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路途鏖战(下)
杨再兴一人当先,将身后的常胜军远远的甩在后面,十余个越王手下心中惊怒,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居然厉害异常,手下没有一合之将,招招夺人性命,十余人目光交错,组成一个圆阵,从两边杀了过来,这边的异常杨再兴早已发现,但他只是冰冷一笑,随意的疾走两步,追上一个逃窜的山匪,那山匪瞳孔一缩,用刀砍向杨再兴,杨再兴身体微晃,轻松避开了山匪的用力一刀,只见杨再兴手中银枪一捅,面前的山匪顿时被洞穿,鲜血从被刺出的空中徐徐流出。
杨再兴所用的枪头似乎是少有的矿石锻造而成,不禁滴血不沾,反而越发光亮,杨再兴冷漠的抽出钢枪,山匪在不断的逃窜,大火本已将山匪的锐气烧尽,何况他们也是被逼而来,此时唯有逃命。
那十余个越王手下此时已经分为两路,从两边包抄而来,突然众人手中的兵器朝着杨再兴的身上砍去,只见越王的手下们眼中充满了喋血的气息,恨不得立刻将杨再兴千刀万剐,杨再兴没有抬头,长枪从腋下甩开,身体轻伏,手掌伸开,长枪在手中转圈之后稳稳的停在背上,十余人的兵器很快便落在了长枪之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杨再兴霍然起身,手掌变换力度,手中旋转的长枪如蛟龙戏水,升腾之间划破了海浪,而这海浪便是那十余人的脖子,鲜血从一条缝中溢出,有的伤口划得很深,差点将脑袋削下,直接气绝身亡,被划破伤口较浅的,脖子之上一条细缝之中往外溢出血液,有人想要按住自己的脖子的伤口,可惜毫无用处,挤压之下反而让血液流的更快,剩下的苟活的几人,干呕着鲜血不断的痛苦呻吟,从脖子上顺流而下鲜血,将地上早已染红,不久也气绝身亡。
其中一人倒是幸运,并没有被杨再兴的枪刃所伤,原来此人刚才上前围攻杨再兴时慢了一步,此时看到同伴悉数被杀,吓得浑身颤抖,跌坐在地上,杨再兴提着长枪朝着跌坐在地上的,十余人中唯一仅存的越王手下走了过来,赵谌冷笑着,看着坐在地上之人,就像在看蝼蚁一般。
那人突然翻起身,向远处逃命,杨再兴戏谑的看着逃跑之人,从地上捡起一块断刃朝着那军士扔了过去,‘刺啦’一声,断刃插在那逃命军士的背上,那军士全身因疼痛微微颤抖着,两腿一软跪了下来,接着两眼一黑朝前扑倒,鲜血透过衣甲流了开来。
杨再兴淡淡的看了一眼,朝着逃离的山匪等人飞身的方向飞身冲了过去,后面跟上的常胜军将士也是震惊不已,一路之上,山匪的尸体随处可见,这杨再兴果然强悍,仅仅一人便杀出一条血路,虽然此时山匪等人早已丧胆溃退,但困兽犹斗的反击,比一般交锋中的敌军更加勇猛,军队之中一向是强者为尊,杨再兴训练兵士极为严酷,将士心中对这个空降到骑兵部队的领军之人多有怨言,但经此一战,相信反对杨再兴的声音会基本绝迹。
赵谌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山匪心中冷笑,想在此处设伏自己反被自己一把大火烧退,赵谌看着站在一边的张越赞许道:“张将军果然心如微尘,采用火攻之计大破敌军,当居首功。”
张越此人便是先前那个拒绝了家中婚约,投笔从戎的青年文士,此人文武双全,在守卫燕山府时便屡立奇功,多次设计击退金兵,一时得到赵谌的信任,此次救援太原城,赵谌亲自点名让其随军前往,张越也没推辞,欣然前往。
张越道:“这要多亏殿下早早判断出山崖两侧有伏兵,杨将军勇冠三军,才有此胜,首功乃是殿下,大功便是杨将军,末将只是顺势给了建议罢了。”
赵谌笑道:“张将军不必自谦,敢问下面我军该如何自处。”
张越道:“依末将之见,先遣军士在山下围堵,两边夹击之下会取得更大的战果,末将观察,此前来设伏我军的多为山匪,但山匪很少会去袭击官军,定有人背后指使,长远来看,若我是幕后指使之人,定会在其他地方再设伏兵,等双方鏖战之后再突然杀入,定然可以取得更大战果。”
