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军中之师
然后让伍傲备两份大礼,将楚月儿、赵悦、蒙猎、鲍兴、鲍宁等人一起叫来,道:“各位随
我去请个贤人来。”
众人愕然,不知dào
他要请什么贤人。
一起上了车,伍封道:“小兴儿,我们去问剑别馆。”
楚月儿忙道:“公子,你不是答yīng
了柔儿,不为难子剑了吗?”
伍封笑道:“我不是去为难他,而是与他说话。”
到了问剑别馆,伍封带着众人下车,进了问剑别馆的大门。门口的弟子一见是伍封带着许
多人上门来,吓得面如土色,飞跑去向子剑报讯。
不多时,子剑引着招来和叶柔出来相迎,叶柔秀眉轻蹙,看着伍封。
伍封向子剑深深一揖,道:“晚辈久欲前来拜访,今日方能得便,来得仓促,子剑勿怪。”
他上次来,什么礼都没有,大喇喇往那儿一坐,此刻来却是彬彬有礼。
子剑见他前倨而后躬,不知dào
有何意图,惊疑不定,还礼道:“不敢当,大将军此来有何见
教?”
伍封笑道:“晚辈是来请教的,另外也有事相求。”他叫鲍兴将两份礼物拿上来,道:“此二
礼一是送给子剑,一是送给柔姑娘。”
叶柔一愣,若有所思。
子剑被弄了个摸头不知脑,让弟子将礼物收下,请伍封等人入内就坐,备酒菜款待。
酒菜上来,子剑与众人饮了一爵,问道:“恒某近日似乎没有什么事,何劳大将军送礼上门?
倒是大将军得赐邑地,升爵封官,恒某应该上门相贺才是。”
伍封道:“晚辈有几招武技,想请子剑看看,子剑一看便知。”
问剑别馆的众弟子都吓得变了脸色,以为伍封要动手了,不少人按住了腰间的剑柄。叶柔
似是明白了伍封的用意,向众弟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轻动。
招来面色沉重,道:“大将军,小人暗算大将军,是受他人所使,与家师无关,事后甚有悔
意,大将军如要见责,小人甘愿受过。那晚之事,主使的另有其人,此人位高权重,手握兵权,
小人不敢不听,家师是事后方知。”
伍封立时猜到那日主使行刺的是田逆,而非子剑。因为那日行刺之人,除了招来外,其余
都是营中士卒。这才知dào
招来是瞒着子剑而为。子剑后来诸般掩饰,却不说明实情,自然是为
了保护招来。想想子剑素来护短的性格,也猜得出他定是如此了。
伍封笑道:“诸位不必误会,在下并无恶意。”
他站起身来,走到堂中,向子剑拱了拱手,然后随意使了七八招“空手搏虎”的招式。
子剑脸色大变,道:“这是……,大将军从何学来?”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昔日主人王子庆忌
的得yì
之技,虽然没教过自己,但自己多番见过,十分熟悉。
伍封道:“这是先舅父的遗法,子剑想必认识?”
子剑怔了怔,猛地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恒某明白了。”寻思:“原来他是王子庆忌的
外甥。”他不知dào
庆夫人嫁给伍子胥之事,只是以为王子庆忌的姐妹嫁给了鲍氏。
伍封走回席间坐下,道:“晚辈与子剑之前稍有些误会,看在先舅父面上,就此作罢,都不
提往事,子剑以为如何?”
子剑不住点头,道:“恒某受令舅大恩,久欲思报,可惜阴阳相隔,未能如愿,今见故人之
甥,好生欢喜。以前之事,恒某多有不是之处,大将军请见谅。”他这么说,相当于认错。
伍封笑道:“以前之事,不必再提。今日前来,晚辈有一事相求。”
子剑笑道:“大将军尽管吩咐。”
伍封道:“此事说来惭愧,晚辈厚颜,是想向子剑要一个人。”
子剑愕然道:“要什么人?”
