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约是结局

  “让夏伊跟他姓吧,他也是你们家族的后代,”
  诺南做出了让步,此刻他看起来和洛伦佐一样冷漠,洛伦佐说,“你还真是完全不掩饰对孩子的偏见,如此轻易的舍弃了他,”
  “我没有舍弃他,但相比较而言,蓝德对我更重yào
  ,”诺南的手指一直轻叩着桌面,他内心的紧张与挣扎只有他自己明白,
  洛伦佐不过需yào
  一个继承者,继承萨苏拉,顺便继承耶伊曼,夏伊也符合条件不是么,在双胞胎出生刚出生时,诺南便把蓝德定为家族下一任继承人,他会亲自教育培养他,诺南决不能容忍自己另一个儿子也变成夏伊那样,
  洛伦佐最后同意了诺南的提议,诺南当天就把夏伊的名字迁出了肯特家族,并且正式对外改名为夏伊萨苏拉,而在更重yào
  的身份文书上,夏伊还有一个隐藏的姓氏,
  洛伦佐临走前,还向诺南提了一个要求,蓝德的小手被扎破,洛伦佐取了孩子一小瓶的血,蓝德疼的哭得哇哇大叫,诺南抱起孩子哄,他问洛伦佐,“〖%
  M.35ww.诅咒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我搞错了一些东西,”洛伦佐难得正面回答诺南,“乔恩帮了我,亚瑟文斯特也帮了我,”
  诺南心里有种怪涩的感觉,秋琳的秘密他最后一个才知dào
  ,“什么东西,”
  洛伦佐看透了诺南的心思,“如果你也想帮我,就让帕尼杰斐逊用权力暂停迪亚迪斯的对外开放,我只需yào
  三天。(看就到叶
  子·悠~悠
  )”
  诺南只怔了怔,立kè
  点头同意,
  洛伦佐把小瓶子收好,“还有对亚瑟文斯特的起诉。如果你依然坚持,我并不反对,”他望着诺南。诺南正握着蓝德的小肉手吹气,哄孩子于他来说仍然很生疏,但至少蓝德不哭了,睁着漂亮的圆眼睛盯着诺南,
  “亚瑟文斯特已经退让了,紧追他不放的后果,我想你自己也清楚。”洛伦佐走前最后竟劝诺南和亚瑟文握手言和,
  诺南抱着蓝德什么也没说,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怀里的孩子是亚瑟文斯特救回来的,眼瞳的颜色被烙上那个男人的印记。
  他有两个自己都不知dào
  到底战胜与否的情敌,他不敢相信乔恩死了,洛伦佐邀请他去乔恩的墓前祭拜,诺南毫不犹豫的拒绝,乔恩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他这位敬爱的叔叔心太狠了,
  送走洛伦佐,诺南望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发了很久的呆,
  第二天。他去法院撤消了诉讼,裴西得知消息后,到米芙雅问诺南发生了什么事,
  诺南正在儿童房,一手揽一个孩子用奶瓶堵嘴,裴西想帮他。手刚伸到海伦跟前,就被她吐了一袖子的牛奶,奶腥味让一向爱干净的裴西作呕,他拿纸巾嫌弃的擦着袖子,这件衣服他不会要了,“你女儿对我有意见,艾德琳呢,她在哪里,怎么让你带孩子,”
  “她走了,”诺南苦笑,
  裴西惊诧,“为亚瑟文斯特?”
