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要求

  云居雁使劲想着长顺那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把东西拿出家门。”
  虽说偌大一个淮安郡王府,想要藏起一支小小的凤箫是十分方便的,但让它留在王府总归是有危险的,而最安全的方法当然是把它运走。可大半夜的,怎么样才能光明正大地出府,不惹人怀疑?
  云居雁意识到,沈君茗的中毒,不仅仅是为了牵制薛氏,恐怕还为了连夜把凤箫送出府。试想一下,长房嫡子病危,当家夫人命人出去请大夫,门房哪个敢盘问,哪个敢阻拦?
  所有的事情全都一环扣着一环,就如同在永州时一样!
  云居雁独自坐在房内,忽然觉得害pà。有人费了这么大功夫,就为了把凤箫偷走,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
  云居雁朝四周望去。外面火光冲天,嘈杂声不断。房间内,每个角落都点着烛台。可是她总觉得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有一只怪兽正窥视着她,随时准bèi
  把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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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5ww.sp;“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云居雁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怎么了?”沈君昊急忙走向她。他觉得此刻的她就像惊弓之鸟。
  云居雁的手紧紧按住胸口。她努力平复呼吸,眼神却掩不住心底的恐惧。
  “我吓到你了?”沈君昊走过去,轻轻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云居雁摇头。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低声问:“他们应该什么都没找到吧?”
  “我们本来就没抱希望不是吗?”
  “祖父很生气,应该是为了之前的事吧?他的心情好些了吗?还是,他已经知dào
  丢失的是凤箫?”
  “你怎么了?”沈君昊隐约觉得她并不是在问问题,她不停说话只是在驱除不安。
  云居雁再次摇头。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的心情慢慢平复。“十一弟突然发病,会不会是有人想借此把凤箫送出去?”
  沈君昊在去枫临苑的路上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你因为这个害pà?”
  “不全然是。我只是觉得我们就像是被黏在蜘蛛网上的两只小虫子,而那只蜘蛛正躲在暗处……”
  “胡说!”沈君昊抱紧她,“你刚刚不是说。有我在,你就不害pà
  吗?”
  “在你身边我就不害pà
  ,可我又觉得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有陷阱等着我们让我们防不胜防。就像这次的事,钥匙,妁桃,十一弟中毒,这一桩桩一件件,他算得那么精准,几乎分毫不差。不止是这次。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所有的事情看似没有联系,可渐渐的就会结成一张网,让我动弹不得……”
  “是人都会犯错的。”沈君昊打断了她。她的无助让他内疚。她是他的妻子,他应该保护她,而不是让她担惊受怕。可是他应该怎么做?他要保护她,这不仅仅是在嘴上说说。是他的无能才会让对手步步紧逼,才会把她吓得瑟瑟发抖。“会没事的。”他知dào
  自己的话空乏无力。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渐渐的,外面的嘈杂声远去了,紧接着是清晰的脚步声。“大爷。齐管事在外面等着您。”是长顺的声音。
  “他是祖父派来指挥这次搜查的。”沈君昊向云居雁解释。他想了想又说:“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见见。你的心思比我缜密,或许能想到我没想到的。”
  云居雁知dào
  ,他只是怕她一个人呆着害pà。她摇头拒绝,却被他拉着往外走。夜色中,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仿佛在用行动告sù
  她,他绝不会留她一个人。
  就如他们预期的一样,在凝香院的东北角,有东西摔落灌木丛的痕迹。虽不能百分百断定锦盒是从这里被拿走的,但云居雁借此要求沈君昊停止搜查。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时候凤箫肯定已经在京城的某处了。
  回到凝香院,云居雁已经冷静不少。害pà
  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们需yào
  的是直面危机。“你能派人暗中监视二叔吗?”她询问沈君昊,接着又对他说:“或许他是我们的突pò
  口。”
  “你怀疑是二弟策划了这一切?”沈君昊沉吟着问。
  云居雁摇头。“我不知dào。但我相信母亲与凤箫的事无关,那么我们只能从二叔或者三妹着手。”
  沈君昊虽然也赞同她的想到,但他还是忍不住喃喃:“他们为了什么?仅仅因为嫡庶之别?”