伍封道:“贵弟子柔姑娘是位奇才,晚辈想将她接回府上去,子剑若是同意,晚辈再与她商
量。子剑若是不舍,就当在下借也行。”
叶柔脸色微红。
众人刚开始以为伍封看上了叶柔,要纳为妾,后听到“借”字,便知不对,没理由借回去
纳妾的。
子剑问道:“不知dào
大将军接柔儿到府上,想怎样安置她?”
伍封道:“晚辈想请她为军师。”
堂上众人哗然,所谓“军师”,即军中之教师,地位之尊,尚在军中诸将之上,虽名师宿将
也难获此荣职,与后世之“军师”不同。叶柔是一年轻女子,伍封居然要请她为军师,连伍封
府上的诸人,也觉得荒诞离奇。唯有楚月儿知dào
叶柔之才,不住地点头。
子剑怔了怔,击掌笑道:“好好,大将军颇有眼光。柔儿的确是奇才,不过此事恒某不能做
主。我与柔儿名为师徒,实为师友。她在我馆中,不免埋没,若能跟随大将军,或能一展其才。
柔儿,大将军到府相请,你以为如何?”
叶柔问道:“柔儿年幼,又是女子,大将军何以会如此看重?”
伍封道:“柔姑娘之才,在下与月儿深知。越王勾践能用越女为军师,在下如何不能以柔姑
娘为军师?越女之才在下不知,但柔姑娘之才,在下是知dào
的。在下身负镇抚夷人之责,须建
士卒,又要为国君建都辅军,如今府上才士不足,以柔姑娘之贤,当知在下的一片诚意,请勿
推辞。”
叶柔沉吟半晌,点头道:“既是如此,柔儿便勉力一试。不过柔儿想推荐一人,当柔儿助手,
未知大将军是否愿意收之?”
伍封喜道:“柔姑娘所荐,必是材士,未知所荐者何人?”
叶柔道:“便是柔儿大师兄招来。大师兄剑术高明,身具异能,可为大将军效力。”
众人吃了一惊,连楚月儿也觉有些不妥,因这招来和其他人不同,他曾经亲手刺杀伍封,
而被伍封所伤。
伍封点头道:“招兄剑术高明,能够到在下府上来,正是求之不得。”
招来想不到伍封毫不迟疑,便答yīng
收他,又惊又喜。
子剑笑道:“大将军果然胸襟博大,气度宽弘。”
叶柔道:“柔儿与大师兄要稍加收拾,还要与师父话别,明日午后,我们自会到大将军府上
去。”
伍封道:“明日午后,还是在下派人来接二位吧。柔姑娘如果还要帮手,尽管从师兄弟中带
些人手来,在下一任欢迎。”
伍封回府之后,与楚月儿往后院走时,见四燕女在练武场练刀,虽是大冬天,众女额上却
出了细细的香汗。
伍封笑道:“雨儿,天气这么冷,你们怎在外面练剑呢?仔细给冻坏了!”
春雨笑道:“公子,若不在练武场练剑,又在哪里练呢?”
伍封道:“我看后院的大堂地方也不小,二三十人练剑应该是够的,下次你们便在后堂练剑
吧。”
四燕女见伍封对她们甚是关怀,大为开心。
伍封与众女回到后院房中,冬雪道:“今日华神医来过,平爷已经能下床行走了,今日还想
见公子。”
伍封忙道:“那我去见见他好了,月儿便先沐浴休息吧。”他出了后院,四燕女自去服侍楚
月儿沐浴换衣不提。
平启被安置在东院,东院中住的都是门客。众人见了伍封,都恭恭敬敬施礼。
伍封沿路一边与所遇的门客说笑,一边到了那人的房中。房中生着一大盘火,平启正斜躺
在床上,看着房顶发愣。
平启一见伍封进来,忙滚了下床,向伍封施礼,道:“大将军来了。小人先被大将军所救,
后来在鱼口行刺,大将军却饶了小人,这次又救了小人一命,小人欠了大将军三条性命。”他住
在封府,伍封当上了大将军之事,他自然也知dào。
伍封将他扶起来,拉着他二人坐下,道:“平兄无须多礼,那日在鱼口我见平兄力大无穷,
剑术又高明,爱惜平兄人材,是以不忍下手。这次却是赵兄和蒙兄救你。”
平启叹了口气,道:“大将军胸襟弘大,小人常常后悔未能投大将军麾下,入错了门径,偏
到了董门之中。”
伍封道:“平兄过奖了。”
平启道:“那时阚止以重金相请,小人跟着任公子来了临淄,不料此后发生了许多事。”
伍封惊道:“原来阚止之乱时,任公子就来了!”