  “差不多,”诺南帮海伦擦干净嘴巴,裴西见他如此淡定,更吃惊了,“你不把她找回来吗,”
  “过段时间吧,我怕她现在看见我心情不好,”秋琳留了信,既不是离家出走,也不是闹失踪,诺南知dào
  她在中国忙她的事业,
  “你们真是”裴西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两个人脾气都犟,还好强好面子,三天两头闹矛盾就算了,这倒好,直接分居,
  此时秋琳开始全权负责工作,技术她参与涉及,管理她也参与讨论,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的时间在公司,整一个拼命三郎,
  狄登抱着手臂问她,“你是不是和诺南肯特吵架了,”
  “没有,”秋琳斩钉截铁的说,“我在家闲不住,”
  狄登一点也不相信,凭他对她的了解,她恐怕又在逃避什么,“算了,你们的家务事我不管,”
  秋琳在北京一呆就是两个月,和一年前一样,她频繁出席各种会议和晚宴,许多人会借故问到怎么不见她的孩子和丈夫,秋琳只会一笑置之,而JEEBO的股价在九月末终于开始缓慢上涨,在其他信息技术股都在下跌的情况下,一路飘红的JEEBO很惹人注目,
  杰森问秋琳是不是她在股市里做了什么手脚,就像十几年前她对塔格利钢铁那样,秋琳笑道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的轻狂和激情全都献给了乔恩,现在的她早已收了心,
  伴随着股价的起色到来的还有秋琳二十三岁的生日,不善组织的狄登竟背着秋琳包下一家酒店一整层的会场为她举办生日宴会,全公司的员工都被邀请参加,一整晚欢声笑语,而且秋琳还收到了无数礼物,小杯子啊,钥匙扣啊,都是心意,
  大家特意等待指望看到秋琳丈夫的身影,很可惜他没有出现,秋琳的生日,诺南连通电话都没有跟她打,明明早就预料到的,秋琳心里仍旧很不好受,诺南知dào
  真相后果然接受不了她,
  自从秋琳和成瑾闹出新闻,没过多久王晴就卖掉了别墅,在北京城郊买了一层老年公寓,王晴换了电话,除了老李,和其他人都断了联系,隐姓埋名的住下来,秋琳在北京这段时间就和她住在一起,
  王晴快八十了,走不得路,干不了事,家里雇了钟点工,和秋琳在家的时间正好错开,秋琳每早六点就出门,晚上十点才回来,
  王晴每天都为秋琳等门留门,她和秋琳都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我也没几天活头了,就指望你把孩子带回来给我瞧瞧,”王晴边说边为秋琳铺被子,
  秋琳坐在椅子上没有坑声。她看着老迈的母亲为她忙里忙外,王晴说她一天里也就这个时间可以活动活动,
  “老实告sù
  我,你和他闹别扭了吧。”王晴转过身,眼前的女人美的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每次直面她。王晴都感到恍惚,话讲着讲着会走神,但只要她一开口,王晴就明白她绝对是自己的女儿,
  “没有,我说了没有,你老是问。”秋琳真不想跟王晴提诺南,
  王晴叹气,她的女儿她太了解了,反应大就是心虚的表现,
  “好好。我不问,”王晴说,“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说你,没断奶的孩子离不开母亲,你忙工作是对的,可对孩子太不负责了,”秋琳低下头,王晴的教xùn
  她何尝不明白,
  “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就不是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懂这个道理,”
  秋琳当然懂,她很想她的三个孩子,还很想诺南,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秋琳吃过早餐,在王晴的目送下匆匆出门,她的车就停下楼下的车库里,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王晴才关上门,
  没过多久,门外竟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很有礼貌,
  王晴看了看客厅的时钟,还不到七点,钟点工都是准时八点才到啊,难道是小秋落了什么回来拿,她不是有钥匙么,
  王晴疑惑的走到门口打开了电子屏,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高血压要犯了,
  小秋,小秋,
  王晴慌慌张张的跑回去找电话,
  此刻秋琳还没到公司,正在红绿灯前堵着,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听到王晴焦急的声音,“那个,那个谁,”王晴血压真的升高了,她话都说不利索,
  “怎么了,妈,你慢点说,”秋琳蹙眉,
