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何时不喜欢你
“你出去吧。”梁舒闻嫌她转来转去的,把侍女打发出去了。
林心见侍女出去,一把将梁舒闻手里的竹简抢过去,梁舒闻一拍桌子立起身来,厉声呵斥道:“你做什么?”
“少主,放松一下吧,不要一直看书了,身体也受不了!”
林心站起身来拉梁舒闻的手,道:“来来来,你跟着我做做运动。”
梁舒闻一脸嫌弃地被林心拉起来。
林心在里面各种指挥着,门外的侍女都快把耳朵贴在门上了。
课间操结束后,梁舒闻双手叉腰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
林心准备去上个厕所,她一开门,侍女就跪坐在门口,吓了林心一大跳,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侍女福了福身,道:“我在这里等着伺候。”
林心看了看廊外,说:“这初春外面多冷啊,你快进去房间里吧,别冻坏了。”
“主公命我等候,我就在此间等候便是。”
林心听了头大,赶紧对她说:“你就告诉他我叫你进去的!这么冷的天,哪儿有叫人这样冻着的道理!”
林心回书房后想了半天,鼓起勇气说:“少主,你教我写小篆可以吗?”
梁舒闻没有抬头,看着竹简问道:“做何?”
林心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才说:“我想给昭部尉写信。”
说完又慌张加上一句:“还有夏副官!”
梁舒闻没有抬头,继续看书,许久以后,梁舒闻把竹简合上,拿了一卷新的竹简。
“我教你识字。”
林心赶紧坐到梁舒闻身边,规规矩矩地坐端。
梁舒闻一字字地念着:“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
林心立刻接过来,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梁舒闻与林心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林心很不高兴地问他:“你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梁舒闻打量了一番林心,又似乎见怪不怪地说:“论语你也看过。”
“‘三人行必有我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个人就知道!”林心很是不满。
林心继续问道:“你刚才是讽刺我?”
梁舒闻疑惑地问:“我何时讽刺于你?”
林心看着他一副坦然的样子,心想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但是嘴上并不留情,说:“谁叫你一直不喜欢我,刚才那文章我还以为你说我非孝弟者也!”
梁舒闻听了有些尴尬,只说:“我何时,不喜欢你了!”
林心白了他一眼,懒得与他争辩,只说:“反正这里只有昭部尉不觉得我奇怪,你们都不喜欢我,我知道!”
她说完便自顾自煮水去了,留下梁舒闻在想解释又说不出口的窘迫境地。
林心试着用隶字给昭部尉写了信,但是在竹简上写字,难度极大,稍不注意便写成了一坨,林心写了一两日才写了短短的一封信。
她拿了信问梁舒闻:“少主,你帮我看看能看懂吗?”
“有何看不懂的。”
林心拿了竹简让梁舒闻帮忙检查一下,梁舒闻接过竹简,一看信件内容:“昭公子,见信如晤,多日不见,你可想我?我十分想念在定襄郡的日子”
梁舒闻瞪着大眼看着林心,满脸的狐疑,林心着急的以为自己写的字他看不懂,赶紧让他给自己修改。
只听梁舒闻生气地说:“你一个姑娘家,上来问一名男子是否想念自己,你!你!”
梁舒闻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林心这才想着这里应该不能这么写信,急忙要拿了去修改。
梁舒闻将竹简一扔,气得再不理林心,林心只能自己偷偷地修改,不敢让他看见。
这日,林心一边整理梁舒闻看了的竹简一边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有没有认识的字。
林心问:“你们也是整日学孔孟之道吗?”
梁舒闻还是不抬头,答:“并未。”
“那你怎么这里好多论语,我还看到这篇。”
林心举起手里的竹简,指着上面的字问:“这个是不是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梁舒闻皱着眉头,不敢置信地问:“你不识得这些字?”
林心笑了笑,说:“我这几日也会认一两个字了,我看出其中几个字,猜呢就是这篇文章!”
梁舒闻更疑惑了,他问:“你会背孟子?”
“怎么啦?”林心满不在乎地问他,又道:“你们整日学孔孟考八股吗?”
梁舒闻对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回答道:“以前治世自是《黄帝四经》,只现在皇上喜欢儒学,所以多看看,到时候若是一问三不知,就不好应对了。”
林心听了点点头,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禁锢女人罢了。”
梁舒闻问:“你知道董仲舒的‘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
“董仲舒我知道啊,什么天人感应是吧?”
梁舒闻点点头,林心继续说:“可是儒学很过分啊,施仁政当然好,可是为什么要把女人关起来?”
梁舒闻不解地问:“什么时候把女人关起来了?”
林心不想与他讨论这些问题,开始随手翻着桌上的竹简,有些不高兴。
后面几天梁舒闻也偶尔与林心交流几句,发现林心许多书都知道,只是不识字。
不过梁舒闻没有选择,只能与林心交流,林心知道自己只有两把刷子,所以给他想了一个办法。
“你看啊,我就算是你的学生,你当我的老师,你把你看的书统统教我一遍,这样你是不是记得更清楚了?”
梁舒闻给林心讲道以后确实发现自己更容易记住和理解了,开启了日日讲学之路。
这日,梁舒闻第三次给林心讲《举贤良对策》。
林心有些听烦了,神神秘秘地对他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梁舒闻凑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