早已来了,小人还派了人到大将军府上去请!”
  这时,大一群东屠族人从山后转了出来,当先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年轻人引着,那人命族人
  侍立于场中另一侧,向土台上看来,不过土台离场颇远,又在山阴背阳处,是以从场中向台上
  望去,也看不清楚台上人的面目。
  墨爱将那瘦小的年轻人引上台来,道:“大将军,这是东屠族的少令子东屠苦。”
  伍封笑道:“原来是少令子,令子无暇来么?”
  东屠苦道:“小人月前就派人去请过,但不知dào
  家父能否赶来。”
  伍封与冉雍田新又寒暄了几句,才坐在中间。他左侧坐着墨爱、冉雍和田新,右侧是夫余
  贝、倭人武、天鄙环和东屠苦,楚月儿与平启等人坐在众人之后。乐浪乘、倭人树和慕元等人
  站在台下左侧,右侧是东屠苦带来的三百多个东屠人,两方人早已横目相对,跃跃欲试。
  墨爱看了看天色,问伍封道:“大将军,是否开始比武?”
  伍封向左右众人看了看,见众人都点头,便道:“开始吧。”
  墨爱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比武开始,东屠族与倭人族各派一人出场。”
  话音未落,只见慕元从倭人族中走了出来,执刀而立,眼光向东屠族中看去。
  这时,东屠族中走出一人来,手拿着一条长戈,神情傲慢地站在了慕元面前。
  伍封不知这人在东屠族中是何身份,向墨爱看去,墨爱却摇了摇头。便听夫余贝问道:“少
  令子,令族中的高手我大都识得,这人却面生得紧,不知是谁呢?”
  东屠苦道:“也难怪上人不识此人,他名叫樊越,原是越国渔人,因海上遇风飘落到莱夷,
  被我族人所救,赘入东屠族中,如今是东屠人了。樊越曾在越军中为步卒,是以稍识武技。”
  倭人武点头笑道:“原来东屠族中的比武,连越人也用上了。”
  东屠苦道:“莫非官爷今日不派令婿出战么?他也不是倭人。”
  台上人说着话时,慕元与樊越却已经交上了手。
  只见慕元手握着刀,向樊越猛劈,势道威猛。樊越手中的长戈或砸或勾,也是凌厉之极,
  两人都是膂力过人,用的也都是进手的招式,是以颇为紧张骇人。
  在伍封的眼中,他们的武技自然算不是很高明,那慕元的身手比鲍宁和鲍兴还差一些,但
  与寻常士卒相比,却算得上是刀术不错的了。
  二人在台下激斗了二三十招,伍封看了一会,心道:“这樊越的戈术不弱,只怕不是‘稍识
  武技’那么简单。”大凡戈术,一般是砸、劈、啄、勾、推、顶、横等运戈之法,这樊越却仅用
  砸、啄、勾三法,来来回回就那么十余招,偏又凌厉之极,令慕元难以觑到破绽。
  便听冉雍问道:“田老爷,以你看来这二人谁会胜呢?”
  那田新摇头道:“这个我可看不出来,上人应该看得去。”
  夫余贝笑道:“以我之见,只怕这执戈的会胜,他的戈法虽然简单,却自成其浑元之势。何
  况他的戈长一些,稍占便宜。”
  东屠苦也道:“樊越的戈法古怪,虽然不如各位法眼,但只怕也将就能对付倭人族勇士的刀
  术了。”
  倭人武与天鄙环神色都很平静,显是对慕元不甚担心。
  墨爱却道:“我看这慕元颇有长力,此刻他刀势虽恶,实则保存了力qì
  ,不像樊越般不留余
  地。”
  夫余贝奇道:“不会吧?这个慕元是官爷的人,官爷以为孰胜孰负呢?”
  倭人武笑道:“这就难说了,不过,我看慕元的胜算要大一些。”
  天鄙环点头道:“二十招之内,慕元必能取胜。”
  冉雍笑道:“我们说来说去,其实都是瞎猜,大将军应是此道行家,以大将军之见,谁能获
  胜?”