  王晴一下子忘了诺南的名字,老年人本身就记不住,“孩子的爸爸现在在外面,”秋琳彻底呆若木鸡,任凭后面的汽车按喇叭也没有反应,
  王晴不敢开门,在自己家里她反而像做贼的,偷偷瞄着电子屏,外面英俊的男人仿佛知dào
  她有意不应门,也不急,转身从身后的一辆婴儿车下的包里取出两个奶瓶,弯腰抱起孩子,从王晴的角度只能看见孩子几缕薄薄的淡金色头发,
  王晴此刻无比庆幸她买房子时特意选择了独门独层的公寓,否则若是被邻居看见,要出大麻烦了,她还打电话给钟点工让对方今天不用来了,
  上班高峰期的路况着实糟糕,秋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回来,于是诺南和双胞胎就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
  电梯门一打开,秋琳卒不及防的被拉出来,被拉进熟悉的怀抱里,耳畔间响起一声轻轻的叫唤,
  “秋,”
  秋琳第一次听见诺南叫她的本名,如此温柔,缠绵又低沉的好像要捕获住她,
  “需不需yào
  抬起头看看我是不是如你想的那样厌恶你,”秋琳真不敢抬头,因为她知dào
  诺南很生气,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用了全力,她尾椎都有些疼了,
  王晴就站在他们前面的婴儿车旁,两个含着奶嘴的精致小娃娃正冲她憨笑着伸手,王晴年纪大不好意思看女儿和丈夫拥bào
  的场面,所以只望着两个宝宝,直到她听到一声陌生的问好,
  “您好,”
  诺南不知何时走到王晴跟前,修长的身型几乎把王晴眼前的光线都遮住了,“我是诺南肯特,”这两句话是诺南特意找汉语教师现学的,他也只会这两句,
  王晴年纪一大,身体开始萎缩,她得仰着头才能看清面前的男人,她在心里赞叹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和曾经见过的那位养父一样,他们给王晴的感觉是相似的,优雅有礼,俊逸不凡,只不过这个男人更年轻罢了,
  王晴看了看被男人紧握住手的秋琳,笑着摇了摇头,还说没闹别扭,既然都找到了这里,肯定已经知dào
  了她女儿重生的秘密,再说对这样的男人瞒得住吗,王晴还没有老糊涂,她对诺南说,“你好,孩子,”
  真是一个孩子,王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诺南的照片,城堡前的小小金发少年,如今竟真站在了自己面前,还成了她女儿的丈夫,直叹世事无常,这样的人生际遇恐怕是其他人想都不可能想到的吧,
  王晴分别抱起海伦和蓝德,秋琳为她介shào
  ,“海伦是姐姐,蓝德是弟弟,”
  “还有一个孩子呢,”
  还有一个,秋琳也不知dào
  ,她望向诺南问他,
  “夏伊在学校,我没有告sù
  他你走了,”诺南说,“还有两个星期他就要放假,如果看不到你,你知dào
  后果,”王晴听不懂诺南的话,却看得懂秋琳脸上的为难,
  她对秋琳说,“回去吧,等孩子再大些再出来闯,”
  中午久不进厨房的王晴亲自下厨,招待尊贵的客人,秋琳在卧室里为孩子换纸尿布,诺南在旁边帮忙,
  “为什么把孩子带过来,”
  “他们是我的筹码,因为你不会只为我回来的,什么都结束了,亚瑟文斯特不用坐牢,蓝德也不用姓耶伊曼,”
  秋琳吃惊的看着诺南,“夏伊,换成了他,”
  下午,秋琳和诺南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了公司,在众人了然的目光下,秋琳再次请了长假,
  诺南说要为秋琳单独庆祝生日,他们从学校接回夏伊,
  半个月后,
  “为什么拿掉救生圈,你想淹死我吗,”夏伊只穿着一条小泳裤,浑身湿透了,金发都贴在脸上,他满眼冒火的冲到诺南跟前,用力推他,
  诺南被他推的双脚在沙滩上磨出两道痕迹,他好笑的说,“要学游泳,你首先要做的是摆脱救生圈,”
  “我不管,我只知dào
  我刚才差点要死了,”夏伊鼓着嘴巴,眼眶发红,他倒没有哭,是海水灌进了他的眼睛里,
  “好了好了,”秋琳抱住夏伊,“你看你不是没死吗,”
  话一说夏伊脸拉得更长,诺南大笑起来,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湛蓝的海水正慢慢变着颜色,落太阳快挨到了地平线,“免得日落之后冷,”诺南给夏伊搭上毛巾,孩子扭扭捏捏百般不愿意,
  他们随着海滩上其他游客一起往上走,
  周围有人指着不远处的山崖说,“瞧,那边有人在画落日,还是坐轮椅的残疾人,”
  秋琳听见了,随意转头看去,她看见一抹孤独的影子被夕阳映照成嫣红,他在壮丽的背景前渺小到一团海浪就可以打翻,他却执着的望着最前方,那里有一片汪洋大海,还有一顶无垠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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