赵谌不禁感慨,这张越果然是天生领兵之人,从很少的细节中就将整个事情推测的**不离十,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因为有这样的敌人,不论你如何挣扎,对方都会用最理性的办法击败你,但张越此人赵谌还有些看不透,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心存祸心,就是孙武再世也不能留。
张越不知道赵谌心中的想法,徐徐而谈道:“还望殿下火速派人查探百里之内,敌军的藏身之所,以便我军早作准备。”
“张将军,我予你五千兵士,在燕飞度下山之地设伏,全歼山上之敌。”赵谌下令道。
“遵命。”张越领命后率军而去。
山上冲锋在前的杨再兴遇到了麻烦,夺路而逃的山匪发现下山的路不仅崎岖,而且十分狭窄,拥挤之下,多有人坠下山崖,这反而激起了山匪求生的渴望,和血性,明知是死也不能让对方好过,鼓起勇气朝着杨再兴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杨再兴的压力越来越大,虽然手上不停收割者山匪的生命,但也来越多冲上来的山匪让杨再兴十分烦恼,不时还有箭矢暗箭飞来,让杨再兴又气又恼,杨再兴一记横扫,杀死了近身的三人,只能边战边退退却了下来。
正在此时,后面的常胜军冲了上来,一阵箭雨而下,万箭齐发之间山匪多人躺倒在血泊里,杨再兴其实若是慢慢掩杀,山匪的抵挡之心也许会小很多,幸好此时双方战力明显不在一个水平,加上山匪早已军心涣散,全歼山匪只是时间问题,若是换做实力相等的两支军队,胜负就不明朗了。
捕猎时,若是追捕一些大型动物,若是将其围起来攻杀,野兽的战斗力马上飙升三成,这是求生的渴望,会激发内心的决死之心,所以常常猎人会让猎物不断受伤流血,尾随驱赶便可,最终猎物自己死于非命。
同样的困兽犹斗也是兵家之大忌,所以孙子兵法讲到攻城之下要围三阙一,才能瓦解和战胜敌人,不然激起守城军民的决死之心定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拿下城池,太原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金兵将太原城围得水泄不通,守城军民都抱着决心之心,若是金兵懂得围三阙一,定会有人从留下的缺口撤退,不禁削弱守城的兵力和坚守的信心,还能在不远处设下伏兵,若是金兵如此说不定太原城早已被攻破。
陈满珂望着兵败如山倒,被杨再兴领军不停杀戮的的手下亲随,心痛不已,这些大多都是穷苦百姓出身,都是朝廷所逼才不得已落了草,现在他的心中一片冰冷,任由亲卫将其拉着向山下而行,刚刚下山还没容陈满珂喘口气,突然道路两边杀出数千军士,张越一马当先,看着士气低迷的一众山匪淡淡道:“投降者,免死。”
陈满珂看着骑在马上的张越颤声道:“你可是小越子?”
张越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颤,仔细端详声音的来源,当看到满脸激动之色的陈满珂时,马上从马上跳下,跑到陈满珂面前激动的道:“陈大叔,当日一别,三年有余了。”
陈满珂也激动的笑道:“小越子也越发成熟了。”突然陈满珂想到了眼下的形势抓着张越的袖子急切道:“快点阻止后面的官军,快啊!!”
此时杨再兴率领着常胜军已经杀到了不远处,张越一惊,马上招呼身后的兵士朝着杨再兴的兵士冲了过去,张越率领的五千之兵将山匪保护在身后,杨再兴上前沉声道:“你小子想干什么?还不快快给我让开。”
张越抱拳道:“杨将军,他们也都是寻常百姓,不得已才上山落草,他们已经投降,还望杨将军放过他们。”
杨再兴沉声道:“殿下的命令可是全歼山上之敌,张越我敬你是条汉子,别误了前程。”
张越怒道:“这个杨将军就不必操心了。”
杨再兴冷然道:“若是你胜过我,我便不再斩杀这些人。”
张越拿过长枪道:“请杨将军赐教。”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神,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