平启道:“任公子亲来自然是有重大图谋。那时阚止请我们刺杀田恒兄弟和令先君齐简公,
然后立公子高为君。任公子的意思,却是想将公子高和阚止一起杀了。”
伍封大奇问道:“任公子既助阚止,为何连公子高和阚止也要杀呢?”
平启道:“任公子是有道理的,他曾对我们说,阚止这人奇蠢无比,既要杀了简公,却准bèi
立简公之子为君,难道不怕公子高日后为父报仇?他觅了一个人,模样与公子高相似,准bèi
让
阚止立了公子高为君后,便将阚止与公子高一并杀了,让这假的公子高当国君,自己再控zhì
齐
国的大权,便如将整个齐国拿到手中了。”
伍封吓了一跳,道:“任公子利用阚止来对付田恒,待立了公子高后,再杀了公子高和阚止,
用假的公子高顶上去,此计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平启道:“可惜此计中间出了老大的问题,终于未成。”
伍封笑道:“阚止怎也想不到公子高却将他的计谋告sù
了田恒吧?有人要杀他的父亲,他怎
会答yīng
呢?只是想不到他父亲还是因此而死了。”
平启道:“其实任公子早料到公子高可能会将阚止之计告sù
田恒,以为就算阚止斗不过田恒,
只要我们杀了简公,田恒也会因此立公子高为君,那假的公子高仍可用上。是以让小人带了十
一人随阚止入宫,给简公当侍卫,好趁机下手。只可惜前一日晚上,小人与田恒手下犰委比试
剑术,中了他的诡计,被犰委重伤。剩下的十一人终是无人主持,事发时被大将军击败杀了。
小人因伤被送入华神医的医坊,又幸得大将军将小人放出城,反逃过了大难。”
伍封道:“那时任公子既在临淄,怎说无人主持了呢?”
平启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事败的最大原因了。本来,我们区区二十四人,除了能杀几个
人之外,根本成不了大事,非得柳下跖的骑兵入城不可。可惜柳下跖颇讲情谊,一见子路后,
便想起与孔子之诺,既要守诺,又担心孔子和其兄柳下惠怪罪,便匆匆撤军走了。任公子只好
去追他的大军,想劝柳下跖回军杀入临淄。柳下跖与任公子的师父董梧一向不和,又怎会受任
公子的调遣,是以大军一走,便不再回头,任公子说破了嘴也是无用。任公子一走,小人又受
了伤,董门中人便不成气候了。”
伍封又问道:“平兄为何又几乎倒毙于宋国呢?”
平启道:“任公子这人一向多疑,我们二十四人到临淄来,仅小人一人活了下来,他看了小
人的伤口后,说伤小人之人的剑术并不如小人,伤得有些奇怪。他虽这么说,也未曾细加追究。
后来在鱼口设伏,大将军饶了小人一命,被他人看见,事后告sù
了任公子,任公子便大生疑心,
以为小人与大将军暗通款曲,曾细细盘问小人数日,终是未能确定,暂放过了小人。”
伍封皱眉道:“我饶你一命,只不过是一时爱材手软,任公子为何会如此多疑?”
平启道:“小人最不应该的是在易关之上救了任公子一命,反而招祸。”
伍封奇道:“这又是何缘故?”