  伍封道:“樊越的招式远实近虚,若是慕元以简代繁,抢入戈中,立可获胜。”
  东屠苦等人愕然,心道:“如此猛恶的戈法,怎能抢入?”
  正这么想着,忽见慕元双手握刀,一连三刀劈了下来,刀势比先前凶猛了一倍,三刀下来,
  樊越的戈被震开到一侧。只见慕元侧身进步,倏地到了樊越的身旁,一刀横扫,樊越后退数步,
  只见红影闪处,胸前的革甲已被割开,鲜血渐了出来。胜负之变,果然如伍封所说。
  慕元退出数步,向樊越拱了拱手,退回己方队中,此时樊越才跌倒下来。
  台上倭人武等人虽也料慕元会胜,但不像伍封说得那么清楚,不料台下相对果如伍封所言,
  慕元一抢入戈影之中,立时便取胜。众人都向伍封看去,脸露惊异之色。
  伍封看见慕元双手握刀猛劈,心中一动,寻思:“我若用双手使剑,剑法会否更猛些?”问
  倭人武道:“官爷族中的刀法,还有双手使刀的招式吗?”
  倭人武摇头道:“这个没有,慕元这是随手使出的吧。”
  伍封点了点头,心忖:“慕元双手握刀那几招,并无章法,自是随手而为。”
  墨爱站起来,向台下喝道:“第一场倭人族胜,第二场开始。”
  倭人树从队中提刀出来,站在场中,东屠人中却无甚动静。
  倭人武看了东屠苦一眼,笑道:“不知少令子派谁出战呢?”
  东屠苦叹了口气,道:“令郎的刀术了得,只好由我来试试了。”
  众人无不愕然,心道:“你第二场下去,莫非第三场还有胜过你的好手?”一般像这种比武,
  越到后面出来的,身手越是高明,东屠苦是莱邑的这一支东屠人中的第一好手,他第二场出战,
  第三场便唯有其父东屠奔那一类的高手出来才像个样子了。
  倭人武与天鄙环对望了一眼,脸色惊疑不定。
  其实倭人树与乐浪乘的武技相若,只怕倭人树还略胜一筹,本来是第三阵出场,但倭人树
  见乐浪乘一夜未睡,怕他力qì
  未复,便抢先战这第二场,好让乐浪乘多休息一阵,若是自己这
  一场胜了,便是己方获胜,乐浪乘那第三场也见无须再比了,这也是他爱hù
  妹夫的一番心意。
  这时东屠苦已走了下去,从腰间拔出了铜剑。
  倭人树点了点头,忽地大喝一声,长刀横扫,向东屠苦拦腰斩去。东屠苦铜剑斜飞,侧身
  之时,剑尖竟从下往上,向倭人树小腹挑了上来,剑法阴毒,台上众人无不吃了一惊。
  倭人树手中的刀忽往下沉,与剑相击,“当”的发出了一声脆响,连台上的人也听得十分清
  楚。
  只见这二人比武与先前那一场大不相同,倭人树刀法沉雄,招式简捷,而东屠苦的剑术却
  是专走偏锋,诡诈莫辨,而又狠辣之极。
  伍封看了一会,暗暗吃惊,东屠苦这种剑法之诡诈处,与董门刺派的剑术大致相似。不过
  董门的剑法虽然诡秘,却仍给人以堂堂正正之感,每一招虽如奇兵突出,却也合兵法要旨。东
  屠苦的剑法却如蛇舌蝎尾,一味的阴毒狠辣,几近卑鄙。他每一剑出来,都让人有一种极为不
  舒服的感觉,若中他一剑,就算不死只怕也要损手折脚,变成残废。
  天鄙环皱起眉头,道:“这东屠苦的剑术极其狠毒,不知从何处学来?”其他人也茫然不解,
  不知其剑法来历。
  墨爱道:“东屠苦的剑术是由其兄长东屠愁所授,而东屠愁的剑术却是东屠奔亲自教的。只
  不知这种剑法是东屠奔家传的,还是从他处学来。”
  倭人武问道:“墨爷如何知dào
  的?”