  ……
  两人几乎谈了一整夜。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凝香院的搜查工作在玉瑶等人的主持下结束了。搜查自然不会有任何结果。但借着这事,云居雁彻底重新安排了丫鬟们的工作,同时仿效在云家时候的安排,把所有的丫鬟分成四班,轮流值夜。至于打伤鞠萍的人,云居雁很想把她找出来,可玉瑶盘问过所有人,并未发xiàn
  可疑。她不能因为想找出那人,就把隐患留在身边……
  当然,这次的重新安排并没让凝香院只剩下永州来的陪嫁丫鬟,毕竟这么大一个院子,光靠那几个丫鬟是不够,而且薛氏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不过经过这次的改革,在衣食住等方面她能更加安心,同时也能更严格地控zhì
  人员的进出。
  沈君昊在早餐后写了信,让长顺送去给沈子遥,自己则去了枫临苑。因前一晚折腾至半夜,沈君昊在屋子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沈沧才起身,唤了他进屋。
  在屋外的半个时辰,沈君昊想得更清楚了。进了屋,向沈沧行过礼,他跪在地上说道:“祖父,您要求三弟的,我也能做到。”
  沈沧被他的话一惊,一口茶水卡在了喉咙里,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之前每次说到继承人的选择,沈君昊就像是泥鳅,滑得他抓也抓不住。每次他想以此引诱他,他就一副:我不屑,我不在乎,你爱给谁给谁的态度。好不容易止了咳,沈沧沉声说:“我在等你的理由。”
  “我需yào
  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荒唐!”沈沧气得牙痒痒,“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点出息?”
  “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谈其他的事?”
  “我不和你耍嘴皮子。”沈沧心中怨气十分,怄得要命。他最引以为豪的长孙居然告sù
  他,他终于想成为家族的继承人了,因为他需yào
  足够的实力保护一个女人。沈家几百口人,在他心中居然比不过一个与他刚成亲两个月的女人。这让他情以何堪!
  沈君昊知dào
  他不该这么说的,但这是事实,他不想欺骗沈沧。爵位、王府、封地他并不在乎,家中有才能的人也不少,例如他的三弟。若不是看不见的凶手步步紧逼,薛氏处处提防,他根本不想要“嫡长孙”三个身份。昨夜,她的害pà
  深深震撼了他。作为沈君昊,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揪出一直想害他们的人。只有沈沧认可了他,他才有人脉,才能积聚实力。他只想看到她的笑容,无忧的欢笑。
  “祖父,昨日十一弟发生了什么事,您应该很清楚。居雁一直本着良心做事,她对我说,她只求无愧无心,可是您听到的应该是她害了十一弟。昨晚我骂她不该多管闲事,她若不想我担心就应该置身事外,可是她告sù
  我,不管十一弟是谁生的,都是我的亲弟弟。”他顺带替云居雁收集筹码。
  “是她太笨了。”沈沧别扭的别过头。他心中很清楚,心慈手软虽然是云居雁的致命缺点,但一个善良的宗妇总比恶毒不择手段的主母强。
  “祖父,因为她太善良了,所以我必须有能力保护她。”
  “你这是什么逻辑?”沈沧吹胡子瞪眼。他堂堂淮安郡王府的存zài
  ,就为了保护一个女人?
  “祖父,您曾经说过,什么事都是条件的交换,都是可以谈的。还有,您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现在,我明明白白告sù
  您,我改变了想法,因为我意识到,我是男人,我必须保护她不受伤害。我和她一次次被人设计陷害,我不能坐以待毙,仅仅等着对方露出马脚。为了她,我不想再处于被动的位置。”
  沈沧看着沈君昊。有人在针对沈君昊,他是知dào
  的。说实话,他也曾暗中调查过,可奇怪的,只要他一有举动,对方就悄无声息,直至他失去耐心。因为对方的手段不至于让沈君昊有性命之忧,渐渐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全当是一种磨练。“你在告sù
  我,你们丢了所谓的‘玉佩’,也是陷阱?”
  “其实不止是玉佩,妁桃的事也是。您应该很清楚的。”
  “清楚又如何?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沈沧反诘。
  “只要您给我机会,我会向您证明的。”
  沈沧斜睨着沈君昊。他很少看到他这么坚决,这么渴求的表情。“你想怎么做?”
  沈君昊知dào
  ,沈沧这么说就等于默许了。他抬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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