平启道:“那日任公子在易关埋伏,欲杀害大将军和赵鞅父子,小人便站在他的身后,结果
反被人埋伏,后来才知是赵鞅之女赵飞羽虚张声势。赵大小姐那时暗发一箭,射中了任公子,
又从山上跃下来,欲趁机杀了他,是小人以身相蔽,抱着任公子滚了开去。”
伍封讶然道:“原来那人是平兄!我听赵大小姐说过,那日她想将任公子杀了,结果有一人
以身蔽剑,她感于其人忠心护主,一时手软,未曾下手,以致被那人救走了任公子。想不到那
人竟然是平兄!平兄救了任公子一命,任公子理应感激才是,为何平兄反会招祸呢?”
平启叹道:“赵大小姐饶了小人一命,任公子便想起那日在鱼口大将军也饶了小人一命的事
来,以为小人与大将军真的早有交情。一晚便趁小人不备时,用剑抵住了小人的咽喉,命人将
小人捆住,说小人定是一直于大将军暗通消息,否则,大将军怎会知dào
赵鞅有难,千里迢迢赶
到了卫国去?又说,那鱼口之伏如此周密,居然也会被大将军看破,定是小人暗中透露了消息。
二十四人进了临淄,结果只有小人一人生还,大将军与赵大小姐居然在战阵之上都饶过了小人,
小人自然是奸细了。”
伍封摇头道:“任公子虽然多疑,确不是傻子,他怎会不知dào
我和赵大小姐如何会放过平兄
呢?其实平兄如是奸细,就根本不必救他的性命,他怎会不明其中之理?任公子硬指平兄为奸
细,只不过是为了找个藉口,面上好kàn
些罢。他从阚止相请开始便苦心谋划,最后着着失败,
不说死伤的人不少,他和颜不疑二人还都受了重伤,不将平兄推出来做藉口,日后有何面目去
见代王和董梧?”
平启目光闪动,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任由小人如何解说,他也置之不理,要命人将小
人乱剑砍死。小人怎甘心无辜被杀?幸好小人还有些蛮力,挣断了绳索,夺剑杀了出去。任公
子箭伤未愈,无法动手,其余的人又非小人的对手,何况不少人与小人多少有些情分,便被小
人杀了出去,夺马而逃。任公子命人乱箭齐射,小人也不知中了多少之箭,终于从数百人的围
中逃脱,直到马流尽了血倒毙,小人才跌下了马,昏绝于地。”
伍封点头道:“这也算巧得很了,平兄幸好被赵兄和蒙兄经过时见到,若非平兄叫我之名,
他们也未必会管这闲事救平兄这素不相识之人了。只是平兄偶尔清醒时,为何会唤我的名字
呢?”
平启苦笑道:“小人在董门十年,忽然成了奸细,自然是有些不忿了。当时神智迷糊之中,
隐隐约约想到小人的冤屈,唯有大将军可以代为分辨了。虽然大将军是董门的敌人,但凭大将
军能劝退柳下跖的大军,自也能劝告柳下跖在董门中为小人分辨冤屈。柳下跖对小人一向较为
喜欢,每次回代国去,都会教小人的剑术,多半会为小人出头排解,让小人重回董门。”
伍封敬佩道:“原来平兄被董门中人乱箭齐射,仍然无背叛之意,如此忠义之士,倒也罕见!”
平启叹了口气,道:“今日听大将军一说,才知任公子并非出自误会,而是存心要杀小人,
就算有柳下跖出头,小人恐怕也逃不了任公子的毒手,再也不敢有回董门之念了。”
伍封问道:“我还有一事不解:那三千个阚止的死士怎会听任公子的差遣?”
平启道:“那三千死士表面上是阚止的人,其实只听子我之令。阚止最蠢不过了,大费金贝
替子我养出一班死士来。”
伍封讶然道:“原来子我对阚止也是另有异心。”
平启道:“其实子我是大有来头的,他是孔子的弟子,剑术高明。这人原是临淄大夫,他的
女儿嫁给了阳城都大夫田柄的儿子。”
伍封道:“田柄就是那田恒的堂弟吧?”