  墨爱道:“在下幼时曾随玄菟法师学剑,法师有次顺嘴说过。”
  天鄙环等人一起点头,道:“原来如此。法师说的自然不会错。”他们暗暗吃惊,这倭人树
  的刀术是由倭人武亲授,东屠苦的剑术却转了一层,只怕东屠奔的剑术更胜过了倭人武家传的
  刀术了。
  伍封想起妙公主的剑术是墨爱所授,那套剑法十分高明,墨爱之剑术又是玄菟族长,即是
  说玄菟族长的剑术必然极为了得。
  倭人武和天鄙环神色紧张,向伍封看过来,眼中有相询之色。
  伍封也不知东屠奔的剑术来自何处,只觉授此剑术者,必是个狠辣的卑鄙小人而无疑。忽
  听冉雍道:“令子的剑术与吴国伯嚭的剑术是一路。”
  伍封忽想起母亲曾说过,伯嚭的剑术阴森狠毒,剑如其人,自成一路。他看了一会儿,叹
  道:“对付这种剑术,唯有以堂堂正正的无畏之势胜之。”忽想起孔子的弟子公良孺,心想:“公
  良孺的剑术自然是从孔子处学来,若用孔子的剑法,自然可轻松胜了这东屠苦。”
  他见倭人树的刀法虽然严正大度,却是不繁不简。繁则多变,正因他不繁,所以变化甚少;
  简则实用,不过他的刀法中又有些虚招。心想:“先前慕元所用的刀术与此相似,看来倭人族的
  刀术都是如此了,当真是刀如其人。倭人忠直无畏,但不识诡计,连倭人果的拙劣诡计也差点
  能顺利得手。若是将他们的刀法简化一些,更增其猛恶,只怕刀法会更进一成。”又想起适才那
  樊越的戈法比倭人族的刀术更简洁,却反见其威力,若非樊越功力不够,只怕赢的便是樊越而
  非慕元了。
  忽想起那一路“开山剑法”中有二十余式大可用于刀法之中,若精练之后教给倭人,只怕倭
  人勇士的刀术会厉害倍余。
  伍封心中想着它事,便未曾留意台下的打斗。
  这时,台下只见血光迸现,倭人树与东屠苦都退开来,只见二人身上都带伤,东屠苦的右
  臂上被削出了一大片皮肉,血流半身,倭人树的胁下却被一剑刺中,虽不知伤口深浅,但以东
  屠苦的狠辣剑术来看,只怕倭人树的伤势比东屠苦更重。
  伍封见二人都在一旁不住喘息,血不停地流着,忙对墨爱道:“墨兄,这一场未分胜负,二
  人俱使,是否算打和?”
  墨爱向台上众人看了一眼,众人都点头,墨爱到台前道:“第二场不分胜负,以打和论,各
  自疗伤。第三场比武可以开始。”
  两族队中各有人出来,将伤者扶了回去,包扎伤口,忙个不停。
  乐浪乘从队中走出来,站在了场中。
  众人向东屠族人中看过去,不知更有谁的本事能与东屠苦相若,甚或胜过东屠苦。看了半
  天,却见东屠族中无人出来。
  墨爱问道:“东屠族中可有人打第三场?如果没有人出来,以负而论,今天比武便算倭人族
  胜了。”
  忽听远处一人哈哈大笑道:“谁说东屠族无人出场?这一场便由本令子迎战!”
