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女儿为兵
了庆夫人和田貂儿,第二天,便与
楚月儿回到临淄城的封府。
入了府中,将伍傲叫来,问起这三个月中临淄有何事发生。
伍傲道:“公子离开临淄城的第二天,城外不再有动静,再派了探子出去,均能安然回来,
也未发xiàn
任何敌踪,过了三天后,田恒便撤除了城头上增补的守兵,再开了门禁,将田政赶回
了安平,又将恒夫人从画城召了回来。”
伍封问道:“田逆那家伙怎么样?”
伍傲笑道:“这家伙可算倒霉了,他中了颜不疑之计,也不知吃错了什么,与闾邱明二人睡
了八天才醒来。先被田恒大骂了一阵,又扯着他和闾邱明进宫,国君也将他教xùn
了几句,田恒
虽未撤他左司马之职,却不再让他任临淄城守,收了他的军权,调他管城中武库。闾邱明那厮
运气却好,只是罚金一百,仍然是临淄城副守。”
伍封忙问道:“那临淄城守如今是何人担任?”这临淄城守官职虽不算极大,却辖有城兵一
万,防守都城,是极要害的职位。
伍傲叹道:“晏老大夫提议这临淄城守由公子担任,国君也十分赞成,闾邱明却提议由田恒
的二少爷右司马田盘担任,多半是田恒所指使。双方又不好公然对着来,只好以公子和田盘都
出使未归为理由暂缓下来,至今未决。”
伍封皱眉道:“田盘出使周室,一去近年,怎么还未回来呢?”
伍傲笑道:“这就是阚止和先君的计谋了。据说田盘还未到王城,简公的荐书还先到了王宫
之中。周天子手下无甚良将,正欲找列国借将,帮手练兵,见了简公的荐书,便将田盘留在王
城,训liàn
王兵。我听春雨四人说,这些日田盘也该回来了。”
伍封笑道:“这临淄城守我当是不当,也无所谓。子剑这些天来是否老实了一些呢?”
伍傲道:“自从公子上他问剑别馆吓了吓他,便没怎么出过门,听说恒夫人到了别馆去,着
实埋怨了他。恒夫人特地在军中为恒善告了假,也让他在问剑别馆中不要出来。倒是那子剑的
大弟子招来到府中来过几次,说是要向公子请罪,来问公子的归期。”
伍封点了点头,道:“子剑若是不找我们麻烦,我们便放过了他。”将子剑曾是舅舅王子庆
忌的亲随之事告sù
了伍傲。又问:“府中有没有事故发生?”
伍傲笑道:“那倒没有什么,只是那些剑姬整日问我公子何时回来。”
伍封点头道:“她们有六个姐妹随我出去,多半是担心,这么问一问是正常不过的事。”
伍傲叹了口气,道:“我看她们多有埋怨之色,说公子偏心,只带了六人出使。我看她们记
挂公子多些。”
伍封吓了一跳,道:“不会吧?我又未曾招惹她们,她们记挂我干什么?”
伍傲道:“她们既然到了公子府上来,自然当自己是公子的人,又有什么奇怪呢?”
伍封搔头道:“是么?下次找她们问一问吧。”
正说着话,家人来报:“赵爷和蒙爷回来了。”
伍封道:“算日子他们也该回来了。”
家人又说:“赵爷和蒙爷还带了一个人回来,看那人有气没力地躺着,怕是又要死了!”
伍封与伍傲吃了一惊,不知赵蒙二人带了个什么人回来,忙站起身来。
伍封道:“快去将华神医请来,赵兄和蒙兄带来的人必是他们的好朋友,怎能让他死呢?”
话音未落,赵悦和蒙猎亲自用木板抬了一人进来,恰好听见伍封的说话。赵蒙二人立时大
受感动,只觉伍封对他们极是器重,对他们带来的人看也不看,便命人找华神医来医治。
伍封和伍傲低头看木板上躺着的那人,见他三十多岁,身材十分魁梧,满脸的短胡须既硬
又直,面色苍白,浑身缠着布带,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那人见了伍封,“噢”了一声,昏迷过
去。
伍封道:“原来是平启。”
赵悦道:“公子果然识得他。蒙兄伤好后,我们一齐上路,还未出宋境,便在路边见到了这
人,他浑身插了十七八枝箭居然未死,我们便请医士为他敷药治伤,拔出了身上的箭,用车载
了他回来。”
蒙猎道:“我们见到这人时,恰好他醒了过来,说了一声‘封大夫’,便一直昏昏沉沉的,小
人们想,这人多半认识封大夫,万一是封大夫的朋友呢?本想等他伤好了些才一起回来,可听
说桓魋那厮回到了宋国,又再当上了司马,怕他与我们为难,只好一路赶回。这人眼下的情形,
比我们刚见到他时好得多了。”
伍封道:“这人是董门御人,名叫平启!之前我将他救出了临淄,那日我们在鱼口遇伏,他
一连接了我四剑,我见他力大甚大,剑法又高明,又饶了他一命。”
伍傲道:“既然他是董门中人,还曾参与埋伏要加害公子,还要不要救他呢?”
