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小酌怡情
再说,这位秋葵小娘子可不是寻常人身边的大丫鬟,那可是誉满京城的暖郡主身板之人。暖郡主是谁?人家可是少有的倾城色,罕见的绝世才。能在她身边的人,想必也不会是个腹中空空我一肚子草包之人。
故而,更有些囊中羞涩的穷酸书生于暗中将大夏京中贵女们身侧的大丫鬟想了一遭后,发觉这样的大丫鬟还真是头一份。如此,倒是很有几个扼腕叹息,只说没想到的。若能由此攀上林国公府和诚亲王府岂不是少走不不少弯路,如此一想,更是有人悔青了肠子!
林暖暖可不知外头的传闻若此,只叮嘱了秋菊将秋葵一干五品登记造册后就将秋葵送至了她兄长的那处小宅子。秋葵自然不能在林国公府出嫁,出嫁当日林暖暖也不能亲去相送她,这些都让秋葵好生伤感了一回。
出嫁那日,且不说秋葵繁复的心思,只说林暖暖在家里已然是坐立难安、心神不宁,更是恨不能亲去,也幸好李清浅作为萧逸的长辈去了,倒是回来细细讲了一遍,知道秋葵、萧逸两两相得林暖暖这才略宽了心。
待三朝回门,秋葵一身妇人装扮羞涩着同萧逸过来磕头时,林暖暖还有种恍然如梦的隔世之感。日子过得好快,一转眼秋葵也出嫁了下回又轮到谁了?
林暖暖想起远在江南的薛明睿,不由目露思念之色。
秋葵回门之日来林国公府,这是林老夫人的意思。当日秋葵成亲,秋葵她们回来讲得是绘声绘色,只听得林暖暖是哪哪儿都酸,更是很有神色怅然。
林老夫人从前带着她们几个在江南一住经年,又哪里能不知道这一对主仆感情深厚?为了让自家小暖暖的心里舒坦,故而就索性让萧逸带了秋葵来了林国公府。
宴是按着家宴准备,众人也不曾刻意说什么回门的话,毕竟秋葵为仆,虽如今奴籍已消,到底还是不合规矩。林老夫人是个最重规矩的,能这般已是不错。
其实林暖暖曾经是起了心思想要认下秋葵、秋菊二人做姐妹,毕竟在她心中,秋葵、秋菊两个虽同自己名为主仆,实则在那些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她们就似是姐姐一般对她精心呵护着。
不过让林暖暖没想到的是,这一提议却是遭到了李清浅和秋菊、秋葵三人的反对。
李清浅的意思很明确,只说这辈子她就只能同林暖暖有母女情分,母女情深。若让她认下旁人,哪怕是个干闺女,自己必然不会放在心上,更加不会当成亲的来看,这般待林暖暖不好,对秋葵、秋菊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此反复说了一通,很明显就是不想认!林暖暖之于李清浅那就是母女情深,更是深深的依赖。
在李清浅的心目中,她的闺女那就是她指路的明灯!
林暖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护短的根儿且是在这儿呢!
秋葵、秋菊两个自然也不同意,理由更是一箩筐,秋葵是个内敛性子只一句“于理不合”就再不吭声了,倒是秋菊洋洋洒洒一大堆,说来说去,总而言之口口生生只说此生只做林暖暖的奴婢,还让林暖暖休要撇下她,即便是做姐妹也不行。
见此情形,林暖暖只好哭笑不得地收回了自己的话,再不提这茬儿。其实,她也明白,只要有心对她们好,也不需要拘泥这些个虚名,也是她着相想太多了,她是想给秋葵在夫家有人撑腰,却不知只要自己屹立不倒,那就是秋葵、秋菊背后的依靠,如此一想,她也就将这些俱都抛之脑后了。
秋葵的宴席摆在暖坞,林老夫人、薛夫人和世子夫人各赏赐了菜肴让秋葵跟着秋菊、秋浓几个开了一桌,至于萧逸则是酒至半巡有事被人叫走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众人欢愉的心情。
“小姐,奴婢敬您一杯酒,小姐,您少喝些,那个奴婢也不会好听的说话,奴婢只说一句,深情厚谊一切尽在酒中。”
秋葵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她说什么林暖暖哪里有不依的,端着酒杯笑着同她一饮而尽。成亲前她曾细细交代秋葵,虽没有公婆要侍奉,到底是不放心,将她同萧逸二人相处之道口干舌燥地说了一痛。
如今见秋葵含羞带娇,粉面含春,林暖暖这才觉一颗悬着的心可以慢慢放下。也就由着下头几个同秋葵闹腾,只交代莫让新娘子喝高了便好。
秋浓几个见林暖暖端着茶盏只看着她们闹腾,为了博自家主子一笑,倒是越发上了兴致,只将个秋葵弄得是面红耳赤。可是即便如此,秋葵也不恼怒,心里对林暖暖的这一番精心布置更是百感交集。
她从来是个内敛之人,从前即便是在兄长面前都是一副温顺的性子。如今看着这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后知后觉的发现里头的菜可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可是很少在人前露出喜欢什么的样子,却原来自家小姐根本就是看在眼里!
“小姐,奴婢,奴婢能否再敬您一杯,此生能得您这样的主子,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秋葵被几人一气劝饮了好几盅,酒气上涌后说出的话里隐隐带着几许哭腔。下头几个丫鬟平日里看着都是些能说会道的,如今见状倒是尽皆沉默起来。
“我要收回方才之言,谁说你不会说话,看看,还就数秋葵你最会赚我眼泪。”
林暖暖强笑着饮下酒水,才想说话,却只觉得心口处隐隐有些发疼。她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杯盏,忍着疼,又笑:
“好了,我在这儿你们许是放不开吃喝,既如此我且先去看看老祖宗和窦婆婆,小酌怡情,你们且好好闹一闹新娘子吧1”
秋浓几个忙笑着拉了满目担忧的秋葵,
“姐姐,来妹妹敬你杯酒。”
秋菊同秋葵对视一眼,秋菊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笑着放下手中筷櫡,径自寻林暖暖去了。秋葵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再说话时很有些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