  众人愕然之下,只听马蹄声响,一乘兵车由远处而来,走到近处时,只见一个精瘦的老者
  立于车上,那人须发花白,脸形颇长,鼻尖如钩。
  夫余贝道:“不料东屠奔亲自来了,这人是东屠族第一高手,剑术非同小可。”
  只见车到台下,东屠奔向伍封施礼道:“大将军到莱夷一日,便剿灭了恶贼胡胜,令小人十
  分佩服。”
  夫余贝等人不知此事,听东屠奔这么说,无不吃惊,向伍封看去。
  伍封站起身来,笑道:“若非倭人族勇士相助,在下怎能剿灭此贼?其实在下只不过是顺手
  为之,胡胜又是乌合之众,一击及溃,算不上什么本事。”一边说,一边向台下走去。
  倭人武霍地站起来,道:“既然令子亲自出手,我也只好试一试令子的高招了。小乘是后生
  小辈,怎能与令子交手?”也走下了台。
  东屠奔见伍封迎下台来,忙跳下马车,伍封见他身手极为敏捷,站在那里如渊停岳峙,一
  派高手风范,暗暗心惊,单以气势而论,恐怕这东屠奔还胜过了倭人武。
  东屠奔看着倭人武,笑道:“官爷亲自出手,那是最好不过,若还让令婿出场,旁人只道我
  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伍封心道:“这二人都是一族之长,不论谁胜谁负,两族之间的仇便结得深了,日后定难化
  解。”见二人对站,伍封笑道:“令子、官爷,这场比武只怕无甚好处,就算令子赢了官爷,双
  方都是一胜一和,实则未分胜负,日后还得比。令子若与官爷相持不下,成为和局,或者官爷
  获胜,则东屠一族仍是输了。”
  东屠奔虽然心知胜算颇大,但倭人武经验老道,刀法凌厉,自己说不好也要受些伤,就算
  胜了,比武结果仍只是和局,想想也无甚趣味。
  倭人武先前听了冉雍之言,知dào
  冉雍不会说假话,便知这东屠奔的剑术只怕比自己所想还
  要高明一些,心中殊无取胜把握。若是自己万一败了,就算比武是和局,但日后倭人族仍会在
  他族中抬不起头来,自己的一世英名,不免付诸流水。经过昨夜一事,心中对伍封已佩服得五
  体投地,知dào
  他出言开解,多半是见自己胜算不高,怕自己有损。
  伍封又道:“二位身份高贵,这一动起手来就算毫无损伤,但在族人之中只怕是如同两族交
  战,后果难以预计。不如看在下的薄面,停手罢斗。”
  东屠奔道:“小人是大将军的领民,当然愿意听大将军的吩咐。只是若停手罢斗,岂非是本
  族输了?”
  伍封笑道:“既然是比武未果,那就是胜负未分,说不上输赢。在下有一个提议,不如那二
  十顷地,双方各分一半。东屠族多出十顷地来,自然是有所获。看起来倭人族稍稍吃亏,却也
  是为了两族长期共处。各族之地域是数十年前所划,时易世移,各族丁户都有不同,自然要重
  划一次。横竖要重划其地,不如暂时相安。莱夷五百里之地,地广人少,在下重划其地,定会
  设法让各族满yì。这些地中不少是在下的封地,若不全部划出去,邑收少了,最吃亏的便是在
  下。”
  东屠奔见不胜而获十顷之地,面上无损,自然点头同意。倭人武见虽损十顷之地,但这场
  比武中止,其中的胜负,旁人自会清楚,至少他们已是不败之局,自不会说他们输了地。其实
  十顷之地极少,算不上什么,就算倭人族多得百顷,也未必能增太多收成,伍封日后既然要重
  分其地,绝不会亏待了倭人族,这么想着,便也点头答yīng。
  墨爱见事情忽然和平解决,大喜之下向众人宣告,两族人中议论之声嗡嗡,好一阵才平息
  下来。
  比武既然结束了,众人纷纷道别,夫余贝请东屠奔、倭人武和天鄙环晚间到他府上赴宴,
  诸人均答yīng
  下来。横竖是晚上又要见面,便也未说多话,一一向伍封告辞走了。
  伍封随倭人武到了倭人村寨,倭人武将族人招集起来,说了比武的详情,众族人听说伍封
  日后要重新划地,无不大喜,心想以倭人族与伍封的交情,怎也不会少于现有的地,至于所失
  的十顷之地,根本上就算不上什么了。
  伍封向倭人武告辞道:“在下行程匆匆,今晚赴宴之后,明日得到夷维城去了,月余后在下
  还得回临淄,恐怕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再与官爷把酒详谈。”
  倭人武笑道:“大将军是个大忙人,比不得我们。小人与族人详细商议后,都感大将军之德,
  是以有一件薄礼相送,望大将军笑纳。”
  伍封笑道:“官爷要送在下何物呢?”