平启点头道:“正是,子我常说田氏为齐国之患,原想用这三千死士助田柄代田恒为田氏之
长。谁知他这三千死士还未练出来,田柄便露出了马脚,被田恒发xiàn
了计谋。田恒说田柄激起
了阳城民变,将他当众责打,逐出了田氏宗族,子我也由此而被罢免了临淄大夫。”
伍封问道:“莫非子我从此就投入了董门?”
平启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子我与任公子是旧识,是以将三千死士交给任公子指挥。”
伍封道:“那三千死士在阚止败亡后,躲在哪里?”
平启道:“那时任公子与小人先到了安平城,没几天田柄便带着三千死士到了安平城来,由
任公子按练兵之法再加训liàn。小人随任公子在安平半年,由任公子仔细点拔,是以剑术大进。”
伍封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你们一直躲在安平城,自然是田政那小子的安排了。田政
那时是安平司马,将你们藏在安平城中,怪不得连田恒也找不到。田政多半是想夺田氏之嗣,
任公子便会带你们在鱼口埋伏,若能杀了田恒,田盘又远在王城,他有任公子之助,自然是轻
易执掌田氏一族的大权了,然后请董门中人杀了田盘,便名正言顺地成了齐国的相国罢。”
平启恨然道:“小人那日随大将军出城,便是田政守在城门,他见过小人。但田政这数月常
在临淄,很少回安平,他每次回安平,小人便躲着他。寻思万一被他认出来,不仅在任公子处
无法分辩,还会连累大将军。可终是有一日被田政看见,因那日出城,小人脸上涂了草汁,又
穿着甲胄,在安平却是本来面目。这田政不敢断定小人便是那日随大将军出城之人,便对任公
子说,董门二十四人进入临淄,却只有小人一个人生还,其中颇令人疑惑,又说曾见过大将军
将一人送出临淄,其人身材与小人相仿。田政口才了得,能言善辩,任公子这才起了疑心,开
始怀疑小人。”
伍封道:“怪不得任公子带着你们在临淄城外装神弄鬼时,田政也巴巴地赶到了临淄,自荐
守城,其实是想配合你们在城外的动作吧?”
平启道:“任公子命我们放肆地胡来,还说城中绝不会有人杀出来,就是因有田政在城内作
奸细!”
伍封又道:“田恒命田逆授寻三千死士的下落,你们这么大队人马入了安平,田逆怎会不知
道?看来田逆与田政也是同谋。是了,田盘从王城回来,一入齐境便遇伏,大概也是田政的手
段了。哼,这人对付自己的兄妹,居然用上了毒箭,心肠十分狠辣。”
平启叹道:“正是。小人自小父母亡故,又无兄弟姐妹,总羡慕别人一家团聚,这田政竟对
自己的父亲、兄丈、妹妹下毒手,还算是个人么?”
伍封心道:“这人只所以眷恋董门,恐怕心里早将董门当作了自己的家了。”道:“平兄,如
今董门是回去不得了,你心中对日后有何打算?”
平启道:“大丈夫在世,不是报恩就是报仇,任公子与小人有仇,但也有十年授剑之恩,是
以恩仇相抵,无法去报了。剩下的便是大将军与赵大小姐对小人的恩了,大将军若不嫌弃,小
人便投身大将军麾下效力。若是大将军嫌小人是董门中人,不愿收留,小人便去投赵大小姐,
大将军之恩就容后再报了。”
伍封一听这番言语,便是这人心怀坦诚,毫不用言语来讳饰,忙道:“平兄是忠义之士,又
是难得的人材,我正想开口请平兄留在府中!不如便留在我府中为客,赵大小姐之恩日后去报
吧!”
平启大喜,滚落地下便向伍封叩头。
伍封极为高兴,平启不仅心怀忠义,坦诚爽直,而且力大无穷,剑术高明,实在是难得的
人才。当下吩咐下人们以客礼待之,与赵悦等人相似,又命人视其所需,另备佳房设施。
伍封对平启道:“平兄好好养伤,待伤好之后,有很多事要靠平兄援手!”
