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观突变
夜凉如水,月影依依,微风轻拂,这本是个安详、平和、宁静的夜晚。
湖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停止倒灌,但整片土地已然一片汪洋,成千上万具尸体在水中不断地漂浮,一个个瞪着惊恐的眼睛,似乎在直直地盯着划船而来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浑身伤痕,表情悲戚,内心焦虑,他们正是王小牧和大熊。
两人一路上未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地朝前划去,划累了,就换一个人,另一个人在小船上休息。足足划了十几里地,湖水才逐渐地浅了下来。两人弃船登上了岸,开始往回走去。
走了一段路,也许是体力早已透支,也许心情过于沉重,两人均觉得实在太累,再走不动了。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个农家借宿。那农家主人也颇为客气,拿起干净的衣服给两人换洗,还临时烧了几道热菜。两人在山洞里一直不断地应付各种突发的状况,饿了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吃了点干粮,已经有十来日没见过热腾腾的饭菜了,此刻见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几道农家菜,眼睛也放起光来,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地足足吃了四五汤碗,直到肚子再也装不下才作罢。
那主家见了,说:看你们装扮,也是靠本事吃饭的师傅,怎么会饿成这样?
大熊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说:连日以来,遇到了些特殊的情况,没吃上一顿饱饭,实在是太饿了,不好意思。
那主家笑了一笑,说道:俗话说的好,雷都不打吃饭人。也就是粗茶淡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小牧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主家,隔壁村庄发生天灾了,你知dào
吗?
主家听了,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会不知dào。这事说起来也是奇怪,前些日子,隔壁村庄突然下起了暴雨,那雨下的实在太大,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天上的雷也轰隆隆地打个不停,我们见了害pà
,都躲到屋子里不敢出来。但我们这边,却是一滴雨水都没有见到。而且,我听说,昨天隔壁村庄的山顶上水库破了个大洞,大水淹了下来,死了好多人。
王小牧说:我们当时正好在隔壁村庄,也差点没了性命,幸好逃了出来。
主家说:能活着就最好。我们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但一直以来,倒还算平安,像隔壁村庄那样的灾难,还真是从未发生过。我听老一辈人说,也就是真君大老爷杀死的那条孽龙,在世间作恶之时,才发生过淹没整个村庄的灾难,没想到现在也发生这样的事。
大熊说:真君大老爷还真的存zài
啊?
主家说:我也只是听老一辈人讲,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又有谁知dào
肋。我看,隔壁村庄的人也是犯了什么煞神,人家来报复了,哎,现在有本事的方士太少了。
王小牧和大熊听了那主家说的这句话,均觉得脸上无光,尴尬的不知dào
说什么是好。主家见了,知dào
自己刚才说话可能触到了两人的痛处,忙打圆场解释说道:我不是指你们两人。只是,现在就算是再有本事又能怎样,我听说,外面到处在打仗呢,打仗能不死人么?被打死的人,谁的阳寿该尽,谁的阳寿又不该尽?哪里能讲得清楚。死的人越多,冤魂就越多,煞神就越多,再有本事的方士,也管不了这许多事。
王小牧和大熊虽然均知dào
外面一直都动荡不安,但这是因为他们的职业需汲取多种信息之缘故,两人也算是关心时事之人,没想到,这里一个普通村民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这只能证明,外面一定乱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王小牧惊讶地问:现在到底是怎么个乱法了?
主家说:具体我不知dào
,据说没朝廷了,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大总统,但好像还有很多人都不服,到处在打仗。没皇帝,倒还真没听说过,那个咋整嘛!
对这个概念,王小牧和大熊也觉得一时难以理解,只得不再问下去,反正与自己并无太大的关系。话讲到此处,两人眼皮开始打架,只得拜谢了主家,到房间里去睡了。不出一会儿,大熊就打起了响雷似的呼噜。
王小牧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想起主家说的“据说没朝廷了,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大总统,但好像还有很多人不服,到处在打仗”这句话来,然后脑海中又出现大熊在船上说的“阴阳纲常将彻底混乱,届时世间必将大乱,华夏七大龙脉潜伏着的孽龙将殊死搏斗,难道天下将易主了?”这个推断,瞬间一惊,莫非外面的混乱与这小山村里发生的事有莫大的关系?
但思考了片刻,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礼仙银鼎男女童子虽然是维护日常阴阳纲常秩序的仙子,但具体如何维护,谁也不知dào
,何况,世间大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与她们能有什么太大关系,即使是有关系,也不可能尸骨刚从山洞里出来,就被人发挥利用的如此淋漓尽致。看来,确实是自己多想了。不出半刻,王小牧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两人彻底睡了个饱,将这些天来所有的乏意都彻底给解了。
翌日一早,王小牧和大熊起床与主家告别,然后匆匆往回赶去。走了半日,总算走到了那条山坳。
大熊来了精神,竟然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说,我们在山坳里会不会遇到那对古怪的师兄妹?
王小牧说:我看你是想那女子想得都魔怔了!我告sù
你,即使是遇到他们,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们,然后押上山去给叔公。因为,正是他们偷走了女童的尸骨,或许,从他们的口中,我们还能知dào
设置风水格局的人是谁。
大熊吐了吐舌头,说:小王八,就你懂道理。小爷也是常人,大是大非面前还是靠得住。
王小牧说:知dào
就好。
两人一头钻进了山坳,但山坳却与来时并无两样,依旧是羊肠小道一条,环境阴暗,山风逼人。两人走了半天,也未发xiàn
其他人。出了山坳,不出一会儿就走到了吴叔公建造道观的山脚下。王小牧和大熊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无比惊喜,因为,见到了吴叔公,虽说不一定说能解释清楚所有的问题,但至少,从今以后就有了主心骨,下一步该如何处理,就完全不需两人去考lǜ
了。
两人撒起了腿,径直就往山上冲。大熊这些天受尽了苦头,体重减下来不少,上山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竟然能跟在王小牧后面不落下。如此,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到了半山腰的道观。
眼前的一幕,却让王小牧和大熊目瞪口呆。
道观门口四四方方的大坪上,那坛平日里用来祭拜祖师的香炉,已然翻倒在地,门口两头把门的古朴石狮子,有一个已经被砸烂了头颅,另一个一只脚已经断了。更为奇怪的是,道观大门口,原本左右两边各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镌刻一副对联,上联书“苍天本无知花雨焉能驱邪疾”,下联书:“众生徒多事百善方堪偿旧债”,横批为“相和仁术”。此刻,两幅对联已被人用笔胡乱破坏,横批“相和仁术”四字也被人刨去,而且还重写了几个字在上面,那四个字则是:历代奸邪。
王小牧和大熊见了此副场景,心里开始发慌了,赶忙冲进屋子里去,只见屋子里乱七八糟,座椅一地,很明显,里面经过了一场无比激烈的打斗。
大熊喊道:师父!但等了半天,却无人回应。两人只得边找边喊起来,但里面却空空如也,别说人,甚至连一只蟑螂都没有看见。
吴叔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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