伍封忙道:“之前我便放过他一次,那日交战时我也能饶了他,现在又何必不理他呢?或者
他找我有事,便先将他安置好,请华神医为他医治,以后再作打算。”
才安顿好平启,伍封去了趟鲍息的府上,告sù
鲍息的夫人,说鲍息可能过不了多久便会回
来,却没见到鲍琴鲍笛二人,问道:“大嫂,为何不见小琴和小笛?”鲍夫人皱起眉头道:“这
两个家伙近年与闾邱明的儿子闾申混在一起,终日在城里闲游,说了好多次,也不曾改。”
伍封想起那日闾申与桓善一起,在华神医的医坊想捉拿楚月儿,说话行事,似是个仗势欺
人、素行无赖之徒,道:“闾申似乎有些不成器,小琴和小笛总跟他在一起,可不大好。”
鲍夫人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听说闾申在家里,常与他父亲闾邱明拍案争吵,闾邱明也没
奈何。”
伍封道:“小琴和小笛都已经成亲许久了,怎么还这么贪玩?大嫂还没见过你那两个未来弟
妹吧?下次我带她们来,顺便劝劝小琴和小笛。”
鲍夫人喜道:“这就最好了。兄弟眼下名震齐国,小琴和小笛表面上虽然还是老样子,但说
话之时,心底里对你这二叔是十分佩服的。你若来教一教他们,说不定他们会听。”
伍封以往常来鲍息府上,自从当了下大夫,事情多了便少来,鲍夫人将他留在府上,又将
鲍琴和鲍笛的夫人滕妾叫来,一起用饭。鲍琴鲍笛的夫人都是公族之女,伍封见她们眉宇间隐
含幽怨,心中暗骂鲍琴和鲍笛不争气,
用过饭后,伍封告辞。伍封寻思:“小琴和小笛也不回家吃饭,息大哥不在家,我便得管管,
别的让这两个小子日后闹出什么事来。”
伍封回府之后,先去看了看平启,知dào
华神医曾来过,华神医给他伤口也上了药,重新包
扎好了,又留下药才走,此刻已经服了药睡着。
伍封回后院经过练武场时,便听风声霍霍,楚月儿正在场中使动长矛。只见她的矛法与众
不同,不仅出位刁钻,而且风声凌厉,这支矛如一条长蛇般在空中游动,虽然矛是死物,却象
在她手中活了转来一样。所用刺、扎、挑、扫、拨、架等手法,劲力惊人。
伍封拍手叫好,楚月儿停下手来,拖着矛笑嘻嘻跑过来,伍封顺手从她手中接过了这支长
矛。
其时军中常用的兵器有殳、戈、戟、酋矛、夷矛五种,此刻楚月儿手中的矛却与一般所见
的酋矛和夷矛不同,双锋铁刃长二尺,宽三寸,铁銎长一尺,柄也为铁制,粗若笔管,长约一
丈六尺。军中之矛柄用长木,而这支矛却是用精铁所铸,入手感到极有韧劲。因为仅有笔管般
粗细,锋刃和铁銎又比寻常的矛头细窄,是以拿在手中,并不比寻常的木柄矛重多少。
伍封赞道:“这支精铁长矛着实不错,月儿从何处得来?”
楚月儿笑道:“这是陈音送给我的礼物,那日我向飞羽姊姊学使矛时,被陈音看见,便费了
一日给我打造了这条笔管长矛。他说离齐之际,公子送他精铁二十斤,委实贵重,因见我们忙
着要出使,便没有多推辞,原想打造几件物什让人送来,后来见我学矛,便用了十六斤精铁给
我打了这条矛。这矛甚为奇异,弯成弓形也不折,放手便弹回原状……”
伍封道:“原来如此,陈兄颇有些迂腐。你为何会找赵大小姐学矛法呢?”
楚月儿摇头道:“不是我找她,是她叫了我去,教我矛法。”
伍封更是奇怪,道:“好端端地她教你矛法干什么?”