平启道:“小人身体颇为壮实,如今伤已大好了,公子如有差遣,即管吩咐便是。”
伍封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这几日要等渠公回来,然后便要去莱夷,到时你便随我一起去
吧。”
平启道:“只是小人曾为董门中人,田相国也认识小人,若见到必能认出,早晚会将公子私
放小人出城之事泄露出来,会否对公子不利?”
伍封暗赞这人外表粗豪,却内有细腻之处,笑道:“这却不妨,我放了平兄之事,我曾向相
国说过。”便将自己如何向田恒解释,假言自己派了鲍兴跟踪之事说了,道:“不料随口一说,
倒成了真事,你们还真是在安平。”
伍封回到后院时,却见楚月儿在他房中。他这房分为内外两间,伍封的床在内室,楚月儿
每晚都是睡在外室,以备伍封叫唤。
此刻楚月儿正在外室在倚案而睡,多半是等他太久,以致瞌睡。如今天气颇寒,伍封登时
大为心疼,悄悄到了楚月儿床前,打开了厚厚的熊皮大被,然后蹑步走到楚月儿身边,轻轻将
她抱起来,准bèi
将她放到床上去,才走出两步,便见楚月儿已睁开了眼睛,红着脸正看着他。
伍封笑道:“怎么在桌上便睡了?小心天寒受凉。”
楚月儿被他紧紧抱住,想挣下来却浑身发软,她用细细的声音道:“我会吐纳,怎会受凉?”
伍封将她放在床上,又用大被捂住,道:“练这吐纳术,难道不怕寒天么?”
楚月儿笑道:“公子是否觉得今年这个冬天比往年要暖些呢?”
伍封讶然道:“就是啦。莫非冬天还是一样的,只因我练了吐纳术,便觉天暖了?”
楚月儿点头道:“月儿曾经试过在冬天只着单衣!”
伍封笑道:“是么?要不要再着单衣让我瞧瞧?”
楚月儿大羞,将头缩进了被去。
伍封大笑,等楚月儿伸出头来,道:“月儿跟我这么久了,怎还是怕羞呢?过些日子成亲后
应该好些了吧?”
楚月儿脸又红了起来,岔开话头问道:“平爷伤势大好了吧?”
伍封“嘿”了一声,道:“这人与众不同,如今已是府中的人了。”将平启之事说了一遍。
楚月儿道:“公子身边确实是有些人手不足。以前月儿在楚国时,钟大夫府上有三百多门客,
以为是很多了,到了齐国,才知田相国府上单是门客就有一千二百多人,总是不知dào
为何非要
这么多人不可。如今在公子身边,公子家业渐大,人手便越见不足了。如今多了个平启,总是
好了一些。”
她在钟建府和田府时,自然对这些事不大关心,如今随伍封越久,却开始关心这些事情,
显是不知不觉已完全将自己融入伍封的生活中去了。
伍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笑道:“如今我们要去莱夷,平启、赵悦、蒙猎、鲍宁、鲍兴自是
要带走,小傲也随娘走了,这几日渠公回来,姊姊与九师父也要随我们去,只是这封府可就没
有人照看,是以有些烦恼。”
楚月儿问道:“公主是否随我们到莱夷去呢?”
伍封道:“我们要去莱夷,她怎会不跟着去?否则,恐怕会大发脾气吧?”
楚月儿忽笑道:“不如让你那两个贤侄代你照看封府,岂不是名正言顺?他们若是不愿意,
便让公主跟他们说好了。”
伍封笑道:“月儿这主意不错,鲍琴和鲍笛这两个家伙整日无所事事,给他们安排点差事,
他们会高兴得很哩!此计大妙,明日便将他们叫来好了。”
伍封在楚月儿脸上香了一口,哄她睡下,自己进了内室,解衣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