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天马流星拳,脚踢大公鸡

  “嗯?”
  林暖暖不由笑了,这两个说话今天倒是出奇的一致。
  “小姐,奴婢早就说过是要跟着您一辈子的”
  秋菊又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暖暖,那双可以跟豆包媲美的小眼睛睁得溜圆,难得地紧张着:
  “好小姐,您可不能变卦,奴婢曾说过要一辈子跟着您吃香喝辣的,奴婢这辈子不嫁人,在哪处能有人如小姐这般好的?”
  趴着的秋葵忙跟着使劲儿的点头
  林暖暖眼看着这两个神情严肃,仿佛自己若不应,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颇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头,含混地应了:
  “好,”
  如此插科打诨地胡乱说了几句,林暖暖眼看着秋葵面露疲色,心知她是累了,交代好了小丫头好好照顾秋葵,就带着秋菊出来。
  于厅前无人处,林暖暖这才打开了苏音音的信笺,写得很短,若旁人乍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可是不过短短几行却让林暖暖沉思了许久。
  秋菊也不多言,只默默地给林暖暖倒了杯茶水,慢慢地走至门前,准备关门,给林暖暖在外守着,让她慢慢想。
  “秋菊等等,你速去让人唤了爹爹和萧大哥过来,就说我有要事。”
  秋菊知道事体严重,忙三两步走至门口唤了个小丫头交代了两句,自己仍旧立在门口,眯眼看着外面。
  “算了,我们走。”
  林暖暖想了想,觉得一刻也等不及,叫住秋菊:
  “我们去爹爹的书房。”
  秋菊忙飞奔往前,拽了一个小丫头,让她去追前头那个,自己忙退至林暖暖的身后,行规步矩地走着
  “暖暖何事?”
  才走至书房门口,就见早得了消息的林宇泽和萧逸两个都已等在了那里。
  林暖暖摇了摇头,林宇泽会意,三人默不吭声地进了屋子。
  “说吧。”
  林宇泽看了眼关起来的门,又看了眼萧逸,缓缓地说道:
  “到底是何事。”
  “爹爹您看。”
  林暖暖从袖笼拿出了苏音音的信,递给林宇泽。
  林宇泽马上接了过来,仔细地阅看着。
  萧逸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只是看着林宇泽父女行事儿。
  林宇泽抖了抖手里的纸,颇有些不解的看向林暖暖:
  “暖暖,这到底写的是什么?”
  说着又递给萧逸,萧逸抿着嘴巴接过来,一目十行很快也看完了,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一对浓眉拧成一团,神情也越发严肃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林暖暖,眼睛里面都透着不解。
  林暖暖忙接过信笺,掠过上面的问候,直接从苏音音的这句:
  “暖暖,你就不能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原谅我么,至今还记得你从前哄我入睡时的那些歌儿,”
  开始读起来:
  “我给小姐你打扇儿,小姐说我勤快,我跟小姐去树林,小姐裹成一个球,公鸡吓得树飞,日头当空照,害得小姐吓哭了,天马流星拳,人人脚踢大公鸡”
  林暖暖一字一句地念着,见两人更加不解,忙拿起案上的笔墨,将这段俚语摘抄下来后,又将其中的几个字圈了起来,指给林宇泽、萧逸看。
  林宇泽不由念道:
  “我给你说,林国公翌日要来害人,要小心”
  只念出了这几个字,林宇泽就止住了声音,一言不发地拿过那个信笺,像是要将它看出个洞来。
  “是这样的,这些乡间俚语,是我和音音小时念着玩的,音音许是怕路上被人劫了,露出端倪,就将话隐在了这个歌儿里,比如这句,小姐裹成了一个球,其实是小姐举起了一个球,她这样稍稍一改动,我就能看出哪里不对,故而就很容易知道音音要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盯着苏音音写的并不怎么秀气,还稍显凌乱的簪花小楷,又想起了那时自己跟苏音音的戏言:
  “音音,这歌儿只有我俩懂,你且记熟了,往后你在苏府若出了事,
  呸呸呸童言无忌,我是说,万一有什么不好讲之话,就在这上面变动几个字,书信给我,我自会去帮你。”
  苏音音记性不好,总是前交给她,后又忘记。
  林暖暖本意是见她不睡觉总缠着自己,给她找点儿事做,后来果然奏效,苏音音总是背着背着,就开始瞌睡
  林暖暖还以为她根本就未曾记住,却原来,人家早就记在了心里
  难道说,自己真的看走了眼?音音你到底要让我如何?
  只如此轻轻一想,林暖暖的心不由就揪了起来,可是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林暖暖忙看向林宇泽,她们知道林琨父子蛇蝎之心是一回事儿,可是通过旁人之口道破这事儿,却更让人难受。
  “爹爹,”
  林暖暖担忧地看向林宇泽。
  “嗯,暖暖乖,你跟萧逸先出去用午膳,爹爹静一会儿。”
  “爹爹”
  林暖暖悄悄地拽了拽林宇泽的袖子,忧心忡忡地看向他,
  “暖妹妹,咱们出去吧”
  萧逸看了眼林宇泽,
  “让林伯父好好想想。”
  总是要给林宇泽时间,虽则在林暖暖看来,林宇泽已经失望的够久,他也做好了要跟林国公等人决裂的打算,可是谁能想到林国公居然要亲自过来,这是要父子“兵戎相见、撕破脸皮”了?
  “好,”
  林暖暖被萧逸拉着走至了门口,忙不迭又回头又看了眼林宇泽,就见他默默地从袖笼里拿出了一个玉佩,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端详着,
  那是林国公赐给林宇泽唯一的一个物件,是林宇泽高中探花郎时,林国公的所赠之物。
  林暖暖还记得,从前,于无人处,林宇泽偶尔会拿出来看看,过去经年,发生了这许多事,真是没有想到玉佩还在
  “砰!”
  就在林暖暖慨叹着转过头往前走时,就听一阵闷闷的响声,她忙要跑过去看,却被萧逸一把攥住,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林宇泽压抑着的低吼声:
  “父亲林国公、林宇恒你们这是要过来将我们赶尽杀绝吗?你为何心狠至此!”
  林暖暖的心里渐渐涌出一股悲凉,林宇泽若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不会让林宇恒好好地活至今日,
  可是如今他的好父兄显然是迫不及待了,就连林宇泽再过几日赴京也等不得了
  “你们既然不仁,休怪我无义!“
  又是一声低吼,却饱含了无数的无奈和辛酸
  还有丝迟疑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无论胜负,总是会让林老夫人和薛明珠难过,所以林宇泽从前才一避再避……
  可是如今,人家已然打到了门上,若再优柔寡断,只怕后果难讲
  一家三口,好不容易七年才聚,谁都不能破坏这得之不易的幸福!
  林暖暖缓缓地关上门,心里决心暗下:这仇必要报,若是林宇泽心中不忍,那就让她来!