楚月儿道:“飞羽姊姊是有道理的。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陈音的兵器房中看过兵器后,出门
便碰到她看鱼吧?你救了她父兄的性命,她自是要多谢你,但若是送你什么东西,你多半还不
好意思要。从那日开始,她便常常教了我去,教我使矛,还说我时常与你一起,若遇到凶险,
自保之余,或可救你的性命!”
伍封笑道:“她这种报答方式倒是与众不同!”心中忽想:“多半是她听了父兄所述,知dào
我
们剑术还过得去,但使用长兵不甚擅长,战阵之上多有凶险,才教给月儿一套矛法。赵飞羽表
面上对我冷淡,说话总是客客气气,原来早就暗中教了月儿矛法。”想起这奇女子对自己其实甚
是关心,心中颇为感动,忽想起那晚在月下于她相遇,虽只说了几句话,但其中似乎有着绵绵
的情意。想起往事,一时间心潮起伏,思绪悠然。
楚月儿见他呆呆地发愣,知dào
他想起了那一位“关关雎鸠”,偷偷抿嘴娇笑,却也不打搅他。
过了许久,楚月儿道:“公子,适才柔儿来过了。”
伍封喜道:“现在哪里?”
楚月儿道:“她已经走了。”
伍封不悦道:“你怎让她走了?我还要向她道谢。”
楚月儿笑道:“人家要走,月儿也不能强留。再说,我已经代你向她谢过了。”
伍封叹了口气,道:“怎么我每次不在府时,她便来了?”
楚月儿怔了怔,道:“或是她故yì
的吧。嗯,她传了套戟法,说是最合公子使用,让我转授
给你。”
伍封喜道:“我不擅长兵,车上却天天插着那大铜戟,看着便有些尴尬。能学到戟法,那是
极妙之事。”
楚月儿道:“柔儿说这戟法不全,还有些不周之处,公子日后多加练习,或能领悟。”
她让鲍兴将伍封的大铜戟拿了来,一手提起,劈、挑、撩、钩、绞、推,使得很慢,使完
了一套戟法。
伍封见她使得虽慢,但这套戟法简单而直捷,内藏玄妙,道:“月儿,你再将戟法使一遍,
让我学一学。咦,你力qì
越来越大了,竟能使动这大铜戟。”
楚月儿笑道:“虽能使动,但还是重了些,不大趁手。”缓缓使着戟法,伍封在一旁比划着
学,好在这一套戟法并不太复杂,待楚月儿使完,他接过大铜戟,一遍又一遍地使着,渐渐快
捷起来。楚月儿在一旁将这套戟法中的法诀和变化告sù
他。伍封边练边记,最后,这一套戟法
被他用大铜戟使出来时,虎虎生风,每一戟舞动起来均是力度万钧,威猛赫赫,有着一种排山
倒海之势,令人看在眼中心生惧意。
楚月儿也料不到这套戟法在伍封手底下使出来竟是如此可怕,骇然之余,也大为高兴。
伍封使完了戟停下手,忽然呆呆地发起愣来。
楚月儿奇道:“公子,你又想起了什么?”
伍封道:“使这套戟法的人必须是力大无穷,戟也要极是沉重,才能将戟法中的威力发挥出
来。这套戟法我用大铜戟使起来最是合适,这套戟法应是一个与我劲力相似的人才能创出来,
又是谁的戟法呢?”
楚月儿道:“柔儿说这套戟法是找子剑学来,她知dào
公子用戟,又知dào
子剑有套戟法极为神
奇,所以找子剑学了来教我,再让我转授给你。”
伍封吃了一惊,道:“这必是先舅父王子庆忌的戟法,先舅父就是用戟的,他的戟法未传下
来。子剑是先舅父的亲随,必是得过先舅父的传授。为何柔儿不直接来教我,却由你来转授,
岂非十分麻烦?”
楚月儿道:“或是柔儿害羞,不敢与你这大男人在一起。”
伍封摇头道:“决计不是,柔儿落落大方,不会这么女儿态。想必是有点顾虑,不知dào
她顾
虑什么?”凝神细思。
楚月儿笑道:“这事怎猜得出来?下次见了柔儿,公子大可以问问。”
伍封哑然失笑道:“不错,这种事我若能猜出来,那便跟月儿一样成了蝶仙了。这戟法的确
不大周全,若能知其诀窍,威力更大。”
这日,伍封与楚月儿才吃过饭,在练武场上练了一阵拳脚剑法,均觉对方进步了不少,这
自然是因孔子的指点,使二人拳脚剑技又上一层妙境。
二人兴趣颇浓,又练戟法和矛法,戟矛相较,便听练武场上一迭声金属碰撞之声,二人试
了一个多时辰,均觉对方的戟法或矛法厉害无比。
这种矛法戟法与剑法不同,乃是用于战阵冲杀之上,不足以与剑术高手对决,是以多耗气
力。好在二人会吐纳术,力qì
能够循环再生,并不觉累。
正练着,便见妙公主兴冲冲地闯进练武场来。
妙公主手上拿着连弩,大声道:“封哥哥,月儿,好不好我们到牛山上去打猎,试试封哥哥
新创的兵器?”