  倭人武带着伍封走到堂外,只见堂外赫然百骑立于场中,一个个腰挂长刀,身穿革甲,手
  执夷矛,以慕元为首率领着,一见伍封出来,齐齐在马上施礼。
  伍封见这百骑中大多是昨晚一起破贼的勇士,甚是好奇,笑道:“官爷要派这些勇士到哪里
  去?”
  倭人武笑道:“我倭人族无甚其它的东西,唯有八百勇士和二千精兵。我们这些勇士是自小
  便精练出来,与其它的不同,不仅多力,而且体能极佳,能带着七日之粮,披甲执兵一口气急
  奔三百里之外。这些精兵也能同样急奔二百里之外,都是半日可行百里的好手。”
  伍封讶然道:“这真是天下间罕见的精兵了!当年吴王阖闾以三千五百人为前阵,教练七年,
  每一日可带甲执兵奔三百里才休息。你们的勇士与他们相仿,当真是非同小可。”
  倭人武笑道:“小人今日与族人商议,将这百名勇士送给大将军,为大将军效力。”
  伍封吓了一跳,道:“如此厚礼,在下怎好收下?”
  倭人武笑道:“其实这些革甲、兵器和战马多是大将军昨日所获,只不过是物归原主。何况
  这一百勇士饭量不小,我们怕还养不起!莱夷既是大将军的采邑,我们九族之人本就是大将军
  的隶臣隶妾,这一百勇士跟着大将军,小人说一个送字,其实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伍封大笑。
  倭人武又道:“莱夷地方还有许长蛇和叶小虫儿两处盗贼,小人听说大将军还有意将‘海上
  龙王’徐乘剿灭,如今大将军的都辅军还未建,这些勇士不仅善骑射,也会车战和水战,都还年
  轻,无家室之累,大将军便先用着,日后若能随大将军建功,我们倭人族脸上也会大有光彩。”
  伍封心想:“日后要招都辅军,恐怕士卒多是夷人,倭人族只有数百勇士,怎会投我军中?
  日后我军中之精锐恐怕便以这百人为主了。”点头道:“如此在下便收下了,定不会亏待了他们。
  唉,官爷这番厚赠,在下真是感激之极!”
  楚月儿和平启等人昨晚与这些勇士一同作战,知dào
  他们勇猛善战,训liàn
  有素,每人的本事
  并不比慕元差多少,非其余士卒可比,这种精锐之士只怕齐国的全部士卒之中也难以觅出来,
  无不大喜。
  倭人武又命人牵出一匹青色骏马,道:“昨晚小夫人大展神威,杀了胡胜,这匹马便送给小
  夫人作为坐骑。此马与众不同,最有长力,临阵作战终日也不累。”
  众人看这匹马九尺长短,八尺高下,仅次于伍封的那匹黑龙,其骢毛奇长,披于颈上,看
  起来极为神气。
  楚月儿看着甚是喜欢,道:“官爷为何要送我这匹马呢?”
  倭人武道:“听说昨日小夫人见了胡胜的坐骑,便大是喜欢,亲自上去杀了胡胜,为大将军
  夺了一匹宝马,想来小夫人是爱马之人,小人才会以马相送。何况此马原是小果那畜生的坐骑,
  小人每看着它便胸怀郁结,不如送了出去,以免看在眼中心烦。”
  伍封点了点头,对楚月儿道:“既然官爷一番好意,月儿便收下吧。”
  楚月儿正对骑马作战大有瘾头,苦无好马,听伍封一说,便笑嘻嘻谢过了。
  众人寒喧了好一阵,伍封等人才上了马,身后带着百名倭人勇士,由倭人武、倭人树、乐
  浪乘、阿叶送到了新河桥边,倭人武等人才回村寨。
  众人依昨日来路穿山而过,楚月儿骑着青马前后跑着,甚觉神气。
  平启等人见她得yì
  洋洋的十分可爱,无不莞尔,招来问道:“月儿姑娘,你说公子的黑龙像
  小兴儿,这匹马应该不像小宁儿吧?它叫什么名字呢?”
  众人大笑,楚月儿道:“公子的马既是黑龙,我这匹马便应该叫作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