伍封笑道:“公主,如今已是冬天了,山上猎物稀少,怎好去打猎?”
妙公主愣了愣,道:“冬天便不好打猎么?”这丫头显是未曾外出打过猎,没什么经验。
伍封见她兴致昂然,不好让她失望,便道:“虽然猎物少,也未必是没有,譬如雪兔、野狼、
白雁之类,仔细找找恐怕也能找到一两只。”
楚月儿笑道:“实在没有,便找些大树乱石射几箭,权当是练箭罢,府中的箭靶子太近,显
不出公子设计的连弩之威力。”
三人正当少年贪玩之时,说了几句,都大生兴趣。伍封叫来家人,将大铜戟和铁矛插在铜
车上,又将三枝连弩和几袋箭放入铜车床底,各披上一件裘袍,鲍宁鲍兴早备好铜车等着,三
人正要上车,却见赵悦和蒙猎带了二十多家将出来,各备兵车,准bèi
一同出门。
伍封皱眉道:“我与公主和月儿出城玩玩,你们何必跟上呢?”
赵悦笑道:“公子,这批人是傲总管重新挑出的侍卫,他早就吩咐过我们,公子只要出门,
便由小人们一同跟着。”
蒙猎也道:“公子杀了朱泙漫,月儿还伤了颜不疑,大大地得罪了董门中人,恐怕他们会暗
算报仇,不得不防。”
伍封三人对望一眼,心知有赵蒙二人在一旁还算可以,但还有那一班粗蠢的家伙跟着,玩
起来也缺了些兴致,不过,蒙猎之言也有道理,董门中人手段厉害,不加提防,万一有何变故,
就大大地糟糕了。
妙公主忽然有了主意,笑道:“这班家伙就不用了,不如将我的亲兵叫来,由赵蒙二人领着,
说不定更有趣些。”
赵悦皱起了眉头,问道:“公主的亲兵在哪里?是否要在宫中去召来呢?”
楚月儿笑道:“赵爷还不知dào
,如今那三十六名剑姬已成了公主的亲兵。”
伍封笑道:“也将四名燕女叫来吧,她们到府上也有好些天了,也让她们随月儿出去玩玩。”
赵蒙二人对望一眼,知dào
这三十六女会一些剑术,比起这二十多家将来虽然有些不足,但
万一出事,也还能支持一阵。何况这是公主的吩咐,连伍封也不好反对,他们便只好答yīng
,将
三十六剑姬和四燕女叫了出来。
四燕女这些天早与府中的那班剑姬混得极熟,她们终日闷在府中,不免无聊,又听回来的
六剑姬大说途中的凶险刺激,更是心动不已,如今听说要带她们出城,极是高兴,各挂了一口
刀,笑嘻嘻地跑了出来。
一路上,妙公主少不得问其这四燕女的来历,楚月儿向她说了一遍,妙公主嘻嘻笑道:“我
看封哥哥本事极大,不过,最厉害的本事恐怕便是骗女孩子了。”
十余乘车浩浩荡荡出了临淄城西的稷门,上了牛山。
牛山在城南,山势不高,绵绵到了城西,由于西侧的山路平缓,适于车马上去,众人才从
西门出城上山。
这时寒风渐缓,天上忽地下起雪来,众人大声欢呼起来。
鲍兴十分兴奋,大声道:“嘿,刚好赶上今冬的第一场雪!”
妙公主见众人如此高兴,愕然不解,伍封道:“公主,你一直住在莱邑,不知临淄城一带的
风俗。临淄城中人都说,如果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的第一片雪落在谁身上,谁在明年便会好运
连连,心想事成。”
鲍兴道:“是啊,如今我们正在山上,自然比城中的人先落雪在身。”
妙公主奇道:“可这一场雪下来,谁知dào
哪一片是第一片呢?”
伍封大笑道:“这第一片雪谁都知dào
,就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其中一片了。公主,你看他们一
个个高兴之极,定是当第一片雪落在自己身上了。”
赵悦与蒙猎久在临淄,自然知dào
此俗,也十分高兴,不住地呵呵笑着。
这时,车马到了山腰的一大片空地上,再也无路可上了,伍封见雪下得越来越大,山地上
已浅浅地盖上了一层白色,笑道:“我们便在此地下车吧!”
众女早跳下了车,在雪地上奔来跑去,闹成一团,连赵悦和蒙猎也喝她们不住。
伍封三人见众人极为高兴,不免也受感染,道:“公主,你这些亲兵各有各的顽皮,看来日
后你有得忙!”
妙公主笑道:“谁叫你封府没什么规矩管束她们呢?她们若是在其它府第,怎敢放肆?”
伍封笑道:“只要不太出格,又何必去管她们?若是她们人人都似你那些宫女一样,那就无
趣之极了。”
楚月儿点头道:“公子不大讲究这些规矩,是以府中才热闹非凡,人人都不太拘礼。田相国
的府上有数千人,却好象没几个人似的,到处冷冷清清的,找个人说话也难。”
伍封看了看四周,笑道:“公主,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们一起在山上骑马?便是这地方!”
妙公主想起那日与伍封骑马定情之事,脸上露出笑意来,见楚月儿瞪眼看着她,便将那日
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道:“哼,那日不是我说起来,这人恐怕早就坐视我变成田逆的夫人了!”
伍封忙道:“谁说的?那日若真是没来得及争着下聘,就算你嫁入田逆府上,新婚之日我也
会杀进田府,真真zhèng
正将你拐走了!”
三人都笑起来。
伍封提起当日往事,忽然想起那只“田鸡”颜不疑来,心道:“这人被月儿重伤,如今伤势也
差不多好了,不知是否会来报仇呢?”
妙公主见地上的雪越来越多,忽笑道:“封哥哥,我们来堆雪人好不好?”
楚月儿拍手赞道:“那最好了。”
伍封跳下车来,道:“那好,我们先照公主的样子堆一个吧!”
妙公主淬了他一口,三人兴冲冲地将一大堆雪推在一起,一会儿间便堆出了一个雪人来。
伍封斜眼看着这雪人,叹道:“这雪人这么臃肿不堪、面目丑陋,怎及得上公主身材纤细、
花容月貌?”
妙公主心里甜丝丝的,道:“谁说它像我了?”
伍封忽地想起一事,小声道:“公主,日后你若生了个儿子,你说会像你还是像我呢?”
二女不料他此刻竟想起这么个问题,格格地笑个不住。
伍封笑吟吟从铜车里将三枝连弩和几袋箭拿了出来,道:“山上的猎物理应是有的,说不定
它们也当第一片雪落到了它们身上,若是射死了它,它们心中多半会有些不服气,认为皇天骗
了它,第一片雪并没给它们带来运气。我看这山上树有不少,便拿树来试试吧!”
三人各拿其连弩,往山上瞄准。
楚月儿忽想起一件事,道:“我们将箭这么射上去,万一山上还有人,被我们伤了怎么办?”
伍封点头道:“月儿说得不错。”叫来鲍兴道:“你向山上吼几声,若有人便让他们出来,别
被我们伤着。”
鲍兴搔头问道:“学虎吼还是学狼叫?就怕学得不像,不能将他们吓出来。”
伍封啐他道:“这浑小子,你学人叫不是更好?”
楚月儿嘻嘻一笑。
鲍兴恍然失笑,笑嘻嘻地大声吼道:“山上还有人没有?我们可要放箭了!”又叫了几声,
山上也没有反应,看来再没有其他人。
伍封笑道:“既然没有人,我们便练箭吧!”
三人各寻目标,发射连弩箭,只听“嗖嗖嗖”地声音不绝,一会儿便将几袋箭射完。
鲍兴道:“我和小宁儿上去,将箭拔回来。”
伍封笑道:“算了吧,这种箭府中多的是,又何必去拔?”
妙公主道:“可我还想射!”
伍封道:“好吧,你们去将箭拔下来。”回头看二女兴高采烈地十分兴奋,楚月儿一张小脸
红朴朴地十分可爱,衬得她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十分艳丽,赞道:“嘿,月儿如今越来越美了。”
这时,众剑姬和四燕女也在旁边堆雪人、扔雪球,玩闹成一团,连赵悦和蒙猎二人也混在
她们一起,玩得十分高兴。
过了一会,忽听鲍兴在山顶上大叫:“公子,这山上有些古怪,要不要上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